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打得摊在地上动弹不得,男子依旧贼心不死,想去掀朱利叶斯围在身上、随着动作而拂动的浴巾,看着恶心的咸猪手向自己的小腿靠近,朱利叶斯没控制住力道,抓起他的领子,一拳给人打晕了。
男子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放在衣服内兜里的安/全/套也随之飞了出来,掉在地上。
朱利叶斯捡起小盒子,冷笑一声,“还挺注意卫生。”
不过应该只是想要把罪证带走吧。
“处理好了?”他冷不丁听到了R的声音。
朱利叶斯下意识把东西塞进口袋里,装作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拍了拍手,才转过身去,今天的杀手大人终于换下了他那万年不变的装束,穿了一身休闲服,里面是白色衬衫,领
口扣子没有扣,外套是一件撞色的夹克,这件衣服是朱利叶斯缠着他一起买的情侣装。
帽子也没有戴上,露出了一头桀骜不驯的黑发,卷曲的鬓角成了亮点。
他这个打扮看上去年轻了许多,还带有一丝丝的放荡,不过姿势还是那个靠墙抱双手的经典姿势。
朱利叶斯眼神中有一丝丝惊喜,除了重大节日,杀手大人一般都是帽子、西装、皮鞋三件套,走到哪都不会变,要是R不跟他住在一起,他真的会怀疑R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不会换衣服。
“你等多久了?”
“从你打人开始。”R走近朱利叶斯,挑了挑英俊的眉峰,戏谑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打架。”
朱利叶斯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道:“那R先生现在知道了。”
“我跟以前兼职餐厅的老板学过几招,你知道的,我这张脸总是会给我招来许多祸端。”
“那他应该水平不太行,你的招数太乱了,完全没有章法。”R走到晕倒的男子身边,低头道。
R似乎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朱利叶斯放下心来,“那你可以教教我,我太笨了,琢磨不出什么门道来。”
“这个对于我而言没有问题,但你早上能起得来吗,朱利叶斯?”R语气里夹着一丝调侃。
朱利叶斯早课很少,今天算一天,没有早课的日子都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的,他们搬了个家,离大学很近,步行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这还要感谢皇家克罗学院占地不大,从校门走到教学楼路程很短,才能让朱利叶斯每回都及时在上课前一分钟走近教室里。
朱利叶斯噎了一下,如果提高武力值就要牺牲睡眠时间,那他的确不愿意,及时享乐是每个魅魔的人生宗旨,他现在这种积极实现阶级跨越的上进生活放到魅魔种群里都要成为异类了。
睡眠,水,性/爱,并称魅魔的三大生命来源,除了第三者,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让朱利叶斯减少自己的睡眠时间。
当时还未成为社畜的朱利叶斯如是想着,后来缩减睡眠时间的事情又多了一件——赶画稿。
“那这个人要怎么处理?”朱利叶斯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杀掉沉海,对外宣称退学。”R对此表现得十分熟练,对于杀手来说,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界上,再简单不过了。
以往那些做得更过分的变态都还没被杀掉,朱利叶斯觉得对于这种人还是要一视同仁,弄死的惩罚对于这男的来说有些太重了,起码他没有把自己的衣物偷走,也没有借着各种机会和朱利叶斯发生肢体接触,更没有试图把他绑走成为自己的禁/脔。
朱利叶斯还是比较仁慈大度的,“算了,把他废掉,再告诉教学处让他退学。”
R接受了朱利叶斯这个提议,别说只废了他的男性功能,就算把这人大卸八块装水泥里,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他拍了拍魅魔的屁股,“快去穿裤子,我带你去吃饭。”
“不要。”朱利叶斯伸进口袋里的手掌贴着那个冰冷还沾着水珠的盒子,他当时时间不多,就套了一件外套,随意扣了几颗扣子,里面还是光溜溜的。
他突发奇想,“我们好像还没有在外面试过,你想试试吗?”
