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小如有些惊讶。
“岳大善人怎地这么早就打起伞了,照我说啊,这男儿家应当黑一些的好,不然会被别人说小白脸的。”
柳君瑞的小叔叔和岳书山不合,所以柳君瑞每次见岳书山时都会嘲讽几句岳书山,这些岳书山早就习惯了。
“呦,这不是我们柳君瑞柳公子吗?怎么读书人不好好待在家里,也出来晒太阳来了。”
“这不是刚刚收到太守府的请帖,出来置办身衣裳吗?”
“哦~我还以为只有游舟会才能看见柳大公子的身影呢?没想到买身衣服还要柳大公子亲自出门呢?”
白更在一旁翻白眼,每次看见柳君瑞,自家公子一准阴阳怪气的,在白更眼里,这柳君瑞可是一点文人风骨也没有的,活脱脱是一小人。
游舟会,是那些文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办的一种活动,美其名曰,美女相伴,吟诗赋乐。
岳书山明明知道今年天旱,湖水水位下降,所以才拿这个故意打趣柳君瑞。
“是啊,我们文人可与商人不同,我们只会些风雅之事,而你们不同,是有些风流酒桌上的韵事罢了。”
商人谈生意都会去花街柳巷,岳书山也去过几次,不过偶尔看看美女们跳舞,岳书山还是不抵触的,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是个男人都要有些小癖好。
“酒桌也好,游舟会也罢,不都是美酒佳肴,佳人相伴吗?这两者在岳某看来,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我与你讲不通。”每次柳君瑞都会气急败坏,在他眼里岳书山就是个粗鄙不堪的商人罢了。
“哦~你是讲不通还是讲不赢呢。”每次看见柳君瑞,岳书山不怼他几句就浑身不舒服,现在看见柳君瑞吃瘪,岳书山笑得跟花儿一样。
见此,柳君瑞又开始拿长相攻击岳书山了“大家都知道,岳大善人男生女相,现在看来,确实是个活脱脱的女儿家模样。”
岳书山倒是满不在乎“柳公子倒是长得像男儿,不过这样貌属实不像个文人了。”
“你!”柳君瑞生气的合上扇子,气得直跺脚。
“柳大公子,这跺脚放在女儿家身上那是娇俏可爱,放你身上那妥妥就是一小白脸姿态啊。”
“我不与你争辩,我还有要事要办呢?”
远处的小如也听不见那两人在说什么,只能极力看出身子去偷听“小姐,他们在说什么呢,柳公子好像生气了,小姐。”见舟楚没有回应,转头一看。
“小姐,您笑什么呢?”
美酒佳肴,佳人相伴吗,呵。
“笑他着实有趣。”这一切都被舟楚一字不落看了进去,虽说听不见,但光靠唇语舟楚就一清二楚的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了。
“柳公子吗?他可是多少女儿家倾慕的对象啊。”是啊,柳君瑞在寻常人眼里那可是高攀不起的翩翩公子啊。
可惜舟楚并不这么认为,既然是饱腹诗书的读书人,那怎地这么些年来连个一官半职都考取不上。
突然有人撞了一下舟楚,小如低头一看,“小姐,你的玉佩!”
舟楚揉了揉被撞的肩膀,就见小如几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边骂边追“该死的小偷,竟然敢偷我家小姐的玉佩,你给我站住!”
岳书山刚好看见小偷往自己这边跑过来,伸出脚一绊。
只听砰的一声,那小偷应声倒地,随后发出哀嚎,嘴里鲜血直流,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嘴吧。
看到这一幕岳书山顿时有些愧疚,自己本意不过是抓住小偷,没想到这一脚直接把人伤着了。
小如追上来一把抢过玉佩,“叫你偷我家小姐玉佩,活该!”
