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眼中流露出悲哀。
“是啊，一只不见了没什么，不见就不见了。两只不见了没什么，它们就是神经质的小怪物。”她轻轻地说，“三只不见了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家务有人做就可以了。”
小女巫哭了起来。
“我很抱歉，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邓布利多叹息着说，“他狡猾地利用了巫师们的傲慢和对家养小精灵的漠不关心。”
“可是为什么！”赫敏喊了起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小精灵视而不见！多少个世纪了，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做什么——”
“啊，这个。”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这其中是有一些历史原因的。”
“什么？”汤姆追问道，“我翻看了图书馆里所有关于家养小精灵的书，那上面几乎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提到。”
“我很抱歉，孩子。”邓布利多犹豫着说，汤姆从没在邓布利多脸上看到过这么迟疑的表情。
“首先我们得承认，在魔法界，知识本身是有价值的。所以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建立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创举。它标志着魔法界的联合、知识的共享与普及，从此魔法的传承有了正规的、公开的体系，不再完全依赖于家族的口耳相传。这意味着即使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或者是不幸失去了巫师家庭的小巫师，也有了学习魔法的资格，而不必像从前那样完全依靠运气来施法，或者更糟糕，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但是，唉，人的自私是无法消弭的。我不得不向你们坦诚——虽然我认为这么早就把现实摊给你们看是有些残酷的，但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因为我们的回避而消失——霍格沃兹尽管有着最优秀的教授们进行授课，但仍然进行的是基础的魔法知识传授，进阶课程是学生与教授之间彼此选择才进行传授的，而更多珍贵的知识仍然只在古老纯粹的巫师家族里传承。”
罗恩傻乎乎地张着嘴巴。
哈利懵懵懂懂地看着邓布利多。
但是汤姆和赫敏已经把眉头皱起来了。
“所以有些秘辛，很多巫师是不知道的。”邓布利多说，“比如家养小精灵。”
“格兰杰小姐，你是非常聪明的女巫，阅读了很多书籍，请你告诉我——妖精们多次掀起了叛乱，给巫师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如今妖精仍然控制着巫师的银行古灵阁；狼人和吸血鬼到处散播病毒、部分巨人部落甚至仍然保持着食人的恶习……为什么他们在魔法界的待遇，都要好过家养小精灵？”
“为什么？”赫敏问。
“马人们弓箭娴熟，讨厌巫师，但绝不伤害马驹；即使你落单了和连贪婪到骨髓里都要榨出油来的的妖精待在一起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什么？”
“因为有家养小精灵。”邓布利多自己回答道，“不，我不是指它们在暗中保护年幼的巫师。
我是指，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来自巫师种族的威慑。”
“家养小精灵，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但是原名已经无人记得了。你们可能已经查阅到，它们是被巫师征服的一种异族。巫师们的确傲慢，但是也非常愿意居高临下地展现自己的仁慈和大方，所以我们愿意再次给妖精们机会，愿意圈养被屠杀成珍惜物种的各类神奇生物，但家养小精灵不行。”
“它们犯了巫师的大忌，屠杀年幼的巫师。”
“巫师是非常珍贵的，年幼的小巫师因为缺乏自保能力更加的珍贵，他们是巫师界的未来。即使教廷追杀巫师也不会轻易对小巫师动手，他们通常选择把小巫师带回去洗脑，成为新的教廷卫士。”
“所以家养小精灵有计划的偷袭、屠杀小巫师的行为惹火了所有的巫师。”邓布利多说，“想象一下，一个不需要魔杖也能施法，而且魔法能力平均水平居然也不比巫师们弱很多的异族，把杀戮的目标定在巫师们的孩子身上时，巫师们能有多么恐慌和愤怒。”
