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病美人在线改剧本—— by作者:越屿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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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来就算了,沈惟舟拿上剑,如墨瀑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一身红衣如火烈烈,秾丽的眉眼温和动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养在珠翠罗绮里的美人。
  夜莺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
  齐景轩板着脸,也跟了上去。
  庭院里黑压压一片全是人,把王府上上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逃不出去,某些人更是一样。
  盛空阳发了很久的疯,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他蜷缩在庭院一侧怔怔看着自己红肿发紫的手,清楚地知道它救不回来了,却又抱着那么一丝妄想,不肯让旁人靠近自己。
  风九御更是狼狈。有些俊朗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全是血泥和青紫,牙齿好像缺了几颗,说话都漏风,吐字也不甚清晰,一只袖管空空荡荡,另一只胳膊绵软无力,应该是断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哪里还有昔日丰神如玉的模样。
  他看到沈惟舟很激动。
  “时惟邹泥介个见日和秦睡都不得……”
  充耳不闻那些没有意义的狠话,沈惟舟打量了面前的师兄许久,想到自己梦里见过的那个话本子,轻轻笑了一下:“白承喧,你相信天命吗?”
  夜莺一愣:“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朱红的门廊下,高悬的灯笼前,朴实无华的一剑斩出,除了那执剑的美人之外简直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却让在场的所有人眼角一跳。
  感受到痛楚,风九御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左腿自膝盖以下齐齐断裂,鲜血喷涌而出,风一吹,很快凝固成暗红。他站不稳,摔在自己的血泊里,眼前是自己被砍下的小腿。
  他目眦欲裂:“贱人——”
  反手又是一剑,沈惟舟细白手腕轻旋,温和从容的模样应该与任何平淡或惊奇的场景相衬,但是唯独却不包括眼前这一幕。青年毫不在意众人变色的目光,唇角微弯,乌墨似的眸子里无波无澜:“我不信。”
  他不信天命,也不承认那所谓的——
  剧本。
  把剑拔出来,在风九御衣服上擦干净剑上的血污,沈惟舟温温柔柔地站在那里,灯影下美人绰约。
  他说:“燕无双,让他活着。”
  燕无双怔怔地看着风九御被活活剜出的眼珠,胃里不断翻涌,想吐却又拼命忍住,最后讷讷如蚊蝇地说了声好。
  她忽然发现,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沈惟舟,就像她一直也看不透秦随一样。
  “原来你们才是……才是一样的人。”
  绕开风九御,沈惟舟朝盛空阳走过去,速度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所有人心尖上,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起来。
  还带着血腥气的剑尖抵在盛空阳眉心,沈惟舟微微俯身:“我师父的遗物在哪?”
  盛空阳被迫仰起头看沈惟舟,他从沈惟舟脸上移开视线,有些心虚地避免对视,目光却又落在了青年持剑的左手上。
  看到沈惟舟的左手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心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化不开的阴郁和怨恨。盛空阳语气尖锐:“是你!是你让秦随毁了我的手,是你在报复我,是你!”
  “你的一切都是宗门给的,没有我爹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报复我,你和你那个早死的师父都——”
  清脆的一声响打断了盛空阳的尖声,他被打得偏过头去,脑袋嗡嗡作响,口腔里都是腥甜的血气,模样狼狈至极。
  “砍了他的双手和舌头去喂狗。”
  “还有,”沈惟舟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以及手腕上被红绳遮住的那浅淡疤痕,对旁边突然出现的侍卫轻声道,“备马,召集所有在邺昌的人,即刻回京。”
  “不得有误。”


第109章 执笔
  沈惟舟说话的时候没避着人, 所以他的话侍卫听见了,盛空阳也听见了。
  他先是往后一缩, 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 看着沈惟舟挑衅般地笑了一下,语气极为笃定:“你不会动我。”
  “你不知道你师父的遗物是什么,那些东西只有我和我爹知道, 我爹不会告诉你, 你只能求我。”
  见沈惟舟不说话,盛空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在沈惟舟面前站定:“没话可说了?我猜对了吧。”
  沈惟舟比盛空阳高一头, 他没有阻止盛空阳的接近, 而是垂眸, 轻轻“嗯”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
  盛空阳几乎是冷笑着抬起了手,对着面前那张看似温和实则目中无人的脸重重甩了下去。
  “啪——”
  空气中一片寂静, 盛空阳不可置信地抬眼,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你……你怎么……”
  沈惟舟不想要他师父的遗物了吗?他怎么敢的?
