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主编来追我(逢时)——薄酒忘
薄酒忘  发于:2016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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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付遥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出手机叫救护车的,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医院了,关着的手术室里躺着主编。

他站了不知道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瞬间抽走,他感觉紧绷着且有点抬高的肩膀突然软了下来,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白墙上,垂着眼看自己的右手手指。

很多人都说他的手好看,他皮肤白,手指修长,骨节很小,像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但现在这手的手指上沾上了凝固的血,全是主编的血。这些血最初摸到的时候是温热的,是从主编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是不断的往外留着,不一会儿就把主编的睡衣染红了一块。

张申拿着两罐热咖啡走到付遥的身边,拿着温热的易拉罐碰了碰付遥的胳膊,“喝点咖啡。热的,暖暖胃。”

身上的温暖都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冰凉的胳膊碰到了温热的东西,付遥不可抑制的打了一个颤才伸手要接。

张申看到付遥这个反应,还有付遥手上沾着的血动了下嘴唇,什么都没说,伸手帮付遥把易拉罐的拉环拽掉才塞到付遥的手心。付遥接过来靠着墙小口的喝咖啡,目光不时的看手术室。

“刚才我给韩主编打了一通电话,他说他马上来。”付遥听到仅仅是嗯了一声,继续保持沉默。

韩序禹来的时候,陆沉前已经做好的缝合被推到病房里去了,张申和付遥坐在陆沉前病床旁边的空床上。韩序禹一进屋眼睛有点发红,盯着床上的人气得半天没出声。

三个人,两个人默默的坐着,一个人默默的躺着。付遥听到了开门身,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韩序禹。

付遥看到韩序禹冷着一张脸,觉得心底一阵发虚。韩序禹进屋把手里拎着的水果往陆沉前的肩膀上摔。

“!”张申条件反射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序禹。这床上的可是刚缝合好,韩主编这是探病还是补刀。

韩序禹施施然用水果砸了陆沉前一下。砸完整个人好像是神清气爽了,坏心情全部消失,韩序禹侧着脸撩了张申一眼,“怕什么,他是肚子被捅了。肩膀没捅坏,砸一下死不了。”

张申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床上面色不改一声没吭的主编,暗暗表示自己瞎操心。

“捅刀的人呢?”

“我跟着民警刚到小区楼下,就看到那家伙站在楼门口,估计喝大了,就盯着一手的血乐,民警直接把人扣了带局里去了。刚民警同志给我打电话说是又在他身上搜出来尹头←丸。”

“饮头↑丸?”韩序禹一听皱了下眉,喃喃道,“张克也有那个胆子?”

“什么?”张申没听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韩序禹把还堆在陆沉前肩膀上的水果拿到了柜子上,“来,我们决定一下陪床问题。”

张克一愣,真是万万没想到。付遥也是一愣。

“怎么不愿意啊?”

这逼良从娼的感觉从何而来。张申不是不愿意只是被韩序禹这语气堵了一下。付遥那边心里想着,陪床的事情就是应该他做,从第一天做到最后一天。

“我陪。”

韩序禹挑了挑眉,似乎在等他的下文。付遥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主编,快速的说道,“不用韩主编和张哥,我自己一个人陪床。我就住在主编家,主编平时对我很照顾,我也应该这样做。”

付遥说完这一大通微微喘了口气,韩序禹看着付遥的脸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他的表情松了一下,“你主编天天看见你会烦死,这件事别急着决定。不过既然你这么积极,今晚你就先陪着,我和张申回去。”

“我也陪着!”张申有点不放心付遥主动申请留下,但却被韩序禹驳回。

付遥送着张申和韩序禹出了医院门往回走。本来都已经走到主编病房的门口了,他脚下一顿转了个弯跑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主动听了一番医生的教诲,二十分钟之后边小声嘟囔着什么边走到了主编床旁边。

主编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这时候时间不算太晚,医院的走廊里还有声响,付遥没法听到呼吸声,就无法判断主编是否睡着。付遥站在床旁边看着主编发白的脸,挪不开视线。

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放空,完全看不到主编的脸了。

陆沉前并没有睡着,只是有点累,眼皮就耷了下去。他听到付遥进屋的声音然后在他身边停下,好久都再没了动静,陆沉前不清楚对方在干什么,只好把眼睛睁开。

这样就看到了盯着他脸进入放空状态的付遥,陆沉前笑了一下,嘴角扬着,虽然脸色苍白笑容也稍显无力。

陆沉前伸手拍了付遥一下,付遥才回过了神,陆沉前那张脸才再次在他的面前清晰起来。主编在看着他笑,付遥不由的心慌起来。

“主编,你没睡?”

