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上很快就从乱哄哄的一片恢复到原本的安静，只留下海格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这不是你的错，海格。”赫敏真诚地说，“是马尔福，他故意去挑衅那些怪兽。”
　　海格大声地抽泣了一声，悲哀地说：“我想他们还从来没有只干了一天的教师。”
　　“你已经告诫过我们了，是马尔福没有听。我们会把事情真相告诉邓布利多的，不会让你被解雇的。”哈利宽慰道。
　　“别担心，海格，我们会支持你的。”罗恩说道。
　　“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去追上马尔福，了解他的伤情。”汤姆说，“然后赶在马尔福自行通知家长之前，赶快让邓布利多校长知道这件事。”
　　海格黝黑的眼睛无措地看着他。
　　“听我的。”汤姆果断地说，推了一下海格，“行动起来，说不定现在还来得及补救一二。”
　　“啊……哦……好，”海格擦了擦眼泪，“我得把这些孩子放走……不然他们会杀了它的！可怜的巴克比克，它又做错了什么呢？”
　　“别！维持现场，”汤姆阻止他，“你放走它，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他看了下表，“算了，现在你就去找邓布利多校长，听他的吩咐。”
　　海格听话地走了。
　　哈利迟疑地看着那些还被拴在篱笆上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问道：“它们真的会被杀掉吗？”
　　“它们不会，但是伤人的那只就很难说了。”汤姆说道。
　　“可是那不是它的错！”赫敏叫道。
　　“它伤人了。”汤姆简短地回答道，不准备和赫敏争执这个问题。
　　“邓布利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哈利很有把握地说。
　　汤姆笑了笑，没有说话了。
　　晚饭时分他们是第一批到达礼堂的，可是海格不在，马尔福也不在。这让哈利很忧心，毕竟庞弗雷夫人治疗比马尔福严重得多的创伤时都轻而易举，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马尔福还没有回来。
　　“或许是留院观察呢。”罗恩说。
　　汤姆依旧没有说话，他不认为他们目前能做什么。事实上，海格第一节课就上鹰头马身有翼兽这样凶猛的怪兽本身就是很冒进的，完全可以从安全无害的弗洛伯毛虫之类的开始。哪怕想要展现自己在神奇生物方面的天赋，想要炫技，也可以选择性情更温顺的独角兽。
　　作为一个肄业生，又是混血巨人，他原本应该料想到第一节课斯莱特林们肯定会对他进行试探，判断他是否有能力成为一个老师。作为这样的新教师，不先选择稳当一些的教学路线，反而急于创造个人教学风格……都没有经历过没有积累还想要创新？翻车才是正常的啊。
　　学校的主管人员们也没有在开学前审查教师的教学计划，这也是第一堂课就出事故的原因。也可能是劝过了，但是海格非常自信？不管到底是哪一种，海格目前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师，在汤姆想来，海格可能会因此被停职一段时间，但是那只伤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大概是保不住性命了。
　　晚上的时候哈利想要去探望海格，罗恩有些迟疑，赫敏非常不赞同。
　　“我可以。”哈利直截了当地说，“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没有越过摄魂怪吧？”
　　“你可以拿这个说服赫敏，”汤姆写着作业，头也不抬，“但恐怕说服不了老师们。所以……”他拖长声音提醒他们，“带上隐身衣。”
　　哈利高兴起来了。
　　但是新的问题是隐身衣罩不住四个人——事实上罩三个人都很勉强，罗恩不得不一直小心翼翼躬着。
　　“你们去吧，我还得去图书馆呢。”汤姆说。
　　“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才是第一天呢。”罗恩说道，和他们一起走出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和朋友们分手告别之后，汤姆在图书馆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直到深夜他才从图书馆出来，轻车熟路地避开夜巡的教师和费尔奇，抱着久别重逢的洛丽丝夫人亲一亲——然后被只能忍耐一小会儿愚蠢的两脚兽的洛丽丝夫人肉球拍脸——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幽幽的哭泣声。
　　……？
　　汤姆抬头看了一眼标识，是那间废弃的盥洗室，里面住着霍格沃兹著名的幽灵，哭泣的桃金娘。
　　但是这哭声并不是个女孩子的啊。
　　汤姆拔出魔杖，轻轻推开了门。