“而且那时候和巫师们争夺生存地盘的魔法物种很多，小精灵们的行为是完全可以被模仿的。为了威慑住所有种族，为了让所有人和非人们都明白，巫师们的底线是绝对不允许被触碰的——古代巫师们联合了起来，用死去的年幼巫师的怨恨和恐惧、受害家属的悲痛与仇恨、其他巫师的憎恶与决心施展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的诅咒。”
“从此，家养小精灵诞生了。受害者的哀嚎和怨恨永不停息，诅咒就在它们的血脉里流传，诅咒它们永远为巫师们服务赎罪。家养小精灵的诞生成功威慑住了所有异族，所以你能看到，任何有智慧、有传承的异族都不敢轻易伤害年幼的巫师。”
“家养小精灵，就是前车之鉴。”
“作为个人，我很同情现在家养小精灵的待遇，所以如果它们之中有谁，对我提出提高待遇、请求假期等要求，我很乐意满足它。但是作为巫师，甚至毫不谦虚地说，作为现有巫师中还有些名望和号召力的一个，我不会参与任何、任何一个解放家养小精灵的活动。”邓布利多说道，“你能明白吗，格兰杰小姐？”
“可、可是……”赫敏的声音小下去了，“这么多年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不客气地说，“诅咒是依靠死去的年幼巫师的怨恨和恐惧、受害家属的悲痛与仇恨、其他巫师的憎恶与决心生效的。”
“死去亡灵的悲呼和怨恨尚且没有淡去，你想以什么身份劝说他们放下？”
“当然，就像麻瓜童话里真爱之吻能唤醒睡美人、救活白雪公主、恢复野兽王子一样，任何诅咒都有解除的办法。家养小精灵想要摆脱诅咒，需要它们以自由的意志，自愿为保护巫师进行战斗。”
汤姆听着就觉得不对劲，问道：“那这个意思不就是，家养小精灵自愿地被驯化了？”
“我很抱歉，但据我所知，是的。”邓布利多回答说。
“我会想出别的办法来的。”赫敏咬着嘴唇说，“我一定会想出别的办法来的！”
“期待那一天，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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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小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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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校长室的时候，孩子们的情绪都很低落。
邓布利多校长建议他们暂停调查，把注意力放回学习上，并要求他们近日里都不要再私自靠近禁林了。
于是校园生活再一次陷入了平静之中，但是这平静之下掩盖着的波澜仍然在暗涌着——从教授们越来越严肃的表情中，还有越来越频繁地盘旋在学校上空的凤凰福克斯等迹象都可以推断出，神秘人依然没有被抓住。
但赫敏从教授们的表情中解读出的是另一种信号——
“我们必须定下期末的复习计划了。”她对朋友们说，“整理你们的笔记，把重难点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用不同颜色标出来。然后我们可以交换解答，取长补短。”
这回就连汤姆都觉得她计划得太早了。
“赫敏，我们离考试还有两个多月呢。”他哭笑不得地说。
“是只有两个多月了。”她不容置疑地说，“我们可是要通过这次考试才能进入二年级的！”
汤姆看见她的焦虑和恐慌，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她说：“赫敏，他们不会因为一次考试就把我们开除的。我查看过校史，近年来被开除的基本上是因为饲养危险生物并危害到同学生命安全的、在校实验过于危险的黑魔法危害到同学生命安全的……简单来说，只要不到要闹出人命的地步，是不会轻易被开除的。”
“我知道……”赫敏低低地说，“我只是很害怕……我没有办法想象有一天会被折断魔杖赶回麻瓜界。”她眼眶红了，“我是说，谁能在见识魔法之后，甘心再回去原来的世界呢？”
哈利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没有谁能真正把一个巫师赶出魔法界，这种说法太可笑了。”汤姆想起他从禁【书】区拿的那本《魔法初解》里对于现在巫师们恐惧折断魔杖的大肆嘲笑的态度，觉得很有道理，魔杖只是辅助工具，不能叫魔杖成为真正的弱点。
“海格当初也是被开除了，他依旧是个巫师，依然呆在霍格沃兹。”汤姆说。
“什么？”哈利和罗恩一起叫了起来。
汤姆耸耸肩，说：“他是因为饲养危险生物危害同学生命安全被开除的，这很容易被查到，档案馆里有，费尔奇先生也收集着所有的旧公告。”
