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星与茫惑地抬头,接着顺着司云的视线往后看,笑开来,“嗨,如萱,下午好呀。”
“下午好。”柏如萱把手揣进衣兜,摸着盒子的棱角。
“过来喝酒吗?”陆星与坐直起来,坐到了司云身边去,给柏如萱让出位置。
柏如萱回来之后也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
现在她穿得和白天的运动风完全不同。红色贝雷帽下露出一小缕刘海,冷灰棕色的头发被她编成了麻花辫垂在两肩。
她的脖子皮肤很白,麦色、冷灰和红棕色的菱形羊毛绒衫打底,大翻领埃塞克斯绿长外套一下便显得利落又浪漫。
柏如萱依旧笑得很甜,声音细软动听:“你们在这喝酒啊?”
“嗯呐。”陆星与试图寻找新杯子——但是没找着。
柏如萱的小礼物也究竟没在这时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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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晚上刘阳成要弹吉他这会儿。
廖巧桐和钟饶嘉还是坐在了一块儿。
柏如萱坐在廖巧桐另一侧旁边。
陆星与和司云再次坐在最边上的角落位置。
刘阳成要弹吉他,坐在了最中间。
他试着弹了几个音,没找着手感,弹了几下又重新弹了一遍,后来还挺顺畅的。
“你们想听什么?”刘阳成抱着吉他问。
刘阳成本身也长得高大,那个吉他是42寸的,在他怀里只能说是正好合适。
没人点歌。
“你唱你想唱的吧。”冯乐怡笑笑说。
刘阳成询问的时候,手上的吉他也一直没停下来过,越弹,他的表情越沉迷。
“我想想。”刘阳成抱着吉他,松开手去拿手机,“我想到了一首歌,让我找找谱子。”
他好久没弹过吉他了,但是再摸起来,发现一切都还是如此熟悉、如此令他怀念。
“《当年情》,听过吗?”刘阳成先是想起了这首,“很经典很经典的一首港曲。”
他说了,其实也没想着有人答应,径直开始弹起来。
而后清清嗓子,开始加入歌声。
刘阳成的嗓音也还算不错,普通的男人的声音,哼的都在调上。
他弹唱了一会儿,有的人才听出来是什么歌曲。
柏如萱坐在廖巧桐旁边,两个人偶尔低声交谈。
柏如萱告诉廖巧桐下午在林子边碰见了陆星与和司云。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生了个炉子喝酒,看起来可舒服了。”柏如萱笑着和她分享这件趣事,“森林里的枫叶都红了,落了一地。”
“哇,”廖巧桐小声地惊叹着,“我之前从那边路过过,但是没有走进去,落了一地的枫叶吗?听起来好美。”
“是啊。”柏如萱点点头,笑着给廖巧桐递零食。
“要是我们今天晚上也是在那边生个火,然后围着炉子唱歌就好了,”廖巧桐不无艳羡地展开了畅想,“不过感觉现在天气太冷了。”
他们现在坐在室内,借着室内的光也能看到窗外寒风呼啸,吹得树木不断地摇。
刘阳成一首接着一首地在唱,他喜欢的歌会重复好几次。
他隔两首,又会弹回来一次那首歌。
光《公路之歌》,刘阳成在半小时之内就弹了三次,每次还是加长版的。
“刘哥好厉害。”廖巧桐单纯觉得刘阳成能弹出来不同的曲子就挺厉害的,“我先前也学了一点儿吉他,断断续续的,学到左手按弦就没学了。”
“我也学了一点点,但是不多。”柏如萱也告诉她,“尤克里里和吉他都学了一点点。”
“好厉害。”廖巧桐眼神亮亮的,看向柏如萱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吉他短暂地到过秦扬手上,接着又回到刘阳成怀里。
“你这就真是纯粹爱好者水平,都不是初学者水平,”刘阳成说,“真正喜欢吉他的,像我这样,好几年不弹了,再拿起来也一样能弹。”
秦扬被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歉意地笑笑。
廖巧桐不太喜欢刘阳成的就是这一点,她觉得他有时候有点儿话太多了,从苏门三杰就讲到平时看书应该看什么书,从弹个吉他还得扯到技艺高下。
就是喜欢玩一下而已,又不是要成为什么吉他大师,廖巧桐心里替秦扬觉得不忿,但是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这种生活态度过得太不讲究。
这种感觉让她隐约感到有点儿烦躁。
音乐还是在继续的。
刘阳成的歌单好像和其他嘉宾都不太重合,略有一点儿复古怀旧风。
刘阳成弹得很入神,很高兴,其他人也还是很捧场。
偶尔几首,还能发动成全场合唱。
“后来,我们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这句也是唱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在于并没有太爱这首歌的人来说,可能也就只是单纯跟着唱而已。
门外。
一个男人正在骑着电动滑板车过来。
“叮咚。”
第一声门铃响起的时候,廖巧桐就听见了,但她没敢确认。
大晚上的,荒郊野岭,屋子里人都齐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叮咚叮咚。”门铃又响起了。
“好像有人敲门?”廖巧桐注意力从刘阳成的歌里分出去。
“嗯?”
