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小札——李永生
李永生  发于:2016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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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的看着床上的人,握着他的手。

“张公子,老夫已经尽力了。伤口太深,没有办法不留下疤痕。”

眉间的褶皱愈见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跨上药箱,“要说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哎。”

“只不过什么?”

“老夫知道您与扬门有恩怨,可是要保住这位少爷的脸。就只有向扬门求药,只有这个法子。”

“我知道了,多谢。出门会有人给您诊金。”

“老夫就告退了。”

好热——难受地翻开被子,睁开眼。“好热啊——”

“你醒了,脖子还疼吗?”

这里是哪儿啊?“我们这是在客栈吗?”不自觉地摸向脖子,“我的脖子怎么了?还有脸!我怎么了?”

抱紧颜风,“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去凤山!对不起——”

看着张琛肩膀上的砂带有着隐隐血迹,对了。都是自己闹着爬山,害得张琛遇到坏人。“我没事啦!倒是你,连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吃我豆腐,看来我没事。”

放开颜风,“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扬门给你拿药。”

“是那个用毒很厉害的扬门!?我要去!”

“你好好休息,别去。”

“不要!我偏去,看看那个扬门有些什么毒物!”

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都是杨府的近亲。虽然外面很热闹,但是张庄的人还没有来,他还没有来——

“二弟,怎么寿星不在?这成何体统!”

“是啊,我们都是来给他祝寿的。他不在,我们来做什么?”

“这——”

“二弟,我们大家都来了。他怎么还不出来”

“一个外人就让我们大动干戈,还不领情!“

“我可没耐心了,都快正午了!”

“不管了,我要走了!杨安淮,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大哥大嫂、表姐——你们——”

人群转眼散离,拦也拦不住。还真是现实,自己不再是杨门主,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算了,走就走吧,别来了。”

“什么别来了?咦?人呢?”

“都走了。”

“他们——”理解老伴儿的想法,不再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托盘,“老爷,没事。不是还有张庄主吗?他一定会来的,你们关系这么要好。”

“我是无所谓,就怕小烈看到这凄凉的样子会伤心。”

“小烈也懂的,他都十八了。放心吧。”

门外的杨玥和龙辰对视一眼,“爹娘,小烈马上就来了。再等张庄的人就行了。”

“说曹操曹操到!大家都愣着干什么?坐下吃吧!”那些讨厌的人走了正好,省得一个个拜。

“小烈,你是寿星,你先坐。”苏喜拿出身后的东西交给杨烈。

竟然是布娃娃!“苏喜!我不像你还是小孩儿,你自己留着玩儿吧!”

交到杨烈手中,挺起胸膛。“这一点你错了,我年岁可比杨少爷还大。所以,小孩儿是你!”

将布娃娃摔向苏喜,“你太过分了!比少主大又怎么样?你那么矮,和小孩儿有什么区别!”

“杨烈——没礼貌地家伙!”离开座位在旁边互掐着。桌上的其他人都很高兴,杨烈还和以前一样。

“我们错过什么了吗?”

“张兄来了!快请坐,孩子们闹着玩儿。”

“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托了会儿。”看到杨烈,“对了,小侄子,这是我们夫妇送你的寿礼,看看喜不喜欢?”

是柄很漂亮的剑,抽出剑。他没来——

看杨烈落寞的表情,“小侄子不喜欢吗?”

把剑贴到胸口,这也许是他锻造的。虽然剑是冰的,但是心很暖。“我喜欢。只是从来没用过,有点不知道再怎么办?”

“喜欢就好,不会可以学的!”

天色已经暗幕,不过。对大家来说,今天很开心。“陈峰,到底要我看风儿什么?”

哼,“你别急,再有一会儿就能知道你的宝贝弟弟为什么总是不着家的原因。”

四处看着,“我说晚上来好吧,什么都不会看到。”

拗不过这人。拉住颜风的手,“别乱走。”

“怕什么,反正没人。”眼前一亮,“那就是江湖传说的扬门老窝!?”

摇摇头,揽过惊讶的人进门。

看颜凡挣扎的表情,心里很痛快。“怎么样?这场戏好看吧!”