淋浴间里灯光并不亮,泛着一股潮湿的热气,就像是部位与肌肤之间摩擦升起的温度。R不用低头,只需要微微垂眸就能看见朱利叶斯的眼睛,那双眼睛总能把主人的情绪表露得一清二楚。
当他全身颤抖不止,难以承受那样的激烈时,眼尾总是泛红的,睫毛上还挂着羞涩的泪滴。魅魔性格总是变来变去,他有时候会因为意大利男人主动调/情而让整张洁白的面孔铺上酡红色彩,有时候又会做出符合“魅魔”二字的事情。
比如在无人知晓的更衣室向人类发出邀请。
R很多时候能读懂朱利叶斯的心思,但他也知道魅魔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本性也许就是青涩害羞的小白兔,但也很可能与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毕竟魅魔可是恶魔。
从古至今,恶魔都不是善良正义的一方。
不过黑手党也不是,所以朱利叶斯有没有欺骗他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R勾起冷厉的唇角,反问:“你不是不愿意……我不戴吗?”
“巧了。”朱利叶斯把灰黑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笑容同以往一样又纯又欲,还依稀可以窥见以后摄人心魄的模样,他晃了晃手中蓝色的小盒子。
“我这里有。”
“他带来的?”R用鞋尖踢了踢地上死尸一般的偷窥狂,他不认为朱利叶斯上学还会在兜里揣个这个玩意,除非他早有预谋。
朱利叶斯肯定道:“对。”
“那还是不要用了,脏。”R接过盒子看了一眼,牌子不详,薄荷气味,型号……
他再接了一句:“而且,太小了。”
第56章
朱利叶斯这才注意到包装上的型号, 赞同道:“确实。”
他对某人的型号深有体会,去年圣诞节时那个店员给他们塞的是现有的最大号,可能是考虑到小了塞不进去,大了虽然松垮, 但是起码能套上, 也是层防护吧。
虽然好像对于后者来说也没什么用, 还是会溢出来,就是多一点心理安慰。
还好店员误打误撞成功了。
朱利叶斯有些泄气,“那算了,回去再说。”
R反而被他的反应逗乐了, 声音里都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说做的是你,说算的也是你, 我可以理解成是在耍我玩吗?”
这就像是一只从来不理你的高冷猫咪突然有一天向你靠近,你以为它是愿意给你触碰了, 但真正伸出手时猫咪掉头就走,才发现原来它不过是在逗你玩。
抓心挠腮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朱利叶斯听懂了R是什么意思,原来杀手大人还是愿意的。
他把R拉近离男子更远的一个洗浴隔间里,拉上了帘子, 然后当着R的面脱掉外套和扯掉浴巾。
魅魔最近锻炼得多, 以前身上的肌肉都是瘦出来的,虚有其表, 现在却凝实了许多, 多了几分少年健康的肉感。
R很早进了校园, 还观赏了半场朱利叶斯的比赛, 对面球技不怎么样, 球风却一个比一个脏, 朱利叶斯一抢到球,就被围攻,对面又是铲人又是撞人,得亏魅魔灵敏躲过了,但还是有几次摔倒在草坪上,甚至还夸张地翻了个跟头。
他穿的都是过膝腿袜,比赛到最后,白袜都成了黑袜,球衣也脏得不得了,身上全都是草。R看见朱利叶斯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处在爆发的临界点,对面越是侵犯他,越是对他做犯规动作,他就进越多的球。
有一次被蓄意推到时,朱利叶斯已经对这个眼瞎的裁判无语了,他也不屑于装痛苦要牌,直接从草坪上爬起来,站到犯规球员跟前,指桑骂槐:“你要是眼瞎就出门带根导盲杖,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是看不见吗?”
对方球员是个超过一米九的大高个,块头也大,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和自己起争执,就他这个体型,基本上就没有人动起手来能打过他,所以以前那些球员就算被犯规了,也会当作吃个哑巴亏。
他装作憨厚的样子,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你太小只了,我没看见。”
他还做出了一个比对的手势,示意朱利叶斯只到他的下巴那。
朱利叶斯心中的怒火瞬间腾烧了起来,这不就是在嘲讽他矮吗?
虽然一米八在西西里岛只能算是男人的平均身高,但也不到矮的地步,况且这家伙犯规还有理了?
