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 by作者:云起南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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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赵平生想起个人, 偏头和凝神沉思的方岳坤耳语了两句, 就看方岳坤眼神一亮, 抄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后勤老大贾迎春端着自己那个用了近三十年的“劳动最光荣”搪瓷缸进屋,大大方方地坐到方岳坤左手边、赵平生特意挪地方空出来的位置上。
  他的出现,引得部分年轻警员开始交头接耳。听彭宁和欧健在那嘀嘀咕咕“管后勤的怎么来专案组了?”,罗家楠一人一巴掌给他俩拍静了音。殊不知当年的新港邮轮爆炸案就是贾迎春破的,他原是省厅刑侦总队重案支队的支队长,差一步就能穿上白衬衫了,可因为这个案子,断送了如锦的前程。具体发生了什么罗家楠并不清楚,这种戳人痛脚的八卦陈飞赵平生他俩从来不提,又不可能当面去问贾迎春本人,只大概知道是涉嫌严重违纪,案子破完立马就被撸下来干后勤了。
  就看贾迎春四平八稳地摸出老花镜戴上,接过厉勤递来的PAD,一点一点地划着屏幕,仔细审视每一张现场和物证照片。边看边和旁边的赵平生确认细节,过了约莫十来分钟,转头对方岳坤说:“方局,我听说咱局正好有人在现场,是么?”
  方岳坤朝罗家楠一抬下巴:“就他。”
  四目相对,罗家楠眯眼冲贾迎春一笑,却见对方一脸严肃的:“爆炸之前,有没有什么让你感觉不寻常的事情?”
  不寻常的事情?罗家楠努力回忆现场。当时他正在和李所说话,然后老徐从远处喊李所,他就顺着声音朝老徐那边看了过去,视野内没什么不寻常的存在。正琢磨着,忽然感觉有道视线盯在脸上,目光微移,却看坐斜对面的罗卫东正盯着自己,顿时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把他叫来干嘛啊,方局可真能给我添堵。
  心里逼逼着,他如实回答道:“没有。”
  话音未落,他看罗卫东脸上挂起“你警惕性太差”的不满,当即有个白眼不知当翻不当翻。祈铭说他出门跟贼似的满世界踅摸,那是没看见过罗卫东走大街上什么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隔着上百米都能把贼从人堆里一眼薅出来。刘敏娇特别不爱跟罗卫东一起出门逛街,都不说陪媳妇逛街走俩店就没耐性那些臭毛病了,就说有一次,罗卫东因为盯贼盯的过于专注,没等地铁到目的站拽着媳妇就往出追,走出几步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转头一看,手上居然拉着的一不认识的大姐,而自家媳妇还在车厢里看热闹!回家后刘敏娇给儿子学了一遍罗卫东的表现,说:“你爸当时那脸涨得啊,跟颗火龙果似的,我一下就气不起来了。”
  贾迎春又琢磨了一会,刚要说话,就听方岳坤要求道:“贾处,你把零四年的邮轮爆炸案给年轻人们讲讲,好多人没经过类似的案子。”
  说完感觉鞋被踢了一脚,垂眼一看,是陈飞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意思很明白——非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贾迎春就折这案子上了,你还让他讲!
  赵平生也觉着有点不妥,一个劲儿给大老板使眼色。然而方岳坤并不清楚老贾当年受了多少委屈,只是刚听赵平生说贾迎春破了零四年的邮轮爆炸案才把人喊下来提供侦破思路,当即回陈飞一“你踹我干嘛?”的眼神。陈飞平时和贾迎春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但涉及到往人肺管子上捅的事儿,他非常能感同身受,毕竟他也背过不少黑锅,辛辛苦苦破了案,有时人差点没了还特么得挨处分。
  果不其然,贾迎春当场撂了脸子,笑意瞬消,端起“劳动最光荣”,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走了,弄得方岳坤十分下不来台。在场的同觉尴尬,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近乎凝固的气氛。最后还是赵平生打破了沉默,起身道:“我给你们讲吧,那案子我也算亲历的,大家听听,也许对开拓本案的侦破思路有帮助……”
  他在那说,陈飞暗搓搓捅了下方岳坤的后腰,附耳道:“你等散了会啊去安抚下老贾,他那人,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
  “我怎么了?”方岳坤还运气呢,一个个的,说撂脸子就撂脸子,忒拿局长不当干部了!
  陈飞不禁皱眉:“你不知道老贾是因为那案子被撸下来养老的?”