陆沉前嗯了一声,嘴角还是微微扬起来的。

这样反应主编,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可以说是无福消受。

“主编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水果,要不先喝点牛奶,我下去买……”

付遥边说着边往后退,想出病房,却被主编拽住了手腕,付遥条件反射的想要挣脱,刚扭动了两下才想到拽着自己的是刚手术完的主编,他不动回过了头。

“我没说我饿了。”陆沉前看着付遥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牛奶要喝吗?医生说要补充蛋白质。”付遥的关切,生硬的像在背书。他现在总觉得只要出了这间病房他就安全了,但躺在病床上的人一直没打算放过他。

“不喝。”

“医生还说要吃维生素C,楼下就可以买。我……”

“我什么都不想吃。”陆沉前打断了付遥的自说自话。

付遥愣了一下。陆沉前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跟着我被吓了一晚上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还要上班。”

付遥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从百骸而来的悸动攻城略地,直接占据了他胸口所有的部分。强敛起来的情绪再一瞬间都爆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我自不量力的插手,主编根本都不会躺在这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麻烦,我自己都快要受不了麻烦的自己了!主编你为什么还能我好好说话。”

陆沉前听他发泄完,慢慢的接了一句,“其实你真的是自不量力,而且相当麻烦。”

付遥听到之后一抖,陆沉前也能感觉得到,继续说道,“张克和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自作主张的往自己身上强拉硬拽,自不量力的很……他的匕首从来都是对着……我陆沉前,不是你付遥。”

陆沉前说话有点费力。刚缝合的腹部连呼吸的时候都有钝痛,说话时候就牵动着伤口,来回的碾压痛觉。

“很难得,没用猜就能知道你的想法,坦诚一点,嗯?”

陆沉前的那声嗯无意识的上挑了一下,像是在付遥的心尖上挠了一下,付遥的眼睛就红了。

陆沉前攥着付遥手腕的手指在他皮肤上摩擦了一下,陆沉前笑着问,“你哭什么?”

付遥这才意识到眼泪已经被他逼到眼圈里,视线都被泪水模糊了,“没哭。”说完他拿手撑在眉骨遮了一下。

“哦。”陆沉前轻轻的应了一声也没逼着付遥。

第二天一早,陆沉前和付遥一起在病房里吃了早餐,清清淡淡的但整体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付遥在身边的缘故,陆沉前这样想着。

付遥买完早餐还在报刊亭买了两本书给陆沉前带了回来,短时间内陆沉前是没法出院的。

陆沉前吃完早餐坐在床上翻那几本书,很感兴趣的样子。付遥看了看时间,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这回年假修在了医院,真有点可惜。”陆沉前合上书突然说道。

付遥听到陆沉前语气里的那点无奈突然不厚道的笑了,抬了抬表给陆沉前看,“没这伤,现在应该在机场候机。”

“……”陆沉前看着付遥没说话,片刻之后提醒了一句,“你该上班去了。”

中午的时候,病房里的陆沉前还在翻小说,有人敲门进了病房,脚步声很陌生。

陆沉前从书上挪走了视线,抬眼看进屋的人。

这张脸,陆沉前太过熟悉了,但他确定,他并没有和对方有过任何的交流,只不过因缘巧合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人拎着一个保温饭盒,走到陆沉前的床边,把保温饭盒放在床边的小柜上,“付遥托我来给你送午饭,我煲了点清淡的汤,还有素菜。”

说着,那人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晃了晃,无数药丸无规律碰到瓶壁发出的声响入耳,“嗯……还有付遥指示给你买的维生素C。”

看着那人的举动,陆沉前失笑,“你确定你不是在哄七岁小孩?”

那人把药瓶也放到床头,说道,“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江喻,付遥的大学室友,还有我很喜欢他。”

第二十五章

中午的时候整个报社都忙的团团转,干脆全员加了一个班,付遥正愁着没人给主编送饭,刚好江喻给他打了一通话,事情就这样拜托到了江喻头上。

虽说已经拜托了江喻,付遥还是有点不放心,又不能再给江喻打电话询问。总算是到了下班的时间,付遥拎着订好的饭打车到了医院。

陆沉前还在翻书,厚厚的一本书已经翻了一半,真是有些惊人的阅读速度。付遥都开始盘算要不要明天去一趟书店,再挑几本备着以防万一。

付遥没出声把饭盒放到柜子上,陆沉前这才感觉到屋里有人把书放在腿上,问,“又来送饭了啊?”

柜子上还摆着一个保温饭盒,付遥愣了一下,陆沉前看了一眼说道,“你室友有点急事送完就走了,他的。”

“那我洗完改天给他送回去。”

“再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吃完晚饭,付遥就被陆沉前赶出了医院。付遥到医院的水房把江喻的饭盒洗干净,拎着饭盒就到了江喻的租房门前。

敲了门却一直没有人开门,打江喻的电话是关机。在付遥的印象里,江喻是个二十四小时都能联系到得人,像今天这种情况是第一次。他兀自觉得奇怪了一会儿,转念一想,谁又没有点急事呢?这样想着,他宽了心,拎着盒饭打道回府。

付遥走之后,陆沉前把书合上放在了枕头旁边,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你也会和我一个下场,谁让你喜欢付遥呢?付遥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陆沉前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被扔在柜子上的手机响了,陆沉前接了电话。

“晚饭吃没?”

