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听话地交出了扫帚，虽然有些担心扫帚的下场，但在霍琦夫人保证检查完就还给他之后，他也就专心沉浸在赢得比赛的欢乐之中，拉着汤姆、赫敏和罗恩去海格的小屋庆祝了。
　　赫敏端着海格递给她的浓茶，心神不宁。
　　哈利正快乐地讲述着比赛过程：“……我从来也没想过抓飞贼那么容易！它就直接冲过来，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的手都被膨胀的队服裹住了。我灵机一动，嗷呜一下咬住了它，哎呀它冲得太猛了，我差点儿把它吞了下去哈哈哈哈……”
　　汤姆：……要不是队服还自带了其他护身咒，那一下子的冲击力足够它给你打个对穿了。
　　罗恩夸哈利干得漂亮，并恳求哈利有空的时候把扫帚借给他也飞一飞。
　　“现在的飞行课太没劲啦。”他说。
　　“我受不了了！”赫敏突然喊了一句，然后猛地站起来，把茶杯重重地搁在桌板上，“我必须说出来！”
　　海格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我知道我泡的茶不好喝——”
　　“什么？噢，海格，我不是说这个，”赫敏看向汤姆，“我看到了，是斯内普教授干的，我在书上读到过，不怀好意的恶咒必须要目光接触，而他一直盯着哈利，眼睛一眨也不眨，嘴里还不出声地念念有词……就是他给哈利的扫帚施的恶咒！”
　　“什么？”汤姆大为震惊，“不是，他犯得着吗？他要害人的话下点药不好吗？”
　　不过没人听他的，罗恩听完赫敏的话就义愤填膺地猛拍大腿，喊道：“我就知道那个老蝙蝠不是个好东西！”
　　哈利的惊讶中也带有一些理所当然：“我早知道他讨厌我了，但没有想到他这么讨厌我。”
　　只有海格站在汤姆这边。
　　“胡说。”他端着茶壶给大家添茶，“斯内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赫敏咬着嘴唇，看了汤姆一眼，说：“在四楼禁区，有一只站在活板门上的三头犬，而斯内普的腿是又被三个脑袋的生物咬伤的——我猜他是想去获得三头犬看守的东西才受伤的，说不定就是在万圣节前夜的时候。”
　　一时间其余所有人都大喊大叫起来：
　　“什么！斯内普不是汤姆咬伤的吗！”——罗恩。
　　“你们怎么知道四楼禁区里是什么？”——哈利。
　　“那他干嘛要冲一无所知的哈利下手？”——汤姆。
　　“够了韦斯莱！停止你滑稽的幻想！”——还是汤姆。
　　最后还是海格凭借种族优势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你们怎么会知道三个头的路威？”
　　“三个头的路威？”
　　“是啊——它是我的——是从我去年在酒吧认识的一个希腊佬手里买来的——我把它借给邓布利多去看守——”
　　“看守什么？”孩子们急切地追问。
　　“不要再问了，”海格懊丧地闭上嘴，“我不能说，那是头号机密，懂吗？”
　　“可是斯内普想要去偷它。”罗恩说。
　　“胡说！”海格发怒了，“斯内普是霍格沃兹的教授，他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那他为什么想害死哈利？”赫敏固执地问。
　　“对啊，”汤姆皱着眉问赫敏，“就算是他施恶咒好了——”
　　“就是他！我认得出来！”
　　“那他为什么要向哈利下手？哈利什么都不知道。”汤姆问。
　　“唉，他并不知道哈利什么都不知道啊。”赫敏焦虑地说，“我们是一起的，他肯定以为我们会说！所以假设我们都知道四楼有三个头的路威，而他的伤被哈利看到了，他就会推断出哈利知道他试图通过三头犬去偷东西了！而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正好是魁地奇比赛，魁地奇中出点意外事故时很常见的，所以他就顺势对哈利下手了。”
　　“你肯定错了。”海格粗暴地说，“我不知道哈利的飞天扫帚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但是斯内普绝不可能想要害死一个学生！但是，你们几个都听我说，你们在插手跟你们无关的事情。这是很危险的，忘记那条大狗，忘记它在看守的东西，这是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之间的——”
　　“啊哈，”哈利说，“这么说还牵涉到一个名叫尼可.勒梅的人，是吗？”
　　海格大怒，他在生自己的气。
　　海格要他们回城堡去，一个字也不肯对他们多说了。
　　回城堡的路上罗恩还在问：“你们怎么知道四楼禁区有大狗的？”
　　汤姆没理他，正和赫敏讨论：“我还是觉得你的推理有问题。首先，我们那天夜游并没有被抓住，他怎么知道我们去过四楼禁区？其次，哈利说他看到是费尔奇为他上药，如果斯内普教授心里有鬼，他怎么敢把伤口展示给别人看？”
