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和月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如果是想要绑架孩子来换取赎金, 那他放过的园子小姐, 却选择了新一和小兰,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他有这种手段能混上船来, 不可能连这种基本信息都搞不清楚吧?”
白石皱眉:
“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想要制造这世间最盛大的灿烂烟花,让整个日本都陷入惊慌和厮杀。”
泷泽和月用如同咏叹调般的语气念叨着,白石被这句话语中蕴含的恐怖血腥气味惊的汗毛倒竖,不由得埋怨到:
“这种时候就不要耍了,能不能换个正常的语气?”
“不,白石先生, 在我们问及他最终的目的是,那个人突然清晰的说出了这句话, 用的就是这样的语调,那副神态如同被恶魔蛊惑了一般。”
太宰治幽幽的叹了口气:
“说完这句话,他回光返照一样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头撞向了桌角,自杀了。”
白石一愣:
“死了么?”
“有泷泽先生在,他想死恐怕有些难。”
太宰治面色冷下来:
“不过,在说出那句话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同伙是谁,现在他失去联络,如果他的同伙因此生出警惕之心,就此隐藏起来,他在暗我们在明,那还真是防不胜防了。”
白石的指尖在墙壁上不断地轻点着: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泷泽和月掏出手机,哒哒哒的编撰了一条信息,将信息向一串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发送过去:
“要想知道他同伙的最终目的,那就要看我亲爱的雷,究竟察觉到了他们计划的什么内容,以至于让对方冒着暴露的风险,在计划开始之前就忍不住出手,将那孩子当做人质绑走?”
话音刚落,泷泽和月的手机便震动起来,他刚刚发送过信息的那串数字在屏幕上闪烁。
接通电话,泷泽和月还未开口,安室透已经语速极快的说道:
“安德烈绑架工藤不是为了用来威胁我,而是因为我们两个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找不到我,于是就找到了当时与我在一起的工藤新一!”
泷泽和月眉头微挑:
“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不确定,但是我有个猜测。”
安室透站在篝火晚会的现场,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狂欢之中,美食、美酒的香气氤氲在空气中,欢乐的气氛似乎让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雷,你在哪?”
泷泽和月听听筒传来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你想做什么?”
被黑暗与火光分割成明暗分界的青年,紫灰色的眼眸有笑意隐现:
“他在找我,那我就在这里等他,让他带我去见工藤君。”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你见到新一?”
手机传来的声音骤然急切,安室透几乎能够想象得出,那个青年会露出怎样急切的表情。
他看着不远处慢慢向自己靠近的身影,轻声道:
“我知道,不过我对他想要盛放的灿烂烟花很感兴趣啊……所以我也要见见他……”
“你也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的,对吧?”
正要挂电话,安室透却突然听见手机那边传来声音压得极低的,包含怒意的声音:
“你还记得你是波本吧?”
安室透身子微微一震。
只听泷泽和月一字一顿的话语,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似的,十分压抑的道:
“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波本。”
纤长的睫毛遮盖住了青年晦暗不明的眼神,安室透沉默了几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那是属于黑暗组织神秘又残忍的新秀,波本的招牌笑容。
他用那笑容与声线,回复了泷泽和月: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忘记自己是谁呢?”
“……”
话筒那边除了低沉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回答。
“我会拖住安德烈的。”
“和月,小心池田健也。”
说完,安室透毫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
………………
“雷?雷?”
安室透!
泷泽和月低着头,怔怔的盯着手机,被长发遮挡的半边脸让人无法观察到他的表情。
电话被挂断后的手机屏幕,自动出现了拨号页面。
那是安室透的手机号码。
虽然没听见雷说了什么,但是从泷泽和月回答的只言片语中,提炼出了答案的白石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侧脸:
“雷去找那个家伙的同伙了?那我现在去帮他?”
