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当歌(穿越)——文守
文守  发于:2015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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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就和另一个小太监换了班,找了个水井兀自洗漱去了。李全澔一直无法接受用嘴,起因是上辈子有次约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强势的男人,虽然有张帅气的脸蛋和结实的身材,却喜欢口交。他甚至还能回想起那种腥臭的味道和硬挺不断贴近自己脸颊的恐惧感,那人甚至还没戴套。从那之后李全澔有心理障碍了好几年,一直没能好好交男朋友,现在依旧如此。

他在水井边打了水,轴轮吱呀作响,脱下衣服冲了身凉。在这炎炎夏日的凉夜里倒也不失快意。

“李全喜……不,李全澔是吧?还是该叫你李子遗?真是好本事哪,一路从十皇弟的床上爬到父皇的床上去,还真是不简单,怕是我母后都没你那么厉害。景祯佩服。”

李全澔猛一回头,便见一个王爷打扮的男人倚在墙边,狂放不羁地笑着。

“五皇子殿下,奴才这一身衣冠不整,怕是没法给殿下请安。”

“也罢,本王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这么厉害而已。”男人走上前,轻挑地勾了勾他下巴,“但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李全澔还湿着头发,抱着衣服遮着身体,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还是你床上功夫特别令人难以忘怀?要不要跟我做一次?也让本王领教领教。”说着手指就忘他胸口滑了下去。

李全澔赶紧退了一步,“殿下自重。”

“哼,婊子还装纯情。”五皇子像还嫌手脏似地甩了甩手,骂了一声便离开了。

“殿下留步,为何这时间殿下仍于宫中游荡?殿下可要让奴才上去禀报一声?”

五皇子回过头来俏皮地比了个嘘的手势,要他仔细侧耳倾听,“喏,你听,这不是五更了吗?”

才刚说完便撒腿跑了。

唉,这些古代的将相君王们怎么就没半点尊重人的意识?抓着奴才到哪想上便上,想扔便扔,就连这一条命也随时会被给拿回去。在他们眼中,人只有高贵低贱,只分成能踩在脚底下和不能踩在脚底下的差别,因而看不见生而为人本身的价值。

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双诚挚而天真的大眼,总是那么任性地抱着他,像是不会腻一样说着无数次的喜欢。他不禁又叹了口气,像要忆起那疼痛似地摸了摸膝盖,慢慢重新穿上衣服,系好衣带,走回那凝结而湿热的宫中。

每逢他坐更,皇上便依然会把他诏进去侍寝,像是要抱着他才能睡得安稳一样。有时也依然会狎玩他的身子,但还就真的只是玩而已。李全澔想,大概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太监的身子吧,如此便好,少了件差事。只要把皇上安抚的睡了就能离开寝宫,皇上依然牌子照翻,妃子照睡。那些皇妃对他竟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还要他在皇上翻牌的时候多给她们美言几句呢。他怎么觉得这些人虽然平时张扬跋扈,内心却挺缺乏安全感的。

夏末初荷刚开的时候,宫里出了件大事。这从华妃宫里搜出了草人,里头写着她的名字,放着女人的头发和指甲。更奇怪的事,在容妃宫里却也发现了一样的物事。这两个女人互咬是对方下的手,皇上被这两人闹的烦了,干脆一并打入冷宫。就连那太子想替母亲求情,都被当作是涉案其中,必有猫腻,这才作贼心虚。一并被废太子,封了块边疆的领地,便算是流放了。

李全澔还记得那忠厚老实的四皇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在御书房前几天几夜,说他娘必是无辜的,求皇上开恩。

皇上只问他:“那容妃就不是无辜的吗?”

四皇子大约也是急的慌了,口不择言道:“那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母后必定是无辜的。”

皇上又问他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四皇子急的答不上话来,便被当作是华妃同党给废了太子。

皇上说要一个不会危害到他地位的人作太子,却没想到这孩子的太子之位来的太过容易,反而变得蠢笨起来。这太子一废,得势的自是五皇子。五皇子贵为韦皇后之子,韦皇后抑是老将威震将军韦如之后,五皇子也与朝臣素有交情,亦颇有才情。无论以贵以才,均无可挑剔。于是便在满朝文武异口同声的劝进之下,皇帝立了五皇子为太子。

李全澔突然回想起那日为何五皇子在五更前便在宫中游荡?这事是不是也有他一份?事实明摆在眼前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这太子立都立了还能如何?更何况,立谁为太子与他李全澔何干?

