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主编来追我(逢时)——薄酒忘
薄酒忘  发于:2016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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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语应了一声回屋去了,徐阿姨端了一盘洗好的水果也进了弓语的屋子。也怪不得弓语和徐阿姨的态度,与今天类似的情节每年都发生五六次,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付遥打电话,总是被各种理由拒绝。分明所有人都知道付遥的理由大多数是闲扯来的,但又没办法揭穿。

付遥把手机放到灯几上,有点疲惫的揉了揉额头,目光和卧室外主编的不期而遇。刚才的那通电话,主编应该听到了吧。付遥发现自己刻意掩饰起来的东西,似乎被对方不经意的摸得很清楚,有一种被监视感,但却没他觉得恼怒。

“主编假期不回家?”

“明天就回去。”

付遥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身下的床单,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委屈席卷了他,尽管如此,他还是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在家照顾蘑菇,看家。”

他想不通突然而来的委屈是为什么,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他实在该受到唾弃,莫不是想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只要停下学习停下工作,就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身,真是恶心得要命的心态,让他自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你看家做什么。”陆沉前笑了一声,眼角都上扬。

“不看家我也没地方去。”付遥低声说了一句,以陆沉前和付遥的距离,陆沉前是听不清的。

“明天早点起来做早饭。”

付遥盯着陆沉前的背影,心里怨念的吐槽了一句官大压死人。第二天不到七点付遥就起床准备早餐了,他还不忘给蘑菇弄了吃的。

吃完早餐付遥开始收拾餐桌,他听到主编这样说道,“碗筷先放着,等回来再刷。”

把碗筷放到洗手池里,付遥乐了,“我是有多懒,非要等主编回来刷碗。”

陆沉前伸手关掉了水龙头,把付遥推到一边,吩咐道,“你想刷也行,等回来刷。去换衣服。”

“啊?我换衣服干什么?”

“去我家。”陆沉前十分自然的这样说道,付遥听得一愣,“别磨蹭了,把蘑菇也带着。”

“哦……”

等到他坐在车上才感觉这事不太对。他没事去主编家干什么,作势就要下车,主编却非要他去一趟,说是去了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只好又不安的坐下了。

陆沉前看了付遥一眼,目光又在蘑菇身上逗留了一会儿,蘑菇今天出奇的听话,也不闹人就坐着。陆沉前突然发现这一人一猫神同步一样乖乖坐着,说不出来的好笑。

陆沉前家就在本市,开车到那里也不过是四十分钟。付遥下了车就开始四处张望,初次上门怎么也应该买点礼物给长辈,而且这个长辈还是主编的长辈。

陆沉前拍了付遥的肩膀,付遥一僵,“找什么呢,走啊。”

“你等我一下,我买点水果之类的。”付遥说着就要往边上走,却被陆沉前一把拉回来。

“我不贪污也不受贿,收起你那一套。”说完就开始推着付遥走了两步。

“主编你也太不讲理了。”付遥力气没主编大,被推出去两步,皱了皱小脸抱怨,边抱怨还不忘边反抗,说不定就反抗成功了。

最后付遥还是空手上了楼,站在门口一阵不安,但这种不安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变成了惊讶。

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门,看见付遥只是柔和的笑了一下。

“老师?!”

付遥唤了一句,声音有点大,都能听到走廊里的回音。他听见主编喊了一声爸。

陆沉前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肩往屋里带,“先进屋,把门关上。”

“哦哦。”付遥看着陆沉前换鞋进屋去了,他才连应了两声把门关上也开始拖鞋。老师从卧室找了一双新拖鞋递给付遥,付遥道了声谢,接过穿上。

“你刚到报社的时候我就跟这小子说,让他带你回家来吃顿饭,到现在才给我把这事儿办了。办事真是不够漂亮。”

付遥没想到主编的爸爸是自己的大学老师,而且他的实习生工作都是这位老师帮忙介绍的。

“报社里忙,主编也是抽不出时间。”

“忙什么忙,一天不干正经事。”

“说我什么呢?”陆沉前从洗手间出来,甩了甩手,有点不满意。

“说你不干正经事,你以为当着你的面,你爹就应该闭嘴了?你妈那个护犊子的在我也照样说。”

付遥愣了一下,第一次发现陆老师是吐槽儿子小能手,不由得笑了。

“妈呢?”