他气急反笑,“以前专家说高空缺氧会导致大脑发育不完全,我不相信,现在看见你,我深信不疑,眼瞎就算了,脑子还不好,你干脆别踢球了,去申请个残疾证吧。”
朱利叶斯对他做了个国际手势。
裁判随后以朱利叶斯说了侮辱性语言和做了侮辱手势给了他一张黄宝石卡,以及一个任意球。
做这种手势有红牌风险,不过裁判眼睛只瞎了一半,朱利叶斯正常下来拢共摔了十多次,他也不能全然当没看见,就酌情出示了一张黄牌。
球员乐颠颠从朱利叶斯身边跑过,还厚脸皮说了声:“谢谢。”
“让你一张黄牌,你依旧会输。”朱利叶斯没有转头,远远眺望着球门,平静道。
“拭目以待。”球员只把他这句话当作是无能狂怒,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三十分钟过去,他就只能瘫软在地面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计分板上的数字是:
8:0
R将这些尽收眼底,朱利叶斯表现
出来的反差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R早就知道朱利叶斯不是纯洁的小白兔。
他没有找人调查过朱利叶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一个人是什么样子,还是要自己去认识,外在因素有时候会成为一种干扰。
但摸爬滚打过的人,肯定还是有血性的一面。
青年侧脸沐浴在黄昏的阳光中,眼睛像是块颜色独特的珍稀宝石,每一面都折射着美丽的光线,嘴角抿起不服输的弧度。污脏的球衣让他看起来更像是破土而出的野草,在风雨的击打中肆意生长。
R看着他傲气地昂起下巴,大拇指指向自己球衣背后的号码,心头略微动了动,脸色依旧保持着淡漠。
这场比赛赢了也得不到什么奖励,朱利叶斯没办法举着奖杯或者奖牌去嘲讽,于是他把场边的记分牌撕了下来,拿着一个八一个零跑到对面那去,笑眯眯道:“我说到做到,你应该还没有笨到连数字都不认识吧,来告诉我这是几?”
他把八高高举了起来。魅魔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队友们怕朱利叶斯挨打,纷纷跑过来给他助阵,否则就朱利叶斯这身板,可能连对方一拳都承受不了。
眼看就要演变为大型互殴现场,刚下班的裁判紧急返回场内,把嗓子喊岔劈了才控制住局势。
R本来想找点人套个麻袋把恶意铲过朱利叶斯的球员都打一顿,但看见黑发青年边和队友庆祝边揉着自己的大腿,改变了主意,决定不找人了,自己去。
后边对面队伍十一个人有五个人没来上学,请了一周病假。
/
场上被踹得这么狠,下了球场却什么都不说,距离球赛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魅魔大腿上的瘀痕还在,还有一个殷红的血点,那是钉鞋留下的痕迹。
足球就是这样一项充满血泪的运动。
青紫的瘀痕如同爬山虎般攀附在冷白的大腿肌肤上,看着就令人心疼。R继续看,发现腹部和小腿也有类似的痕迹,确实被撞得不轻,即便有草坪的缓冲,还是很严重。
杀手大人也顾不上什么更衣室淋浴间play了,他抽过挂钩上挂着的衣物,帮魅魔把衣服穿好。
指尖偶尔擦过滑嫩的皮肤,带起一丝烫人的热意,顿了一下,就继续把衣摆往下拉。
小心眼的魅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是你说要的吗,怎么还帮我穿上衣服了,该不会是在耍我玩吧?”
R的反应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就没有把身上的伤痕当回事,这种伤没有拉到筋,也没弄伤骨头,养个两天就完全消散了。
在他的设想里,杀手大人应该会化身禽/兽,在他的引诱中逐渐走向堕落,然后!
朱利叶斯就会在他们亲上的前一秒用手挡住对方的唇瓣,再坏笑着告诉他,“没有套就不能做,准则不能破坏哦。”
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衣服穿上。
当初两人保持关系时就设了几条准则,R要求他不能出轨,在两人保持关系期间必须一心一意,还有不能把他的住址暴露给任何人。
朱利叶斯的要求一样有两条,一条是发生关系就一定要戴,不能像初遇那晚一样,因为朱利叶斯后面又是发烧又是发炎,痛苦了好几天,他已经留下阴影了。
第二条是一回最多不超过四次,多了真的会出现生命危险,未雨绸缪的魅魔如是想着。
当时还以为朱利叶斯是清纯羞涩那一挂的R还稍稍有些惊讶,不过朱利叶斯很快就和他坦白了他是魅魔的秘密。
结果R并没有这么做,他要拉着朱利叶斯去医院。
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彭格列,见面推后一天,临时有事。”
对面应
该是问了出了什么事之类的问题,R现在心情还行,“对象受伤了,送他去医院,怎么,你这么八卦,也想来探病不成?”
朱利叶斯不知道自己的关注点是该放在这个震撼他全家的“彭格列”上,还是放在“对象”这个称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