　　穿着病号服，右臂抱在绷带里、还用一根悬带吊着的马尔福正背对门站着，左手扶着水池边，低垂着头。
　　“谁！”他猛地回过头来，警觉地握着他的魔杖。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场面很是尴尬。
　　“对不起，打扰了。”汤姆客气地说，盯着马尔福的手，不去看他红通通的眼睛和泪迹未干的脸。没有立刻关门出去完全是为了防止恼羞成怒的马尔福趁机攻击他。
　　马尔福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把魔杖放低了。
　　“滚。”他重新转回头去，说道。
　　虽然马尔福的措辞很不客气，但是汤姆还是愿意勉强理解一下尴尬时期被外人撞见的那种社死心理的。
　　汤姆后退了一步，还体贴地顺手带上门——但是在门彻底关拢之前，一直注视着镜子的马尔福突然说道：“我不是个懦夫！”
　　汤姆关门的手停住了。
　　一个念头在眼前跳来跳去的，他深切怀疑马尔福其实想起了上学年的事情。
　　他重新把门拉开，说：“我从没觉得你是个懦夫。其实吧，我一直觉得你有点莽。”
　　马尔福在镜子里怒视他。
　　“你觉得很丢脸？你想重新证明下自己？”汤姆单刀直入地问，“因为上学年在有求必应屋里你被控制了？”
　　“不然呢？”马尔福冷冰冰地问，“作为一个纯血巫师，居然被一个玩意儿控制住了！还要靠一个泥巴种来搭救……”他的脸上泛起羞恼的红晕。
　　“Language.”汤姆警告他。
　　“我猜你爸爸没有告诉你那是谁。”汤姆说，“不然你不会这样说。”
　　马尔福并不傻，他转身瞪着汤姆，嘴唇开始发白。
　　“看来你想到了。”
　　“……马尔福有债必偿。”马尔福扬起下巴，“如果你想要为那个肮脏的半巨人和丑陋的大畜生求情——”
　　“注意你的措辞，马尔福。”汤姆说，“我已经警告你两遍了。”
　　马尔福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他。
　　“你没打算为他们求情……”他喃喃地说。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马尔福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你那些格兰芬多的同学会将此视作背叛的。”
　　汤姆看了下表。
　　“已经不早了，马尔福。如果你还想继续你的倾情诉说，很抱歉，试用时间已经到了，还要继续的话请付费。”
　　马尔福气红了脸。
　　汤姆冲他点点头，拔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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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衣柜里的博格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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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用时间转换器来回穿梭时间的弊病就在于，很容易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出问题。明明才是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四，汤姆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一样。
　　赫敏更是疲于奔命，每天背着沉重的书包急急忙忙地四处赶课。
　　“你是怎么做到的？”赫敏带着抱怨的语气低声问他，“我觉得我快要精力枯竭了！”
　　“你没倒时间回去睡觉？”汤姆大为惊奇。
　　“什么？”赫敏震惊，“我们发过誓的！只能用于学习！”
　　“身体是学习的本钱。”汤姆振振有词地说，“不休息好怎么好好学习呢？”
　　赫敏咬了咬下唇，立刻就被说服了。
　　“我得回去睡一会儿。”她疲惫地说，“我真的累坏了。”
　　“向你推荐有求必应屋。”汤姆对她详细介绍了一番，“以免有的时候你的室友不小心发现破绽。”
　　“谢谢你，汤姆。”赫敏拎起她的书包，“等会儿见。”
　　她刚刚走开，罗恩和哈利就走了过来。罗恩探头探脑地张望，问道：“赫敏呢？她刚才不还在这里吗？马上就要上黑魔法防御术了，她去哪儿了？”
　　汤姆含糊地回答他：“她忘记拿本书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话音未落，赫敏已经精神饱满地站在他们后面了：“嗨！”
　　哈利吓了一跳：“你不是回去拿书了吗？动作可真快。”
　　“什么？”赫敏飞快地转移了话题，“走吧，我们还没上过卢平教授的课呢。”
