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我侄女明天会质问我去哪里了。”
栋天宽心地一笑,又问:“憾生,你平时也吃摇头丸?”
“是啊。”
栋天皱起眉头,“你知不知道这也是吸毒性质的?”
“知道啊,老子我有钱,你管得着吗?”
栋天顿时语塞。
憾生又添上一句:“下次抓我要找准时机。”
栋天苦笑,说:“憾生,身体是自己的,别乱糟蹋。”
憾生不可思议地凝视着栋天,又笑了。
“你笑什么?”栋天莫名其妙。
憾生也不回答,说:“我劝你们把浩阳放了。”
栋天哭笑不得,“这我哪能做决定啊?今天你的尿样出问题的话我也帮不了你。你放心好了,我和同事说了,没人会为难你兄弟。”
“我看你们是搞不清楚状况,浩阳陪你们玩的呢,你没看到他一个电话都没打吗?奉劝你们别惹他发威比较好。”憾生不怀好意地扫视栋天一通,“再说,他不是我兄弟。”
“咦?”栋天听得一愣一愣的。
憾生的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口气里尽是滥情的意味,“你会和兄弟在洗手间乱搞吗?”
他原本以为栋天会错愕地张大嘴巴,没想到对方的根本不为所动,淡淡地应了声:“哦。”憾生没有收到预料的结果,觉得十分无趣,回头开了铁门,原本想重重的关上,甩手的一瞬间,想起了念宣还在睡觉,只好小心的扣上,蹑手蹑脚地回自己屋里倒头就睡。
05.
憾生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洒了一房间,热得全身冒汗,昨晚回来晕晕乎乎的都忘了开空调。
咦,奇怪,管家婆怎么没来催他起床?
憾生跑到楼下,保姆曹阿姨见了他就说:“憾生啊,都几点了?你不上班啊?”
“念宣呢?”
“她说你昨晚可能在酒店忙到很迟,让你多睡会儿,她打的去上课了。你看我们的大小姐是不是长大了会关心别人了?你昨晚几点回来啊?刚上班也不要这么拼嘛,你哥知道你这么努力嘴都要笑歪了,快点来吃早饭去上班……”曹阿姨边啰嗦着边摆上早餐。
憾生惭愧得想趴在地上练乾坤大挪移。
“发什么愣啊?快来吃饭。”
“我去洗个澡再吃。”
曹阿姨把他扯过来按在桌上喋喋不休地教训:“这是什么习惯哪?你以为你年轻就可以这么不注意身子?刚睡醒连水都没喝就去洗澡不好你知不知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不长记性?什么时候中风了怎么办?你这孩子怎么……”
“行行行……”憾生应着,埋头吃起早饭,吃了几口,问:“曹阿姨,你前几天回去是家里有什么事啊?”
曹阿姨一脸犹豫。
“你有什么事就说好了,别客气。”
“这个……”曹阿姨似乎早就盼他开口了,想了想,尽量捡了重点说,但也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说了半天。
憾生总结一句话,就是她乡下的房子拆迁分地,她儿子觉得不公平跑去告状,在半路上被打了。
曹阿姨说着声泪俱下,憾生满不在乎地说:“你放心好了,分地的事情保管没人敢欺负你儿子,至于谁打了他我叫谁吃不了兜着走。”
曹阿姨自然是千恩万谢,憾生抹了一把嘴巴,跑去洗澡了。
到了酒店,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没到办公室,助理秘书小莫就上来说:“陆总,陈总刚才来电话说有业务要和你谈,我说你不在。”
所谓的陈总憾生从小就认识,那是大哥的老情人,一个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的女人,名字和人一样动人,叫陈若兰。茉舟的宇华贸易就是她的,和东圣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挂电话说我来了,叫她派人过来谈吧。”憾生说着推开办公室的门,才刚关上门,门后一个人影遛出来从背后抱住他。
“咦?”憾生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在背后,“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浩阳的手不老实的东摸西摸,将嘴唇靠近憾生的耳朵,“天亮了,我玩够就出来了。”憾生挣了挣,浩阳抱得更紧了,“昨晚没我陪着是不是很寂寞?”
憾生掰他的手,低声说:“寂寞个头,你快点松开,被酒店的人看到我就完蛋了。”
“谁敢不敲门进你办公室啊?”浩阳顺势把憾生推倒在沙发上,色从胆边生,扑上来就亲,“继续昨晚的。”
憾生边躲边骂:“你怎么和豺狼一样?闪开!”
浩阳死皮赖脸地笑着说:“我回去换了身衣服就来找你了,还没吃饭,快点让我吃几口!”
