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皇叔)下+番外——字字锦
字字锦  发于:2015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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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爱上他,起码可以按照他的心意,去满足他。

这世上的东西,本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要做的够好,谁又能辨得清真假虚实呢。

而本王除了不能给他爱,还有什么东西不能给他。

一瞬的沉默过后,燕玖重又钻进了我的怀里,将脸埋在我的胸口。

本王环抱着他,能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和呼气时,带来的热度。

有那么一瞬,本王甚至想着再进一步,可转念又觉得,这种有性无爱,只为发泄的行为,简直恶心透了。

于是,一切点到即止。

而这种莫名尴尬的关系,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等到入冬的第一场雪下起来的时候,距离姚书云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小半年了。

清早起来,本王打了个喷嚏,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竟是罕见的染上了风寒。

燕玖拿手试了试我的额头,道:“有点烫,今日便不去早朝了吧,朕让太医给你开两副药喝喝。”

本王道了声谢,顺便跟燕玖讨要了一碗肉丝粥,便又躺回了榻上。

心道什么是恃宠而骄,这就是。

等待热粥的空当,本王又睡了过去,睁开眼时,燕玖已经下了朝,裹着大氅回到了寝宫。

“醒了吗?”他解下大氅,递给了一旁的宫女,走到了本王的身旁。

“嗯。”本王撑着身子坐起来,攥过了燕玖冰凉的小手,问道:“冷吗?”

“有点吧。”他说着,拍了拍头发上的雪花,道:“好多年没见着这么大的雪了,足有一尺深呢,外头几个小太监,正凑在一起打雪仗。”

本王接过了宫女递来的热粥,先喂燕玖喝了一口,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喜欢玩雪。”

“那只是在你府上,因为皇叔会帮我推雪人。”他含着热粥,烫得没敢下咽,呵着气说道:“要是在宫里,几个哥哥就会凑到一起,拿雪球砸我,所以,我最讨厌下雪天来着。”

本王:……

他咽下了粥,道:“四哥面上倒是挺袒护我,一副为兄者,该当照顾弟弟的表情,可私底下,他也没少揍我。我把他发派到边境上吃沙子,那也是便宜他了。”

吃过了早膳,燕玖换下了一身便装,道:“我去御书房批折子了,等下药端来了,皇叔记得喝。”

“嗯。”本王点点头,吩咐了宫女将他包严实了,又给他戴了一顶帽子,然后看他冒着风雪,踏出了门槛。

如此勤勤恳恳,日夜操劳,倒是一副明君的做派。

不多时,药汁端来了,本王喝了一口,皱眉问道:“里头搁的什么,怎么又酸又苦?”

徐太医躬着身子,道:“回王爷,就几味祛除寒热的药草而已,顺便加了一点补药。”

“补药?”本王嘀咕着,一鼓作气喝了下去,心道我身子好好的,补什么补。

喝过了药,本王捂在被子里发了发汗,只觉得一阵虚汗过后,身子突然变得燥热难耐。小腹下三寸处,竟隐隐有了抬头的迹象。

青天白日,我还病着……

话说那徐瑾,到底给本王喝了什么!?

所谓的补药,该不会是壮阳药吧?

本王生龙活虎,何至于……

转念间,本王想起了燕玖前两日那若有所指的疑问:“皇叔的嗅觉,味觉,和触觉既已恢复了,那么除了听觉,可还有什么别的隐疾没有?”

难不成这小半年来,本王对他规规矩矩的,竟被他当成了无能?

这熊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本王倒是相信燕玖不至于趁我病着,给我下猛料,只是这话到了太医的耳中,说不定就变成什么味了。所谓的养身变成了养肾,所谓的壮阳变成了助兴。

这一碗药下去,五花八门,怕是什么都有。

片刻过去,本王只觉得蠢蠢欲动的下半身,变得更加躁动难安,急着想要纾解。

本王急忙掀开被子,趿上了鞋,准备去雪地里降降火。

一旁的宫女急忙将我拦下了,道:“王爷,您还病着呢,外头风大雪大的,就别出门了吧。”

本王:“没事,我出去透透气,屋里憋得厉害。”

宫女:“不好吧,奴才瞧着你的脸,可比着前头还要红呢。”

“热的。”本王说着,直接出了门,乍一吹到冷风,头脑总算清醒了,一个哆嗦之后,身下的欲望也逐渐平息了。

只是这一热一冷的,本王终于是卧床不起了。

燕玖守在床边,极为忧心的问道:“皇叔,朕早上瞧着你还好好的,怎么只一会,病情就加重了?”

本王看着那罪魁祸首,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可那熊孩子丝毫没觉得愧疚,端来了一碗药膳,舀了一勺递给本王,“来,皇叔,喝点汤,听太医说,这汤十全大补,冬日里喝最好了。”

本王看了一眼汤里飘着的牛鞭和山药枸杞,皱了皱眉,问道:“你可知这里头放的是什么?”