倒是那皇上为此伤心了几天,把他抱在御榻上细细替他梳理额间的碎发,久不能言。

“全澔,朕竟然只剩下你能说点心里话了。朕当初为了夺权,亲手杀了大哥。还记得他当时眼里的憾恨,到死眼睛都还睁的这么大。朕从小和皇兄手拉手的一起长大,说要替他辅佐天下,让他放心把背后交给朕。然后朕就从他背心捅了一刀,这才有了如今的江山。而如今,又是骨肉相残,朕的身边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举手投足都是动辄得咎。朕只剩下你了……全澔。”

他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缩着背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但李全澔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九五至尊的脆弱,即便响应了也毫无帮助吧。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自然是无人能负陛下。陛下要不明天去点点那新进宫的常在?有几个水灵灵的生的标志,也许能说上话也不一定。”

皇上想了一想,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他的腰,“这后宫就是个染缸,再怎么干干净净的人进来,也都会溺死在这勾心斗角里。能像全澔你这样的大概是没有了。”

“奴才担当不起。”

“因为你也和朕一样,有双将死之人的眼睛。”

视线猛地望进他眼底,但却看不见眼前的人眼睛里反射出的光芒,像是沧桑、像是疲倦,像是心中再也不会兴起一丝波澜。那是自己的眼神吗?李全澔有些恍然。

“你有双已经将生死交付出去的决绝的眼睛,若非为了报仇,大概也不会苟活到今天。这样的人,还能喜欢上谁呢?”

李全澔身子一颤。

“刑部行州清吏司郎中张明理、行州知州傅朗清、督察院佥都御史楚道,都是当初牵涉其中的官员。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动作朕会不知道吗?”皇上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抚似地道,“你放心,朕之所以挥笔给他们一个痛快,不是因为宠你,而是你我之间正好利益一致罢了。”

若哪天利益不一致了,岂不是要落的这项上人头?皇上轻抚过他的脖子,温柔的像阵清风,李全澔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要是为了宠你,朕不介意再多砍几个人。”皇上笑了,从床头拿过一个匣子,“去把衣服脱了,这就赏给你了。”

李全澔看着那匣中的物事,瞪大了眼。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势便悄然躺卧其中,在灯光下闪动着耀人的光彩。这古人是嫌钱太多吗?把这么好的玉用来雕成这么下流的东西?

经不起一再催促,李全澔慢慢脱去外衣,将衣服、腰带、幞巾整整齐齐地折好放在床边。穿着亵衣拱手便上了床。皇上笑的眯起了眼,满眼的欲望都像是要滴出眼眶来似的。

第16章

“自己来吧。”皇上将那玉势塞在他手里,一手冰凉。这些人怎么都嫌糟蹋人不够似的?

李全澔执起匣中的膏脂,细细涂抹了一遍,又在自己身后抹了一点,才撅起屁股一点一点塞了进去。久未经人事,甬道中有些滞涩难行,玉本身带着的冰凉让他打了个冷颤,但还是一手撑着床,咬牙推了进去。

“快动啊。”皇上侧着身催促道,很满意似地看着他羞耻的表情和那痛苦的神情,就像看着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一样。

唉,也罢,自从重新活了这一遍就没怎么把自己当人看过。他用手肘抵着床,一手抓着玉势的底端缓缓动作起来。体温将玉势慢慢包覆,不适感渐退,身体本能地寻找藏在体内的敏感点,反复摩擦撞击……

“嗯,看到了好东西。”看他满面情潮,眼睛里被水分滋润,在灯光下盈盈闪动,像要能醉人。一面又像得不到满足似地往着边投来求救的眼神。皇上勾起嘴角,翻身向前,将他体内的玉势一口气抽了出来,将自己顶了进去,换来一声餍足的叹息。

