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 by作者:云起南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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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面意思,打狗的。”罗家楠低声解释,“以前养狗不□□,也没那么多限制,养什么的都有,有些狗立起来比人还高,跟狼似的,流浪街头没人喂养就跑去叼小孩,还传播狂犬病,打狗队就负责清理那些流浪狗。”
  听起来有些残忍,彭宁不禁皱眉。在他的概念里,流浪狗是需要救助的,也在网上捐助了一些收治流浪猫狗的公益团体。不过要是按罗家楠说的,都开始叼小孩了,那确实应该治理治理。念书的时候碰上过疯狗袭击人的事情,他们宿舍还有个人被咬伤了,赶紧送去医院打了狂犬病疫苗。狂犬病不但发病率极高,且发病后几乎百分之百死亡。不过应该怪罪的不是猫猫狗狗,而是那些养而不负责,随意丢弃宠物的主人。
  事实上进院了也没什么可搜查的。六个集装箱组成的移动房屋,除了看门老头儿住的那间,其他都挂着锁。窗上还拉着帘子,推拉窗也从里面扣住,推不开。院子里的桶都是空的,打开盖子,一股子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顾所长问:“这里面放的都是什么东西?”
  老头儿一脸迷茫的:“我也不知道,我就负责看大门,从来没进去过。”
  “那这人你见没见过?”罗家楠向他出示范何辉的证件照。
  老头儿眯起眼,费劲巴拉的辨认了一番,点点头:“见过,他一般一个月来两三回,最近一次是昨晚来的,今早走的。”
  “他来干嘛?”
  “不知道,在那间房里倒腾了一宿,早晨开车走的。”老头抬手朝第三间集装箱指去,“这几间屋子老板都出租给不同的租户了,只要按时交租金的老板都不管,但拖欠租金了,老板就把锁剪了,把里面的东西清出去,再租给下一个人。”
  又指了指堆在墙根处的垃圾:“那些都是从拖欠租金的屋子里清出来的,我看有的能用的就捡回我屋去,不能用的都堆那堆着。”
  罗家楠朝那边看了一眼,继续问:“那几个大桶是怎么回事?”
  “哦,那几个桶就是这男的从屋里搬出来的,让我别动,说回头还要用。”老头儿朝手机上的照片努了努嘴,“他挺客气的,每回来都给我带点打包的饭菜,叮嘱我帮他看好门,别让任何人进去。”
  几名警察互相看看,又一齐将目光投向第三间活动房屋——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秘密?
  没搜查证不能轻举妄动,罗家楠让彭宁到车上拿东西,先把那几个塑料桶的桶底抹一遍,回去鉴定一下里面装过何种液体。顾所长说会派人盯着这地方,只要罗家楠他们那边手续下来,立马剪锁进屋。走之前罗家楠又问顾所长打听那家鸵鸟烧烤的情况,顾所长表示,那地方是做合法生意的,所售鸵鸟制品有养殖场出具的防疫和养殖等文件,有关治安消防防疫的工作都很配合,总的来说是个非常令他们省心的商户。
  顾所长信誓旦旦的:“那地方一楼是大厅,二三四层都是包间,五层是办公室和员工宿舍,我亲自去检查过,没问题。”
  罗家楠是觉着,在房价不到五千一平米的地方开这么壕一买卖,不太合乎常理。对此,顾所长表示:“我们这地方大,地价便宜啊,这么大一买卖要开在市里,一年光租金得多少钱?老板又不是傻子。”
  罗家楠问:“这老板叫什么?”
  “法人代表叫徐安安,四十来岁一女的,长得特有气质,真正的老板我没见过,只听说是个海归,比你还年轻。”
  徐安安?罗家楠忽觉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上了车,他交待彭宁:“你查一下叫徐安安的,四十岁左右的女的。”
  “余安安我知道,是发哥前妻。”
  听彭宁随口念叨了一声,罗家楠稍感释然,琢磨着自己可能是和名人弄混了——余安安,徐安安,很接近,毕竟记忆有时候并不是很靠谱。
  过了一会,又听彭宁说:“查着了楠哥,徐安安……嚯,她还当过电视台的主持人呢,确实长得挺有气质的。”
  ——主持人?徐安安?
  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俩关键词,罗家楠脑子里碎裂成片的画面逐渐拼凑完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现偏差——徐安安,当年寇英曾经追求过但没有得手的女人。
  TBC
  作者有话说:
  打狗队是我小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我家住平房,离着家门口不远有棵大树,见过几次把狗吊树上扒狗皮的场景,我家有只大黄狗,都不敢放它自己出去,怕被打狗队的拖了去,后来因为城市全面禁养大型犬,不得已把大黄狗送去乡下了,送它走那天,我爹和狗一起哭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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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夜幕下的城市五光十色, 大大小小的霓虹灯错落绵延,彰显着所有者的财富与地位。在霓虹招牌照不到的角落中,人世间的光怪陆离循环往复地上演, 明暗交错的光线飞速划过黑白分明的瞳孔,一抹接一抹, 将罗家楠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悉数拉近扯远——
  “阿平!阿平呢?”
