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阿浔是这么说的,这些都是让天下人知道他对怀时的宠爱。
况且宫里也不缺这么东西,那些东西在太伯君侯府放着便是,玉瑱也会用上的。
莫竹走了,安怀时衣服也换好了,还有半个时辰,他想出去走走,但这衣摆让他行动有些麻烦。
“我陪少爷出去转转吧。”安歌一眼便看出少爷的想法,放下糕点擦干净了手,上前说道。
衣摆由宫女在后面捧着,安怀时就这么行动缓慢的出了屋。
屋外的阳光正好,他想起那日阿浔说的,他们成婚当日一定阳光明媚。和阿浔说的一样,雨只下了一日,下完雨的天空,碧蓝清澈,好像告诉他那些污秽的痛苦的,全部都被清理掉了,今后留下的只有安稳,幸福。
安歌陪着安怀时去了太伯君侯府曾经住着的院子,院子里还站着人。安怀时从远处看去便认出了是玉瑱。
“玉瑱,你站在那做什么”听到哥哥的声音玉瑱转头看去,跑了过来,很明显他也被哥哥的容貌给愣住了。
“哥哥,要是玉瑱现在长大的,玉瑱也想娶你。这样哥哥就是玉瑱一人的了。”玉瑱拉着哥哥的手认真的说道。
安怀时笑了笑,揉了揉玉瑱的脑袋:“以后玉瑱会找到一个心悦又比哥哥更好的女子的。”
安歌点点头说道:“玉瑱按你这么说,娶你哥哥的应该是我,我陪着你哥上过树,下过水,打过狗,掏过蚂蚁窝。”
“……安歌你可以考虑安静点。”安怀时虽然看不见,但他肯定身后两个宫女一定会偷笑的,而且这两个宫女是阿浔宫里的,等之后一定会偷偷禀报给阿浔的。
安怀时让安歌帮他拖着衣摆走进了祖父的屋子,看着没有丝毫灰尘的屋子,安怀时手里抚上祖父生前最爱读的书页上喃喃道:“祖父,阿浔待我很好。你放心。”
太伯君侯府,前来奉迎的使臣已经到达,正是当今的七王爷楚轲霖。
“安尚书,安夫人,怀时可准备好了?”楚轲霖骑在马上,语气熟稔问道,他都不知道爬过人家府上后墙多少次了。
安尚书扫过身后立刻让人去把怀时那孩子给找回来,可千万别误了时辰。
“少爷少爷!奉迎的使臣到了!!您赶快去吧。”下人急匆匆的找到了少爷,焦急的说道。
宫女提着后摆,安怀时尽可能的走路快些,总算没有误了吉时。
“怀时,上马吗?”安歌特意把踏歌牵了出来,还不忘在踏歌身上缠上一圈的红色喜球。
白了楚轲霖一眼,安歌扶着少爷上了轿子,随后骑上了踏歌:“少爷穿成那样,骑什么马。”
楚轲霖耸肩本身他就是故意刺激怀时的,那凤袍看着就重,不过他还是很贴心的在轿子里放了把折扇,就是赫连愈非之前用的那把金扇子,赫连愈非把扇子当贺礼送给怀时了,当然他还没和怀时说。
坐在轿子里,安怀时因为之前走路太急,有些闷热,一低头就看见一把熟悉的折扇,虽然嫌弃赫连愈非的折扇,安怀时还是拿着扇了扇风。
十里红妆,轿子从太伯君侯府门前一步一步的抬着走到皇宫的正门。
守门的侍卫纷纷下跪:“愿陛下与皇后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轿子从宫门一直抬到正宣殿前。
楚轲浔一身红色龙袍正立在台阶的正上方,墨玉般的瞳孔闪着和煦的光彩,这是大臣们第一次见陛下当着众人面笑得如此明显,坚毅的脸孔在温暖的阳光下交映,带着如神般的威仪,加上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让之前企图破坏的大臣有些不敢抬头。
自从红色轿子出现在楚轲浔的视线中,他便再也没移开视线,待轿子落地,楚轲浔拿着手中的册封诏书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一直走到轿子前。
“朕惟五典慎徽,治本齐家。太薄君侯之孙,户部尚书之子,翰林院掌学院士安怀时。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尔灵不昧,其尚知荣。破卷通经,坤仪毓秀。此后庭无人,乃往似无人。此只皇后一人,朕一言九鼎,如有破言,承以此位,借由歉抱怀时。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安怀时,接旨。”
听到自己的诏书,如果阿浔纳了妃便以皇位为代价,向他请罪。安怀时突然笑了,阿浔这圣旨一出连周围的大臣都无法更改了。
楚轲霖站在一旁收到哥哥的眼神,立即拉开轿子的帘子,让安怀时走了出来。
楚轲浔和安怀时双手相执,一同走到正宣殿前。
“怀时即刻起你便永远都是我的人了。”楚轲浔的手冰凉,但怀时的手却温热。
“我的陛下,到时辰该去祭祖了。”安怀时笑得温柔,拉着已经激动的忘了时间的陛下跟着太常寺卿廖方往祖祠走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婚下
楚轲浔执着安怀时两人在祖祠拜完历任天子,随后两人带着文武百官往宫城墙上而去。
全都城的百姓都站在宫门前,迎接他们的新任皇后。
安怀时一眼望去便看到赫连愈非还有吴大牛的身影,朝着他们笑了笑。
听读完圣旨后,按礼应该送去皇后所住的青鸾殿,但是因为安怀时身份特殊,楚轲浔直接让人把怀时带去龙眠殿,以后皇后住他殿里。