完事之后皇上照例睡了过去,李全澔赶紧下床重新穿戴整齐,正好看见那玉势搁在床边,便是嫌恶地用布擦拭过之后揣进怀里。这不是赏给他了吗?他还真敢拿。不知道这玉还能打磨成什么其他的东西?磨成绣花针倒是可以有好几只吧?正想着一出门却让人给叫住了。

“李全喜。”原来是刘公公踏着夜色而来,“借一步说话。”

“奴才今日坐更……”

刘统领指指他后头,便有个小太监来和他换班,没法只得跟着他走。刚走出了寝宫,就见刘统领从袖中拿出一瓶酒瓮,笑道,“给你补补身子。”

刚拍开封口,浓醇的白酒香气便飘散而出,李全澔一闻便笑了,“还是刘统领懂我。”

“在这宫中待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的。道理懂得比谁都多,腰却弯的比谁都还低,即便得了势也不骄矜自满,金银财宝美色,哪一样也入不了你的眼。你倒是说说你活着还能为了什么?”

李全澔坐在石椅上含笑抿着酒,“但求一盏茶,一双笔墨,灯下相伴,聊以自娱而已。”

“快哉,快哉!让刘公公敬你一杯!”

是啊,待大仇一报,就找个机会逃出宫去,再也不要回来。用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到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办间屋子,偶尔写写字,画画梅,人生不就但求如此而已吗?这么一想,就觉得人生好像也不是那么糟了。

即便换了太子,日子依旧哗啦啦地过,像是谁坐那个位子都没什么差别似的。刘统领替他免了坐更的班,有时不得已还是会被皇上叫进去狎玩一番,但也不若十皇子那般往死里做,做一次便倒头就睡;有时候还就真的只是抱着他睡,这倒也都还算不上是困扰。这算一算侍寝的频率竟还比几个夫人高,真是不禁让他感慨自己何德何能。翻开这大盛史上大概没一个太监能像他这样在性生活方面过的如此滋润的了,即便从来没人问过他想要或不想要。

只不过那五皇子每日来给他父皇请安的时候都免不了冲他一阵冷嘲热讽,但再怎么大胆也没敢在他父皇面前动皇上的人。皇上也觉得有趣并不阻止他,李全澔却觉得要是哪天给五皇子逮着了怕是要让他给五马分尸。幸好现在有史官跟在他后头跑呢,将他一言一行通通记录下来,流芳百世,再怎么样也不敢乱来。

李全澔看着那写起居注的小史官,不禁想着史书里会怎么写他?与当朝皇帝同榻而卧,同枕而眠,以色恃人,恃宠而骄;违纲乱纪,只手遮天,以宦乱政,祸害我大盛?他冲那史官一笑,只见小史官打了个冷颤,满脸嫌恶的别过头去。于是李全澔又笑得更开心了。

夏去冬来,转眼又是过年,这年除夕夜上十王爷牵着刚怀孕的妻子,笑的一脸幸福美满的样子。偶尔视线交会,也不过轻轻别过头去,和叶兰青调笑几句,那看着妻子的眼睛都是笑着的。女孩初长为妇人,多了几分丰腴,多了几分华贵。皇太后直拉着孙媳妇的手说多保重身子,别招了凉,什么时候带孩子来进宫给哀家看看?

听说最近十王爷还纳了新妾,还是建威将军黎晋府里的一个婢女。据说十王爷一踏进府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看的人家姑娘脸都红了。接下来连续三天,天天往将军府里跑,将军这才笑着作媒把婢女小月许给了十王爷作妾。是为一桩美谈。

虽然李全澔并不觉得这其中有那么单纯,但看着那幸福的小两口,好像连那种淡淡的幸福都会传染一样,也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席间十王爷说要醒酒,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见无人搀扶,李全澔觉得有些担心便跟了出去。一出去便见到十王爷愣愣地坐在石椅上对着自己的影子发楞。一见了他就指着他鼻子骂。

“本王最讨厌你笑成这个样子。”十王爷满脸酡红,醉眼迷蒙,像是喝多了。到底要喝多少酒才能让十皇爷醉成这个样子啊?