“叮咚叮咚叮。”
“有人啦!”
廖巧桐最先反应过来,跑过去开门。
“谁啊?”陆星与还裹着司云的那件大衣,有些疑惑地低声问司云。
他俩就坐在一块儿,总是胳膊蹭着胳膊的,一件大衣也分了一半给司云披。
司云也哪儿知道是谁。
“节目组吧。”司云随口说道。
廖巧桐开了门。
门外的那个男人人很高挑,穿得优雅至极。
他笑起来,却略有点儿傻意。
他说:“你好,我是送外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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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想到……真的还会有第二个6.5章<
我更没想到……还有6.75章,应该是短小的一章
第38章 05-6.75
贺咏思一手举着巨大的披萨盒子——那是他刚特意拗出来的姿势。
一手扶着他的电动滑板车。
他是中长发,肤色较深,眼睛深邃,五官立体,颧骨微高,整个人高挑而瘦削。
他穿得跟刚从巴黎时装秀场刚走出来的一样,白衬衫顶上的扣子解了两颗,黑西装,长筒裤,高帮皮鞋,简单,但是又处处是设计感。
举着披萨也不像是外卖员的样子。
廖巧桐仔细听,从屋内刘阳成的吉他声里还分辨出了一丝古怪的音乐。
[贺咏思:我出场自带BGM。]
贺咏思这才把手机上的音乐给关掉,笑着问:“不让我进去吗?”
“啊,啊,好。”廖巧桐连忙退开,仍是满心疑惑。
“各位,晚上好,”贺咏思显然不怯场,走到众人中间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之后眼底略有诧异,坚持说,“我是来送外卖的。”
[贺咏思:光是直接出场多没意思啊。]
围成一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谁点的外卖?”刘阳成问。
柏如萱也是满心疑惑地看着他,贺咏思眉眼带笑地朝她眨了眨眼睛,柏如萱也就笑了。
[柏如萱: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送外卖的。]
“谁先来结一下帐?”贺咏思继续即兴发挥,“这个招牌大披萨可是放了开心果的,吃一口就能开心起来。”
没人认领这个披萨。
“我来吧。”司云离他最近。
“扫码就行。”贺咏思掏出手机,然而没一会儿,手机在他手上转个圈,他又说,“开玩笑的,已经结过账了。”
古怪男人。
“我好饿,我能跟你们一起吃吗?”贺咏思坐到了司云和陆星与旁边,“哇,你俩长得好帅。”
陆星与一愣,司云淡定地替他俩回了句:“谢谢。”
“你是谁?”刘阳成有点儿警惕起来了,显露出不太欢迎的严肃样子。
冯乐怡也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新来的男人。
“你真的是送外卖的吗?”钟饶嘉看他两眼,又飞快地垂下视线。
“送外卖只是我的副职。”贺咏思故作神秘地说。
廖巧桐也已经走回来了,她刚才犹豫了一阵,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现在送外卖的已经是用滑板车送的吗?”廖巧桐现在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贺咏思放在门口的滑板车。
贺咏思那一身衣服看起来就不像个送外卖的。
太高级了。
那辆滑板车也是,看着就挺高档的。
但是拿滑板车来送外卖,单单都得超时吧?
而且这还是山路,这滑板车遇着上坡,上得去吗?