龙眠殿安怀时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只是今日的龙眠殿和往日的有些变化,明黄色的床铺已经换成了正红色,安怀时缓缓走到龙床便,伸手一掀,床上铺着桂圆莲子等物,虽然不管怎样他都做不到早生贵子,但他还是高兴。
等楚轲浔回到龙眠殿内,一眼便看到已经和周围的喜庆的红色融为一起的怀时,白皙的脸庞,染着些红晕,双眸内流光微闪。
“阿浔,帮我把腰带松一下,嬷嬷系的太紧了。”安怀时半日都被这么紧着,终于可以得空弄一下来。
“好。”楚轲浔上前,帮怀时把背后的腰带解开,然后一边拉着两边一边询问:“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有些松……”
太后一进来便瞧见自家皇儿正低着头帮安怀时系腰带,气氛和谐,连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无法融入其中。
她一时有些心软,但想到浔儿的诏书,太后还是出了声,假装咳嗽了几声。
被打扰的楚轲浔十分不悦,不过抬头望去发现是母后也没有说些什么,倒是安怀时主动向太后请安。
“你们都先退下吧。”太后让宫女太监都出去,殿中只剩下她和楚轲浔和安怀时。
“母后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楚轲浔拉着怀时一副事已至此你没法子的样子。
太后脸色黑了黑,终于没有动怒只是质问道:“不纳妃,你以后的子嗣呢,你的皇位谁继承?不要告诉我由你七弟继承!”
楚轲浔给太后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母后放心,儿臣的弟弟不止七弟一个,待以后哪位弟弟生了世子寻个好的,过继过来便是。”
“过继?你那些弟弟看着年幼,谁知道以后翅膀硬了会不会撺掇皇位!”太后很明显不同意,浔儿娶个男皇后,她看在安怀时的功劳上,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没有皇嗣是绝对不行的。
“他们的母妃胆小懦弱,等及冠了,找个封地即可,至于以后的皇嗣,既然母后不放心那便由母后来挑选吧。”
楚轲浔对于这些事情丝毫不上心,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让大臣和母后更能接受怀时罢了。
暂时打发了太后,楚轲浔看着坐在一边没说过一句话的怀时,有些担心。
“用午膳吧。”安怀时捻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表示自己已经很饿了。
让宫女上了午膳,因为日子不同,今儿端上来的菜肴都带着寓意。
百年好合,与子偕老。执手相伴。
听着宫女报出的菜名,安怀时看这清蒸百合叶,红烧猪肘子,问道:“这名字都是御膳房想的?”
“回禀皇后大人,这些都是咱们御厨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这位御厨十分擅长做糕点,安怀时平常最爱吃他做的糕点,只是没想到这位御厨做主菜的手艺也很不错。只是希望以后别把这些菜名改得让他,莫名的有些不大好意思。
用完午膳,安怀时又用了几块糕点,看着一盘只剩下几块糕点的碟子,楚轲浔忍不住伸手拦住了怀时。
“你说你都吃了几块了,再这么下去一会就要腹痛了。”
他还是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下去,但既然阿浔这么说了,他就站起来准备去小憩一会儿。
谁知安怀时站起来才发现,自个已经很撑了。
安怀时站起来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楚轲浔尽收眼底,便知道怀时肯定是难受了。
“刚才劝你你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
别过头去安怀时不看他。
轻笑一声,楚轲浔让宫女去太医院,让贾太医,弄一些消食的汤药过来。
“我错了,今日大婚怀时就别生我的气了。”楚轲浔脸上带着笑意的揉了揉怀时腹部,希望他能舒服一些,
在楚轲浔的服侍下安怀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于是他把头轻轻靠在阿浔肩上,进入了梦乡。
宫女端着太医院送来的汤药走了进来,楚轲浔听到动静看了过去。收到陛下的眼神,宫女端着汤药,又悄悄退了出去,
大婚的当日,毕竟是不轻松的。所以怀时也只能睡上一个时辰,看着怀时平静安宁的睡颜,楚轲浔只能轻声叫醒了怀时。
“到时候去晚宴了。”楚轲浔给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怀时,理了理衣服,拿着沾湿了的帕子,帮怀时擦了擦脸。
“阿浔,困……”怀时难得说话带着些鼻音,手里,拉着阿浔的袖子撒娇道。
见状楚轲浔先让外面的太监侍卫准备好,然后让怀时又在睡了一会儿。
没过一会,怀时突然惊醒,朝着阿浔问到:“什么时辰了?你刚才不是喊我去晚宴的吗!”
