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完整版[卷三:借寿] —— by:樊落
樊落  发于:2016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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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去,聂翼就吩咐管家,「马上给所有报社杂志社打电话,如果有人提供聂家的新闻照片,让他们压下来,不管多少钱,我全部包了。」
他停了一下,又说:「再加一句,如果谁擅自登了聂家的新闻,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管家跟随聂翼多年,看到他们的狼狈模样就知道出事了,没多问,立刻跑去处理,其他家佣想去请医生,被聂翼拦住了,问颜开,「娃娃有没有事?」
在回来的路上颜开已经检查过了,说:「只是吓到了,一时脱力昏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听他这么说,聂睿庭总算放了心,让佣人端来温水,用毛巾蘸着水把儿子脸上的血迹擦掉,孩子感觉到了,眼睛微微睁开,叫:「爸爸。」
聂睿庭怕血迹吓着孩子,拍拍他,说:「乖,睡一觉。」
似乎累了,娃娃没再说话,转了个头,趴到他怀里又睡了过去,聂睿庭这才小声问:「刚才出了什么事?」
「那狗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聂翼说。
他跟平时一样带着娃娃去公园附近散步,就看到那只狗以飞快的速度奔过来,它个头小,聂翼最初没在意,等他觉察到不对劲时,恶犬已经扑到了他面前。冲力很强,聂翼被它扑倒,他怕恶犬伤到孩子,就随着它的力道将它紧紧抓住,让娃娃快跑,谁知孩子不仅没跑,反而冲上前揪住恶犬的双腿把它扯到一边,然后压住它,一口咬住恶犬的喉咙……
「爷爷你不会是在说——藏獒的气管是娃娃咬断的吧?」
张玄失声叫道,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是一副吃惊至极的表情,那种危急状况下,正常人只会想到折断野兽的脖子,而不是用「咬」的方式吧?那是藏獒,不是普通猎犬,不,就算是猎犬,也无法轻易咬断它的喉咙,兽类皮最厚的地方就是脖颈,普通人的牙齿别说咬断气管,就算咬到都很勉强,除非长着獠牙……
想到这里,大家的目光都不自禁地向娃娃看去,孩子的嘴巴稍微张开,露出一排细细的小牙,让人无法想象这样的牙齿可以咬穿野兽的脖子,那得需要多大的凶悍残忍和爆发力?
「对,一口咬断,」颜开证实了大家的猜想,说:「血突然喷出来,娃娃被吓到,就晕了过去,我赶过去时,狗还没断气。」
至于一个两岁多大的小孩怎么能咬断藏獒的气管,颜开没时间多想,急忙上前补了一掌,将恶狗打死,直到远处闪光灯晃过,他才惊觉有人在偷拍,但娃娃昏迷,聂翼也摔倒了,他怕还有危险,没敢去追,任那个人跳上车跑走了,所幸因为事发突然,其他围观的路人都没注意到娃娃的凶残。
「所以这是预谋害人了?」
聂睿庭才不管自家儿子咬死藏獒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在他看来,敢伤害他的家人,全都罪不可恕,听完颜开的叙述,一拍桌子,大叫:「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不会放过他!」
有预谋是肯定的,但是加害目标是聂翼还是娃娃就耐人寻味了,如果是商界里的对头,他们的目的是害人,不会另外再拍照,所以从对方的行事手法来看,他们要对付的是娃娃的可能性更大,再连系到娃娃近来反常的举动,聂行风觉得把孩子留在爷爷身边会很危险,便说:「娃娃被吓到了,让他跟我去住两天吧,换换心情,正好张玄这段时间很闲,让他来带孩子好了。」
他什么时候很闲了?他每天都忙得要死好不好?还准备去林家兴师问罪呢,难道让他背个孩子登门挑衅吗?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牢骚在嘴里回圈了好几周,在对上聂行风投来的视线后卡壳了,张玄堆起甜甜的笑脸附和:「是啊是啊,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娃娃平时也最亲钜,他跟着我没错的。」
这本来就是聂睿庭和颜开最初的打算,两人连忙点头表示赞同,看到他们的反应,聂翼沉下了脸,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连保护孙子的能力都没有了?」
「爷爷你怎么会这样想?」生怕老人生气,聂行风急忙说:「我们只是好久没跟娃娃一起住,有些想他了,偷拍的事爷爷你要负责处理,这几天一定很忙,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看看孩子好了。」
聂翼的眼神看向其他三人,见大家一起用力点头,他冷笑:「看来你们都计划好了,瞒着我娃娃的事,想自己解决是不是?」
鹰,就算老了也还是鹰,在聂翼面前,连最喜欢插科打诨的张玄也不敢乱说话,见大家沉默,聂翼摆摆手,「好了,你们想怎么做就去做吧,不过今天是我的生日,娃娃要陪我。」