“是的。”贺咏思还真敢应,“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外卖车,一天能送五百趟外卖,外卖员还不累。”
柏如萱猜出他大概是在闲扯,但是闲扯得很有趣,她也笑得眉眼弯弯。
“那你们冬天送外卖辛不辛苦啊?”柏如萱笑起来。
“很辛苦的,”贺咏思就着这个话题开始瞎扯,“你看现在冬天外边那么冷,风那么大,在外边走几圈,背上出汗,手都冻僵。”
也不完全算得上是闲扯,贺咏思之前还真做过送外卖的。
“你到底是谁?”刘阳成仍是一副不买账的样子。
“哎哎哎,别紧张嘛,”贺咏思脸上挂上无奈的笑意,举起手,“好吧,我其实是小屋里最后一位男嘉宾。”
贺咏思整理整理衣服,站起来,终于说点儿正经话。
“贺咏思,大家好。”贺咏思的自我介绍也是简单得过分,他伸出手,首先伸向离他最近的司云。
司云跟他握了握手。
随即,贺咏思一个个走过去,和每个人都握了手。
秦扬坐在另一边最边上,贺咏思握着他的手的时候感觉到了温差。
“我手还挺暖的吧?”贺咏思松开手时,朝着秦扬笑笑。
“是。”秦扬也朝他友善地笑起来。
“我有个活儿,耽搁了,所以那么晚才来。”贺咏思坐回到司云旁边,几乎像把自己摔进沙发那样坐下去,抱着抱枕,也扯陆星与衣服,“能借我一点儿吗?”
贺咏思扯了司云大衣的衣袖披在自己大腿上:“我可冷了。”
贺咏思岔开了脚地坐在最边上的沙发上,穿着深色西装裤的腿显得特别长且直。
“你是什么职业呀?”柏如萱视线有点儿离不开那个角落了。
“哎,没什么职业不职业的,就是混口饭吃,”贺咏思对话时还带着点儿很轻微的口音,说话、举止都轻松随意得过分,没什么架子、也没什么脾气的类型,让人感觉很亲切,“我是扛相机的。”
“那你相机呢?”廖巧桐对什么都感兴趣……帅哥、吉他、还有相机。
“我变魔术藏起来了。”贺咏思说完立马又说,“不是,放到房里了。”
柏如萱又笑了。
[刘阳成:这人有点儿神神叨叨的。]
[陆星与从见到贺咏思之后,还有接受后采的时候都一直在笑:他好有意思。]
[柏如萱:感觉是个特别有趣的人。]
[钟饶嘉:很活泼。]
“我们刚才在弹吉他呢,”廖巧桐说,“你会弹吉他吗……”
廖巧桐突然灵感一闪,睁大了眼睛:“那把吉他该不会是你的吧?”
“啊,”贺咏思不在意地眨眨眼,“是。”
“抱歉抱歉,我们不知道。”廖巧桐对拿了别人行李而感到愧疚。
“我拿过来弹了一下,”刘阳成不以为意,把琴还给贺咏思,“你这琴是新买的?”
“没事儿,你们玩,”贺咏思把琴再给回到刘阳成,“我就是买来瞎玩。”
“露一手。”刘阳成撺掇他。
“待会儿的,待会儿的。”贺咏思连连摆手,也是很谦虚,“我就是随便玩玩的水平,很多年都没碰过了。”
刘阳成便又把吉他拿了起来,摸着弦从1拨到最后。
“这个琴是雅马哈的吧?”刘阳成知道贺咏思是嘉宾之后,也许也是知道吉他是对方的之后,对贺咏思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
[刘阳成:音乐让我们变得更亲近。]
“是。”贺咏思坐在司云旁边,也是半边身子都快挨到司云身上去了——有点儿自来熟,不太避人的类型。
“我记得这把琴很贵。”刘阳成视线低垂,看着那把琴,从琴头打量到琴箱,一副爱惜的样子。
“二手的。”贺咏思笑笑说。
“我以前也买过几把雅马哈的琴,”刘阳成又说,“以后玩吉他的时候我就喜欢送琴,送的都是好琴,每把都大几千大几千的,只要对方说喜欢,我二话不说就把琴给人了。”
“你要喜欢,那这把也拿走。”贺咏思这把琴二手也要五位数。他说要送人的时候姿态也很随意,不是那种故作大方的感觉。
“我不要,”刘阳成笑起来,拒绝,“我自己家里也有把琴,要不行我买一把,快递送过来也就是几天的事儿。”
刘阳成把贺咏思叫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这把琴真挺好的。”刘阳成随手弹了几个音,“你看这个音准,这个音色,多好。”
“嗯,是。”贺咏思笑笑,“我物色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买的。”
“你做什么的来着?”刘阳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