　　“你们俩？去夜游？还去了四楼禁区？”哈利对此十分震惊。他还以为这两个好学生非常老实呢。
　　赫敏对汤姆的疑问早有思考。
　　她说：“我们那天夜游动静并不小，费尔奇、皮皮鬼都知道那天晚上有人在禁区附近，而我们很快又去找费尔奇说了封闭走廊的建议——”
　　“——啊？封闭走廊也是你们干的？”罗恩插了一句。
　　赫敏也没理他，继续说：“费尔奇不难推断出：夜游的是我们俩，而且我俩还去过四楼那条走廊。他为斯内普上药，说明他俩是一伙的，费尔奇知道了，斯内普就知道了。”
　　“斯内普教授是魔药课教授，他和费尔奇一伙，投毒不是更方便吗？”汤姆问。
　　“我读过犯罪心理方面的书，”赫敏很有把握地说，“很多犯罪分子都是激情犯罪，脑子一热就下手了。”
　　“但是，”她一脸担忧，“他这次失败了，说不定就会改为先做计划再下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要遭遇危险的，将不仅仅是哈利，我们这几个知情者的处境都会很糟糕。”
　　“如果你能看出斯内普施咒的话，我想目击者应该不止一个，”汤姆说，“霍琦夫人也正在调查这件事。如果真的是他，他只有逃跑了。”
　　“中间的时间差呢？”赫敏反驳道，“而且他是老师，我们的证词不一定会被采纳，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他的合伙人费尔奇还是城堡管理员……唉，我都不敢回城堡了！不知道海格愿不愿意让我们在他那里暂住几天。”
　　“海格不会同意的。”哈利沮丧地说，“他正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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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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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敏的推理让所有人都不安起来了，往日里温馨的城堡看起来似乎也变得阴森森的。一个心怀歹意、精通魔药的教授，和一个神出鬼没、掌握后勤的城堡管理员的搭配，对几个刚入学不到一年的学生来说，实在是难以抵抗。
　　根据赫敏的建议，他们尽可能待在人多的地方，绝不落单。即使饥肠辘辘，在餐桌上也只谨慎地等别的同学拿着吃了，才伸手去取同样的食物。至于长桌上的饮料是绝对不碰的，只喝白水，这样至少如果味道变了还能尝出来。
　　“这不是长久之计。”赫敏焦虑地说。
　　汤姆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悄悄从床上爬起来，一路溜达到校长办公室门前的石头怪兽前。
　　“呃……柠檬雪宝？”
　　奇丑无比的石头怪兽斜眼看他，表情十分滑稽和欠抽，身子一动不动。
　　“好吧。”汤姆叹口气，掏出蜂蜜公爵的邮购目录——那是他特意问韦斯莱双胞胎要的，为此还答应下次向老师提出改造霍格沃兹建议的时候问问能不能建造一条超长滑梯来取代楼梯。
　　“比比多味豆，奶油花生糖，滋滋蜜蜂糖，黑胡椒小顽童……”
　　当他念到“毛毛牙薄荷糖”的时候，石头怪兽打着哈欠跳开了。
　　“哦？是毛毛牙薄荷糖吗？”他掏出笔打算圈起来，却听到面前另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不，是蟑螂堆。”
　　他抬起头，看见穿着一身星星月亮睡袍的校长正含笑站在通道口看着他，头上还歪歪斜斜带着同款星月睡帽。
　　“晚上好，校长。”他有些窘迫地向邓布利多打招呼。
　　“晚上好，汤姆。”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汤姆手里的邮购目录，“说起来你的行为倒是给了我一些想法，用蜂蜜公爵的产品名做口令的确不太安全，容易被猜出来，你觉得弗洛林冷饮店的怎么样？”
　　“事实上我也准备了弗洛林冷饮店的菜单。”汤姆一边跟着邓布利多站上了旋转楼梯，一边回答说。
　　“韦斯莱那里什么都能找到。”他诚实地说，“另外他们托我问问，能不能在学校里修一条从八楼通向大厅的超长滑梯？”
　　“有趣的想法。说实话，每天一口气爬八楼对我这样的老人家也的确太不友好了。”邓布利多推开门，示意汤姆坐下，“我觉得这个主意可以做他们的毕业设计，我想教授们会很高兴看到他们一展所学。”