  “这呢这呢!”
  声音隔着门板传出,伴随着冲马桶的动静,薄到廉价的厕所门板向内拉开,露出一张年轻且稍显桀骜的俊脸:“豪哥你找我?”
  “你小子掉马桶里啦?”戴豪扬手扇了扇, 略带阴邪的眉眼不悦皱起,“这厕所今天没扫啊?一股子尿骚味儿!客人都投诉到我那去了!”
  “琴姐今天请假了。”
  说着话,罗家楠侧身从里面出来,回手要带门,却被戴豪“啪”的一把挡住:“阿琴请假了, 你们特么的上不上班?里头臭的跟海货市场似的我买卖还干不干了?赶紧的,打扫干净然后跟我出趟门。”
  “——”
  我扫?罗家楠诧异瞪眼, 刚想抗议却又硬生生憋住。刚刚为躲避监控在厕所里偷摸和陈飞通话时,对方反复叮嘱他“事事皆要忍耐,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现在就是一个最底层的马仔,谁都能吆五喝六一番, 戴豪是寇英跟前的红人, 他非但得罪不起还得言听计从, 能不能爬上去得看对方给不给机会了。
  拿着水管子乱呲了一通, 总算闻不见尿骚味了。罗家楠对镜整理好门面,抄起空气清新剂摇了摇, 闭眼朝自己喷了几下, 收拾好心情出去找戴豪。他和戴豪是在拘留所里认识的, 对方酒驾,还把查酒驾的交警打了,可上头不知道谁给保了,只行政拘留了十五天。他则是因“寻衅滋事”被拘留,和戴豪前后脚进的同一个监室。十五天的朝夕相处,“王平”的愣头青、直肠子、仗义等作风深得戴豪赏识,说只要跟了自己,想打谁,就打谁。
  可到现在为止已经三个月了,打人?屁!天天在餐厅后厨打杂!罗家楠郁闷的不行,忍不住打电话给陈飞抱怨,说电视里演的都特么是假的,本以为能有一群小弟前呼后拥,结果呢,天天围着他的只有土豆洋葱西红柿白菜胡萝卜!他现在一个月挣的还不如扫厕所的大姐多,连餐厅服务员都不拿正眼瞧他!每天下了班还要和八个大老爷们挤一间十平米的宿舍,一喘气全是汗、屁、油污和臭脚丫子味!
  所以陈飞才劝他忍,时机未到,咬着牙,拿头撞墙也得忍。陈飞原话是:“没让你去做鸭就不错了,不然你还得出卖色相。”
  罗家楠倔驴似的:“我宁可出卖色相!要不您过来闻闻我,都沤成泔水味了!”
  “沤死你个小王八蛋!”陈飞气笑,“真下了场挂了牌,可就不止是出卖色相了,黄赌毒一条线,你只要沾上一个,哪个也跑不了,别特么到时候我还得去戒毒所里捞你。”
  这下罗家楠不言声了,陈飞说的没错,黄赌毒一条线。虽然还没机会去那些声色犬马的场所浸淫一番,但跟派出所实习的时候,扫黄抓的MB基本尿检都不过关。他们会哭诉是客人的要求,自己只是陪着玩的,毕竟不让客人尽兴的MB挣不着钱。既已下海,那便是身不由己,做这类生意远不止是出卖皮相那么简单。
  自从踏进这滩浑水,他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
  到了停车场,他找到戴豪最常坐的那辆奔驰越野,刚想拽副驾驶的门却看后座车窗降下,又听戴豪命令道:“今儿你开车。”
  罗家楠闻言一愣。戴豪酒驾被扣了驾照,这几个月给他开车的是外号“咖喱”的马仔。此人一副东南亚人的长相,皮肤黑黄,所以被大家称作“咖喱”。俗话说,方向盘在谁手里,命就在谁手里。能给老大开车,说明信任度比之前有很大的提升,罗家楠估计,可能是因为前几天那个酒醉闹事的客人的缘故。那是一位以戴豪的层级招惹不起的客人,来的时候就一脸不痛快,席间借酒撒疯,把服务员打了,戴豪以经理的身份出面调停,却不想对方三言两语便动了手,抄起洋酒瓶子照着戴豪的脑袋就摔。罗家楠正好进来收盘子,眼疾手快一挡,生生替戴豪挨下了一记。
  伤的不重,没流血,但戴豪亲自送他去了趟医院。
  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他看了眼后视镜中映出的戴豪的侧脸,谨慎地问:“咖喱呢?”