“吃完睡,睡完吃。”听陆沉前说完,韩序禹乐了一下,声音上扬说道,“张克这回栽了被查出贩D毒,没个七八年出不来了。”

陆沉前听到这个消息皱了下眉,心微微的动了一下。张克这个人,陆沉前很了解,有点畏缩胆小,贩D毒的事情跟他扯上关系实在是没想到。

陆沉前与韩序禹说了这个想法,韩序禹笑了一下,“兔子急了还跳墙呢,他这是被逼急了。不过还是小心点才好,说不定再搞出有什么幺蛾子来。”

“嗯。”

“不过,你这刀挨的还挺值的。做贡献了,抓住一个犯罪分子。”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付遥去了吗,我看他一下班就跑你那里去了。”

提到付遥,陆沉前又想起江喻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默了一下,“我让他回去住了。”

“真体贴。”

……

一周之后陆沉前拆完线就坐在了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付遥一边穿鞋一边不厌其烦的叮嘱主编伤口别碰到水。

陆沉前拿他没办法,转过头看,认真的盯着付遥说道,“那你快回来看着我别玩水。”

付遥本来觉得理所应当,被主编这样一说,顿时脖子和耳朵全红了,丢下一句破绽百出的话,“我只是去买菜而已。”

陆沉前淡定的听着比平时要重的关门声拨了一个台,自言自语,“你也知道你只是去买菜啊。”

厨房煲着汤,热蒸气弄得盖子不断的抬起又落下,房子里这种声音不断的从厨房里传出来。付遥用洗衣机洗了几件衣服,这时候正拿着衣服往晾衣杆上挂。

陆沉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房间里的很多声音都交织在一起。

有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把他淹没。

房门被打开的声响,付遥神经兮兮的转过头去看,生怕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拿刀的人,在看到是韩序禹以后放下了心。

韩序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隔断旁边,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取脱鞋进屋。

“听付遥说你今天拆线,过来看看你情况。”付遥看着韩序禹边说话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看你是来蹭饭的。”陆沉前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韩序禹不受打击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走了遥控器开始拨台,“我蹭饭也不是蹭你的,你又不做饭,是吧遥遥?”

问题被抛到了付遥手里,付遥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好,听到遥遥这个称呼头皮一麻,“我去厨房看看,等会儿就开饭。”

韩序禹来了起码还要加一个菜,付遥在洗手池洗了手准备炒菜,听到韩序禹得意洋洋的和陆沉前炫耀,“我昨晚去川菜馆吃了一顿,太好吃了,你不能去真是太可惜了。”

字里行间根本没有可惜的感觉,付遥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一丝微笑悄悄的爬上嘴角。

不一会儿付遥就炒好了菜,韩序禹起身过来帮付遥把饭菜摆在餐桌上。

“不错啊,味道挺香的。”韩序禹把碗筷也摆好,夸了付遥一句。

“韩主编你尝尝。”付遥笑了。

韩序禹夹了一筷子,吃完就有点小兴奋。

“诶,陆沉前。”韩序禹拿筷子敲了敲陆沉前的碗,“以后我到你家吃饭吧,我交伙食费也行,你开个价吧。”

“别想。吃你的饭,没有下一顿了。”

付遥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把扬起的嘴角藏在饭碗的后面,韩序禹和付遥控诉,“你家主编什么都好就是对朋友太狠。”

吃完饭之后韩序禹被陆沉前分配去刷碗而且还警告付遥不要去跟韩序禹抢饭碗。付遥看了两人一眼回自己房间去了。

碗筷很少,一会儿就韩序禹就完成了工作,洗了手出来坐在陆沉前旁边。

陆沉前正在看新闻,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用笔在本子上随时记录着。韩序禹看到突然嗤笑了一声,“你这毛病还没改啊。”

“早就习惯了,哪那么容易改。再说不是挺好的,改它做什么。”

“为了和过去生活做一个区分呗。”

“那干脆彻底点整个容算了。”陆沉前低头看了一眼本子。

韩序禹抽出两张纸巾擦手,“我看你是还心存一线希望,为什么没答应回去。”

陆沉前的笔顿了一下才继续记,沉默以对。

“昨天省报给你打电话之后又联系了我,我才知道你回绝了他们。”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想回去就回去,没人会抱着大腿不让你走;不回去就在昶州本分点,想着办法好好做晚报。行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想想。”

韩序禹说罢站起身来冲房间里喊了一句,“遥遥,我走了啊。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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