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天下 中——梵玉
梵玉  发于:201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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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虽然还不确定……”楚元麒停顿一下,表情有些暗淡:“但我想那靠山很可能是寒瞑妖狼的首领,狼族的王……”

樊月熙一僵,他记得他承认他是妖狼皇子,那么狼族的王……

有些心疼,樊月熙看着这人说关于自己事情的时候,总是带着冰冷和失落。

樊月熙叹口气,他触到他心里最软的地方了:“也就是说,他最初利用我想搬到你,其次在拿你向狼族做要挟?”

没有表情,楚元麒点点头默认。

“我虽不知你与你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但总看你一提他就这般模样,我心里也难受得紧。”

这是实话,楚元麒的亲生父亲不是先皇,他不知他使用何种手段得的皇位,不过那都是过去,立时就应该被珍藏,无论好坏……

历史是胜利者编纂的,胜利者的有罪的不会不为人知,败者更不用说,真相什么也会随着野史掩埋……

闻言,楚元麒的眸子一亮,深蓝如带了流彩,一时魅惑无比:“除了母后,我本不想向任何人袒露感情。”

樊月熙心中一动,笑道:“那我呢?”

楚元麒垂下眸子,清冷磁性的声音道:“不知……反正是忘不掉,也舍不得忘的人。”

被这回答逗得笑出声,樊月熙摇摇头,继续:“总之宇文霄没死,就意味着离政变不远。”

“他与林左询联手。”楚元麒道。

“这不是重点。”伸手把写好的信折好,叹口气道:“你想好怎么面对你父亲了吗?”

男人脸色一凝,的确,政变爆发,就意味着和宇文霄正面冲突,紧接着就是扳倒他身后的靠山。

看对方不说话,面色凝重,樊月熙没在多说什么,突然起了逗弄之心,笑嘻嘻道:“小麒?”

不想对方立马被这称呼引了过来,好看的深蓝眼眸紧紧望着樊月熙,带了几分火热和惊讶,声音有些沙哑道:“你叫我什么?”

樊月熙立马收了笑容,看到楚元麒这幅表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站远了一点,他淡然道:“没什么,我只是想你别这么低沉就好,看来应是没什么了。”

说罢,抬脚就要走人,结果突然被锁住腰身的力道狠狠往后一拉,整个人不稳的栽入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

耳边传来对方喑哑清冷的声音:“月熙……我饿了……”

“……”樊月熙瞪大眼侧视楚元麒俊美并且面瘫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啊,他拐他一下:“快放开!你得多关心朝政,眼前情势紧急,朝廷百官的奏折等着你一人处理……嘶疼!”

樊月熙越是挣扎,那夹着他腰的力道越是大。

最后整个人都重心不稳,被翻过来压到桌子上,仰面正对楚元麒深邃染欲的眸子。

樊月熙大惊,这下玩儿大了,本来昨晚这人就蠢蠢欲动的,现在那双眼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盯着他……

低头吻住樊月熙还要说话的双唇,一开始就带了想要吃人般的力道,身下人难受的狠狠掐了把楚元麒腰侧。

可正当楚元麒把手伸进身下人衣襟之时,耳侧想起敲门声。

他双眼一寒,瞥向门口,动作却不停。

樊月熙心里突突跳,挣扎的力道顿时狠了不少。

“主子,有宇文霄消息了。”门外竟是柳妙月的声音!

狠狠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樊月熙压低声怒道:“还不快起来!”

第八十九章:正式谈话

门被打开的时候,柳妙月微微一愣,虽然面前二人衣冠整洁,笑意依然,可这嘴巴……

怎么都那么红啊!?

但随即立马明白怎么回事,难怪方才敲了很久才开,原来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柳妙月一脸尴尬的微红,咳嗽一声,正色道:“主子,有宇文霄消息了。”

淡淡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楚元麒只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却没有要她进来的意思。

他脸色冰冷低沉,显然一副有火发不出的模样。

樊月熙扬眉拐了他一下,他这副模样瞪着人家作何?他是皇帝,偶尔被打断这种事,又有何妨?

毕竟国事为重……

“宇文霄与林左询暗中在码头见面,我们暗中监视的人被他杀了,并且似乎有意将其传开。”柳妙月低头沉声。

一旁的樊月熙轻轻走到桌边,放在宣纸上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皱眉看向楚元麒。

感觉到视线,楚元麒看了回去,目光温和不少道:“看来已经撕破脸皮了。”

柳妙月点点头,凝重道:“我和从风大概估算了他的私军,起码有一万余人!甚至更多!”

樊月熙大惊!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能有如此大的私军!这是多年囤积的兵力,在朝中拉拢了多少人?

他瞪着眼看楚元麒,他怎能就这么放纵对方?再过几年,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虽说每个官员多少还是有些自己的私人兵马,但同时供给一人的例子可不常见,即便是皇亲国戚,也是屈指可数!