　　邓布利多推给汤姆一杯热牛奶，坐在他对面，温和地说：“非常高兴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参与设计霍格沃兹城堡。我总是说，这里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你们了。”
　　“汤姆，你对于飞行课的建议目前看起来卓有成效，据霍琦夫人说，今年因为恐高等原因申请免修飞行课的学生大大减少，更多学生能在安全的前提下享受飞行的乐趣。更不用说在今天白天的比赛上，你的建议成功地挽救了同学的生命。”
　　汤姆脸都红了。但眼睛骄傲地闪着光。
　　“我只是提了些建议，真正做事的还是老师们。没有你们的力量，事情做不成的。”汤姆谦虚了一下，笑嘻嘻地问：“那我有奖励吗？”
　　邓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想要什么奖励？加分？奖牌？”他问道。
　　说到奖牌，汤姆就想起他在奖品陈列室里看到的那个特别贡献奖。
　　“我之前看到一个特殊贡献奖。”汤姆满怀期望地明示，“那也是个汤姆的。”
　　“噢，是的，那也是个汤姆。”
　　邓布利多的表情让汤姆看不明白了。但是他能感受气氛有所变化。
　　“他……他的下场不太好吗？”汤姆犹豫着问，“他毕业后做什么的？”
　　“嗯……据我所知，他一开始是去做了一个小店的店员。”邓布利多避重就轻地回答说。
　　“什么！”汤姆震惊了，“他是成绩不好吗？”
　　“不，坦诚地说，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汤姆对此真的难以理解。
　　“所以，一个霍格沃兹的优秀毕业生，还是得过特殊贡献奖、能把奖杯一直放在学校陈列室展览的那种一流人才，最后就业只能去做一个小店员？！”
　　“就业形势已经这么紧张了吗？”汤姆问，“其实那个店是他祖传的，他只是去继承家业了，是不是？”
　　邓布利多对汤姆的反应有些为难，他只能说：“啊，不，他并不是那个商店的继承人，我想他只是想去历练一下，增长眼界。”
　　汤姆非常失望。
　　“那后来呢？”他追问道。
　　“嗯……”邓布利多委婉地说：“他后来建立了一个有活力的非法社会组织……”
　　懂了，优秀毕业生毕业后惨遭社会现实毒打，一气之下混黑去了。
　　“那我不要特殊贡献奖了。”汤姆沮丧地说，“兆头不好。”
　　邓布利多失笑，表示这个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授予过很多人，不止那个汤姆。
　　但是汤姆已经拿定主意不要那个了。另外一个汤姆的就业问题已经说明拿了特殊贡献奖也没有实惠，很可能就是名头好听一点。
　　“那我希望免考期末考试，”汤姆期待地说，“免考，但是全优的那种。”
　　邓布利多真的笑出了声。
　　“啊，对不起，我的孩子。”他取下圆片眼镜擦了擦，“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学生年代。免作业、免考试、全O通过……真是每一个学生的美好愿望。”
　　“但这个我没法做主答应你，孩子。”他冲着汤姆摊开双手，“考试的权利掌握在每一位教授手上，你可以试着去问问教授们。”
　　汤姆失去了笑容。
　　“那算了吧。”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就能随口举出几个肯定不会同意的教授的名字。”
　　“那我想……”汤姆犹豫着扭头看了一样福克斯，“自从今天白天比赛的意外之后，我就想要一些凤凰的眼泪。上次你说凤凰的眼泪具有疗伤解毒的作用，对不对？”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邓布利多校长有没有听出他自己加上的“解毒”疗效的暗示。鉴于邓布利多校长没有接话，他只好继续说下去。
　　“我们发现哈利的扫帚出问题是因为被人施了恶咒，对此我们有一些尚且缺乏决定性证据的推断，所以暂时不能讲给你听。但是我想，如果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如果有凤凰眼泪，我们至少可以拖延到老师们来帮忙。”
　　“判断恶咒的施展需要很高的魔法修为和敏锐的观察力，作为一年级学生，我认为你们做得很不错了。保持警惕，在魔法世界里是非常重要的一课。另外，我也要为你的谨慎鼓掌，汤姆，你们虽然做出了推断，但也能自觉缺乏证据所以不随便宣扬，这是非常可贵的品质。”
　　“不过，孩子，我认为有些事还是应该交给大人们来做。”邓布利多说，“霍琦夫人和我都会努力追踪破坏比赛的幕后黑手。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尽全力保护每一个霍格沃兹学生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