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完整版[卷三:借寿] —— by:樊落
樊落  发于:2016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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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摇摇头,决定暂且把未来的担忧放一放,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娃娃看不出初九的原形,若非初九是正常人,那就是他刚才有防御,用法术掩饰了,为确定自己的判断,他问:「那你能不能看出小黑和小白的原形?」
「蛇白白吗?」
娃娃想了想,摇头,「它本来就是蛇啊,要看什么原形?」
看来问得太难,娃娃被他搞糊涂了,张玄正想换个方式提问,衣角被拽了拽,娃娃停下脚步,仰着头眼巴巴地看他,那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走了,求抱抱。
「搞什么啊,就这么几步路也要抱?」张玄觉得不能太惯娃娃,站着没动,教训道:「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跟着师父满山跑了,鬼都不知被我打死了几只,哪像你这么娇气!」
「那玄玄小时候一定很穷,我是富家小孩,不一样的。」
一本正经的回答,让张玄感觉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发表那些富家子弟的言论了,想了想,说:「背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在哪里看到素问杀人的。」
「好!」
娃娃其实没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主要是他本来对梦游记得就不是很清楚,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张玄才好不容易听懂了一部分,总结一下,大致是他在一次坐车中遇到素问,素问没坐上车,好像很生气,所以他就记住了素问的原形,后来他又在某个空旷房子里看到素问杀人,以狼形很凶残地把人扑倒在地,咬断脖子,他看到后,吓得撒腿就跑,素问又变成人形追他,再之后他就不记得了,总之,他觉得素问很可怕。
「你刚才一点没表现出怕的样子嘛。」张玄背着他,忍不住吐槽。
「因为有玄玄在啊,今天狼白白也不凶。」
「我说,你那招咬脖子的招数不会是跟他学的吧?」
「唔,好像是,看很多次,就记住了。」
看很多次!?难不成娃娃看到那头狼杀过很多人?
张玄突然想起接娃娃来自己家时,他就说看过狼咬人,只是自己当时没注意,还要再问,背后呼噜传来,娃娃累了,直接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
张玄背着娃娃回到家,大家已经吃完了晚饭,在客厅各自做自己的事情,钟魁帮他把娃娃接过去,小声说:「你去哪了?董事长联络不到你,好像不太高兴。」
这个不用钟魁说,张玄一进家就嗅到了火药味,看看挂钟,他有点心虚,让钟魁抱娃娃回房睡觉,自己凑到聂行风身旁坐下,聂行风还在看报纸,对他的靠近不闻不问。
「嗨,帅哥,给你的点心。」张玄把初九送的那包点心放到聂行风面前,面不改色地说:「姓娃说很好吃,我就特意买了一大包给你。」
哗啦……
报纸翻过一页,聂行风看都没看他,仿佛他是透明的。
「我给你打过电话啦,可是你的手机打不通,我就偷懒了,没想到会拖这么久。」
哗啦……
报纸的翻动声很刺耳,看聂行风的反应就知道他现在很火大,张玄没辙了,挠挠头,继续老实交代错误——「我不是故意关机的,都是左天他太啰嗦……」
还是没反应,张玄忍不住了,声量放大,说:「我知道你是担心娃娃,但我做事不会不懂分寸,娃娃是聂家的独苗,要是他有事,豁了命我也会先保护他周全!」
啪!
