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武林史——通隐
通隐  发于:2015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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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募痕心中明了这是何事,冷天涯算是背叛和利用了蓝莲教了。这独眼老头之死,便是冷天涯犯下的,只是,这冷天涯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想控制整个中原武林?冷天涯自身一人,无论如何为是拿不下整个武林。现在,整个武林风声鹤唳,独眼老头之死、天紫门被。这看着是这般的风平浪静,可里面,竟已是暗潮汹涌危险至极。今年武林大会将出新盟主,竹林庄上的萧盟主退位。这事,真是撞上一起。白募痕暗思良久……

所有的武林中事,喧嚣得轰轰烈烈。若是以此为掩盖,那么有些人悄无声息的死去,那么就不会有人知晓!

白募痕心下一惊,但是又想,若是并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的话?那又是如何?自己心中有疑点,却忽然变得纷乱至极。

烦扰的大街之上,忽的一声叫唤将白募痕拉回了早已忘却的往事之中。

“白募痕?师弟?师弟?可是你?可是你?你让我好生找得好苦!”

一素衣女子手中的菜篮子被忽然闯入自己的男子给惊得落了下去,多年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女子忽的泪流满面。

可白募痕僵硬了身子,他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女子的眼前。女子以轻功追上去:

“师弟!等等殷一!我是你师姐殷一!”

听闻殷一的声音,白募痕却只会消失得更加快了。

第37章 :旧人沉香怜惜影

回忆及往事有的甘甜如水,有的辛辣不已,有的却是空白如雪,有的更是黑暗让人心生恐惧。白募痕苍白了脸色,想甩开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奈何同一师门出身,这身后之人的身手也不比自己差。

殷一唤道:“募痕站住!”

白募痕未搭理殷一,这殷一心生悲凉。往事一旦被挑拨便会苦痛,可那一声“对不起”若是没有机会说出口,这一生,痛苦的不仅仅只是自己,而是同门师兄弟及师傅啊。

“募痕!你若真是不想见到我,那你且听我一言!”殷一羞愤而愧疚。

白募痕视而不见,殷一心中一狠一脚撩起一枯枝击向白募痕,这白募痕才瘫软于地。殷一羞愧的站于白募痕眼前,她伸手想拉起白募痕,谁知,这白募痕便是一缩,这无声的拒绝之意伤了殷一的心。殷一心中一疼涌出眼泪:

“报应啊……”

“你……离去吧。”白募痕站起身,转身背对殷一,不想看殷一一眼,他记得殷一,即使记忆碎成破片,但有些东西却还是记得,虽是不完整。本能之下,白募痕断然拒绝殷一。一个人只有在被伤得彻底才会拒绝以往所有之人,所有之事。虽是断续之下的记忆,但是不愿再去想了,过去便过去,自己与往事之事,也算是终了。

“募痕,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我们后悔、我们心疼你,却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致歉。师傅病重,且希望你好生的活下去。师傅告诫我们不可找你,我们知晓你与那七公子在一起,一直看着你,师兄弟一直想带走你,可是他们不敢,他们怕伤你、害你。募痕,想不到今日能在这看见你,我不会带走你,可这话,我还是要替师傅和所有的师兄弟对你说对不起。”

殷一忍着出声的哭泣之声,她双手颤抖。

“莫再找我,以前之事,我早就不记得了。”白募痕说道便走。

忘了,只是,碎片之中自己拿着剑不知在杀何人,杀得双眼都红了,杀得丧失心智。待到一声沾染了血腥之时,有个人竟然不怕他,竟是不怕发狂之中的他,那人笑得好看温和,他伸出手:

“你便是白募痕?我是常承意,人人都叫我七公子。”

于是麻木之中便随着他而去了,这么多年,或是心中抵触往事,所以那记忆便碎。可,现在白募痕再也不想纠葛往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殷一看着白募痕的背影,哭出了声音。