“风儿——风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伤心地跑出巷子离开。

“哼,颜凡。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半月之内不要沾水。这是养颜的药膏,一日三次抹在伤口就行了。”

“多谢杨公子!在下感激不尽!”

“见外了。这两盒膏药你们一人一盒,切忌吃辛辣色深的食物,轻淡为好。”

“哇!听你这么说,好厉害啊!你就是扬门的人吗?给我看看你的毒蛇毒蛙什么的吧!”

“颜风,不要胡闹。走了!”

大门外,除了头顶的灯笼周围一片漆黑。他为什么不来,少主成亲就来过——明明在那天见过自己的,难道忘了之间的事了吗?

走下石阶,转身看向大门。特意把玉佩挂在腰带上,就是害怕认不出——结果是把自己忘了吧——

走出大门,对了,今天是小烈的生辰,为了颜风都差点忘了。“小心看路——”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顺着张琛的眼光看去,石阶下的人。是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小鬼,“张琛,看他干什么?”

他来了,还带了别人一起。他们的关系显而易见,想要离开,脚却挪不开步,忍不住想要看着他。

“张琛!你干什么!你看着他是什么意思?不要不说话,回答我!”

泪珠豆大般地落下,颜风使劲摇晃着张琛。“你说话!你说话!回答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始终不说话的张琛让颜风心痛,“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欺骗我对你的感情!”

“张琛!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话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无力地抓住张琛的衣领,看他依旧没有表情的脸。“我恨你——张琛我恨你!”

看不到颜风的离开,眼里只有那个玉佩——

21.云开雾散

呆坐在房间里,桌上摆了收到的贺礼。拿过面前的剑,以前从来没见他用过。一直以来都是小巧的飞镖,隐藏方便——昨晚看到的那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风儿,凡儿,我们有事要出一趟远门。家里就剩你们了,一定要把家里照顾好,别出什么篓子!”

“老爷,别对孩子那么凶啊!”抱住呆木的颜风,“风儿,娘和你爹在外面,你要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别累着。”

“凡儿,万事小心!”这次她千方百计地要拉自己跟她们一起去,就想趁着这次机会杀了凡儿。没有办法阻止,只好让凡儿多加注意。

“颜凡,你怎么不和你娘道别。说不定就见不到了,别错过机会啊!”

颜萧不管妻子们的冷嘲热讽,“你说什么,走了。”

马车渐渐远去,颜凡走到颜风面前。不知如何开口,“风儿,你——你和张琛是什么关系?”

闭眼躲过烈阳的照射,“不要再说了。”

不管什么一定要问清楚!“风儿,你到底和张琛是什么关系?你必须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瞒——”

“滚!”

不置信地看着面前满身怒火的颜风,“风儿,你——”

使劲抓住颜凡的手腕,“颜凡,不要多管闲事。不准再说张琛这两个字,听到没有!滚!”

被狠狠摔倒一边,泪水溢满眼眶。愈走愈远的人,连心也连根拔起地带走般疼痛。“风儿,我做错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对颜风的残忍,张琛来到颜府门口。他不一定会原谅,但最起码把药给他。

一壶又一壶的酒下肚,内心像火烧般难受。还是止不住地喝,“咳咳——”好难受,就快连内脏也吐出来,“咳咳——好酒!好酒!”

叩叩,“少爷,门外一位叫张琛的公子找您——”

“让他走!”将婢女推出门,用身体堵上。

“少爷,奴婢怎么也拦不住,他自己已经来了。”

“颜风,是我张琛。我有话对你说,开门好吗?”

“我不想看见你!不想跟你说!你走开!”身体贴在门上,颤抖。

手放在门框上,“不见也好,我无颜见你。但是请听我说——”

蒙住耳朵,蹲在地上。“我不要听!你不准说!”

“颜风,对不起。是我自私,把你捆在身边。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就没怎么仔细想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很开心。三年了,都没有好好笑过一次。自从遇见你,我以为可以忘了他,可是完全相反。每一次和你见面,做的事情,都会让我想到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失去什么,因为害怕。三年前他在我面前投河自尽,我却无能无力。看到你重复当时的事情,我怕得心都快跳出来。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你怎样对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只要你能宽心。”

站起身打开门,看着张琛。“那么,你拿我当什么?替身?”

