“楚轲霖居然会主动帮女子挑马?”虽然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声,安怀时还是听到了。
路上的时候,安怀时就发觉楚轲霖有些奇怪,故意再和万乔琦搭话,现在想来,怕是想刺激刺激安歌。
“刚才万姑娘说她虽然骑术不错,但不大会挑马,楚轲霖听到就带她过去了。”安怀时故意帮着解释。
“噢。”安歌应了一声,也不再逗弄踏歌了,和安怀时说了一声便自个孤零零的去挑马了。
安怀时最懂安歌,瞧他那样便知道安歌情绪有些低落,但安歌自己恐怕还不知道为何呢。
踏歌不知为何今儿有些焦躁,安怀时抬头看了看明媚的天空。踏歌只有在阴雨天的时候会有些焦躁,难道是明日要落雨?
和楚轲霖他们在狩猎场跑了几圈,因为万乔琦有些累了,所以楚轲霖主动提出休息,安歌有些不情愿,没有下马。
“少爷,我再跑一会。”说着就拉着他选的马跑了。
万乔琦的骑术还算不错,起码能跟上安怀时他们的速度。
“皇后大人,您的骑术果然十分出色,比祖父说的要更好。”万乔琦夸赞安怀时。
三人坐在一旁休息,看着安歌在狩猎场上驰骋。
“安侍卫的马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不过四肢却格外健壮。”万乔琦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楚轲霖居然在安歌休息的时候上前问他借马。
安歌不讨厌万乔琦,但却不想借马,于是摇了摇头,抓紧了缰绳。
楚轲霖也只是想让安歌吃他的醋,但瞧安歌这样受委屈的样子,于是也不敢太欺负安歌,于是只是假装有些不高兴的回去了。
“万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安歌还想再跑几圈,所以这马还是等他闲下来再借姑娘试试吧。”
万乔琦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摆手:“不必不必,安侍卫既然喜欢,小女也不会夺他人之爱。”
瞧着安歌的神情,安怀时小声提醒楚轲霖一身有些过分了。于是打算去安慰安慰安歌。谁知没等安怀时过去呢,安歌听了楚轲霖和万乔琦的话后,又再次翻上了马。
拉着缰绳飞驰着,安歌其实刚才休息是因为肩膀有些隐隐的疼痛,一般这种情况说明要落雨了。谁知道楚轲霖居然会那么说,既然如此他便多骑几圈了。
安歌这样太不对劲了。安怀时拉着踏歌准备去追安歌,楚轲霖意识到自己方法过激了。于是比安怀时还快的上了马追了过去。
晴朗的天空,也就转瞬间突然乌云密布起来,随后便开始闪电响雷,空响了几声,便下起了大雨。
淋着雨,安歌心里有些委屈,肩膀阵阵疼痛弥漫到指尖,想了想,他准备下马,只是下定决心,还没来得急,下马的时候楚轲霖就追了过来,硬是把他拽下了马。
看着安歌,楚轲霖突然焦急的解释:“安歌,你别哭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存心气你的。”
安歌眨眨眼他没哭啊,只是雨水打在脸上他还没擦呢,不过楚轲霖为何要气他?
安歌正思考着理由,安歌见他不说话更加着急了,抓着他好的手腕问道:“安歌你是不是肩膀太疼了?我带你回宫去找太医。”于是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安歌上了马往宫里赶去。
骑着踏歌追上来的安怀时看着两人骑着一匹马而去,喃喃道:“安歌这就接受楚轲霖了?”