憾生乐了,“别把我的衣服弄皱了,宇华有人要来找我谈生意。”说话间浩阳已经在他脸上啃了好几口。
“你这小子把头发剃短可爱死了,毛茸茸的脑袋像只金丝熊。”浩阳亲够了,从他身上挪下来,摸着他的脑袋乐个不停。
憾生拍开他的手,点了支烟抽起来,“和你说件事,帮我去解决下。”
“我现在急得很你怎么不帮我解决下?”浩阳一脸色相地贴过来。
“正经点!”憾生把烟塞进他嘴里,“我家那个保姆你知道吧?她家出事了,你看着这么解决吧。”
浩阳吐起云雾,听憾生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不屑地说:“小事,我挂个电话就搞定了。”说完从兜里掏出个小巧的黑色手机,“喏,给你买了个新玩意,我叫人从国外拿来的,大陆还没上市。”
憾生接过来把手机翻盖“啪啦啪啦”摆弄了几下,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卡卸下来装到新手机里,说:“呵,越来越小了,说明书呢?”
“我都给你扔了,反正我会用,”浩阳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和给憾生的那个一模一样,“看,情侣机,你不会用只能问我。”
“变态啊?”憾生笑嘻嘻地踹过去一脚。
“我就变态你能拿我怎样?”浩阳又要靠过去,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憾生推开浩阳,整了整衣服。
小莫的声音传了进来:“陆总,宇华的财务部经理来了。”
“噢,你叫他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看到憾生,呆住了。
憾生也懵了。
那个人进不是退不是,十分尴尬地立在门口。
憾生回过神来,笑了,“怎么?杨经理,站着干什么?坐啊。”
杨远坐了下来,憾生漫不经心地指着浩阳说,“给你介绍下,这是广界集团副总尉浩阳。”
这个名头真是如雷贯耳!杨远点着头和浩阳握手,心惊肉跳的说:“幸会幸会。”
憾生对浩阳说:“这位是宇华财务经理杨远。”
浩阳不笑了。
憾生又说:“浩阳,我以前和你说过杨经理,你还记得吧?我就不多介绍了。”
杨远额上冒汗,他看到尉浩阳神色诡异地盯住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看透一样。
浩阳和杨远握完手,离开沙发,翘着二郎腿坐到憾生的办公桌前玩电脑去了。
“想不到到杨经理是宇华的人啊,都是自己人,早说嘛。”憾生给杨远倒了杯水,“我记得你昨天晚上还叫我别再找你了,怎么?是不是我听错了?”
杨远局促不安地扫了眼憾生,又扫了眼浩阳,不知说什么好。
浩阳玩着游戏,眼睛不离屏幕,丢过来一句话:“杨经理,你们谈你们的,不必介意我,当我不存在好了。”
“哪里哪里,”杨远头脑发晕,陪笑着说:“陆总的朋友……”
憾生往后坐了坐,靠在靠背上,似笑非笑的望着杨远,“杨经理,你搞错了,他不是我朋友。”
杨远一愣。
憾生加重了后面的话:“至少不是普通朋友。”
06.
一辆银灰色宝马停在茉舟一中门口,憾生一身干净的白领打扮,却戴着墨镜,叼着根烟站没站相地倚在车门边。
念宣放学出来,眼睛瞪得差点要把眼珠掉下来,“小叔叔,昨天还是摩托车,今天怎么就这么神速的换了坐骑?”
“浩阳那狗人说我骑摩托车不符身份,就把他的送我了。”
念宣忐忑不安地坐在副驾驶上,“我好怕怕,你到底会不会开啊?”
“我也好怕怕!”憾生发动车,小心翼翼地掉了个头,“我从酒店开到这里花了半个多小时。”
念宣笑得乱颤,“我骑自行车都只要半个小时!”
“我第一次一个人上路,撞到人怎么办?”憾生超级缓慢地向前开。
“小叔叔,你以后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
“不行,你是什么人?被绑架了怎么办?”
“我爸都说请个司机接送我了。”
憾生闷了半天,问:“怎么?你不喜欢我接送?想请个帅哥司机?”
念宣咧开嘴笑个不停,靠过去勾住憾生的脖子撒娇说:“喜欢,我不是怕你忙吗?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帅哥了我还去哪里找比你帅的?”
憾生嚷道:“快拿开你的手,我开车哪!”一抬眼瞥到前面的车停住了,紧张得乱踩刹车,却踩上了油门,“砰”的一声把前面的车撞得冲出去一米多。
车里两个人如惊弓之鸟,傻了片刻,憾生开了门走下来吼道:“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前面车上的司机也蹿下来嚎叫:“有没搞错红灯看不到啊?不长眼睛啊?会不会开车啊?不会开回家喝奶去!”