楚轲浔突然凑上前去吻了一下怀时的额头然后安抚道:“无碍,还来得及,别急。”
见阿浔这么说怀时就放心了。
带着怀时上了御撵,安怀时突然想到他好像刚醒的时候,朝阿浔撒娇来着,默默嫌弃了一下自个。他决定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宫中晚宴邀请了各王公大臣,当然有一个位置比较特殊那便是安尚书的位置,太伯君侯府今日的位置设在了王爷之下。
安父身旁自然是安母和玉瑱。但在他们的身边还设了一个位子,坐着的正是赫连愈非。
楚轲浔象征的说了几句话,太后脸上也保持着微笑,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但也给足了面了。
至于楚轲浔的几个弟弟和妹妹也在晚宴上,只不过他们比较害怕,没有婵娟,那么的活泼。
楚轲霖的存在让一些想巴结他的大臣产生了一些歪心思,虽然看着乐女跳舞,但是时不时的在七王爷的身上徘徊。
不露声色地把这些人记了下来,楚轲霖决定等,过了今日,全部上奏给哥哥,让哥哥把这些人都给处理掉。
赫连愈非摇着那把与送给怀时金扇子样式一模一样的另一把金扇子,心里祝贺着他们。
趁着晚宴的热闹,婵娟偷摸着跑到了屈允身边。
而楚轲霖也趁机以食物诱惑把安歌喊来了身旁,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味道好的给安歌尝尝。
婵娟准备,坐在屈允旁边撒娇,楚轲浔突然开口:“婵娟,回来好好坐着。”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婵娟也只能乖乖听话,嘟囔着嘴回到了母后身边。心里想着哥哥不是一直盯着皇嫂,怎么会突然看到她的。
“你打算怎么考验他?”安怀时因为糕点用多了,不是太饿。所以吃多少东西,反而捧着酒杯小酌几口。
“借势打压屈太傅,看看他的态度。”屈允是真的喜欢婵娟,楚轲浔看得出来,但是有些做法却让他不能苟同。
安怀时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楚轲浔借着桌子拉着怀时的手:“怀时是有什么其他法子吗?”
听着怀时又嗯了一声,楚轲浔这才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看怀时,发现怀时双眼虽然看似清明但却透着一丝迷茫。和刚睡醒的不同,楚轲浔又问了怀时几个问题,怀时都是静静看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喝醉酒的怀时和平时相比乖顺了不少,楚轲浔突然凑在怀时耳边小声说道:“怀时亲我一下可好?”
安怀时眼神迷茫的看了看阿浔,随后眼神清明了不少,瞪了楚轲浔一眼。
见怀时这样,楚轲浔思索片刻,然后示意一旁的宫女给怀时斟酒。
怀时虽然还有些清醒,但多数的时候还是迷茫的,于是不知不觉的又喝了几杯酒,这次楚轲浔再让怀时亲他的时候,怀时直接凑了上去轻轻用唇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发现怀时不一样的一面,楚轲浔借口时辰不早,他在这会让大臣们不尽兴,于是带着怀时先离开了。
大婚之日,太后干脆也就由着浔儿,在晚宴上呆了一会也和淑太后离开了。
看着管着自己的人都离开了,婵娟偷笑了一会,准备跑到屈允那,被楚轲霖给拦住了。
“这么多大臣在,注意一下。”楚轲霖拉着婵娟坐在了他身边,婵娟不情愿的夹着芦笋,却发现好吃的都被七歌拿去给安歌了,于是嘟囔道:“哥哥宠着皇嫂。七哥宠着安歌,看来以后只有屈允对本公主好了。”
婵娟的话安歌自然听到了,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疑惑的看着安歌:“你是在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