报纸摔到了前面的茶几上,声音不大,张玄的气势却立刻被匆击了下去,闭上嘴不言语了。
「跟我回房。」
聂行风站起身离开,张玄二话不说立马跟上,汉堡站在吊灯上看热闹,等他们上了楼,它飞下来,在桌子上踱着步,很兴奋地问大家。
「张神棍要倒楣了,要不要赌一赌董事长大人会不会惩罚他?」
「这种事还用赌吗?」银白懒洋洋地在桌上来回游动着,以便消化吃多了的食物,冷笑:「做错了事当然要接受惩罚,银墨,你说是不是?」
银墨冷着脸不回答,汉堡头顶的八卦雷达却马上竖了起来,问他,「你不会也犯错了吧?是不是模特儿那份工不好做,被骂了?」
「怎么可能?银墨超受欢迎的,好几家公司争着跟他签约。」钟魁把娃娃送回房间,下了楼,刚好听到汉堡的询问,就热心地回答了,「不过他最后跟我签了同一家公司,我们公司人都不错的,对他很照顾。」
「噢噢!」汉堡懂了,瞥瞥银白,调侃:「有人照顾了,不需要哥哥啰。」
一道寒光射来,擦着汉堡肥肥的身子飞了过去,羽毛被削掉好几片,它火了,跳起来大叫:「你这条不懂规矩的蛇妖!」
银墨不理它,沉着脸站起来,一把抓住绕在桌边上的银蛇,塞进怀里,转身就走,钟魁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地问汉堡。
「他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我怎么知道?」汉堡把自己挂在吊灯上,幸灾乐祸地冷笑:「我只知道,有人要倒楣了,哼!」
+++++
张玄刚回房,就被聂行风顶在了旁边墙上,房门关上,聂行风压住他,咬着他的唇吻了过来。
不悦的气息随着吻咬传达给张玄,有点暴力的吻,张玄知道他今天把招财猫惹火了,不敢反抗,乖乖任由他折腾。
过了好半天,聂行风才放开他,看到他被咬红的双唇,心情好了些,伸手轻轻摸着他的层,问:「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担心娃娃?」
张玄不说话——在处于恼火状态的男人面前,最好的对应就是沉默是金。
聂行风接着说:「娃娃还是个孩子,我不认为别人对付他会有什么利益,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有人利用他来对付我们,你身上还有伤,一句话不说就出门,如果有事,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酒吧就在一公里之内,所以……」
张玄说完半句,就看到聂行风脸色一沉,他立刻打住,双手举起,「是我不对,我保证绝对不再有下次。」
「那接案子呢,还有没有下次?」
「啊,董事长你都知道啦?」
聂行风没理他,转身去里面的卧室,张玄亦步亦趋地跟上,笑嘻嘻地说:「我是看在陈文靖是你老同学的面子上,才接的,如果你觉得不妥,那我就找个借口推掉好了。」
聂行风扫了他一眼,很想问——你这么积极,难道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吗?
「我今天一直在忙,等看到陈文靖的来电,回拨时才听他提到了做冥寿的事。」
还好他跟陈文靖联络上了,否则一直联络不到张玄,他可能会把银墨他们都派出去找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其实不想让张玄接手法事,但听陈文靖口气焦虑,又向他再三拜托,朋友一场,他实在无法拒绝,想想只是半天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就默认了。「书香门第」
「董事长我爱死你啦!」
得到聂行风的首肯,张玄一个飞扑向他扑来,被聂行风揪住扔到了床橄,掏出手机,翻到某个网页亮到他面前,说:「先别高兴得太早,看看这个。」
张玄奇怪地接过去,刚看了一眼图片就啊的叫了出来。
那是个颇具影响力的娱乐网页,每天除了登载明星绯闻外,还有各种做噱头的豪门秘辛,今天的头条新闻居然是聂家,看到配图是娃娃压住藏獒的侧影,张玄就知道内容是什么了,果然就见记事里夸张地讲解孩童咬死恶犬,为了让观众看清楚,图片上还相应地圈出了重点位置。
还好由于娃娃和藏獒的动作都很快,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不过恶毒的是新闻下方列了近期几起路人被攻击的案例,并隐晦地提到怀疑是照片里的孩童所为。
「爷爷不是让人封锁消息了吗?照片怎么还会传去网上?」张玄吃惊地问。
「在这个讯息发达的现代社会,任何人都有机会将照片上传,不过他蠢的是不该往这种大娱乐网站投稿。」
大型娱乐网固然宣传度比较高,但也会忌讳很多事,所以聂行风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立刻让律师跟娱乐网管理者联络,让他们马上撤下这条新闻,所以新闻流传不多,而且因为说法太诡异,阅读过的人大多会认为这是网站哗众取宠的PS照片,他想应该不会造成太大恐慌,也幸好拍照的人是投稿,如果是私人上传,再被转发去各家网站,那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这照片是……」
「截图而已,我在想他们故意将娃娃跟伤害事件并列到一起,到底是什么目的。」