「那是当然,娃娃怎么能离开爷爷呢?」见孩子揉揉眼睛像是要醒了,聂行风打住话题,说:「爷爷你刚才摔倒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聂翼身体硬朗,摔倒的地方又是草坪,再加上娃娃第一时间把恶犬拉开了,他完全没受伤,见娃娃醒来,他站起来,说:「走,跟曾爷爷去洗脸。」
娃娃脸上的血被擦掉了,但衣服上还有不少溅到的血点,小孩子不懂,一觉醒来,就恢复了精神,跳下聂睿庭的膝盖,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任聂翼牵着手离开,颜开想跟随保护,聂翼说:「我跟娃娃有话说,你们都不要跟过来。」
长辈这样吩咐了,谁也不敢违背,看着他们爷孙俩走出去,老远还听到娃娃颠三倒四的说话声。
「曾爷爷,我刚才作噩梦了,有狗狗想咬你,我就把它咬死了,曾爷爷看看我的牙有没有断啊,断了的话会不会再长出来呢?我讨厌狗狗了,我以后不要养狗……」
「怎么办?爷爷知道了。」聂睿庭转头看他们。
「爷爷又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娃娃不同寻常了,只要他肯配合就好。」张玄拍拍胸脯,「儿子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交给你,绝对有很大的问题。
聂睿庭不放心地叮嘱聂行风,「大哥,娃娃就拜托你了。」
聂行风点头应下,「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老宅好了,陪陪爷爷,我跟张玄去调查谁想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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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突发事件,聂睿庭没来得及再说娃娃的身世问题,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完和乐融融的寿宴,饭后聂翼又带娃娃去书房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把孩子交给张玄,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所以说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样,爷爷这也是在闹别扭,聂行风只好装看不到,忍着笑告辞离开,聂翼又让佣人放了很多娃娃的生活用品在车上,把车塞得满满的,就怕曾孙跟着他们会受了委屈。
回程由聂行风开车,张玄陪娃娃坐在后座上,小家伙睡了一下午,精神相当好,坐上车,自己卡上儿童用的安全带,又拍拍张玄,张玄低下头,就见他在自己随身挂的小布袋里翻了翻,然后把手伸过来,胖胖的小手里握了一个红包。
「曾爷爷给玄玄的。」娃娃奶声奶气地说。
张玄把红包打开,一张亮晶晶的金卡露了出来,他顿时被口水呛到了,「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君子爱钱取之有道,聂睿庭的儿子就跟我的儿子一样,我照顾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要跟爷爷算钱吗?」
「照顾小孩要花很多钱的,我想爷爷是要你把钱花在娃娃身上。」
聂行风忍住笑说,虽然他更认为爷爷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激发张玄的内在潜力——没钱,他的法术就不灵光啊,这跟贪不贪钱是两回事。
「玄玄不要生气,每个人都有份的,」娃娃又从小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探身递给在前面开车的聂行风,「这是董事长的。」
孩子还小,只会跟着大家乱称呼,聂睿庭一开始还纠正,后来就懒得管了,聂行风也习惯了,接过红包打开一看,是跟张玄相同的金卡。
「爷爷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过年干嘛到处派红包?」见聂行风也有,张玄心平了,转着金卡说。
聂行风也想不通,也许是老人家喜欢玩吧,他说:「爷爷的心意,收下就好。」
张玄才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眼珠转了转,摸摸娃娃的头发,笑嘻嘻地问:「爷爷在书房里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话?」
「是啊。」
「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曾爷爷不让我告诉你们,说谁让你们有秘密也不告诉我们的。」
聂行风噗哧笑了,他知道他们被爷爷成功地报复到了,张玄也气得牙根直痒痒,哼哼道:「老奸巨猾。」