　　他们到教室的时候，卢平教授还没来——他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的，把他那破破烂烂的手提箱放在讲桌上，对着所有人微微一笑：“下午好，请把书都收起来。今天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杖。”
　　学生们在底下交换了眼色。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课他们并不陌生，之前洛哈特的第一节课就给他们带来了一笼子非常能捣蛋的小精灵。
　　“我猜他那个箱子里有秘密。”卢平只拎了他的手提箱，所以哈利这样说道。
　　他猜错了。
　　“在走廊里列队，跟着我来。”卢平看着大家收好了书包，就吩咐说道。他带领着全班沿着没有人的走廊走去，转了个弯。在那里，他们首先看到的是捉弄人的皮皮鬼，正脑袋向下地漂浮在半空中，专心致志地试图把口香糖塞进钥匙眼里。
　　直到卢平教授走近它，它才以一个扭曲的姿态抬起头看向他，然后扭动着自己的脚趾唱起歌来：“又笨又糊涂的卢平~又笨又糊涂的卢平~”
　　“如果我是你，皮皮鬼，我会把口香糖从钥匙眼里拿出来的。”卢平用轻松愉快的口吻说道，“费尔奇先生没法进去拿扫帚了。”
　　皮皮鬼虽然向来淘气又不受管教，但对着教师还是有几分敬意的。偏偏今天它对着卢平异常的无礼，即使卢平这样好声好气地劝它，它也没有听从，反而轻蔑地啐了卢平一口。
　　卢平笑着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抽出了魔杖。
　　“一个有趣的小咒语，非常实用。”他回头对孩子们说道，“请看好了。”
　　他平举起魔杖，指着皮皮鬼说：“瓦迪瓦西！”
　　那小块口香糖立刻弹射出来，直接飚射进了皮皮鬼的鼻孔里。皮皮鬼大声诅咒着陡直上升，急急转开去了。
　　“哇哦。”学生们发出一阵感叹声，对这个衣衫褴褛的教授顿时油然而生了几丝敬意。
　　卢平教授带着他们走进第二条走廊，带着他们走进了□□休息室。斯内普教授正坐在里面，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孩子们走进来——纳威看见他的时候几乎想要掉头逃跑了。
　　“您好，斯内普教授。”汤姆向他问好。其他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赶紧跟着向自家院长问好。其他学院的学生们落在更后面，稀稀落落地响起问好声。
　　斯内普用鼻子哼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他们了。
　　“不必关门了，卢平，我还是别看的好。”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从全班学生面前踱过，黑色的袍角在他身后飘动着。“可能没有人警告过你，卢平，但是纳威.隆巴顿先生在这个班上。我劝你别叫他做任何难做的事情，除非格兰杰小姐在他耳边低声发出指示。”
　　他是在为今天上午魔药课的时候赫敏偷偷指导纳威熬制缩身药剂的事情阴阳怪气。
　　纳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哈利不赞同地看着斯内普——斯内普的脸上突然失去了表情，大步走了出去，用力关上了门。
　　“啊，可惜。”卢平教授扬起眉毛说道，“我原本准备告知他，纳威.隆巴顿先生正是我本节课第一阶段的助手。”他示意全班同学跟着他走到□□休息室的旧衣柜旁边，刚刚走过去，那个衣柜就激烈地摇晃起来，把墙壁撞得砰砰响。
　　“怎么！”迪安失声叫了起来，“里面藏着个人吗？”
　　“不用担心。”卢平教授镇静地说，“里面有个博格特。”
　　“博什么？”哈利茫然地问。
　　“博格特，一种变形的怪物。”赫敏说，“它可以呈现为它认为最能吓唬人的任何形象。”
　　“说得好。你是——”卢平教授向她看来。
　　“赫敏.格兰杰。”赫敏压抑着激动说道。
　　“很好，格兰杰小姐，我自己也不能说得更好了，格兰芬多加两分。”卢平教授请赫敏走到前面来，大声把博格特的知识向全班介绍了一遍。
　　“现在，这只博格特就躲藏在衣柜里，遗憾的是，我们无法得知它们独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卢平教授示意赫敏可以回位了，“但是等到我把它放出来的时候，它马上就会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
　　“这么说，它们可以读心？”汤姆提问道。
　　“某种意义上，是的。”卢平教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在这里，我们对博格特是具有巨大优势的。你找得到这种优势吗，哈利？”
　　哈利原先是没有这种体验的，但是他慢慢开始有了这个认知——父母的朋友做他的老师的时候，是会特别喜欢提问他、关注他的学习状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