憾生愣了愣,居然撞上了警车!
警车的副驾驶上走下个四十多岁的警察,眉头直皱。后排车门开了,走下两个年轻点的警察,其中一个居然是昨天才见面的林栋天。
栋天啼笑皆非,说:“陆憾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憾生白眼一翻,“有你妈的缘!”边骂着边看了眼撞坏了的车灯,丢出一句话:“公了还是私了?”这句话出口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真是懊恼武林绝技乾坤大挪移怎么能失传呢?
念宣第一个笑倒,“小叔叔,你脑袋被猪踢啦?和警察说什么公了私了?”
栋天也是乐开了花,饶有兴致地看着憾生。
念宣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冲警察嚷嚷,“你们别以为人多势众我们就怕了你们,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赔一点就算了不要把事情搞大!”
憾生开心死了:看不出这小丫头还真有气魄!
那个中年警察看了眼撞凹进去一大块的车屁股,对司机耳语了几句,司机说:“那就赔一点吧。”
憾生爽快地说:“好,赔个五百块算了?”
司机说:“可以。”
双方一阵僵持。
憾生伸出手说:“给钱啊!”
对方差点没背过气去。
栋天忍不住缩到后排去偷笑了。
警车的司机咆哮起来,憾生十分不耐烦地掏出手机,问:“你们是城南分局的吧?”然后挂起了电话,“喂喂,吴局长,我是陆憾生,是是,我和城南分局的车追尾了,是是,不是不是,是我撞上去的……”
几个警察苦笑:你也知道是你撞上来的啊?
憾生继续说:“没事没事,我也有错……”
憾生的电话挂断了,不到两秒钟,那个四十多岁的警察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了。
栋天不笑了,狐疑地望着憾生。
司机盯住憾生车头那张被撞扭曲的车牌,也预感到了什么:憾生的车牌号是五个六。
憾生猖獗地张开手臂倚在车门上,挑衅地与栋天对视。
瞎了一只眼的宝马缓缓开进了庭弯河别墅群,憾生从车上下来,唤了声:“念宣,回家。”然后冲开车的人说:“把车修好了明早开过来。”
栋天欲哭无泪。
憾生添了句:“记得开发票,不然你局长不能给你报销。”
念宣笑嘻嘻地下了车,“明天要早点来,我七点要上早读。”
07.
车灯崭新铮亮的宝马一大早就在憾生家门口停住了,开始狂按喇叭。
念宣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憾生跟在后面骂骂咧咧:“有毛病啊?按什么喇叭?小心有人告物业说你扰民!”
两个人坐到后排上,念宣嘴里叼着块面包说:“小叔叔,快帮我扎头发!”
“绑一把就是啦。”
“不要啊,你快给我编蝎子头!”
栋天从车镜上看到憾生开始帮念宣编头发,一脸的疼爱和迁就。栋天诧异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车开到一中,念宣挥着手说:“小叔叔再见,栋天哥哥再见。”
栋天乐了,应着也挥了挥手。
憾生“嗤”了声说:“这丫头没什么优点就是嘴巴甜。”
栋天的心情好了不少,问:“现在送你去你酒店?”
“神经病啊?也不看看几点?现在六点五十五,我九点才上班。”
“你这么早出来干嘛?”
“送我侄女啊!”
栋天十分纳闷,“你不是叫我送吗?”
憾生丢过去一句话差点没把栋天砸死,“天晓得你会不会绑架她!”
栋天窒了许久,说:“那现在送你回去?”
“西滨路有家拉面店。”
“吃个拉面有必要跑到郊区去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子我愿意!”
栋天掉头往西滨路开。憾生暗笑:西滨路有没有拉面店?天晓得,那么长一条路应该有吧,如果没有就说记错了,管他呢,不整死前面那小子就见鬼了。
一路上憾生开始调侃栋天,“你又不去局里穿着制服干什么?我见了这身衣服不爽,明天别再让我见到了。”
“……”
“你车开得不错嘛,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
“你小子哑巴啦?”
栋天闷声闷气的说:“你干嘛向队长借我?”
“谁叫你那时不帮我说话,躲在后面幸灾乐祸。”
“我哪有幸灾乐祸?我队长在我能说什么?”
憾生从座位中间爬过来坐在副驾驶上,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一、两千吧。”
“这样吧,我给你五千,你来给我开车。”
“不用了,谢谢。”
“七千?”
“不用了,谢谢。”
“一万?”
栋天觉得十分搞笑:有钱人果然脑袋都有毛病!于是加重了语调:“不用了,谢谢。”
“两万?”
栋天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嘛?”
“想让你荣获99年度中国最高身价司机奖。”
栋天哭不得笑不得,说:“你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