那小偷满嘴鲜血,手里握着自己的大门牙,疼得眼泪直流。
官兵听见这边的动静,把小偷拖起来准备抓回去问罪。
“等等,这是汤药费,刚才我属实不是故意的,还望你能原谅我。”岳书山扔了几两银子给那小偷,觉得不够,又叫白更给了一点。
这时小如有些气不过了“您可真是菩萨心肠,那人明明是小偷,你还给他这么多银子。”
“他确是小偷,但刚刚我伤了他,理应赔汤药费,现在他也被官兵抓走了,这是他受到的惩罚,二者并不冲突。”
“我只知道,偷人东西,就该打。”
“小如,既然玉佩已经拿回来了,就不必计较过多了。”
“小姐~,可是……”
“方才多谢公子了。”舟楚行礼道谢道。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方才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挂怀。”岳书山记得这位就是那买布匹的女子。
“公子,这是我父亲邀约各大贤才的请帖,若是不嫌弃的话,公子可否前去。”太守最近可是愁白了不少头发啊,这蝗灾过后饶是富足的楚西城,也会闹饥荒的。
岳书山接过请帖一看,果然上面出现了太守的大名,看来面前这位真的是太守千金了,不过也没听见消息说太守千金最近要嫁人了啊。
“既是太守府的请帖,岳某人就算有千般万般紧急的事务要处理,也不敢耽误了太守的邀约啊,在下一定如约而至。”
“姑娘,日头渐渐高了,在下也要打道回府了,姑娘若是不嫌弃,这把伞就赠予姑娘了。”岳书山平时都有注意保养的,这种天气都会打伞出门,看着舟楚没有任何防晒措施,就大方的把伞给了舟楚。
一阵清风吹过,舟楚手里的伞微微晃动,伞柄那里好似还留有余温。
“公子,您回来的正好,老爷正准备叫您回府呢。”
“我爹找我做什么?”
“太守爷在府上,好像在和老爷商量什么事情呢?”
“太守?”太守府的请帖舟楚不是刚给我吗?太守现在来府上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捐钱吧。
“书山,你回来得正好,我和你爹刚刚在商量你和小女的婚事呢?”
婚事?等等,舟楚之前说过她要成亲了,没想到成亲对象居然是我。
舟重山来回扫了一眼岳书山,皮肤白皙,面容英俊,身高七尺,女儿应该会喜欢。
“自古婚配之事皆由父母安排,这放眼全城啊,也就书山你最得我心,我与你爹已经商量好了,下月十五就成亲。”
岳书山看着后面一脸笑意的岳溪,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还有要事要办,你与你父亲商量一下成亲的事宜,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是,这就走了?这成亲的事情好像跟我没关系一样。
送走太守后岳书山把岳溪拉进书法。
“爹,你怎么回事,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你在家整这出。”
见岳溪没回答“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你怎么也不拒绝拒绝,就随便答应了?”
岳溪坐下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你先别急嘛?全城百姓都知道,这太守大人重农抑商,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们这些商人,这次不过是联姻罢了,他看中的不过是我岳家身后的资产罢了,若是将舟楚嫁给你大哥,我还相信那舟重山是真心实意的。”
岳谷,岳家大公子,常年在京为官,这些年一直没回过楚西城,不过岳谷早就成家,膝下已有一儿一女。
“就算是这样,也犯不着用联姻来解决这件事啊。”
“你要知道那可是太守的女儿,就算是二婚,那追求者也不会少的,更何况那舟小姐容貌倾城,就更不愁嫁了,嫁给你不过是最坏的打算了。”
“那既然不屑于嫁给我,那你还答应他干嘛?”
“唉~你听我说嘛,这其中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他太守有意利用我岳家渡过此次劫难,我岳家也可依靠他发展水运啊,你前些年不是一直想要发展水运吗,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这,你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拿不到啊。”
水运一直都是官府管着,这些年岳书山也是想方设法,但奈何太守不喜商人,坚决不肯用于商用,那条水路一直都是运送些朝廷管控的东西。
岳书山想想也是,这舟楚嫁过来肯定过不了两年就得和离,自己也就没必要顾虑太多,也就没再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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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谋划策
太守府后花园里,一群文人正在有说有笑,忽然柳君瑞的余光瞟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
“你怎么在这?”柳君瑞显然是有些想不到,太守居然还给商人发了请帖。
“我吗?拿着请帖进来的啊。”
“柳兄,这位是?”旁边的人疑惑的问柳君瑞。
“哦,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我们楚西城首富,岳书山,岳老二。”
呵,岳书山就知道,这柳君瑞最看不惯自己了,岳老二这个词,也就是柳君瑞嘴巴里吐出来的。
“岳兄,久仰久仰,在下白浩然。”
“在下就是柳公子嘴里的那位,岳家老二,岳书山。”
“岳兄谦虚了,这楚西城谁不知道岳兄大名,今日有幸见得岳兄真容,这可比话本子里的岳兄要俊朗许多啊。”
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经常会讲一些八卦,这里边当然也有岳书山的姓名。
“不敢当不敢当,这话本子里说得最多的还要是我们的这位柳公子。”
柳君瑞抬眼,“说我什么?我怎的不知。”
岳书山挑眉“当然是,”故意吊着柳君瑞的胃口“柳公子的才子佳话啊,这出自柳公子手里的情书,那可是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呢。”
“你!”柳君瑞捏紧了拳头。
“不过柳兄,此次科考,可能榜上有名啊。”
这科考一直都是柳君瑞心里的刺,次次科考,次次落榜,这楚西城虽然是人人皆知,但还没有人敢用这事嘲讽柳君瑞。
“读书人,怎能为做高官而读书呢?”