  没有再跟面前的蠢货浪费时间, 沈惟舟居高临下地看着盛空阳,似是怜悯:“风九御都告诉我了。”
  意识到沈惟舟在说什么,盛空阳猛地转过头去看风九御, 只可惜现在风九御自身难保,根本不能给他任何回应,他刚想否认这个可能性, 就听到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又开始补充。
  “一箱旧书, 还有一个……”
  沈惟舟的声音刻意放得很慢, 像是毫不在乎, 也像是想看到盛空阳失措的样子。
  盛空阳从听到一箱旧书开始就死死把视线转向了沈惟舟, 他完好的那只手下意识想去扯衣襟,却又在最后关头不动声色的放下。
  “还有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盛空阳努力让自己看着沈惟舟的眼睛,笑容有些牵强。
  沈惟舟微微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顺风顺水活到今天的。”
  长剑朝着盛空阳的眼睛而去,剑意锋锐凛冽,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卷上来,他下意识尖叫一声,边后退边把双手护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那剑略过他挡住的地方,反而划上了他的领口,都不用使力,被掩盖住的玉坠就露了出来。
  盛空阳一愣,立刻伸手去抢,可是已经晚了。
  毫不犹豫地挑断悬挂玉坠的细绳,剑身一震,那玉坠就落到了沈惟舟的手中。
  盛空阳不顾自己的伤手,失态地朝沈惟舟扑了过去:“还给我!”
  “还?”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玉坠,沈惟舟摇摇头,“不是你的东西,就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了。”
  凭什么说那不是他的东西!大长老的一切都是宗门的,他爹是宗主,那大长老的东西就是他的!
  一次扑了个空,盛空阳又要继续去撕扯沈惟舟,这次动手的不是沈惟舟,他被两个侍卫压了下去。
  “沈惟舟,你不能动我,我若是出事你和秦随一个都别想跑!你们两个人早就该死,你会死秦随也要死,秦国会灭,燕无双会难产而死……放开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娘是薛茹,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惟舟没有开玩笑,也没有丝毫要改口的意思。他不打算招惹盛空阳和风九御,但他们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不放,非要让沈惟舟和一众无关人等为他们的“绝美爱情”添砖加瓦。
  毁了他一只手又想要他一条命,只是要盛空阳的双手和舌头已经是沈惟舟手下留情的结果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念旧情,而是怕麻烦。
  如果如今不在燕国,不在薛家和天算眼皮子底下,那风九御和盛空阳今天没的就是命。斩草除根,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真的要不留一点余地吗?”燕无双听着盛空阳的求救微微皱眉,她忽视了那句难产而死,权当是盛空阳死到临头发出的无差别诅咒。
  沈惟舟:“不要多想。”
  就在燕无双以为沈惟舟是想说事情不会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的时候,她听到青年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已成定局的事,就把它扭转到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一面。”
  秦随和云子衍注定只能有一方站到最后,盛明儒选择云家,那风九御和盛空阳自然也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新仇加旧怨,现在已经不是沈惟舟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所有人都在沿着命运既定的轨迹往前走。
  不过似乎还是有人忘了,有命才有运。
  眼看着盛空阳即将被拖下去,沈惟舟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盛空阳如遭雷击,瞬间没了挣扎的念头:“凭你提前知道的剧情吗?”
  能众星捧月的活到现在,还被无数溢美之词所淹没,给自己安了一个多智近妖医术高超的人设,是凭他提前知道的剧情吗?
  还是被天道所偏爱的命运?