从此,他们便永远失去了白募痕。

也许,从几年前之时就已经失去了,只是他们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白募痕找了一家酒肆肆意饮酒,沉默之中一身一直被隐住的煞气便露了出来,酒肆之中,掌柜与小二战战兢兢。酒客之中有是江湖之中,见不得白募痕如此嚣张,横刀斩向白募痕,白募痕身形未动,两指夹住那把刀身“铮”的一声,那刀就断掉了。那些人吓得跑了。

一时之间,整个酒肆只剩白募痕独饮。

“我道是谁让这小小的酒肆也不敢上,原来是白募痕。怎么,不高兴?不与七公子在一起,到是自己独醉在此。真是难得一见。”慕时烟夺了白募痕的酒倒入口中,舒了一身。

白募痕眼中闪过一抹红色的冷光,随即恢复,他淡然道:

“小二,再来一坛酒。”

“一坛酒怎么能够?小二,把你酒肆之中所有的好酒全部给我搬出来!今日我要与白募痕饮个痛快!”慕时烟唤道。

“是、是!”小二腿脚麻利的去了。

“你家七公子何处?”慕时烟抱起一坛好酒狂饮了几口,问道。那张冷峻的脸上显得狂傲不羁。

“不知。”白募痕稳了声音。

“哈哈,白募痕你该不是背弃了你家七公子?”慕时烟张狂说道。

“何须你多管闲事。”

“确实不该我白募痕管!可是你就不怕你家七公子有险?”

“他能自保。”

“我前些日子在道上碰上了七公子,看见他与那唐稳再一起。唐门底下的弟子叛变。唐稳被迫离开唐门游走江湖,这天下,已经不是我们的了!武林新人逼旧人!旧人今何在啊今何在!”

“你何时关心武林大事了。慕时烟,你倒是有何事?”白募痕冷讽道。

“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何事?”

白募痕沉默不言,慕时烟这身心早已枯竭,慕时烟自知,白募痕也知晓,仇人遍布天下的慕时烟,这颗身心早已渐渐枯死。了无牵挂的慕时烟,最后究竟想死在谁的手中?或许是自己手中吧。

陈酒香茗醉仙人。白募痕与慕时烟喝得沉入梦中,喝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再醒来之时,便看到一群人将无数把剑驾在了自己与慕时烟的脖子上,多年不曾这样喝酒的慕时烟头痛欲裂。那慕时烟静坐含笑看着那些剑狠狠的围着自己,他笑得云淡风轻:

“怎么,来取我慕时烟的性命?”

“慕时烟,你别太狂妄。现在你的性命便在我们手中,你若敢动一下便让你身首异处!”

“要杀我,何来之多的废话!”

“好你个慕时烟,今日我便替替天行道杀了你,还白道武林一个公道。”

“哈哈哈哈”

慕时烟的笑声震得酒肆房梁上落下了灰,让所有的桌椅都被震废。恍惚之间,酒肆染成了一片血色。白募痕黯然,自己与慕时烟一起,现在慕时烟杀人,即便自己不出手,自己也被传出与慕时烟联手了吧。慕时烟明张目胆找自己饮酒,想必是早就打算将自己拖下水了。

果然,次日,白募痕与慕时烟联手的消息便传遍天下,天下哗然,众说纷纭。

有人说,白募痕背叛了七公子。

有人说,白募痕不甘心被七公子牵住所以离开了七公子。

有人说,这江湖要再次大乱了。

有人说,白募痕与慕时烟要血洗中原武林。

……

众说纷纭,玄而又玄。

“你信么?”唐稳问七公子。

七公子苦笑,这客栈之中,有认识他之人,背着他指指点点。以前的七公子如今被白募痕给抹了一身黑。令人尊敬的七公子如今成为了江湖武林的笑谈。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白募痕就是白募痕,在我眼中的白募痕还是未变。”七公子说道。