手心已经微微冒汗,樊月熙眉间紧缩,低头不语。

更何况,他还与宇文霄联手,背后还有妖狼族那么大的靠山,属云岂不是……

没发现身旁已经站了人,樊月熙感觉自己放在宣纸上的手被轻轻握住。

抬头望去,是一片深蓝清澈的眸子。心头生出一股异样,反握住,樊月熙冲对方弯弯嘴角,却不知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这人比他个皇帝还要担心这事,分明犯不着。

他知道樊月熙若是不在乎,他永远不会正视一眼,可要是认真了,他真的会为对方担心死。

楚元麒修长手指抚平樊月熙紧皱的眉心,平淡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要紧,不会有事。”

“那百姓呢?”樊月熙抓住楚元麒手,拉了下来,凝视道。

“更不会。”男人清冷淡然的声音带了坚定。

然而正是因为这份坚定,樊月熙愈加不安。许久道:“我记得公孙家大公子的夫人是张太尉女儿。”

楚元麒不语,点点头,等着对方继续,樊月熙道:“我想与张太尉见面。”

知道樊月熙又不知想出什么点子来,楚元麒拉住他道:“我陪你一起。”

“不必。”樊月熙微笑:“若是你与我一起,只怕会让他警惕之心更胜,而且有损你地位。”

楚元麒皱眉,他不在乎什么地位,原先会,可现在他在乎他,身份他自动忽略了……

可樊月熙始终提醒着他是皇帝,像是在划清什么界线,这让楚元麒没由来的感到恐慌。

樊月熙不让他说,他毅然决定单独找张太尉。

终是拗不过眼前人,楚元麒只好点点头。

傍晚十分,二人先去了公孙府,他们要先通过公孙羽。

公孙羽听说是樊月熙要找他时,不免惊讶,这不瘟不火的时候找他作甚?然而以他的智商,也只能想到这了。

到了书房,便看见自己二弟在与一个被对他的黑衣男子交谈,而旁边是静静喝茶的樊月熙。

对于樊月熙,他并不熟,原本还是挺喜欢他的,他在东灀园呆了很久,上次老爷子寿宴时,樊月熙一表堂堂的说辞,和暄慵懒的笑容让人如看到春风朝阳。

如今却警惕他是陀香的身份,甚至带了些许敌意。

眼看樊月熙一身素雅青衣,棕色发丝简单绑在脑后,阳光脱俗的脸上表情淡淡,他忍不住上前道:“不知樊公子找在下何事?”

他也不客套,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防备的语气不加掩饰,他一向如此。

几人闻言皆是望向他,公孙羽微微皱眉,却在看到楚元麒转过来的脸后,惊的全身一震,立马单膝跪下,正声严肃道:“臣参见皇上,吾皇……”

“起来吧。”打断对方,楚元麒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樊月熙眼神在公孙羽身上打转,心里微笑,这公孙家三个少爷的性格怎能相差如此之大?

一看公孙羽便是朝廷忠实良臣,性格耿直,举止言行颇为正义、庄严。

察觉樊月熙在看他,公孙羽起身望去,剑眉下刚毅的眸子,毫不避讳。

公孙逸温笑道:“大哥,此次找你来是想商议一件大事,虽是傍晚,哥哥别见怪。”

“怎么会,即是大事,自然要比寝食重要!二弟说便是,我做大哥的怎能不帮?”公孙羽爽快的笑道。

“那我便不再讲客套话。”黑色的眸子一闪精光,公孙逸温笑:“此次叫大哥来是想让大哥带樊公子去与张太尉见面。”

公孙羽脸色一凝,皱了皱眉,道:“带他去见张太尉?”

“正是。”公孙逸不惊讶对方会有这样表情,反到明白对方想法,温声道:“我知道大哥顾虑什么,并非之前所说,现在情况有变,待我细细说与大哥听。”

将上次与宇文霄在森林里的打斗事细细叙述,公孙羽面色不知变过几次,最多的是震惊。

他还不知皇上与樊月熙竟是发展到了这般地步,并且对于梅花劫也是改变了一些观念,但也仅是一些,他对樊月熙还是相当防备。

公孙羽俊毅英气的脸上,眉间紧皱道:“如此说来,现下是与林左询彻底翻脸,那么找张太尉作何?”

公孙逸笑笑,看向樊月熙。

被看的人喝了口茶,随后将两只手枕到脑后,对公孙羽淡淡道:“张太尉是掌管军政、军赋的最高官领,打仗哪能少了兵?”

“这还用说?皇上一声号令,谁敢不听?”公孙羽瞧他那吊儿郎当样,语气略有几分不快,看樊月熙的眼神也有几分疑虑和不屑。

“大少爷误会我意思了。”樊月熙微笑,随手拿起桌上的梨就啃,含糊不清答:“这兵自然有,然而掌制实属权的尚书台最为关键,但是据月熙所知,这尚书台的人……有些并不倾于皇上,反倒和林左询较为亲密。”

“那你的意思是……”公孙羽有些云里雾里。

“月熙觉得,是该整顿下张太尉手底下的权利了,若总是飘忽不定,真是让人很难定夺。”

公孙逸略微蹙眉:“你是怀疑张太尉也倾于林左询?”