“学校还有档案馆？”赫敏问。
“不然你看的校史资料从哪里来的？”汤姆反问道。
“就在图书馆，一个带着白色假发的老巫师画像，看着很严肃，但其实只要你愿意帮他跑个腿儿去给天文台上的少女画像带个口信，他很乐意让开门让你进去看看。但同时他也会通知平斯夫人，”汤姆吐吐舌头，“被平斯夫人抓住会扣二十分。”
“原来那天二十分是这样没的！”罗恩说。
汤姆假装没听到罗恩的抱怨，继续说道：“不过等平斯夫人过来抓人还有个时间差，所以我就翻了下近年的资料。不是很多。邓布利多校长上位以来基本什么也没写。”
“我想这是好事，至少意味着邓布利多校长没有开除过谁。”
赫敏得到了很大安慰。她神色镇定下来了。
“海格肯定不是有意的。”哈利说。“我看过他施魔法，他用他的小粉伞——”他若有所思地住了口。
“也不是特别奇怪，是不是？”罗恩问。
“我是说，海格就是喜欢一些大块头、危险性高的‘小可爱’。想想路威吧。”罗恩说，“但是我觉得海格是个好人。”
“他被开除是因为他私自饲养了5X级别的危险生物，并害死了一个同学。”汤姆严肃地说，“可能是无心之失，不然邓布利多校长不会让他继续留在学校里。但是我建议还是少去和他玩儿，毕竟混血巨人眼里的危险和我们眼里的危险不是一回事。”
“海格肯定不是有意的！”哈利生气地说。他听到海格被开除就为海格不平，这会儿人因为汤姆对海格的态度更是不高兴。
“混血巨人？”罗恩惊愕地问。
“混血巨人又有什么问题？”哈利的怒火又转向罗恩。
“呃……他们……他们……”罗恩搜肠刮肚地找词，最后有气无力地说：“都不太好。”
“海格有哪里不好？”哈利更生气了，“他带我进入魔法界，一见面就送了我生日蛋糕，还帮我在德思礼一家面前主持公道——实话说了吧，我从来没有那么痛快过！海德薇也是他送给我的，进入学校以来，他一直关心我，关心我的每一点小事……”
哈利吼道：“你们当然从来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他倔强地瞪视着每一个朋友，冷冰冰地说：“我不在乎他是什么混血巨人，我不知道海格有哪里不好，当年的事情肯定是误会。海格是我的朋友，一直都会是我的朋友。至于你们怎么想，随你们的便。”
他转头就走。
罗恩呆呆地看看他，又呆呆地来回看看赫敏和汤姆。
“他是生气了吗？”罗恩傻乎乎地问。
汤姆也很为难，他问赫敏：“要追上去吗？”
不追上哈利，显然至少就要陷入冷战了。但是去追哈利吧，汤姆也不是特别心甘情愿——我又没说错什么！汤姆委屈地想。
赫敏咬着嘴唇依次看看了他们，哼了一声，把书包甩在了背上。
“男孩儿！”她愤愤地说了一句，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了。
这下汤姆也安心了些——至少有一个聪明的朋友也觉得他没做错什么——于是他冲着罗恩点点头，也往图书馆走去了。
罗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大喊：“那我怎么办啊！”
汤姆头也不回地回答他：“赶紧去追哈利啊！”
总要有人去安抚一下哈利嘛。汤姆心安理得地想，然后快乐地投入了魔法学习之中，决定把朋友之间的小小冲突先置之脑后。
等汤姆不得不从图书馆退出来的时候还十分的意犹未尽。
他和赫敏一边讨论着显形魔咒的分类，一边来到大厅吃晚餐。
哈利和罗恩已经在长桌前落座开吃了，看见他们，罗恩迫不及待地冲他们挥手：“这儿！”
他们坐下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哈利的脸色。哈利依旧板着脸，但没有之前看着那么激动了。
于是汤姆就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哈利？”
哈利“唔”了一声，眼睛盯着自己的盘子。
“呃，哈利，我知道海格是你的朋友，所以很抱歉，今天我可能没有顾及你的心情。”汤姆说。
哈利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我已经听罗恩讲了巨人是怎么回事。”哈利很认真地说，“但是不论海格是不是混血巨人，我都认为他是个好人。至于他被开除的事情，我依旧坚持相信伤害别人不会是海格的本意。我希望你们也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真正认识他。”
“好的，哈利。”汤姆回答说。
“但有一点我认为汤姆没有说错，”赫敏插进来说，“海格眼里的小可爱对我们来说是有危险性的，所以来往的时候小心一点总没错，想想那条三头犬吧。如果海格的‘可爱小宠物’弄伤了我们，他一定也会很难过。”
哈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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