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斯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和这只疯雌没什么好说的,厄多尔也处在无尽的忧伤当中,他们俩现在看彼此一眼都是互相折磨。
等下课后,塞西斯迫不及待地换了个位置,离厄多尔远远的。
而这个时候,已经死盯了他们一整节课的凯西立马冲了过来:“怎么了,厄多尔是不是要为难你?”
塞西斯点点头。
凯西啧了一声,他按着塞西斯的肩膀,慎重道:“你别怕,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这话太雌性恋了,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欲盖弥彰地道:“当、当然啦,我没那么闲,不是免费保护你,你要随时随地给我闻的。”
塞西斯已经是目不忍睹,凯西难道就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吗,虫族总能刷新他的三观,刚走了一个疯雌,又来了一个痴汉,还有正常虫吗。
由于塞西斯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凯西有点撑不住,他推了推塞西斯的肩膀:“快说,厄多尔到底要对你做什么。”
塞西斯别无他法,实在是需要一只武力值高强的雌虫守护他的贞操,于是坦白:“厄多尔他想女票我。”
想了想,塞西斯又补充道:“不给钱的那种。”
接下来,寂静在他们两虫之间蔓延,过了好久,凯西突然站了起来。
又用看神经病的的眼神盯了塞西斯一会儿,骂道:“你果然有病。”
然后毫不留念地跑走了。
塞西斯一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随后他逐渐起了鲨心,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塞西斯转头阴恻恻地看着凯西。
正在和凯西说话的朋友发现了塞西斯,指了指塞西斯。
凯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用塞西斯听得见的音量,非常清晰地对他的朋友说道:“不用管他。”
你了不起,你清高。
好不容易开了口想求助的塞西斯不但没成功,还被骂了,他一肚子火淤积于心,没处撒去。
他看了看厄多尔,又看了看凯西。
你们雌虫真厉害啊,很不错,塞西斯确实是一个都不过,到他却不是谁都打不过,那就别怪他去打他打得过的了。
果然求虫不如求己,塞西斯眼冒冷光,报复地想,明天的这个时候,学校会被翻个底朝天,所有虫都只会讨论一件事,谁也别想安宁。
当天下课以后,塞西斯随便应付了点,毕竟他现在也买不到好吃的东西,然后回到寝室拿了口罩和带有兜帽的衣服出门了。
塞西斯小心地避开人和监控,在学校的树林里找到了个僻静鲜少有人来的地方,换上了衣服,戴上口罩,然后慢慢地等抑制素的药效从他身上消失。
快要天黑的时候,塞西的黑发慢慢地被如雪的白色覆盖,眼睛变成了赤红色,他看时间差不多了,戴上兜帽低垂着头向着北校区走去。
到了北校区交界时,他毫不保留地散发出属于雄虫的气息,立马就畅通无阻无人敢拦,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北校区。
因为雄虫就那么一点,彼此都认识,所以塞西斯随便找了个人一问,就知道了亚理在哪里。
塞西斯便把自己藏在阴影里,蹲守在亚理的必经之处,等着亚理出现。
一直等到了深夜,塞西斯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拍马屁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亚理得意洋洋的笑。
“厄多尔真的要去上那个脏兮兮的塞西斯?”
“当然,厄多尔答应我了,明天我们一起看录像。”
“哈哈哈,好,那一定很恶心。”
亚理在几个雌虫的簇拥下慢慢地走了过来。
“咳、咳咳。”塞西斯适时地发出咳嗽声,引起了几虫的注意力。
有雌虫立马警觉道:“谁,谁那里?”
塞西斯清好了嗓子,再看口时已经没了平时的无精打采,尽显嚣张跋扈,和那些愚蠢狂妄的雄虫一模一样,与此同时他还散发出雄虫强势的信息素以证明身份:“贱雌,你在和谁说话呢?”
