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们先去吧。我想留下来做个调查。”汤姆的眼睛发着光，“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这么多幽灵济济一堂！又是在安全的霍格沃兹！”
“活着和死了到底有什么区别？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有的能留下来成为幽灵，有的却不行？灵魂有多重？是麻瓜们声称的21克吗？……”
无头猎首队的突兀出场打断了汤姆的滔滔不绝。
“哇喔！看，他们的身躯还可以彻底分离！”汤姆一边观赏一边说道，“让我想起了无头骑士的传说！但也有传言说只要把无头骑士的头重新安装上去，无头骑士就会彻底消散……魔法界的幽灵会真正死去吗？”
罗恩赶紧说：“那你慢慢调查吧，我们先上去了。”
哈利也说：“我们会给你打包些吃的。”
赫敏有点犹豫，但忌辰晚会恶劣的环境最终还是打消了她的积极性。
“到时候给我看看。”她说完，就和两个男孩儿一起走了。
差点没头的尼克几次试图继续他的答谢词，但是无头猎首队玩的头顶曲棍球的游戏彻底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所以他只好沮丧地飘开。
“啊，你还没有走。”他看着汤姆说。
“你好，爵士。”汤姆礼貌地打招呼，然后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对不起，我很好奇，您是怎么成为幽灵的呢？”
“啊，啊。”差点没头的尼克显然有些吃惊，“哦，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候还是个宫廷法师——”
“不不，我不是想问您是怎么死的，”汤姆说，“我是想知道，人怎么能变成幽灵再回到人世？”
“这个啊，”差点没头的尼克迟疑了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作为幽灵回来的。”
“当然，不然这个世界早就到处充斥着白色幽灵了。”
“呃，只有巫师可以。巫师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们的烙印，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在他们生活过、走过的地方无力的行走。”尼克痛苦地说，“但很少有巫师会选择这条路。”
“唉，唉，孩子，你问我怎么回来的？我只能说我不够勇敢，我没能走下去。”
“走下去？走到哪里？冥府吗？阴间是真实存在的吗？”汤姆追问道。
“我不能说了，孩子，我不能说下去了。”尼克不安地回答，“我并不真正了解死亡的秘密，所以我只能作为幽灵徘徊在我生前活动过的地方。”
“幽灵只能存在于自己生活过、走过的地方，那有没有可能，有幽灵突破这个限制？”汤姆问。
差点没头的尼克瞪着他，就好像他讲了一个冷笑话。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例子。”他说。
那黑魔王能到处乱窜，到底是因为他掌握了更多死亡的秘密，还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死去，又或是因为他生前是个大旅行家？
“幽灵是不是可以吸取生命力？”
差点没头的尼克被这个问题惊得往上猛地飘了一下。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惊恐地问，“这是禁忌中的禁忌，想都不该想的事情！”
他看起来非常后悔和汤姆搭话了。
“时间不早了，男孩。”尼克冷淡地说，“我想你该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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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洛丽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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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识趣地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说了再见。
他独自穿过两边悬挂着燃烧着蓝色冷火的蜡烛的走廊，经过礼堂，看见晚会已经结束了。他顺手从桌上捞了一个还有些余温的汉堡，一边吃一边上楼。
刚走到二楼，汤姆就发现路被堵住了。前面一大群学生噤若寒蝉地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围着在看什么。
怎么回事？他想，难道是斯内普教授刚刚大发雷霆？
除此之外他是没见过这么多学生待在一起还能这么安静的。
在这片寂静中，他听到最里面有个人提高了声音激动地说：“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
是马尔福的声音。
好了。汤姆认为自己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他那三个麻烦体质的小伙伴，刚和他分开就遇到了新难题。毕竟根据以往经验来说，哪里有哈利的麻烦，哪里就有看热闹或者上来挑衅的马尔福。反过来也成立——哪里有特别激动挑事的马尔福，哪里就有倒霉的哈利。
“劳驾，让一让。”汤姆不得不一边客客气气地跟同学们道歉，一边往里面挤。
但有个人反应比他还要快——费尔奇先生一边大喊着“这里出了什么事”。一边以成年人的体格轻松挤过人群。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悲痛欲绝的惨叫。
汤姆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悲惨、怨恨、无助的惨叫，跟着空隙挤到中间看到发生了什么事的他也跟着愣住了。
正对着那面墙上用半干涸的鲜血歪歪斜斜地涂抹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字母的每个笔划都弯弯曲曲往下淌着小股的血流，而洛丽丝夫人就在这片恐怖的背景前，身体僵硬地倒挂在火把的支架上，以往灵动的眼睛木然地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我的猫！我的猫！”费尔奇的声音凄惨得不似人声。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颤抖着后退了好几步，被地上一大滩水弄得一脚滑倒了。
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坐在地上悲号：“洛丽丝夫人！洛丽丝夫人！洛丽丝夫人你怎么了！”
他扭曲着面孔，仇恨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学生，尖叫着；“是谁！是你们谁！你们恨我，你们都恨我，我知道你们都恨我！冲着我来啊！对着我施恶咒啊！干掉我啊！为什么要对我的猫下手！”
他黄色肮脏的指甲使劲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好像过度的悲痛让他噎住、让他难以呼吸。
这时，他看到了呆呆站在一边的哈利。
“你！”他咬牙切齿地说，“是你！你杀死了我的猫！是你！”
哈利赶紧摇头：“不、不是我，费尔奇先生，我只是——”
他试图解释，但是费尔奇根本听不进去。
“你这个不祥之子！你这个灾祸化身！”费尔奇尖声嚷道，“你杀死了我的猫！我要杀死你！我发誓我——”
“费尔奇！”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一声断喝打断了费尔奇的诅咒。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邓布利多校长和后面跟着的许多其他老师得以顺利通过。