“出去给你俩买菜去了,等会儿就回来。”陆老师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播台的时候还问问付遥有没有想看的节目,付遥就坐在陆老师旁边,两个人一起看电视。

看了刚一会儿就变成两个人围着沙发桌玩象棋,陆沉前围观了一会儿,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陆老师乐呵呵的和付遥说一定是你师母回来了,去看看。

这一开门付遥又是一愣,但明显没有第一次的惊讶大,陆沉前的母亲也是昶州大学的老师,他见过只是不教自己而已。没想到居然和陆老师是夫妻。

“看给付遥吓得。”陆老师摸了摸付遥的头笑了。

两个人吃完晚饭就被陆老师赶出去了,陆老师说年轻人就是不爱锻炼身体,吃完饭就该出去走走对身体好。蘑菇留在楼上了,陆老师在家里掐着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不能回来取蘑菇。

蘑菇无辜的成了人质,不,猫质。

“走吧,这附近有个小公园,去走走。”

“嗯。”付遥摸了摸肚子,觉得今天是有点吃多了,表示赞同主编。

小公园不远,过了一条街就到了,晚上公园的人还挺多的,大多数是老爷爷老奶奶,还挺健康的在舞剑,穿着白色的带盘扣的衣衫,看起来挺帅的。

两个人没避开了人群,绕着小公园里面的人工湖走。

“主编……”付遥看了身边的陆沉前一眼,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我实习生的这个机会……”是你故意放水我才能有的吧?

“我爸挺喜欢你的。”主编打算了他还没说完的话,“他在我耳朵边念叨了你三年,从你大一到你大三准备实习,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才应该是他儿子。”

“你每学期的期末作业我都看过,我不看完你陆老师不让我上饭桌吃饭。”

“……”付遥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实习生的位置也是你陆老师下的死命令,”陆沉前把手插到上衣的口袋里,偏头看了付遥一眼,“刚到报社时候,你感觉到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付遥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所指,接道,“主编那时候不太喜欢我,整个报社都感觉到了。”

陆沉前乐了一下,“很准确。我是不太喜欢你。我是被你陆老师逼着,硬是在报社给你开了一个后门。”

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竟然给别人带来这样的困扰,而且事到如今他才知道。

“对不起主编!”付遥心慌了一下。

“我还以为付遥是个嘴多甜的人把陆老师哄成这样。等你到了报社之后我才发现你不过就是诡辩加上说谎精,和我之前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主编揪着说谎精不放,付遥有点无力的申辩了一句,“主编我不是故意说谎的。”

主编没理他,挑了挑眉。

“我讨厌的是我想象中的付遥,不是现在的付遥。所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付遥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哪儿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陆老师家楼下。

“我去把蘑菇拎下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哦,好。”

付遥在楼下发了一下呆,抬脚往主编车子那边走。小区用以停车的地方,路灯坏了,主编的车里孤零零的停在坏了的路灯下面。他离主编车子十几步远,他就看到从车子后面冒出一个人影来,手里拎着圆桶一股脑往主编的车上砸去,车的警报响了起来,那人影扔了圆桶,快速的往小区外跑。

他皱了下眉觉得这事不对劲,追着那人影跑了两步,怎奈那人跑得太快早就没了影子,他只好退回去看看车有没有问题。

他走到车旁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第二十章

陆沉前接过陆老爸递过来袋子。袋子里面是陆老爸在家里淘的宝贝,吃的喝的玩的一股脑都塞到里面。

“又不是在外面买不到,您快自己留着吧。”陆沉前翻了翻袋子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

“我说是给你的了吗?”陆老爸嘲笑了儿子的自作多情,“给付遥带回去,陆家的搬运工。”

“……”

“知道了,快关门吧。”

陆老爸这回爽快,啪一声就关上了门。被亲爸嫌弃的陆主编无奈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蘑菇窝在陆沉前的臂弯里,脑袋蹭了蹭陆沉前的手背。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陆沉前放下手里的袋子去拿手机。

来电显示是付遥。若是换成韩序禹在楼下,不过是等了一会儿就打电话给他。陆沉前不用多想就知道韩序禹是等不及了想催促他,所以他一定是不理。但换成是付遥的话。这家伙总是能把生活过的既惊险又刺激,时不时的冒出点糟心的事,实在不该以正常的思维去揣测。不过不可以忽略的就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心悸。

他接了电话,就听那边付遥有点焦急得问,“主编,现在4S店还营业吗?”