  到处犯蠢卖茶还能顺风顺水地活到现在,那所谓的剧情和气运都功不可没,更具体一点则是表现在与盛空阳亲近的人身上,都会或多或少地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制。
  就像之前的沈惟舟一样。
  但是很可惜,不管是沈惟舟还是秦随,又或者是夜莺,齐景轩,燕无双……甚至是安秋明,他们每个人的骨子里都不信命,他们都没有半点对命运既定轨迹的敬畏之心,他们只为自己而活。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其他人来到这本书,我才是主角,我才是……”
  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的巨大恐慌从心底蔓延出来,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有些细小如尘埃的金色微光从盛空阳身上流泻出,渐渐被庭院中孤身而立的青年吸引过去,有些还到了夜莺齐景轩等人的身上。
  盛空阳从喃喃自语渐渐变得疯狂起来,他拼命地想挣开侍卫的束缚去找沈惟舟拿回自己的玉坠和那把剑,但肩膀处的手掌如铁厚实,让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被拉下去。
  晚风拂过朱墙,裹挟着月色吹动柳叶,落在地上透成斑驳杂乱的树影。
  盏盏灯火之下,青年平静到近乎冷漠,看着盛空阳消失在自己面前,一如角色对调后在天算的他们。
  “……”
  处理好这两个人,沈惟舟又转过来看燕无双:“去秦国吗?”
  燕无双猝不及防:“什么?”
  “燕国于你而言并不安全,燕应霖没有成长起来,无法照应你,燕帝忽视你,二皇子对你虎视眈眈,”沈惟舟把当下的形势猜了个七七八八,“薛家想把你当成压制云家的跳板,云子衍知道你与秦随关系尚可,也不会偏向你,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说到这儿,沈惟舟微微一顿,乌眸里流露出几分笑意:“而且你不是知道吗?”
  燕无双一直在极力制止他们对风九御和盛空阳下死手,看上去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实则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尚未成长起来的幼弟。
  她并不在乎那两个人的死活,甚至也不太在乎秦随和夜莺的,她只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什么才是对她最有利的,什么才是最适合她的决定。
  如果风九御和盛空阳死了,沈惟舟和秦随可以回秦国,要说有什么报复也要之后再说了,但是见死不救的燕无双就会成为薛家和天算最好的发泄口,承受他们所有人的怒火和手段。
  燕无双想活着。
  就如同当日在禹城一样。
  “我没杀他们,但是也没留手,盛明儒和薛夫人不会放过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联姻已经被秦随破坏掉了,这次呢?公主想要下嫁,把命运托付给豺狼虎豹?”
  燕无双眨了眨眼,不答反问:“你说你没留手,那为什么不废掉风九御的内力?”
  盛空阳也就算了,全靠世家和宗门的吹捧,离了光环纯废物,但是风九御能走到今天凭借的确实是出色的实力,沈惟舟只是以牙还牙替夜莺出了口气,但是就这么放走风九御,不怕放虎归山酿成大祸吗。
  齐景轩和夜莺站在一旁,看似不在意,其实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尤其是齐景轩,他在沈惟舟替夜莺报了仇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觉得沈惟舟不值得秦随那么付出。
  沈惟舟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挥岀一剑。
  三人合抱的大树微微晃动,经冬未落的枯叶和初春新绽的青芽一同簌簌而落,月色与灯光交融斜斜打在沈惟舟侧脸,青年眉目如画。
  就算不废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再给他一次机会,沈惟舟依旧会是那个站到最后的人。
  世人皆知风九御是天才,但天才也是分等级的,风九御引以为傲的天赋和刻苦在沈惟舟面前,一文不值。
  毒已经解了个七七八八,彻底恢复武功对沈惟舟而言是迟早的事,自己经历过那种浑身无力受制于人的痛苦,所以沈惟舟不会毁风九御的武学根骨。
  毁了风九御太简单也没意义,要找就找罪魁祸首,也就是——
  “盛明儒。”沈惟舟神色淡淡地收回剑,“下次再见他的时候,希望他还能保持住他那伪善的面孔。”
  燕无双点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告诉沈惟舟:“这也是我的答案。”
  “我是大燕的长公主,皇权斗争和明枪暗箭的厮杀是我迟早要经历的,我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吗?”明艳的少女好像突然沉稳了一般,“我想过很久,但是舟舟,我不能和你去秦国。”
  她要留在燕国,哪怕是最后死在肮脏的争斗中,也要为这天下清平画上属于自己属于大燕的那一笔。
  虽然大家都没说,但燕无双知道,最后那场决战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燕国腐朽至此,皇室已经无法力挽狂澜,秦随想尽办法为她谋划,最后却也只是告诉她,除非燕国改姓为秦,要不然只要世家还在一日,燕国皇室就只能当世家豢养的狗,成为蒙蔽民众的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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