樊月熙笑了笑,并不否定,道:“林左询是骠骑大将军,用它同级的车骑将军和卫将军自不用说是哪一派,然而我听皇上提到过,大将军和中领军似乎并不满林左询一派,这就省去我们一些麻烦。”

樊月熙啃了半个梨,才发觉似乎动作有点太过,他换了个安稳的姿势继续啃,却没发现旁边两道视线,简直是要将他灼穿……

他啃梨啃得很豪放,可不难看,声音也不大,怪好看的。

楚元麒和公孙逸从这人要第一口梨时,那目光就没离开过他,看着那舌头时隐时现,双唇也是沾满水渍,这俩人眸子都暗了几分。

只有公孙羽面色凝重的思考樊月熙说的话。

“从风说宇文霄海上运来的货物是些炸……嗯,火弹。”差点将炸药二字说出,樊月熙轻咳一声继续:“他们传送的极为小心,却不想若是天有不测风云,火弹遇水便不会起作用。”

公孙羽冷哼一声:“怎么好像你是知道哪天会有风雨一样?”

“这还真不知道,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谁清楚呢。”意味深长微笑,樊月熙并不在意对方硬邦邦语气,反而将头转向楚元麒,继续道:“林左询有一万私军,加上宇文霄统领的军队和……狼族军队,我们比方他们四万兵马,那我们如何对阵?”

他一回头就见楚元麒死死瞅着他,属实吓一跳,那眼神是要吓死他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楚元麒竟说出一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来:“我还有狼族私军可以用。”

公孙羽、公孙逸,甚至包括樊月熙都大惊,定定看着楚元麒下文。

就听他淡淡继续道:“两万。”

樊月熙忍不住翻了白眼,这人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第九十章:一番漫谈

第二日去太尉府,上门拜访,自要备礼物。

樊月熙知那张太尉稀珍野宝见的多了,也没拿什么高档东西,到是从白行山弄了几株回梦草。

说来倒也不算什么,呆在楚元麒那里的日子挺悠闲,楚元麒不在时,会有曜来陪他说话。

曜告诉他白行山有灵草,有招魂引魄之力,但要谨慎,才可不招祸端,说白了这是对招魂变了法儿的投机取巧。

经打听,张太尉张仁达的二夫人死于肺疾,他们的女儿正是公孙羽的夫人,张珞缨。

据说张仁达很喜欢二夫人,而正妻不但性情毒辣,手段狡猾,并且生不出一儿半女。

张仁达厌极了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张家不满要修妻,奈何对方是宰相女儿修不得,最终只好纳妾。

而张珞缨不是长女,只得以侧室嫁入公孙府。

然世间痴情种子,公孙羽不肯娶正妻,宁可只有侧室,也不辜于张珞缨。张太尉也是因为这点,才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如今,樊月熙也不想让这老爷子再去回想起一个逝过多年的人。但!大局为重!

摸了摸袖子里的回梦草,樊月熙垂着眼表情平淡,不知在想什么。

从风望着樊月熙侧脸,有多久没这般近距离看着这人了?

摇摇头,从风心里暗暗给了自己一拳,随后恭敬道:“公子为何还不进去?”

侧眼一瞟身旁人,樊月熙微微皱眉,冷声道:“你叫我什么?”

他记得他之前就威胁过从风,私下没人就别喊他公子了,他听得皱眉。

“呃……月熙。”从风尴尬的颤了颤睫毛。

樊月熙愉快的弯起嘴角:“好了,咱们进去。”

厅堂很大,接客的桌椅摆放十分整齐,进来前,樊月熙还特意打量了木门花纹,以及梁柱构造,大气、朴素。

有些惊讶,这样的大家并不奢华装饰,反到令人心里舒畅。

通报的人已经下去,樊月熙站在一盆吊兰前细细赏着,从风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想必这就是樊公子了?”身后响起沉稳的老者音,樊月熙触在花上的手微顿,转身看向老者。

“鄙人樊月熙,参见张太尉。”微微欠身合手,樊月熙礼貌道。

“不必多礼,樊公子的一番做派,也算是名扬满门。”说到后一句,双眼深意浓重。

樊月熙眉毛微扬,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么快就传开了?够快啊。

没理会对方话里深意,樊月熙谦和的笑了笑,道:“张太尉言重,月熙小作为一番罢了。”

张仁达笑笑,嘴角的弧度温和沉稳。

这位老人并不像樊月熙所想那般,神色狡诈,性情阴晴不定。

反到是给人和蔼、平易近人的感觉,尽管皱纹遮脸,胡子花白,却是一双睿智到明亮的眼睛,让人不禁佩服。

老人伸伸手,示意樊月熙坐下,他抖了抖身上深棕色长袍,规矩的坐好后,开口问道:“樊公子身负重担,定是吃了很多苦,如此看来,倒是年少有为呢。不知这次来见老朽有何事?”

“月熙前来,只是请教张太尉一个问题。”樊月熙微笑,端正的看着张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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