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在行穿着黑色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教室门口的栏杆边看他。
“严总怎么来了?”戚故出门脚下便拐了个弯,走下楼梯。
严在行跟在他后边,往他书里夹着的东西瞄过去,在心里数了数才说:“你代课的班里有二十八个Alpha。”
他说话时戚故回头,阶梯教室门口一排小脑袋瓜整整齐齐,像才冒出来的一茬韭菜。
见被老师发现,他们接连缩回了头。
戚故清了清嗓子:“刚才探头的同学下节课上来演示实操作业,别想蒙混过关,我都记住了。”
“我易感期。”严在行道。
他们并肩走下楼梯,戚故下午没课,惦记着实验室的情况,出了教学楼便往校外的方向走去。
他闻言脚步略停了一下,看向严在行:“严总,我得提醒您,我们现在的契合度只有7%。”
六个月前,他被严成煜集中后颈,腺体几乎完全破碎了,本就发育不完全的腺体比常人的更加脆弱,手术只能进行腺体置换。
唯一能匹配上的腺体源来自一个车祸去世的少年,刚刚分化成Omega,信息素也是橙花香。
但与严在行的契合度只有可怜的23%。
腺体移植手术需要漫长的恢复时间,至少三年才能完全度过排异期,在这期间契合度只会更低。
“戚故教授,我也得提醒你一下,”严在行说,“我原本就辨识不到Omega的信息素,现在也只不过是恢复原状而已。”
“那您以前的易感期?”
“抑制剂。”
戚故:“那您现在也可以用抑制剂。”
“也许你误会了,”严在行忽然凑到戚故耳边,嘴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你是我的,哪怕我们的契合度是0%,我都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别的Alpha上床。”
戚故:“……是您想多了。”
他原本也没有想跟别的Alpha上床的打算,严在行只是个意外。
严在行意有所指:“去你办公室?”
“别在办公室。”说话时他们已走到校门口,戚故看见严在行的车就停在那里,心里一恼,这人原本就没打算在办公室!
严在行将手从风衣口袋里伸出来,抓住戚故细瘦的手腕,一言不发把他带上了车,车门才关上已经把人按在皮座椅里了。
***
Heliwnen实验体暴露一事引发了社会层面巨大的讨论,来源不明的录像在网络上传开,不到一天的功夫连车站里居无定所的流浪汉都知道了此事,实验体所展现出来的可怕攻击力与防御力引发了巨大的恐慌。
而最令人们害怕的还是实验体的样貌,那似人而又非人的模样以及低下的智力,他们似乎只凭借本能去猎杀食物,而难以遵照指令行动。
随后的证据表明这些实验体都是这几年里Heliwnen实验室中接受实验的生长病患者们所“进化”而成,这令人们更加害怕,生长病尚无治愈方法,没有人想变成这样。
严在行与星联正规军也终于找到理由出军,以清除莱茵星所有的实验体,消灭潜在危险为由,将Heliwnen园区轰成了碎片。
严成煜所乘坐的战舰在撤离莱茵星时受到信号干扰,正规军的雷达未能及时辨认出他们的身份,误以为是敌袭而用一发炮弹击穿了整个舰体。
战舰上的所有人都成了漂浮在太空中的垃圾。
事后,严在行返回首都星,与正规军联手推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
先有严成煜在莱茵星私自审判,后有严在行无差别打击,对变革存疑的官员们很快便永远地闭了嘴。
星联委员会制度与依靠财力当选的制度逐一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民主议会制度,基层议员由民众选举,层层提议协商。
公司法被公共法所替代,公司军全部上缴或就地解散,从此星联的军事权力收归正规军管理,第一任首席议员由严在行担任。
财阀统治的旧时代终于落下帷幕。
戚故攀着严在行的肩头,他被晃得发出呜咽声,长腿忍不住夹在严在行的腰间。
天已经黑透了,严在行抱着戚故站在窗边:“今晚有烟花晚会,时间快到了。”
戚故眼尾通红,哪顾得上看什么烟花,他□□枯玫瑰味冲得身上发烫,唯一的理智只剩下把自己固定在严在行身上。
但这人偏要使坏,时不时松开手,戚故心里恨得发痒,自己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撑着!
烟花在天空中绽开时,严在行倒了一点酒。
戚故累得连指尖都不愿再动一下,他躺在沙发上,细白的长腿支着。
严在行将酒一饮而尽,在戚故身前沉下腰来。
他咬着戚故的颈侧,齿尖在皮肤上留下一串通红的痕迹,鼻端接收不到往日那甜郁的橙花香味,但严在行的欲望却比以往更盛。
他疯狂地想要拥有戚故,占有戚故,在这个Omega身上打上自己的标记,无论信息素如何,他认定了的东西,必须要是他的。
一想到教室里那么多的Alpha在觊觎着自己怀里的Omega,严在行就觉得受不了。
他跟戚故经历了多少事,那帮小孩懂什么,也敢大肆展示自己的情啊爱啊?
“你别——”戚故忽然哼声,窗外不断升起又落下的烟花将他映得很白,他伸手拦住严在行的背,断断续续道:“你轻点……我不习惯。”
严在行动作慢了半分,他往戚故的颈肉上咬去,声音含糊不清:“戚故教授,我要标记你。”
“你在发的什么疯?”戚故缓了口气,“7%的契合度,随便一个Alpha都能把你的标记给抹了。”
严在行似乎在瞬间亮出了獠牙:“我严在行的人,别的Alpha敢碰?”
“您去路边随便抓个Omega,契合度都比7%高……”话还没说完,后颈便传来一阵疼痛。
严在行头回标记,动作生疏,半晌确认了才松口,像只放开猎物的猛兽,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捕到的Omega。
“97%我也没有感觉,”他恶狠狠道,“我就要你这个7%,别再费心思了,戚故教授。”
戚故疼得抽气,他好歹是学过医学的人,知道标记绝不是这样痛苦的事——除非双方的契合度低于20%。
但契合度低于20%的AO结合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的。
这样低的契合度意味着他们之间除了人格魅力,毫无信息素的牵引,随便一个契合度稍高点的异性都是诱惑。
戚故疼得后背发紧,许久才在严在行尝试着释放出的安抚性信息素中放松下来。
他叹了口气:“……算了,您喜欢就好,我有个研究上的问题想请教您,能给我一些控制人工义脑排异反应的建议吗?”
严在行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不悦:“你哪一次才能不问我这种问题?”
“如果我找到比您解决问题更快的Alpha……”话还没说完,戚故就被堵上了嘴。
他尝到对方唇角浓烈厚重的酒精味,这个吻像汹涌的涨潮,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在严在行发疯一般的亲吻中,他听见对方低沉的声音:“试试生物信号,让细胞产生错觉,就像病毒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还有,尽量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