“皇后大人,外面侍卫正候着呢,七王爷和安侍卫呢?”有些慢的万乔琦过来问道。
“没事,不必管他们两个,咱们回去吧。”
回了宫,楚轲浔只知道怀时去了狩猎场,身旁跟着的侍卫不会怠慢怀时的,谁知等他看到怀时回来,居然全身湿透了,于是紧张的赶紧吩咐宫女去让太医院熬碗姜汤过来。
“今日皇后身边都是哪些人伺候的,如此不伤心,全部杖……”话还没说完,安怀时就示意让白羽带着宫女出去。
“是我执意才会如此的,阿浔别生气。”楚轲浔拿着干布帮怀时擦着有些湿的头发,让太监去准备热水。
“一会泡下热水,喝了姜汤休息一会。”楚轲浔仔细叮嘱着,怀时每次受寒都会咳嗽,哑着嗓子说话他听得就心疼。
一觉睡醒,安怀时才突然想起安歌和楚轲霖的事情,于是随手拿着阿浔的衣服就披着出来了。
阿浔照例在批阅奏折,安怀时走过去顺手帮其研磨,顺便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那弟弟终于聪明了一回。”楚轲浔感慨一声。
两人正说着,安怀时突然打了个喷嚏,楚轲浔黑了脸:“怀时好像永远都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安怀时讪笑着,解释道:“只是鼻子突然有些痒。”
楚轲浔自然不信他的理由,放着奏折拉着怀时去了床榻。
“怀时既然不乖,那为夫自然要惩罚一二。”说着伸手拉上了床帘。
启佑皇朝四十八年,当今皇后安怀时之弟安玉瑱随莫卫珏将军出征边塞,成功收复克烈惕部落为启佑的疆土,而原来的首领复恪骆憡只能俯首称王,让出首领的位置。
安玉瑱出征有功,年仅十六岁便成为副将军。
一时间太伯君侯府的门槛都要被踏坏了,无数大人想让自个的女儿嫁去太伯君侯府的二少爷。
最后在安玉瑱及冠那日,启月帝楚轲浔赐婚,内阁学士黎峤池之女,黎茵。
黎峤池乃天泽帝所安插在兵部的眼线,楚轲浔为帝后便提为内阁学士,其女黎茵擅长医术,师傅为太医贾太医,曾为军营跟随安玉瑱出征,两人日久生情。
同日,楚轲浔赐婚屈允为驸马,择吉日迎娶婵娟公主。
身为宰相的安怀时听到这消息,看向屈允,屈允作为翰林院掌学院士每个几月便要去各地探查民情,偶尔还会有楚轲浔指派的任务。但每一次屈允都处理得十分出色,加之几年过去,依旧心许公主楚轲浔和楚轲霖终于松口,决定成全屈允。
退朝后,玉瑱站在原地高兴的笑着。
安怀时走上前调笑道:“看来父亲母亲要好好忙一忙你的婚事了。”
已是将军的玉瑱每日需要上朝,已经可以做到保护哥哥,保护家人,甚至是启佑的百姓们。
“哥哥,你才去冀州巡视回来,昨日又宿在府里,陛下已经有些脸黑了。”安玉瑱比安怀时高上一点,不像安怀时出征回来肤色没有什么变化,他反而被晒得更黑,看起来好似是安怀时的哥哥。
安怀时回头看了一眼,阿浔果然站在前面等着他,于是和玉瑱又说了两句去安抚自家阿浔了。
“阿浔,我昨晚落枕了,脖子有些疼。”安怀时拉着阿浔的手,下阿浔要生气之前,提前装可怜。
不管过了多久楚轲浔依旧吃这一套,哪怕知道怀时是假装的,也会认真的帮其按摩。
白羽和御前伺候的人心有灵犀的低着头。
“父皇!父亲!你们看蔚儿捉到了小鸟!”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满身的泥巴,手里捏着一只正在挣扎的小鸟跑到了安怀时和楚轲浔面前。
“啊!父皇和父亲,儿臣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瞧见父皇的手搭在父亲颈脖处,孩童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抓着小鸟喊道。
“既然有空抓小鸟,今日太傅教的东西,蔚儿可都学会了?”楚宁蔚是楚轲浔和楚轲霖最大的弟弟,楚轲谦的儿子,只是楚轲嫌十六岁时娶了工部尚书的侄女。
再楚轲谦去岐州赈灾的时候不幸染上时癔,在岐州暴毙。王妃已有身孕八个月结果小产而亡,楚宁蔚命大居然从小身子强壮的长大了。楚轲浔干脆收其为太子,在身边养着了。
“父皇和父亲一个月没见了甚是想念,儿臣就不打扰了。”说着楚宁蔚就带着小鸟跑走了。
安怀时笑道:“蔚儿肯定今日没有去上书房,不然也不至于跑得那样快。”
阿浔眯着眼看着怀时:“怀时的脖子应该不疼了,那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补偿朕了?”