陆沉前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很认真的回了一句,“一般六点就关门了,来不及了。”

付遥啊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陆沉前边听电话边把臂弯里的蘑菇放进袋子里,拎着装着各种玩应和蘑菇的袋子往楼下走。

对面的人突然没了声音,陆沉前一看屏幕,电话居然已经挂断了,再拨过去的时候就是冷冰冰的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陆沉前有些沉不住气,三步并作两步得往楼下跑。

等他跑到楼下的时候,付遥正站在他车旁边拿着手机,屏幕的白光打在付遥的脸上,能看清付遥的眉峰蹙着。

终于知道那人好生生的还站在那儿,他的心悸却越扩越大,一发不可收拾,至少他现在还没学会,怎么把这股不知从何处而来又往何处的悸动收敛。

陆沉前皱了皱眉走了过去。付遥听见脚步声抬了头,还没等他喊一声主编,主编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弯曲手肘用力抵上他的胸口。他被这股压在胸口的力推得一个铿锵,半个身子撞到了车门上,身体和车门碰撞出声音来,打破了古怪的沉默。

付遥的手腕、胸口还有背都能感觉到来自主编的压迫感,显然主编出手时收着力,不疼,但这种压迫感还是让他有点难受。他忍着对上主编的目光。主编的眉皱着,嘴唇生硬的抿着。

他的背和车门只隔着一层衣料,油漆的腻感已经透过衣料贪得无厌的摸上了他的皮肤。他很难受但他没动。

主编很生气,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个。

“主编我让他给跑了。刚才我查了一下,我们现在还是先找一家修车店处……”

只不过是车子被泼了油漆,只不过是这样。陆沉前并不在意,也不会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看着付遥委委屈屈的被他抵在车门上,分明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却偏偏要用力的自不量力的往身上揽。

还没等那个理字冒出来,陆沉前就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把电话挂断了。”

“太着急手机摔了一下,电池都摔出去了。”

陆沉前的眉又皱了一下,没说话。

“开机以后,我想着主编马上下来了,就没再给你打过去。”

陆沉前松了力气,把付遥从车门上拽了起来,然后放开了付遥的手腕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袋子放到后排,把还戳在车门旁的付遥推进了副驾驶。

陆沉前把车钥匙插进了钥匙口,发动车子。

“我刚才查了,这边有个修车店,五分钟就能到。”付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似乎在找浏览记录。

付遥直着腰,尽量不让自己的衣服贴在驾驶座位上。主编没开车侧过脸看着他,“座位不够软?”

“我衣服上有油漆,会弄脏。”

陆沉前就伸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施力,他和驾驶座位就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仅仅是贴在上面,就感觉到身上的疲惫被全部抽走,这种柔软吸附着他。他从来都知道他是贪婪的,得到了一点温暖、一点温柔、一点光亮,就病入膏肓的想要拥有更多。

“弄脏又怎么样。”

“弄脏要洗的,很麻烦。”付遥违背心意的扭动了一下,想坐直身子。陆沉前的手掌还贴在他的肩膀上,他只是微微的扭动,但还是牢牢的靠在座位上。

付遥总是这样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或者也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的和身边的人相处。他用绷带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包成圆圆滚滚的模样,没有棱角,就不会伤人。而被包裹的他自己却被紧紧的束缚着无法呼吸。

“死的东西脏了就去洗,坏了就修,丢了拿钱再买。但人不行,感情也不行。”

付遥愣了也忘了做无谓的挣扎。

“我差点以为被泼油漆的是你。”陆沉前慢慢的放下了手。

分明已经没有了任何钳制的力量,付遥却觉得心脏被一把攥住了,就因为这简简单单夹杂着对付遥来说很难理解的感情的话。

呼吸都要停止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在想什么?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你给我添麻烦的时候要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总该有知情的权利吧,付遥。”

陆沉前最后没有去任何一家维修店,只是开着车载着沉默的付遥和蘑菇回了家。下车的时候付遥偷偷的看了一眼座位,靠背上果然是一片油漆。他心有点慌,不知道为什么。

他很知趣的直到睡觉都没再和主编说话。他关了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总觉得能闻到浓烈的油漆味。他回到家以后就扔掉了脏了的衬衫,也洗了澡换了睡衣,但那味道就是揪着他不放。

这味道不断的提醒着他,让他反复的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开其他的,单单只看主编的车被油漆这件事。

主编是招惹了什么人吗?为什么?那人到底会做到哪一步?这些主编有没有想到,又会怎么处理?

付遥辗转反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慢慢的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这是长假的最后一天。

他起床把早餐准备好,留了一张字条,说家里让他回家待一天,就抱着蘑菇下楼去了,他实在想不到主编醒了以后,他该怎么面对主编,只好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

他自然不会回家。他抱着蘑菇站在主编家小区的门口,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向左还是向右,或者向前?

他正在踌躇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回头一张笑脸就撞到了他眼里。

是苏凛。

“大清早站门口干嘛呢?”

苏凛瞄了一眼他怀里,伸手摸了摸蘑菇的脑袋,“不会是遛猫吧?可你怎么还抱着遛?你这人真逗。”

“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

“那就是没事咯。”苏凛一听笑了,抱了抱胳膊,“刚好你跟我走一趟,去看看江喻。”

付遥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江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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