燕玖往里头看了一眼,不太确定,“是肉吗?”

本王看他一脸的懵懂,有气也无处撒,只得说道:“也算是肉吧,不过物极必反,一旦补大了,身子反倒会亏,还是放着吧。”

燕玖看着汤,有些可惜,“闻着挺香的啊,皇叔要是不喝,那我喝了。”说着,将汤一口气喝了下去,觉得挺鲜,便又从盆里舀了一大勺。

“哎——”不待本王劝阻,他咕咚又喝下去了,然后咂着舌,美滋滋地去舀第三碗。

本王看他一碗接一碗的喝了下去,心情有些复杂。

这小子正是朝气蓬勃,精力旺盛的年纪,也不知道补大了,会怎样啊……

当天晚上,燕玖翻来覆去,终于是失眠了。

身上的被子被他踢走了好几次,本王每每给他拖上来盖好,他立马又一脚踹走了,扯着领口,喊“热”。

本王给他倒了一杯凉茶喝下去,情况依旧不见好转,只见他在榻上扭来扭去,甩胳膊蹬腿的,如何也不消停。

一只闹腾到后半夜,他突然刹住了,一脸羞赧的看向了本王。

本王为他掩了掩被子,问道:“怎么了?”

他使劲往被窝里拱了拱,含羞带臊的说:“刚刚不小心,泄了……”

本王:……

第二天一早,燕玖顶着黑眼圈,去了早朝。

本王下了榻,少喝了一点粥,吃了半块饼,一时间没什么胃口。

一旁的小太监走上进来,递给了我一封信,道:“王爷,这是您府上的李管事送来的,说是这信到了好几日了,一直也不见您回府,便专程给您送来了。”

本王看了一眼信封上清瘦的字体,笑笑说:“姚书云的信,呵,这次来的可有些迟。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要说这期间,姚书云时不时会来一封信,每每都是用老不正经的语气,絮絮叨叨地抒发着相思之意。

以前是密密麻麻的三页纸,后来变成了两页,一页,半页,到这回收到的一封信,只一行字——

“见信如晤,一切安好,勿念。”

而原本那苍劲有力的字体,到如今看来,竟显得落笔吃力。

只几个子,都写的歪三斜扭。

本王眼神变了变,将信收了起来,披上大氅,咳嗽着去到了御书房,准备同燕玖告个假,去一趟浀州。

无他,只因为姚书云过得不好。

燕玖准了我的假,跟着我出了御书房,问道:“准备去多久?”

“若无大事,臣立马回京,若有事——”本王沉吟了一下,道:“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耽搁多久?”燕玖问道:“三五天?一个月?还是半年?或者一年?”

看他不愿意我走,本王安慰道:“不会那么久的,若是姚书云真的病倒了,臣会立马带他回京安养。”

“是吗?”他笑得更加勉强,“其实有个问题,朕早就想问你了。皇叔你每晚待在我的身边,却显得心不在焉,焦虑难安,可是因为姚书云呢?皇叔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他吗?”

本王:……

“你为什么不回答?”他立在檐下,直直地看着我,“皇叔说什么我都相信,所以你只是骗骗我也好。”

外头的雪花越下越大,银装素裹的万里河山,看起来凄冷而寂寥。

而那个长在深宫里的小皇帝,显得尤为孤寂。

本王解下了大氅,为他披在了身上,道:“今生今世,我若有能力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必定是你,也只会是你。”

他红着眼睛,“是真的吗?”

“嗯。”本王抱了抱他,“等我回来,陪你一起过年。”

他点点头,“好。”

第65章

本王走得匆忙,只带上了苏蓉,白杉白桦,一路快马加鞭,赶赴浀州。

我这头病还没好,因为旅途劳顿,寒热又加重了。

途经一处驿站,苏蓉为本王煎了药,端进了鄙陋的客房里,道:“主子,先把药喝了吧。”

本王端着药碗,一口气喝了,有些疲累地躺了下来。

苏蓉从马车上搬来了一床被子,压在本王的身上,说:“主子,要我说,您还是多歇息几天吧,把身子养好再上路,此处离浀州甚远,也不急在这两天。”

“无妨,”本王道:“总归马车宽敞,躺着倒也不算难受,还是先赶路吧。本王熬得住,却不知道姚书云熬不熬得住。”

苏蓉迟疑着,说道:“主子,奴才这趟出门,只带了些普通的对付头痛脑热,风寒咳嗽的药,也不知姚大人那头怎么样了,这些药不一定用得上啊。”

本王:“总比没有的好。如今浀州那边正在闹饥荒,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想来也没有人还在卖药。”

苏蓉叹了口气,道:“也罢,到时再说吧,实在不行,奴才开了药方,让白杉白桦他们去隔壁城里抓药。主子您好好歇息吧,奴才下去再给您煎一副药,明儿一早起来,热一热就能喝。”