  方岳坤眼神一定,随即摇了摇头。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底下人明面上是听赵平生介绍案子,实则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他俩的窃窃私语,于是陈飞干脆把局长大人拖出了会议室。
  进了安全通道,陈飞探身朝楼上楼下瞧瞧,确认没人跟垃圾桶附近抽烟后问方岳坤:“你认识于瑞福么?”
  “知道,正经一傻逼,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跟我混到一个级别的。”方岳坤不解皱眉,“他咋了?老贾冲我甩脸子,和他有关?”
  陈飞讳莫如深的:“零四年那案子,是贾迎春和于瑞福俩人一起下来带的专案组,他俩都是副组长,一人负责一条线,然后于瑞福带的那组人吧,打草惊蛇了,本已锁定的嫌疑人突然销声匿迹,眼瞅着结案时限近在咫尺,完后老贾带的那波人里,有几个小伙子为了追嫌疑人行踪,对关联人动手来着,等案子破了,于瑞福翻过头就把动过手那几个小伙子给抓了,然后上头连着贾迎春一起,把那批人从头撸到脚。”
  这事儿方岳坤真是头回听说,倍感震惊:“我艹!姓于的是怎么知道的?”
  “于瑞福去省厅之前管过狱情,就这种勾心斗角打小报告的事儿,他熟门熟路,去看守所提审关联人的时候,他发现对方身上有伤痕,拍着胸脯说替人家做主撑腰,然后那人就把贾迎春手底下那几个小伙子给咬出来了。”言语间陈飞满是不屑,就见不得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傻逼,“问题这事儿贾迎春根本不知情,可于瑞福的报告上特意写明‘贾副组长没有尽到应有的监督管理职责,理当为该事件承担相应的责任,以证警风严明’,那时候上面正特么抓典型呢,严厉整肃警风警纪,他这材料往上一交,一下就给老贾推枪口上去了。”
  “……”
  一听这话,方岳坤立刻原谅贾迎春刚才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行径了。他知道于瑞福的打算,自己人打草惊蛇在先,要不想辙转移转移领导的注意力,等人抓了卷走了都踏实了,做案件梳理时上头一定会追究于瑞福的责任。当然刑讯逼供是不可取的,但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如果于瑞福不去点这个炮仗捻,贾迎春自查自纠时发现问题,主动向上级承认失察之过,也给不了多重的处分,万不至于从省厅撸到局里。
  然而说到底大家都是一个盆里吃饭的兄弟,这种背后捅刀的行为实令方岳坤不齿:“那老贾就干咽下这口气了?”
  陈飞轻笑一声:“他是那能忍的人么?我听说啊,他当着专案组几十口子人揍了于瑞福一顿,后来于瑞福空降咱局重案大队做一把手,在走廊上碰见贾迎春都绕着走,就跟耗子看见猫一样。”
  方岳坤皱眉而笑:“搁我我也得揍丫的,什么人啊!”
  陈飞不屑撇嘴:“行了您那点丰功伟绩我都不稀的说,在领事馆大门口制造车祸,真给人撞出个好歹来,不怕引起国际争端啊。”
  “一个有□□前科的老外,哪个国家的领事馆好意思公开维护这种人渣?”方岳坤同样不屑地嗤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陈飞:“诶对,受害者的老婆孩子派人保护了没?”
  “让苗儿带人过去了。”陈飞干活儿一向不用老大操心。领导也是人,不可能事事面面俱到,凡事不能干等着上面给指示再办。
  “苗红?那银娅的案子谁收尾?今儿不还得去审伍欣萌么?”
  “我们重案大姑奶奶说她去。”
  方岳坤诧异瞪眼:“盛桂兰?”
  “啊,她最近好像手痒痒也不干嘛,见天掺和重案的案子,可人家是副局长,我又拦不住。”说着说着,陈飞故作哀怨状,“哎呀我这眼瞅着要退休了,可还是个副处,白衬衫无望我认了,啥时候能转个正啊我亲爱的局长大人?”
  老方同志面露难色,重重一把拍上对方的肩:“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得经过组织部人事部和局领导组的层层审核,老陈,我知道你劳苦功高,问题您瞧瞧您自己那摞‘案底’,还有当重案一把手之后接的所有投诉和处罚,垒起来比我都高,哦对,还有那罗家楠,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天天掰嘴给我塞速效救心,我现在就祈祷你们别让我跟老贾似的,临了临了晚节不保。”
  “你啊,就是怂,官儿越大胆子越小。”
  陈飞一语道破天机。周围没其他人,他犯不着跟方岳坤客气。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他俩互相拍桌子瞪眼对着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此时安全通道的门向内推开,赵平生探头进来,目光在他俩之间打了个来回,语气稍显不悦:“你俩还没聊完?会还开不开了?一屋子人等着你们呢。”
  “开,马上回——”
  陈飞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平生拽着胳膊拖出了安全通道,徒留老方同志一人呆立原地,手还保持着拍陈飞肩膀的高度。
  TBC
  作者有话说:
  老赵:我的,其他人不许摸.JPG
  方月亮:???你们丫的有什么毛病!