“江湖流言纷乱,杀人无形。一句妄言便将一人毁掉。这江湖纷乱至此,倒不如做个闲云之人。不理这江湖之中的是非恩怨。”唐稳叹一声气。

“你放着江湖,这江湖却不放你。这江湖如此深,若想全身而退,这恐怕也是死之后吧。”七公子含笑。但这心中却不愿再踏入江湖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了。

可是,身在江湖,却已是身不由已。

唐稳想隐退江湖,可那门下众徒不放心他活着。他不死,唐门新门主这位置便坐的不安稳。唯有死,方可成全那颗想得到逍遥红尘的心。而七公子想退出,却要面对着江湖琐事。现在,白募痕与慕时烟惹下这桩麻烦,恐怕自己也是难以全身而退。这武林同道者不便说什么,可这底下,已有隔阂。

“七公子是否已知白募痕的去处?”唐稳问道。

“已知晓,白募痕无故将募痕拖进。恐怕是大事。”七公子道。

四月十九,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阴,有雨。

官道上的马车连夜赶路,雨下得让人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这车上便是七公子与唐稳。与七公子这些时日,唐稳也知晓这七公子变了,若是在以前,这七公子也不会这般安静。可是,眼下的七公子却是安静异常,话不多言。

看来是担心那白募痕吧。

“前面官道上有驿站,在驿站歇息。明日再赶路进兰州城。”唐稳说道。

这雨大,七公子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唐稳的话,七公子的沉默不言让唐稳知晓这七公子是决心退出这江湖武林了。

到了驿站之后,这驿站竟被江湖之人占满。唐稳诧异至极。他们这 半个多月赶路,也陆陆续续的听到白募痕与慕时烟挑了江湖武林的黑白两道,砸了蓝莲教在中原之中稳下的敛财之业。蓝凌风气急。这一次白募痕与慕时烟出现在兰州城,这下将所有的江湖之人聚往兰州城,就是连七公子也难以保住白募痕了。

在踏入驿站之后,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七公子身上,有人冷笑,有人鄙夷。却没有一人敢动手。七公子的名声被白募痕败坏至此,七公子要救白募痕,就不得怪武林豪杰出手了。

七公子一夜未眠,听雨一夜。

次日,着雨水未停,而所有的人却都离开了驿站。

兰州城。

白募痕在客栈的厢房中看着雨水将整个兰州城湮没,慕时烟双目迷醉,他笑道:

“白募痕,你猜,七公子会不会到这兰州城?哈哈……这兰州城,可真是有趣。你说这七公子会到兰州城么?”

白募痕未有回答慕时烟。

自己与慕时烟这些时日所作所为早已引起武林公恨,也败了七公子的名声,不知这七公子会不会恨自己……

第38章 :生死有梦昨日人

兰州城的雨下了几个日夜。白募痕与慕时烟破了冷天涯的暗坛。在这暗坛里所有的人都早已布好了局欲擒住他们。慕时烟的仇家遍布天下,早已经引了所有的仇家在此。冷天涯冷笑连连。慕时烟大笑:

“冷天涯,这武林三流之人聚于此,想用他们杀了我慕时烟,冷天涯,在此,我便拿你的血喂我这把剑。”慕时烟站在危险之中,笑宴言言的说道。

“慕时烟,虽不知你究竟为何知我于死地。可,只有我活,而你必死。”冷天涯笑道。

“天下道义在此!慕时烟,你枉杀人命,即使没有冷天涯。我们也势必得将你诛杀。”有人叫道。

“慕时烟,今晚 便是你的祭日。”

“哈哈!我今晚要 杀之人便是慕时烟和冷天涯!无关之人都让开!今夜我要大开杀戒!”