“多谢。”本王揉了揉眉心,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四人,又踏上了旅程。

本王睡了一觉,又放了汗,身子轻快了许多,可怜了苏蓉女孩子家的,连着几日颠簸,路上又冷的厉害,整个人都扛不住了,抱着腿,一个劲的哆嗦。

本王脱下了身上厚重的棉袄,递给了她,道:“穿上吧,天寒地冻的,当心着凉。”

苏蓉:“可主子您——”

“无妨。”本王道:“我和白杉白桦他们都是常年习武的,身子骨总比你一个姑娘家的抗折腾。”

苏蓉有些急,“可您还在病着啊。”

本王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件略显单薄的狐裘裹在身上,道:“还有这个呢,你快穿上吧。”

苏蓉推却不得,便道了声谢,穿上了棉袄,道:“王爷这么体贴,将来谁要是嫁给了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本王笑笑:“满朝文武,就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我,不过你要是不嫌弃本王,倒是可以委屈一下——”

“不嫁!”她拒绝地很是干脆,并且十分豪爽而大胆的说:“跟了一个断袖,不得守上一辈子的活寡。”

本王:……

前头赶车的白桦撩起了帘子,挑了挑眉,问道:“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苏蓉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倒是看向那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白杉时,眼底微微有些炽热。

得,感情是看上那个面瘫了。

而白杉似乎是感觉到了苏蓉那炽热的目光,回过头来,冲她微微笑了笑。

他居然笑了……

而且笑出了一脸的春光灿烂……

不知为何,本王平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本王近期不在府上,都不知道家里出了一对有情人,当即紧了紧狐裘,对苏蓉说道:“回京之后,我为你操办一场婚事吧。”

“啊?”她一脸的受惊,“我不要!”

“你确定不要?”本王扫了一眼前头故作冷静的白杉,道:“聘礼和嫁妆,本王一并出,他只管风风光光的娶,你只管高高兴兴的嫁。”

苏蓉一怔,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含羞没有回答。倒是白杉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说了句:“如此,就有劳王爷了。”

也罢,本王倒是过了一把媒婆瘾。

一路去到浀州,是在七日后。

放眼看去,是井井有条的街市,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既没有想象中破败不堪的街道,也没有哄抢粮食的流民。

一切看起来,除了贫困清苦了些,倒也没什么异常。

仅仅小半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姚书云是付出了怎样的精力,才安抚了全城的老百姓,让他们维持住了基本的生活。

他对皇上的承诺,算是兑现了,并且提前了整整四年半。

本王取来钱袋,一路接济了几个乞丐,然后打听着去到了姚府。

那府邸又小又破,看起来十分的寒酸,比着姚书云在京城里的豪门阔院,简直连个茅厕都不如。

那小子一向穷奢极欲,凡事总要最好的,从来不会亏待着自己。如今也不知过得什么穷日子,门板都塌了,竟也不舍得出钱修一修。

门口只一个守门的,听说了本王的身份之后,忙不迭地将我们一行请进了府里,边走边道:“我们大人这几日一直念叨您呢,他要是知道王爷您来了,一定很高兴。”

“是吗,”本王跟上他,穿过了一个破木头搭建的花架,道:“早知道他过得如此清苦,本王就该早点来看看他。”

“唉,”那家丁叹了口气,道:“您能来就好,能来就好啊。大人这几日还一直担心呢,怕是挺不到年关了,不能回京看你了。”

本王心里一个咯噔,看向了他,“姚书云他怎么了?”

那家丁摇摇头,一阵惆怅,“大人他来浀州之前,身子就不太好,来了浀州之后,日夜奔波,四处操劳,身子更是每况愈下。前些日子,他亲自主持拨粮放款,每一粒粮食,每一个铜板,他都仔细盯着,全部入账。这来来回回地折腾,他终于是撑不住,卧床不起了。”

本王心下着急,“可要紧?”

“要紧,”那家丁说:“这几日,大人一直咳血呢,喝了药也不见效,整个人瘦的就差皮包骨头了。”说着,在一处破落的屋舍前停住了步子,道:“喏,就在里头呢,王爷自个儿进去看看吧。”说着,叹了口气。

本王立在屋前,脚下一时生怯。

虽说本王知道姚书云他害了病,却不知道他病得有多重。今日听那家丁一说,竟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昔日那侃侃而谈,没个正经的姚书云,他怎么可能……

伸手推开了门,本王立马闻到了一股子药草味,随着本王走近了姚书云的卧房,那味道也越发的浓郁,凝成了一团,经久不散。

透过那扇虚掩的房门,本王看到了躺在榻上的姚书云。

瘦弱,苍白,病魔将他折磨得形容枯槁,颜色憔悴。

若非他因为呼吸,而牵动着胸口起起伏伏,本王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死?

本王几经轮回,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我自个儿也是自生转死,由死转生,如此往复,生死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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