  “那小子查出艾滋了,以后不让他碰我车了。”戴豪无所谓道,言语间拇指轻轻抚过薄唇,惯常笑得有些邪性:“傻逼玩意管不住□□里的东西,哪来的鸡都特么睡,就葛老虎店里那批黑妞,操他妈的,倒贴我钱我都不碰,他倒好,一把一把往人胸罩里塞钱,你说,戴个套能勒死他是怎么着?”
  “……”
  罗家楠无言以对,感觉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针扎似的。赌博、毒品、恶疾,这些词以前离他很远,现在则如影随形。身边的兄弟过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价值观人生观和他过去所接触的背道而驰,更没见谁洁身自好,老婆女朋友情人小姐轮着睡,衡量一个男人的唯二标准只有金钱和性能力。
  未来?谁特么敢奢望?不定哪天就横死街头了。
  打轮拐上主路,他清了清嗓子问:“去哪?”
  “银都。”
  听后座上传来搓火机的声音,罗家楠十分有眼力价地打开全景天窗。戴豪仰脸呼出口烟,望着星月黯淡的夜空,语气慵懒的:“今儿重装开业,我得去给老板送礼。”
  “鹰爷?”
  跟了戴豪三个月了,罗家楠还没跟寇英正面接触过,只远远看过几眼。寇英个儿不高,一米七左右,是个身板精瘦的中年男人。发色花白,据说从来不染,但打理得十分服帖。戴着副黑框眼镜,日常一身灰蓝色的唐装,脚蹬黑布鞋,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感,初次见面很难让人把他跟威震四方的黑老大联系起来。
  “这话问的,除了鹰爷,还有谁能让我喊老板?”戴豪嗤声轻笑,“今天带你小子去开开眼,听说还请了电视台的主持人去给暖场,你到那别跟土包子进城似的啊,去的都是达官贵人,不该说的话你一个字也别说。”
  罗家楠脆声应下:“知道,豪哥。”
  探身摁熄烟头,戴豪阖目放松身体:“好好看路,我眯会,到了叫我。”
  正值晚高峰,高架辅路都堵得跟需要疏通的下水道一样,所有司机都得一脚刹车一脚油地慢慢往前拱。不过罗家楠车开得稳,戴豪一路睡得十分踏实,到地方喊了三声才醒。下车之后的戴豪一反在手下面前的傲慢之态,见着谁都恭敬有加,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让罗家楠感觉自己怕不是跟错了人。
  正如戴豪所说,今天来的客人非富即贵,罗家楠和人家根本搭不上话,也没人主动搭理他,只能像个影子似的跟随戴豪穿梭于人群之中。重装后的银都华裳更显奢华,热场DJ请的是俩老外,一通炫技的B-box下来震得人热血沸腾,随着升降舞台上的迷幻灯光尽情摇摆。
  蓦地,人群中一抹嫣红勾住了他的视线,循着余光望去,嫣红裹着凝脂般的白,半个线条紧致的美背于人群中若隐若现。下一秒,露背红裙的女主人翩然回身,波浪长发半掩着美艳的容颜,一笑倾城,就像是一块磁铁,瞬间吸引了周遭无数视线。
  一杯饮料递到罗家楠眼前,杯中的液体模糊了人群中的美,同时响起戴豪的调侃:“别看了嘿,看眼里拔不出来了,那可不是你挣这仨瓜俩枣能泡上的妞,她叫徐安安,老板请的电视台主持人。”
  “我没……没看。”
  接过杯子,罗家楠仓促别开视线。自从接下这份重担,他和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友根本无法联系,当初也只留给对方一句“我去执行任务”便销声匿迹。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天天听同宿舍的室友们讲述和女朋友“打扑克”的细节,憋得他不得不半夜爬起来冲冷水澡。
  戴豪抬起胳膊,重重砸上他的肩膀,于喧嚣嘈杂之中弓身耳语:“没看最好,看了也得忘干净,那是老板看上的女人。”
  “明白。”
  热气呼在耳边,混着震耳的重低音击打紧绷的神经,罗家楠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与此同时肩头一紧,戴豪用力握了两握,笑道:“你以后别在后厨干了,就给我开车,薪水嘛,先按咖喱的标准给你开,听哥一句,有钱了不愁没女人,再说了,女人嘛,甭管高矮胖瘦美丑脸上长不长麻子,关上灯全特么一个德行。”
  “……”
  罗家楠应和着笑了笑,仰头干光杯子里液体。喉结一滚,体内的燥热被顺喉而下的冰凉压制了几许,那些几乎冲破枷锁的欲念终是被摁回了笼中……
  听着师父讲述曾经和徐安安的一面之缘,彭宁的好奇心几乎冲破大气层:“楠哥,这徐安安什么来头啊,连寇英都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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