邓布利多径直走向火把，把洛丽丝夫人从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对费尔奇说道，“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汤姆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问道：“洛丽丝夫人……还活着吗？”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哭了。
邓布利多停住了，有一瞬间汤姆觉得邓布利多是在面无表情地端详着他脸上的泪水，但这种感觉很快褪去了。
“你也跟着来吧，洛克先生。”邓布利多冲他点点头。
洛哈特急急忙忙建议说：“我办公室离这里最近，校长——就在楼上，如果不介意你们可以——”他迷人的蓝眼睛忧郁地低垂下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于是洛哈特惊喜地抬起眉眼，火光下炫目的美貌仿佛带上了光圈，兴奋地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也跟了上来。
当他们走进洛哈特昏暗的办公室时，墙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照片墙上的好几个洛哈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头上还带着卷发筒；还有几个正在揽镜自照的洛哈特匆忙把手里的小镜子藏起来，对着客人们露出招牌版的笑容。
真正的洛哈特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后面。
这么识趣懂事可不像是孔雀的风格啊……汤姆多看了他一眼，洛哈特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中，冲着他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
邓布利多长长的鹰钩鼻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洛丽丝夫人身上的毛。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仔细端详着它，修长的手指在猫咪身上细细摸索着。麦格教授也弯着腰，皱着眉，眯着眼，观察着它。而斯内普站在他们后面，冷冰冰的目光一直落在哈利身上，把哈利看得低下头去。
邓布利多终于抽出了他那支样式古怪的魔杖，开始低声念叨着什么，并用魔杖敲击着洛丽丝夫人。可惜那只可怜的灰猫咪，依旧僵硬地躺在那里，像一个刚刚做好的标本。
“肯定是一个魔咒害死了它——很可能是变形拷打魔咒。”洛哈特开始兴致勃勃地做猜想了，“我多次看见过别人使用这种咒语，恰好知道那个解咒法，本来可以救它的——”
费尔奇哀嚎了一声。
汤姆不忍心再去看那只猫，扭头看向显得很高兴的洛哈特。
洛哈特注意到他的目光，带着古怪的笑容继续胡扯：“我记得在瓦加杜古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系列攻击事件，你们可以去看我的自传，有详细记载。当时我给那里的老百姓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护身符，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
邓布利多打断了他——他直起身，轻声说：“它没有死，费尔奇。”
洛哈特突然停住了，但汤姆留意到他脸上并没有一丝惊讶。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
“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洛哈特带着夸张的欢喜说道。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尚不清楚。”邓布利多说道，礼貌地忽略了洛哈特的一系列发言。
“问他！”费尔奇指向哈利，“就是他——”
“这是不可能的。”邓布利多温和而坚定地说，“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就是他！”费尔奇激动地喊起来，“他在墙上写字——他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个、我是个——”他的脸可怕地抽搐着，“他知道我是个哑炮！”
洛哈特戏剧化地倒吸了一口气。
但几乎没有人关注他，哈利已经不安地辩解起来了：“不是我！我发誓我没有碰洛丽丝夫人——”他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汤姆，“汤姆那么喜欢它——我怎么会伤害朋友的朋友？”
“而且我连哑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哈利崩溃地喊道。他搞不明白，那回他在办公室里翻到了费尔奇那封快速念咒的函授信，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呢，就被费尔奇发现了，他还答应了帮费尔奇保守秘密——他都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为什么费尔奇会因为这个觉得他会下手伤害一只小动物？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冷冰冰地说，“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话还没有说完，哈利已经委屈又激动地嚷了出来：“我就知道斯内普教授是相信我的！”
他一头扎进了斯内普的怀抱，埋在斯内普的黑袍子里委屈地哭起来。
斯内普僵住了。
邓布利多干咳了一声，听上去更像是半截被仓促憋回去的短促的笑声。
“走开！波特！”斯内普咆哮道。
他手忙脚乱地把哈利往外扯，但是更觉得委屈的哈利哭得更厉害了，眼镜都歪斜到一边，手里还牢牢扯着斯内普的袍角。
麦格教授根本不帮忙，还嗔怪道：“轻一点，西弗勒斯，你要拉伤那孩子了。”
洛哈特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为什么你们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呢？”
罗恩还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利和斯内普，所以只有赫敏和汤姆回答说他们去参加忌辰晚会了。
“可是那之后呢，”洛哈特眨巴着眼睛，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到上面的走廊去了？”
汤姆注意到洛哈特问这些问题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一点儿不像平时那样戏剧化。
终于被斯内普粗暴地推开的哈利抽噎着说：“因为……因为……因为我们累了，想早点上去休息。”
“哈。”斯内普一边试图扯平自己的袍角，一边扭曲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不吃晚饭？我想，鬼魂在晚会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
“是挺恶心的，”赫敏机智地回答，“以至于我们胃口都被败光了。”
斯内普刻意看了一眼汤姆手上的半个汉堡，说道：“我的意见是，波特没有完全说实话。我们或许应该取消他一些特权，直到他学会诚实——我个人认为，最好让他离开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等他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再说。”
“我看没有理由不让这孩子打球——除了你个人不喜欢之外。”麦格教授板起脸来，“这只猫又不是被扫帚打中了脑袋！而且没有证据显示波特做了任何错事。”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位教授的意见，说道：“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砖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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