原来聂行风今天是在忙这件事,张玄从床橄爬了起来,说:「说到这个,今晚我也有不少收获,都跟娃娃有关。」
他把娃娃跟素问见面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问:「董事长你怎么看?」
「对于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我不敢断言什么,不过看素问不像是坏人,嗜血恶兽不会有那么沉静的气场。」
「可是娃娃也不会说谎啊。」
「娃娃还不到三岁,他说的话不能当真,相反的,素问在看到娃娃后的反应很奇怪。」
「啊,你不会是说咬人的是娃娃吧?不不,他一再强调狼咬人……」
张玄说到一半,马上想到娃娃发狂,将藏獒咬死的事件,发狂的人是不会有记忆的,所以娃娃狂乱后,很可能把咬人的事错误地认为是别人做的,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呻吟着把自己又摔回到床橄,说:「我还打算后天带娃娃去做冥寿呢,现在看来还是把他留家里好了。」
「不,带他去。」
「欸?」
「既然新闻都报导出来了,那不管是真是假,肯定有狗仔队盯住我们,如果把娃娃关在家里,反而留人口实,不如带他四处走走,看看偷拍的人还有什么动作。」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让汉堡跟随就好。」
汉堡看起来像是很没用,但一旦惹到了它,那一定会被折腾得很惨,这一点张玄坚信不疑,他听从了聂行风的建议,又问:「那林纯磬那边要不要换别人监视?」
「不用了,我听汉堡说林家好像出事了。」
「出什么事?」
「还不清楚,只说林家周围做了结界,汉堡怕惊动里面的人,没敢硬闯,但看他们的戒备,林家内部像是发生了大变故。」
「靠,我不就是想报个仇吗?怎么搞得这么艰难。」
从他回来,麻烦事就一件接一件没断过,拖太久把火气都拖没了,下次见到林纯磬,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气去宣战。
张玄说完,就看到不悦的目光射来,显然聂行风不喜欢他爆粗口,把他从床橄扯下来,说:「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明天还有事要做。」
「不用陪娃娃了吧,家里这么多人,难道还看不住一个孩子?」
昨晚陪睡了一晚上,张玄觉得太辛苦了,孩子小得像只猫,又怕压着他又怕踹着他,连翻身都感觉很紧张,所以今晚他想偷懒。
聂行风没勉强,说:「那我去好了。」
「我去我去。」张玄叫住他,「你明天还要上班,反正我只是在家看孩子,大不了白天睡,到周末再让给你。」
+++++
张玄洗了澡,来到二楼尽头孩子的房间,娃娃睡得很沉,身上穿着钟魁帮他换好的黄色小睡衣,四肢摊开,非常霸道地仰面躺在KingSize的大床橄,床的四周和对面窗户上贴了各种小动物形状的贴纸,看似华丽,实际上都是用符纸做的。为了防止娃娃梦游出走,纸上张玄都无一例外地亲手写满了辟邪封印镇魔各箓,要是这样孩子还能离开,那他就是神了。
「一个小东西占这么大地方,你是想让我睡床底下吗?」
张玄抱起娃娃,把他往旁边移动了一下,自己躺到他身边,闭着眼,本来想考虑一下做冥寿所需的符咒祭品,谁知身边的呼噜声打得太有节奏感,催眠曲似的,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沉进了梦乡。
睡得正香时,突然感觉不对劲,警觉心让张玄立刻睁开了眼睛,没听到呼噜声,他伸手一摸,娃娃果然不见了。
张玄睡意全消,立刻爬了起来,就见床橄空空如也,不过床褥还略带温度,证明娃娃没有走远。
「娃娃!」
张玄叫了一声,回应而来的是外面走廊上传来的钟声,时间刚过一点,门窗关着,他睡觉也不沉,可是孩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却毫无觉察。
冷汗冒了出来,张玄急忙跳下床,想开门去找,身后有风拂过,将窗帘一角卷起,他转身跑去窗边,发现窗上贴着的封印符纸撕掉了,窗户稍微打开一条缝。
张玄打开窗户,探头看去,外面夜色沉沉,一点声响都没有,二楼离地面有一段距离,他无法想象娃娃是怎么出去的,也不顾得深思,按住窗台,纵身跳了下去。
周围寂静,张玄顺小路跑出很远,都没发现娃娃的踪迹,想到他身上戴着自己送的平安辋,张玄静下心侧耳倾听,过了好久,才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轻响,他马上循着铃铛声追了过去。
凌晨时分,四周逐渐漫起迷雾,让铃铛声听起来多了分钝钝的杂音,时不时的响起,像是在逗弄他似的,声音始终停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张玄终于被惹火了,挥手唤出索魂丝,迎空甩了一鞭,喝道:「把孩子还给我,否则就把命给我!」
大喝声中,雾气顿时散开大半,前方隐隐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个是娃娃,好像在说:「你是谁呀?要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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