娃娃听不懂,仰着头呵呵笑着看他,看到孩子的小白牙,张玄心里一动,又问:「娃娃今天作噩梦了吧?狗狗很可怕?」
「是啊是啊!」提到梦境,孩子兴奋起来,用力点头说:「狗狗不可怕,它很可恶,我以为它跑过来跟我玩,可是它咬曾爷爷,我气急了,就咬它!」
「你怎么会想到用咬?」
「因为娃娃要保护曾爷爷啊,娃娃全身只有牙齿最有力量,就咬它了。」
「牙齿最有力量?」
「下巴,这里啊,上下咬住的力量是全身最强大的,猫白白是这样说的,狼狼每次也是这样咬人的……」娃娃指指自己的下颚,又看看张玄,狐疑地说:「唔,原来玄玄你不懂……」
猫白白就是小白,张玄想也只有那只无聊猫才会教孩子这些无聊的东西,听到前面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张玄把头扭开了,他就说嘛,他最讨厌小孩子了。
+++++
回到家,银墨兄弟和钟魁已经回来了,看到张玄手里牵着的孩子,还有大包小包搬进家的东西,钟魁问:「你们去孤儿院领养小孩了?问我啊,我就是孤儿院出身的,对那里很熟。」
「什么领养啊,这是我侄子,董事长弟弟的儿子,他们遇到了点麻烦,把孩子放在这里寄养几天。」张玄把娃娃带到大家面前,说:「他大名聂铮阳,小名娃娃,你们帮忙照顾一下。」
「我来照顾我来照顾!」钟魁在孤儿院长大,从小习惯了照顾和被照顾的关系,蹲下身,握住娃娃的手,又捏捏他的脸,肉嘟嘟粉嫩嫩的,他忍不住赞道:「好可爱!」
「好可爱……」银白盘在弟弟手臂上,吐着长长的蛇信说:「……的小鬼。」
「你们好。」娃娃主动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又从小布袋里掏出三个红包分别给了钟魁和银墨,银白的那个他先是歪头看看银蛇,才塞到它口中,鞠了下躬,说:「曾爷爷说这是给大家的一点见面礼,他说你们刚来这里,许多地方需要用到钱,请一定收下,今后我可能会给你们添麻烦,也请你们担待。」
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来说,这番话实在太难了,相信娃娃一定背了很久,虽然说得磕磕巴巴,但意思总算表达清楚了。银白细长的眼眸眯起,把红包塞给弟弟,用蛇语说:『打点的真周到,姜还是老的辣啊。』
『照顾一个小鬼而已!』银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娃娃,说:『我不讨厌他。』
照顾可没有说得那么简单。
银白用尾巴在银墨身上一下下打着拍子,既然弟弟都这么说了,它也没再多话,说:『那就照顾吧。』
钟魁把红包打开,是跟张玄他们相同的金卡,银墨兄弟的也一样,看到这一幕,张玄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娃娃这番话当然是聂翼教的,猜到娃娃有麻烦不奇怪,可银墨他们才来几天,爷爷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家增添新成员了?
钟魁没注意到张玄的惊讶,对聂行风说:「爷爷太客气了,我们还没去拜访老爷子,却拿红包,这怎么好意思,照顾一下孩子也是应该的,再说我是鬼,钱也用不到。」
「你们要出去工作交际应酬,都是需要钱的。」
聂行风看到人手一份的金卡,总算明明爷爷的用意了,送钱虽俗气,但钱能役鬼也能通神,见面礼送出去了,将来娃娃有麻烦,谁都无法坐视不理,可问题是——是谁告诉爷爷钟魁等人的事的?他为了不让老人担心,还特意没说。
「张玄?」他把目光转到张玄身上。
「不是我,」张玄立刻摇手,「一定是聂睿庭那个大嘴巴,为了儿子出卖我们,娃娃,你说是不是你爸爸告的密?」
小孩子听不懂,啜着手指仰头看他,银白见状,噗哧笑了,「呵,原来不是你们说的,老爷子还真是好手段。」
「不是睿庭。」聂行风否定了。
聂睿庭最近没跟他们来往,根本不知道他们遇到的各种麻烦,他相信就算颜开查到银墨等人的事,因为担心娃娃而跟老爷子提到,在说之前也绝对会跟自己打招呼。
「不是他们也不是我们,那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不对,我们中间一定有内奸!」
张玄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扫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稍微沉默后,同时大叫:「汉堡!」
叫声齐发,穿透整栋房子,把某个房间里正靠在鸟架上看电视的鹦鹉震了下来,它拍拍翅膀,飞回聂行风买给它的「大别墅」里,磕着瓜子笑得羽毛直颤。
「没错啦,内奸就是我啦,没办法啊,董事长大人虽然厉害,但太上皇的话也不能不听是吧?地府公务员做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个道理我还不懂,那真是白混了。」
第四章
告密的后果就是——娃娃带给汉堡的金卡被张玄没收了,第二天的早餐是烤小鸟,当然是面包烤出来的,汉堡绕着餐桌来回飞了几圈都被大家一齐无视,它只好清清嗓子,先打开了话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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