  老贾:局里床单得让赵-臭不要脸-平生掏钱买!
  老家伙们也是欢乐多啊~我在想要不要做一批贾处的“劳动最光荣”做粉丝福利哈哈哈哈【大概没人想要吧……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154章
  根据厉勤他们汇整的信息, 将嫌疑人排查的范围划定为以爆炸中心为圆点、半径二百米的圆形区域内。街面上的监控已经全部调取了,暂未发现可疑人员和车辆,得继续查临街那几栋写字楼的。在信号可被接收的范围内共有六栋写字楼, 最高的三十三层,可进出人员逾万人。另外环滨路下还有超过六千平米的地下停车场, 也需排查。厉勤说这种报警器的信号穿透性很强,有可能隔着地下停车场的土层遥控引爆,具体情况得等他们做完实验来确认。
  陈飞让罗家楠带彭宁和欧健追行车记录这条线,调沿途监控, 寻找炸弹可能的安装地点。除了租住的公寓,弗莱明还租了一处办公室在星海国际中心,日常行车路线是从家到办公室,处理书面文件后再和助手一起到去港口或者干船坞,上船进行调查工作。
  弗莱明的助手是一名海地人, 叫阿里瓦。阿里瓦瘦瘦高高,棕黑色的皮肤, 眼睛又大又圆,头发毛卷卷的, 三十出头的年纪。听说老板不幸去世,他悲伤不已, 同时显得有些惶恐, 坐立不安的, 让彭宁不禁怀疑这人可能和爆炸案有关。阿里瓦听不太懂中文, 说英语也有奇怪的口音——海地曾是法属殖民地,官方语言是法语。沟通不畅, 罗家楠十分后悔没从涉外警务处那边借个翻译带来。幸亏欧健的手机上有翻译软件, 借助现代科技的支持, 询问得以磕磕绊绊的进行下去。
  阿里瓦说,弗莱明近期曾受到过死亡威胁,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的。不过这对于独立调查员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从业的十多年来收到过数百封纸质或者电子版的威胁信件,弗莱明并不当回事。问及阿里瓦是否也会开那辆马自达,他表示自己没有国际驾照,无法驾驶车辆,所以那车一直都是弗莱明开,他从来没动过。
  问他昨晚案发时的行踪,得到的答复是去酒吧了,并拿出了信用卡的刷卡收据。时间点为十点三十四分,且位置距离案发现场超过十公里远,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他的惶恐来自于那封死亡威胁信,虽然信上没点名道姓地说也有他,但弗莱明的死亡显然让他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胁。
  罗家楠问他:“你有信的备份么?”
  阿里瓦摇摇头,告诉他说都在弗莱明的电脑上。可弗莱明的电脑不见了,办公室里也没有,所以大概率应了杜海威先前的推测——有人把电脑拿走了。但监控里没有拍到除了弗莱明和家人以外的人接近过马自达,所以电脑并不是从弗莱明载妻儿到环滨路游玩到案发前那一小时内消失的,而是在更早之前。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弗莱明应该自己就发现电脑已经丢了才对,但昨晚对妻子的询问中并未听她提起过。
  罗家楠又问关于在墨西哥发生的事情,阿里瓦的回答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阻力重重。该案中的死者同为一名独立调查员,在当地进行药物临床实验数据取证时突然死亡。每一款药物在上市之前都要经过期数不等的临床实验,花费不菲,所以有的制药公司便会选择在某些人工费用低廉且出事不用担太大责任的地区来进行。在这个案子里,有大约五十名参与临床实验的人员陆续死亡,但实验药物却通过了某国的医药管理局的审核正常上市。事情被捅出来之后,该国医药管理部门聘请了独立调查员前去实验地点进行调查取证,以证明医药公司在数据上做了手脚,可调查员才去了一礼拜就突然因“药物过量”而死亡。这人是弗莱明的朋友,他女儿不相信墨西哥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找到弗莱明,拜托对方去调查父亲的真正死因。
  “我们在那里调查的时候,每天都需要换不同的酒店住,有时干脆睡在车上。”提及在墨西哥的经历,阿里瓦倍显无奈,“因为没人可以信任,警察也有可能是医药公司雇来下黑手的,后来他雇了个非常能干的保镖陪同我们才安全,再后来总部那边有任务委派,他只能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下,赶来这边做保险理赔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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