颜风的现状让张琛不禁地心里一紧,满身酒气,衣衫凌乱,先前水灵的眼睛此时肿胀充满了红血丝。忍住想要摸向他憔悴面容的手,“我无话可说——”

“呵呵,是吗?”转身走进门,“昨晚的人——”眼睛已经痛地流不出泪,“昨晚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呵呵,张琛。都到这一步了,你还骗我,我对你而言就什么都不是吗?”

“我——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张琛,现在不知道是你可笑,还是我可笑。你怎么说得出来?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你还一直看着他,这又是为什么?”

“我把药放在这里,记得一日三次。我走了。”

佩戴好玉佩,放下剑走出门去马厩牵马。

“杨烈,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喜,我要去散心。劳烦帮我告知少主不要担心,谢谢了。”

“诶——”拦住杨烈的去路,“你是要出远门吗?怎么不向老爷夫人说一声,他们会担心的。难道你又像上次一样,几天几夜才回来吗?”

“你让开。”

“不让,你不能走!”

“我说过我是杨府的人。不要怪我,驾!”

被抬高的马蹄吓到一旁,杨烈也趁此离开。

回到家里,张琛呆坐在大厅里。昨晚的人,他为什么有那块玉佩?绝对不是巧合,那玉佩的样子是自己亲自看着雕刻师傅按着自己设计的样式雕刻而成,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琛儿,在想什么呢?”

“爹,没什么。只是生意上的事情。”

事到如今,只希望儿子能够好好的。“琛儿,爹这辈子虽说有些许小妾。可是唯一能让我放在心上的只有你娘,她陪我一起走过艰辛的日子。数不完的困难,始终在我身边。我想,不论发生什么,在一起就好!”

“爹,我明白了。谢谢您告诉我!”

策马狂奔在去药谷的路上,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凉风在身边呼啸而过。

好不容易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他却有了新欢。一副小孩模样,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他一定是把自己忘了!这算什么?三年而已,就把一切都忘得精光,这算什么!

到了木屋前,下马走向去河边的山路。太阳躲在乌云后面,没了光线的周围,看起来都那么感伤。

如果,如果真的把自己忘了,为什么昨晚又一直看着自己。连心上人的呼喊离开也不理会,真的忘了吗?还是看到尚在人世的自己,无言以对——

这是少主救自己的地方,顺着河边,逆流而上。当初自己跳河的地方,会不会有他为自己立下的衣冠冢?

爹说的话意思很明白,可是自己并不喜欢颜风,他误会了。小烈,小烈被自己逼得跳河自尽。当初顺着河流好几天都找不到尸首,可能——可能他还活着——

到了树林,下马走向河边。青草在风中摇摆,哪个方向都不正确,只有站在原地,才会安全。

将手中的布包扔进河水,“小烈,对不起。昨天是你的生辰,我却忘了。今天我带来你喜欢吃的点心,你收到了吗?”

河水带走布包,转眼就看不到了。

“你肯定在生气吧?我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河面飘着什么东西?前面有人!快步走向前,会是他吗?张琛,是不是你——

下游——是昨天的人!那块玉佩,他是吗——

真的是他!他还记得自己,没有忘记。走上前,把玉佩拿到他的眼前。“还记得它吗?”

确实是那块玉佩,心里开始泛酸。红丝穗已经褪色,“你——你是小烈吗?”

拉过张琛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小琛,你没忘记我,真好。”

心跳强而有力,是活人。激动地抱住环烈,“我就相信你还在,没有离开我!”

“我好想你,好想你!想到脑子里只剩下你,我想你!”

重逢的喜悦蔓延在河边,就算天昏地暗,也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小烈,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你不要生气。”

用食指堵住张琛的话,“我什么都不在乎,能够想起你,感受你的体温,已经够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别去想,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有你!”

这些话也是自己的肺腑之言,看着眼前真实的环烈,“小烈,你真的都不在乎了吗?包括我——”

“我不在乎!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不会再去想。你也一样,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22.无心之举

躺在床上,眼睛没有焦距。

叩叩,“小姐,奴婢给您送晚饭了。”

“放着吧。”

桌上的午饭早已没了生气,恹恹地不讨喜。“小姐,您都快两天没吃饭了。身体会拖垮的,还是吃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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