待安怀时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车里,阿浔正揽着他,手上拿着一本诗集。
“怀时可曾听过一句话?”感觉到怀中动静,楚轲浔知道是怀时醒了于是问道。
“什么话?”安怀时从楚轲浔那抢来诗集,想翻看,谁知楚轲浔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安怀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便微微一笑:“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那是因为没有遇上对的人,有阿浔在,情深相伴,慧以助君。”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楚轲浔先下了马,随后便伸手扶着怀时。
“宫里进贡的珍宝,一半来自江州,玉瑱既然要大婚了,怀时和我也该选上一件合心意的礼送给玉瑱。”
安怀时很快便忘记了之前阿浔问的问题,看到一间武器铺子,里面挂着的两把大刀,好像和玉瑱十分相配,于是走了进去。
瞧着怀时的身影,楚轲浔手里拿着的是之前在马车上看的诗集,在看到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些刺痛,也不知为何就问了出来。
现在想来,有他在怀时怎会受委屈。
“把这东西收着,找个诗集丢了,别让怀时瞧见。”
白羽瞧着陛下和安大人相携而去的身影,心里想着七王爷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此时皇宫里,楚轲霖的案桌上再次堆满了奏折。
“哥哥和怀时去挑个贺礼是不是借口,其实是想让我给他多批几天奏折?”楚轲霖一边批着奏折,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安歌磕着瓜子,后颈处印着一块红痕,只不过被头发遮着看的不太清楚。
“你慢慢批,我去找太子殿下了。”安歌端着瓜子离开了殿里。
楚轲霖哭丧着脸,连安歌都不要他了,手里一顿,奏折上多了一块墨汁。
“七王爷,您要仔细点啊。”太监总管不离不弃的站在一旁提醒道。
“……”半个时辰后,奏折批了一半,楚轲霖丢下笔,跑了。
“皇兄快回来了,本王几个时辰不见甚是想念,这就去宫门接皇兄和皇嫂!”
依旧是宫门。
“哥啊!你总算回来了!弟弟思念你许久了!”
拉来马车帘子,楚轲浔没说话瞪了楚轲霖一眼:“又是没批完奏折吧?”
楚轲霖怪笑一声:“所以怀时又没和哥哥一起回来啊?”
“怀时去找玉瑱了。”
“可怜哥哥今晚要独自一人孤独的睡在龙眠殿了。”楚轲霖幸灾乐祸的说道。
冷哼一声,楚轲浔扫了一眼楚轲霖,缓缓开口:“安歌跟着怀时一同回了太伯君侯府。”
呆愣住一会,随后守门的侍卫便看到七王爷哭丧着脸追着陛下。
远远还能听见,七王爷的恳求伸。
“哥!!晚上臣弟陪你用膳吧!”
“哥!!晚上臣弟陪你睡吧!”
“哥!别啊!臣弟不想孤独一人啊!!!”
“哥!要不咱们去翻太伯君侯府的后院吧。”
侍卫们抽出着嘴角,七王爷到底要做什么。随后他们便隐约听见陛下回了一句好。
好?好什么?去翻太伯君侯府的后院?
天呐,欲求不满的陛下和七王爷真是太可怕了。
第一百八十章 番外一安歌
骑在马上,安歌感受到自己肩膀有些隐隐作痛,便知道该下雨了,转身看了一眼,楚轲霖还在和那万姑娘呆在一起。
楚轲霖平时说着要找个姑娘找个姑娘但都没什么动静,还缠着自个让他给他找姑娘,现在倒好他可找到了。
那万姑娘品性不错,配楚轲霖也正好,安歌这么想着,却总觉得自己和楚轲霖之间好像不能再似以往那么亲密了。
就这么想着,又拉着缰绳跑了一圈。
肩膀越来越疼痛,安歌终于反应过来,快下雨了要赶快通知少爷。
安歌还没付诸行动,天上就开始飘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轲霖从远处骑着马赶了过来。
“安歌你别哭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存心想气你一下而已。”看着楚轲霖颇为着急的样子,安歌有些疑惑为何要存心气他?
安歌虽然对疼痛的承受能力很好,但楚轲霖舍不得安歌肩膀就这么被雨淋着,于是急忙上了安歌的马拉着缰绳往回赶。
因为回七王府比回皇宫的路程要短一些,所以楚轲霖带着安歌去了七王府。
七王府建好的第一天,楚轲霖就带安歌来过。对于王府的构造,安歌也还算了解。
楚轲霖拉着安歌去了他住的阁楼,虽然楚轲霖时常宿在宫里,但府内却一直井井有条,有人打理。
“看看你的伤口怎样了?”楚轲霖扒着安歌有些潮湿的衣服,就想看他受伤的肩膀。
换做常人安歌早就是一掌,但和楚轲霖实在是太熟悉了,身体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于是安歌平身第一次被人扒衣服。
“我伤口早就愈合了……”反应过来的安歌握住楚轲霖的手腕说道。
楚轲霖一急忘记了这事,有些尴尬,把自己扒开的衣服拢了拢,试图给安歌穿好衣服,然而他却没意识到应该安歌换件干净衣物。
眼神无意间一瞟,楚轲霖看到安歌肩膀处的伤疤,粉色的新肉凸起,和周围的肤色相比,格外的狰狞难看。安歌从小习武,又保护安怀时,虽然武艺高超但难免会受过几次伤,但都不重,只是留下两处有些痕迹的印子,如此明显的伤痕,着实让楚轲霖有些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