青年闭了闭眼:
“不……他在为我们争取时间,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看向太宰治:
“雷要我小心池田健也,我怀疑池田健也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安德烈的合作人。”
太宰治闻言,顿时冷笑了起来:
“啊……这可真是……”
泷泽和月冷静地下令:
“白石,去稳住池田健也,不要试探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找茬也好,套关系也好,让他没时间与外人联系。”
白石点头,语气恶狠狠的:
“怪不得池田健也居然做主签了两千亿的合同,原来根本没打算让合同作数啊……放心,我今天要让教会他做人!”
泷泽和月与太宰治对视一眼,二人摇了摇头:
“不,我怀疑他与安德烈合作另有目的,他恐怕也不知道安德烈想做什么。”
不然他就不会因为一笔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合同,而焦急的求到安室透的头上。
如果他已经决意要让整个游轮上的人尸骨无存,又何必辛辛苦苦耗费口舌的与白石谈2000亿的合同,为了半成利益的回扣与他讨价还价一上午?
有道理,白石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泷泽和月:
“你呢?”
“去找杀马特少爷聊聊。”
白石疑惑地侧过头:
“找他?”
“是啊,就是找他。”
泷泽和月微笑起来:
“呐,白石,你说,一个尽管不受家主看重,但仍然能让一位实权长老愿意拥护他的少爷,是个彻头彻尾蠢货的概率有多高?”
白石恍然的比划了个手势:
“我明白了,没这个可能,他平日里如果真的蠢到这种程度,池田长老也不会抱着混脸熟、蹭人缘的态度带他来这,肯定不准他出门碍事。”
泷泽和月颔首:
“所以我怀疑他知道些什么,我去找他问问,正好也看看他值不值得成为桑的对手。”
白石想起那个杀马特的样子,一脸嫌弃:
“不过,我觉得他的自大和蠢应该不是装的,正常人没办法装的那么活灵活现。”
泷泽和月失笑:“这我倒是赞同。”
他看向太宰治:“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太宰治顿时会意的站直身体:
“‘请求’就言重了,保护宾客安全是我的责任,怎么能让您来请求呢……我会让织田作保护兰小姐,有他在,兰小姐绝对安全。”
“至于里面那个……”
他向那个中枪男人所在的房间瞥了一眼:
“我会派人来看着他,放心。”
这少年心思之通透,头脑之聪慧,堪称世间罕见。
泷泽和月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那就拜托织田作先生了,这间房太危险了,让织田作先生带兰酱离开吧。”
织田作之助探出头来,面无表情的对太宰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太宰治看着房间内蓄势待发的几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Port Mafia承办了这次会议,可不能出半点差错,泷泽先生,天亮之前,我会把工藤君的所在之处找到,也会把可疑之人揪出来。”
“雷会拖住安德烈,不让他有机会发现port mafia的动作,接下来就辛苦太宰君了。”
泷泽和月对太宰治点了点头,又看向跟在织田作之助身后的少女,见她惴惴不安的模样,蓦的笑起来。
他走到少女的身前,半跪下来,对少女伸出手指,声音极为温柔:
“兰酱,我与你做个约定吧……我绝对会把新酱完好无损的救出来的,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离开织田作先生的身边,待我把那孩子送到你的身边,好么?”