那名雌虫立马冒出冷汗,恭敬道歉道:“请您原谅,我不知道……”
“行了,闭嘴,声音脏了我的耳朵。”塞西斯不耐烦地打断,然后又突然缓和了语气:“亚理,你跟我来一下,我有有趣的东西给你看。”
亚理本来还在想这是谁的味道他怎么没有闻到过,一听到塞西斯在喊他的名字,单纯的他立马觉得可能是自己记性不好忘了,把注意力转到了有趣的东西上,他向着塞西斯的方向走过来:“是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
几个雌虫也准备跟上。
塞西斯道:“等等,别让那几个雌虫跟上来,他们不配和我们共享愉悦。”
“嗯嗯,你说得对。”亚理对几个雌虫说:“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雌虫们有些犹豫,觉得不露面的雄虫有些怪异,到又想到雄虫之间能发生什么,于是低头应道:“是。”
亚理一走过来,塞西斯就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往远离雌虫的方向带:“跟我来。”
亚理离得近了,他闻到塞西斯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塞西斯和他牵手皮肤相贴的触感,不自觉红了脸,心跳开始加速,他由衷地为塞西斯对他的亲近而欣喜,以至于他忽略了塞西斯完全不雄虫的打扮。
高等级的雄虫不止对雌虫有吸引力,对雄虫也同样适用。
等确定雌虫们听不到动静之后,塞西斯停了下来,转过了身。
亚理兴奋地道:“你要给我看什么,你为什么遮住脸啊,这里只有我们个,不用担心贱雌冒犯了你。”
可怜的小家伙还贴心地为塞西斯遮挡样貌的奇怪行为补全了设定,全然不知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塞西斯微微一笑。
下一秒,亚理被一团布料堵住了嘴巴,紧接腹部被猛力击中,他毫无反抗之力地跪了下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被打了,根本来不及求饶,亚理只看清了雄虫平静而冰冷的红色眼眸。
第3章
塞西斯把鼻青脸肿已经看不清原貌的亚理扔到了地上,把手上的血随手在旁边的墙壁上擦了擦,然后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迅速逃离了现场。
现在已经是深夜,就算塞西斯几乎是一路小跑形色匆匆地赶路,也没有虫看见,只是路过两区分界线的时候,守卫雌虫多看了好几眼,但他们就算觉得有异,没有完全的把握也不敢拦住雄虫的去路,一不小心就可能遭殃,明哲保身更重要。
塞西斯跑回到了南校区他藏衣服的那个小树林,想先换了衣服再回宿舍,就在快要到了,他正在往前走的时候。
毫无预兆地,他感觉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扯下了他的兜帽,连带着塞西斯的脖子被狠狠勒了下。
塞西斯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被扯得根本站不稳向后倒去,落入了一个软中带硬,味道清爽好闻的怀抱里。
塞西斯脖子不舒服干呕了下,然后抬头看去,抓住他的是一只以前没有见过的雌虫,雌虫黑色的长发里夹杂着几缕白色,阴柔而俊美,嘴唇抿成一个有些凉薄的弧度,气势非凡,只是眉宇间透露出邪气。
一看就不是个好虫,塞西感觉这只雌虫像是电视里面忍辱负重然后在老板背后捅刀的阴险狡诈之辈。
并在心里面喊了声妖孽。
妖孽看到塞西斯,有些惊讶地挑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竟然是雄虫?”
塞西斯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他赶紧推开了雌虫,站直了身体,先声夺人,使用了专属于雄虫百试百灵的撒泼大法:“放肆,谁让你碰我的!”
谁知,雌虫却没如塞西斯所想的道歉求饶退却一条龙,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敢问阁下,为什么半夜三更躲躲藏藏形迹可疑。”
雌虫的视线移到了塞西斯染血的手上,他眯起眼睛轻轻闻了闻对于雌虫来说相当明显的血腥味:“这血虽然是雄虫的,却不是阁下的。”
塞西斯觉得自己流年不利,虫要是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明明事都办完了,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闯出来个硬茬儿,被抓了现行。
除了之前失手毒死了要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冒牌雌父,塞西斯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干坏事,还不怎么熟练,面对眼前雌虫的质疑,他心里在打鼓。
但塞西斯知道,正所谓敌强我更强,这一招在虫族里相当试用,他要蛮横不讲理稳住气势,毕竟他可是雄虫,雌虫拿他没办法。
“这血是谁的关你什么事,我的事你少管,否则有你好受的。”塞西斯说着经典的炮灰台词,然后霸气地一抬手,想要一把挥开这只雌虫。
雌虫纹丝不动,好像被风轻轻吹了一下。
塞西斯为自己尴尬了一秒,然后强行稳住,趾高气昂地就要雌虫身边绕过去。
可他刚一迈步,雌虫就又挡了过来,他用词彬彬有礼,态度却强势不让:“阁下且慢,你是高阶雄虫,可我怎么却……从未见过你呢?”