李全澔只是笑,“王爷喝多了。”

“本王才没醉,清醒的狠。本王最讨厌你,你以为把本王甩了,本王就会哭着求你回来吗?哼!你以为你是谁啊李全澔?本王要过得比你更好,证明没有你本王也能过得很好!”

“那是,王爷过的好便好。”

“告诉你,从你走了之后本王便从来没想过你!”说完咕哝一声就趴在石桌上睡熟了。

“是,奴才不敢承蒙王爷如此厚爱。”李全澔笑着将身上的袄子脱下来给他披着。雪花又悄悄从天顶上落了下来,不知道已是今年第几场雪。不禁想起去年这时候可是在东清宫跪着,苦苦哀求皇子受命娶了那叶家二小姐呢,如今皇子都当爹了。才过了一年而已吗?总觉得已经发生了好多事。从那三月桃花之后,竟还过不到一年。

叶兰青寻来,看见的便是这画面。在飘零的雪花瓣中,两个少年围着石桌一坐一趴,坐着的少年虽是满眼宠溺却是含笑无语。

“李全澔,把你脏手拿的离我夫君远点。”说着就像怕人被抢走一样,紧紧搂住了十王爷,就想把他往屋里拖。

李全澔连忙起身拱手道,“夫人有孕在身,让奴才来吧。”

“你这人还真奇怪!这人不是你老相好吗?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夫君哭得多伤心,三天都没吃的下饭,人还瘦了一大圈。你这人怎么能如此狠绝?当初既要走得如此决绝,就不要你现在才来假惺惺!”

“夫人莫要动怒,千万别动了胎气。奴才出身微寒,身体抱恙,终不是能和王爷这般尊贵的人物携手相与的人,王爷和夫人才是天生一对,佳偶天成。夫人想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是当然,我们现在过得好的很,你别再来插手我们家的事!”

“奴才自当从命。”

“你那嘴脸真是看了就恶心!”叶兰青气的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两个下人往这走来,便差人将十王爷给扛了回去,扬起下巴高傲的不可一世地走了。

那是,谁在李全澔面前都绝对有骄傲的本钱,他想着便笑了。当初还为了自己和夫君吃醋的少女,如今已能坦然接受夫君和男人相好的事实,还能替丈夫撑腰。大概是经历过了纳妾,也因为开始真心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舍不得看他那么伤心的样子吧。能在十皇子那么伤心欲绝的时候耐心地陪伴着他,还真是多亏了叶兰青。想到这,便不禁对那在雪中互相搀扶而去的身影,生出几分感激之意来。

“只不过夫人哪……全澔就是个没心的……”他在月下独自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谁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元宵还没过,就又出了件大事。城里张灯结彩地准备过灯节,就连宫内都染上了几分热闹的气氛。李全澔记得那日军情处的官员,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跌跌撞撞地摔进御书房来。

“启禀皇上,这、这狄人已经攻下青阳关了。”

皇上闻言拍桌大怒,“养你们这些饭桶是干什么吃的?”

青阳关乃是皇城西北的一处关隘,紧扼着北狄进入皇城的交通命脉。青阳关一丢,就相当于皇城的咽喉已为敌人紧握在手中了。没想到狄人竟趁着大过年防备松懈的时候,一口气将青阳关给攻了下来。

十王爷丢下怀胎三月的妻子,主动请缨赴战。那年十王爷不过才刚满十六。

青阳关位居天险,易守难攻,敌人补给不断,若要绕过青阳关断去来自北方的补给,要多花上七天的时间。不但途中会经过北狄的领地,更况且即便成功断了补给,也会因为两边军士难以互递消息而难以进攻,就连围城都是困难重重。威震将军韦如想了个法子,拨一只军队去断北狄补给,事成后放绿色的信号弹,南边的军队一收到消息便同时进攻。只是守了三个月,却没有一支军队能顺利度过北狄的领地,回来的兵士越来越少,士气越来越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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