明明眼神中尽是担忧之色,却勉强自己保持镇定的少女,闻言静静的看向泷泽和月,她仿佛在那双冷灰色的沉静瞳孔中汲取到了让她安心的某种力量。
她的眼眶含着泪水:
“我知道了,和月哥哥……”
她抬头看向泷泽和月几人,微微鞠躬:
“请各位也要小心,注意安全。”
………………
中世纪风情的浑厚钟声在12点整于邮轮上回荡,篝火晚会的现场不知发起了什么节目,骤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隔音效果良好的客房内,陷入高床软枕的宾客浑然不觉,于平稳的邮轮上酣然入梦。
诺大的邮轮过于宽敞和豪华,因此当宾客们分别聚集在篝火晚会和室内的时候,船舱外其余位置便显得格外幽静。
夜色里无人问津的游乐园,只有零零星星的细碎光源发出点可有可无的光线,点缀在盆景后、支架下等不易被察觉的位置,沉睡的钢铁玩具们静静地盘踞在夜色里,等待朝阳将他们唤醒。
然而月明星稀的黑暗夜晚,天色尚且无比阴沉,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却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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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明……参加单位活动崴了脚,玩游戏的时候腰部被撞紫了,回来胃不舒服导致晕车,下午还顶着这种状态写报告……晚上回家还发现自己晒黑了……久明,卡密你眷顾一下我吧嘤嘤嘤~~~感谢在2022-07-07 19:06:26~2022-07-08 20:4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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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呐……雷君……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阴鹜的眼神冷如刀锋, 袖珍的手木仓在指尖旋转,轻轻摩挲着尚且温烫的枪口,安德烈露出无比残忍的微笑:
“不回答么?还是已经痛到说不出话了?”
“雷君——”
身形高大的男人刻意放重了步伐, 沉重的脚步声在黑暗中空档回响。
忽然,远处角落的位置发出“咔哒”的声响,安德烈的目光骤然转向声音来源。
“找到你了。”
掩盖住栏杆的绿布被骤然揭开,安德烈猛地将手木仓指向那处空间,却只看道空空如也的地面, 地面上放着一卷绳子和两根断裂的钢管。
“哦——逃得好快啊……”
安德烈冷笑着, 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 蹲下身去。
他伸出手指,摸了下钢管的一端边缘,感觉自己触摸到了粘稠的液体, 于是收回手,捻了捻手指。
他将手指放在鼻尖, 嗅着血的味道, 忽然冷笑起来。
“伤口很深吧?这么久了, 血液还是止不住啊……”
安德烈站起身, 环视四周, 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手木仓。
“这孩子,可是我特制的哦,她的身形便于我将她揣进怀里随身携带,可是她的威力却十分可观——”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让你血流不止的子弹……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游乐场内依然静谧无声,被他追杀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正因为大海之上如此寂静, 所以声音似乎能传得更远。
远远地,似乎隐约能听见甲板处爆发巨大的欢呼声。
安德烈侧耳, 眯起眼睛,做出倾听的姿态。
“世界真是残酷啊,你不这么觉得吗?雷?”
手指在握把上微微扣紧,鹰瞵虎视的注视着附近的动静,男人说出口的话却近乎叹息:
“你在黑暗中狼狈不堪的逃窜,即使中枪也要将血泪吞进肚子里……可那些在白天生存的人,仅仅是因为他们出生于名门,就可以日日笙歌,甚至可以仗着家室为所欲为……”
“雷,成为一颗被人抛弃、出卖的棋子,你真的甘心么?”
“咔哒”,空旷静谧的房间内,子弹上膛的声音无比清晰,安德烈骤然转身,看到一身黑衣的雷站在十米开外的木马后方,身体站的笔直,冷冷的看着他。
像是没注意到对方手中的枪口,安德烈的目光向下移,看向对方腹部,然而遗憾的没有找到伤口,只看到他腹部的黑色衬衫有一大片濡湿。
“虽然没有动真格的,但是能在我的追杀下还有余力包扎伤口,换衣服,你确实不错。”
雷仰了仰头,没有说话,眼神却明确的表示着不屑的意味。
安德烈微笑起来:
“不要这么冷淡嘛,既然站了出来,证明你也赞同我的看法,不是吗?”
雷的眼神中有隐忍的痛楚和虚弱,安德烈见他喘息时频率逐渐加快,眼神里不由的浮现起笑意:
“你大可不必如此憎恨于我,今晚你本该出现在泷泽和月的房间内,任他摆布□□,成为他一时兴起的玩具……”
“现在能在这英勇的负伤,多亏的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