“笑话,难道所有高阶雄虫都要你过了眼才算数吗?”塞西斯拿出了他毕生的演技,用食指轻佻又带着侮辱性质地点了几下雌虫的胸膛。
“想邀宠也要分时候,我只跟你说最后一句,滚开。”
雌虫垂眸看着比他矮的塞西斯,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有那么一瞬间,塞西斯在这只雌虫身上感觉到了危险,好像这只雌虫会不顾及他是雄虫下手一样。
但还好那是塞西斯的错觉,雌虫轻笑了一声,他让开了路,优雅地行了个宫廷礼:“殿下,请。”
“哼!”塞西斯没注意到雌虫不恰当地尊称,昂着头从他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
塞西斯走了之后并没有立马去藏衣服的地点,而是在树林里转悠了好几圈,确定了没被跟踪后才去换了衣服。
过了这么久,他拿衣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塞西斯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虫族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雌虫,对雄虫也没见有多敬意,塞西斯直呼惹不起惹不起。
如果一开始觉得这只雌虫是会在老板身后捅刀的虫的话,那么现在塞西斯觉得,他可能捅的不止老板一只虫。
上帝保佑,希望这是他和这只雌虫见的最后一面。
但是塞西斯忘了,虫族没有上帝,听不见他的祈求。
等塞西斯终于回到了宿舍的时候,他老远就看到自己门口好像有一大坨东西倒在地上,小心谨慎地走近一看,从发型认出这竟然是号称今早要来女票他的厄多尔。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为何要在我宿舍门口碰瓷?
塞西斯用脚碰了碰厄多尔:“喂,你怎么在这里睡觉?”你未来的雄主都被我揍成猪头了,还不赶紧去表现一下。
厄多尔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塞西斯蹲下把厄多尔的脸转了过来,看清楚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也太惨了。
你和你未来雄主必须得是一对啊,连猪头造型都做一样的。
塞西斯结合地点和虫物一思索,差不多就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他那个从未现身过的室友可能终于找到了回寝室的路了,结果发现自己的虫穴门口竟然蹲着只雌虫,两虫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接下来结果就摆在塞西斯的眼前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恶虫也一样,想厄多尔白天还在用武力来威胁他,现在就倒在了武力上。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这做人还是做虫,还是得多留些善心,万一哪天就遭报应了呢。
塞西斯故作怜悯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厄多尔的肩膀:“长记性吧,以后记得做好事。”
为了给武力值甚至超过厄多尔的凶猛雌虫室友留个好印象,以后能过得好一点,塞西斯没有立刻开门进去,而是先礼貌地敲了敲门给室友留点准备的时间。
依稀记得室友的名字好像是叫阿弥修对吧,一会儿好好地打个招呼。
塞西斯在门口等了大概三次呼吸的时间,门从里面打开了,黑色长发里夹杂着几缕白发,一身邪气的雌虫出现在门口,他比塞西斯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给塞西斯造成了无形的压迫感。
塞西斯觉得有些窒息。
阿弥修纤长的黑眉微微下压,显示出他主人的不悦,妖孽,啊不,应该是塞西斯亲爱的舍友阿弥修问:“什么事?”
“……我回宿舍。”塞西斯有些恍惚。
阿弥修看了塞西斯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进屋去了。
大意了啊,塞西斯忘了自己今天也干了坏事,恶果也要报在他的身上,刚才同情别人同情得有些早了。
回自己的宿舍,塞西斯第一次感觉到了拘谨,阿弥修正忙上忙下正在把自己行李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但由于他的气场太强太黑暗,塞西斯总觉得这里好像变成□□的交涉地点。
一看到阿弥修,塞西斯就觉得不舒服,眼睛疼。
塞西斯今天也废了大劲,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很累,他决定休息,天还没亮,能睡多久就睡多久吧,拍了拍自己的脸,去快速地洗漱了一番。
等他出来的时候阿弥修也已经睡着了,塞西斯关了灯往床上一躺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不久,睡意涌来之际,黑暗中,塞西斯突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刚才,出去见雄虫了吗?”
“白发,红眼的雄虫,你身上有他很浓的味道。”
塞西斯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