“今晚,你们都要死!”慕时烟身影消失,再出现之时,已有三人成为他的剑侠亡魂。

“这把剑是从独眼老头那里偷来的,我看倒是适合你。”在客栈的时候,慕时烟这样说道。这把剑既然是从独眼老头处得到,想必是一把好剑。但是白募痕知道这独眼老头不是慕时烟所杀。而是冷天涯所杀。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把罪名放到慕时烟身上。

“我这一身的罪,多一份也是罪,少一份也是罪。我又有何惧?”慕时烟说这话看着雨。

一身是罪,不在乎多一份罪。不管那些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也早已没有必要去辩解。这样的慕时烟何其可悲,可这样的慕时烟,这心,却是自由的。他这一生走到头,没有给自己建囚牢。和袭风、醉心他们不同。慕时烟随心所欲,可这随心所欲势必要付出巨大代价。他不知生是何物,死又是何物。

这个毫不怜惜自己的男人,这一生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惜,也无法去怜惜任何人。白募痕有人去等待和寻找,而慕时烟却连一个等待他的人也没有。

和慕时烟这些时日,白募痕看着这个人身边没有一个人,也不禁心中悲凉。这个人这一生究竟是如何走过来的,即使曾经受过伤害,与慕时烟相比起来,自己还是有着幸福的吧……

“我若死了,就找个地方把我和我的剑埋了。”客栈之时,慕时烟这样说道。他似乎知道自己已活不长久。可白募痕不问他为何还要去杀人,这一生,在杀人与被杀之中过,那袭风远比慕时烟要安乐。可这慕时烟却没有袭风痛苦。慕时烟早把所有事情放下。

“慕时烟,这一辈子,你心中可有不了之事?”白募痕这样问之时,慕时烟大笑不已。

“我惶惶一生,还有何不了之事?”

暗坛之中腥风血雨,白募痕差不多都忘了杀人的感觉。可这一刻,白募痕却想好好的与慕时烟痛痛快快的杀一场。

碰着雨水,这慕时烟的背后是那么的孤独。那把剑痛快的做着最后的一场厮杀,身负重伤的慕时烟其实很久之前便衰竭了。他的身子里面早已经衰歇了,可这一次却是他最痛快的时候,冷天涯面色惨死,这魔鬼一般的慕时烟除非四莲座同时出手,不然根本就无法抑制住!

躲在暗处的云舒对慕时烟频频放冷箭,被中伤的慕时烟不仅是外伤,更是内伤和云舒下的毒。可这个如魔鬼一般的男人却杀红了双眼,也让冷天涯深感绝望。

这雨,下得大,下得可怕……

“我若死了,就找个地方把我和我的剑埋了。”

白募痕被梦魇所惊醒,欲起身。

“身上有伤,好生歇息。”七公子以手将他压下,不让他起身。

“公子,慕时烟呢?”白募痕急忙问道。

“死了。”七公子有所歉意的对白募痕说道。

白募痕一颤,闭上眼,甚感疲惫。

“怜君将他的尸体带走了。”七公子说道。

“公子,好累,且让我歇息。”

七公子未说一句话,出了门让他歇息。白募痕闭着眼流下泪水,为这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慕时烟。这个男人,孤独而死,他的身上;暴戾、孤独、空寂。这个男人,死得无所畏惧,死得无所依恋。白募痕第一次为人流泪。第一次为一个相处不过两个月的男人流泪,悲从心来。生着,仇人布天下;死了,无人知晓。若干年之后,天下无他存在的痕迹。

江湖又恢复了太平,今年的武林大会会新出武林盟主,很快,在兰州城的那个战斗将会被新出的武林之事取代。而武林新人也将取代旧人成为新锐武林豪杰,独眼老头之死算到了慕时烟的头上,而有一独眼紧身红衣的豪杰之女取代了独眼老头去更新今年的江湖排行榜。而今年的武林新秀将出现在新出的江湖排行榜上。

江湖的恩恩怨怨,慕时烟无心顾及。他知道,他与七公子再也不想踏入这武林了。

他们在这江湖武林之中已成为昨日旧人。

在客栈下,唐稳与七公子道别。

“堂兄要到何处去?”七公子问道。

“去该去的地方,七公子。这武林已经不是我们的武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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