“柳贤侄,话不可这么说,读书人,考取功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效朝廷为民做主,这也是本官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的”舟重山的出现让柳君瑞措手不及。
“见过太守。”其他人见了都纷纷作揖。
“此次宴会请的都是才德兼备的贤才,今天把大家请来呢主要是为了解决此次旱灾引发的蝗灾,我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怎了来处理这件事。”
“我认为眼下要紧的法子就是开仓放粮,解决百姓吃食的问题,这样一来其他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许多粮商纷纷涨价上台价格,导致寻常百姓压根买不起粮食。
“这粮仓里呢,是皇家的粮食,没有当今圣上的允许,本官是万万不敢擅自主张的。”舟重山哪里会不知道,这开仓放粮不过是解决眼前的危机罢了,长远下来,必定破绽百出。
柳君瑞也不傻,自然要等其他人都说完了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来总结其他人的想法,二来就在于要胜过其他人的想法让太守注意自己“在下认为,几位兄台的方法都有可取之处,在我看来,开放粮仓不能是第一道关卡,这理应作为楚西城抗灾的最后一道底线。”
“哦,那柳贤侄,可否说说你的想法。”
“在下认为,这首先呢,是要团结我们楚西城的一众粮商,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岳大商人手里可是拥有全楚西城最大的粮铺的,想必岳公子手下粮仓一定有许多粮食吧。”
柳君瑞看了看岳书山继续道“我们大可在西街立一石碑,凡是捐粮,捐钱超过十万两者,都可出现在这石碑之上,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善举啊,到时想必许多商人都愿意出力吧,你说呢岳公子。”
岳书山看着柳君瑞,这是给我刨坑啊,坑我钱就算了,这能解决什么问题。
“书山呐,你可有不同的看法。”
岳书山才不傻,虽然自己知道许多解决的法子,但是自己可不能比这些文人和太守厉害,得找个人挡着。
“刚刚接到家兄的书信,太守可愿听听?”
“家信与此事有何干系,你若想不出法子也不必这般推脱。”柳君瑞显然是料定了岳书山是个胸无点墨的商人,所以才敢这么说他。
“书山,你说便是。”
“信中写到,解决此事的方法理应解决源头上的问题,既是旱灾引发的蝗灾,那首先解决的问题就应当是旱灾。”
岳书山啪的一声甩开扇子,昂首挺胸看了一眼柳君瑞“首先我们要做的便是挖沟引渠,这楚河有两条支流,一条是楚西河,另一条是楚东河,常年的河水冲刷,导致河道淤泥厚重,挡住了河水,都知道,这楚西河上游狭窄,下游开阔,这源头还是要解决上游的淤泥。”
“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愿意出力挖泥啊。”一个不显眼的书生问道。
“以工代赈。”岳书山穿越前的书可不是白读的,这些知识只要是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的。
“细细道来!”舟重山听得津津有味。
“按人头算粮食,一户出一壮丁,一人一月两石米,若是家中无壮丁的,也可去做饭,一人一月一石米。”
“可全城这么多人,也不可能个个去做苦力啊,哪有这么多粮食供给啊。”柳君瑞也入了神。
“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解决,解决了水的问题,现在就轮到蝗灾了,我兄长的意思是民众捕蝗。”
“这蝗虫是有害的,百姓怎会愿意白白捕捉,这对他们来说一点益处都没有。”
“这可不是白白捕捉,凡是捕捉够一斗蝗虫的,皆可在我岳家的商铺换取二十升米。”
“二十升!”白浩然惊呆了,看来首富之名名不虚传啊,这有害的蝗虫都可换取米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