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哥,笑醉狂!(剑三)下——一袭白衣
一袭白衣  发于:201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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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水声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白度果然见到一条湍急的小溪,从这条小溪望过去,不远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青山顶端白云缭绕,好似雾里仙山。

举目远眺,白度道:“该不是已经到了韩天神脉内吧?”

低下头捧了口清澈的溪水,这水液纯净甘冽,蕴藏着无限灵气,味道相当好,跟酒壶里的酒兑了兑,白度摇晃了下酒壶里的酒,还有大半壶,应该够他喝的,早知道就不该嫌弃那小店内的糙酒,总比待会儿用到酒中仙的时候要好。

这酒不仅是要解渴,还是要帮他恢复真气的。

又寻了处安全地方,屏息打坐,白度内视一圈,经脉内真气走向平稳,丹田丰盈,一点伤没有。

抬头看了眼浩瀚无边的天际,白度不由担心起来。

顾戈会在哪儿,嵬乙真人找得到他们吗?

猛地想起来包裹里还有他留着的一个聚义令,顾戈连忙拿出那枚小小的令牌,看到顾戈的名字亮在令牌最上面,立刻召请。

没多久,一个小小的人影便出现在眼前,顾戈受的伤比白度严重多了,被枝条划得衣衫褴褛,身体多处受损,圆滚滚的小脸蛋上血淋淋的一片,白度吓了一跳碰都不敢碰他,忙问道:“怎么了?”

顾戈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平静地道:“落地的位置正是一处悬崖,我真气被封印,从悬崖上滚落下来了。”

“!”白度心里惊惶,这山脉里地势陡峭,树木枝干极粗,那悬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惊险样子呢!

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药材,他给顾戈喂了几个补血的丹药之后,又拿棉布当做绷带给顾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问道:“还有哪里疼,你说,我给你想想办法。”

“不疼。”小顾戈摇了摇头。

白度还是觉着不妥,给顾戈喂了口酒,道:“你忍一下,我再帮你检查一下。”

顾戈的左腿跟手臂的骨头断了两根,胸腔内的肋骨倒是没事,许是因为顾戈自身的修复能力,白度放进去试探内伤的真气感觉到顾戈的内脏正在自动修复,最麻烦的额头上,被石头磕碰出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止了,等以后伤口好了,可能要留疤。

“你担心我,我很开心。”顾戈将血糊糊的脸靠在白度的胳膊上蹭了蹭,随后说,“可是我不想让你担心。”

说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底的幽黑便仿佛加重了一般,弄得像是最深沉的夜色,下一刻,顾戈身上的伤口便开始自动愈合,就连额头上的痕迹也逐渐消失不见,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白度愣愣地看着顾戈,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个也太神奇了吧?这么就好了?”

“嗯。”顾戈点了点头,上前去靠紧白度,“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他不放心地试探性捏了捏顾戈骨折的手臂,完好无损,顾戈站起来在白度面前转了一圈,又随手一拍,将一株三人合抱之粗的参天大树拦腰劈断……

白度:“……”

好吧,顾戈其实根本就用不到他担心。

“过来,给你洗洗脸。”白度抱起顾戈,把他带到方才的溪流边上,顾戈落地之后,摸了摸溪流道,“这水不干净。”

“不干净?”白度疑惑地问道,“这么清澈,哪里不干净?”

“有你看不见的魔气。”顾戈道,他把水捧起来,仔仔细细地擦洗了脸,“对我没关系,不过你不行,以后不要碰这水了。”

“可是……”白度无奈地拿出腰间的酒壶,“我已经倒进壶里,兑酒了。”

顾戈:“……不要喝了。”

见顾戈一把抢过酒壶把酒都倒了,哗啦啦的水液洒在地上,看得白度肉疼。

“会有酒的。”顾戈说,“我们往外走,一天内就会走到镇里。”他拉住白度的手,柔声道,“不要担心,在那之前,我保护你。”

“好好好。”白度揉乱了顾戈的头发,这小孩可真是烦人。

顾戈勾起嘴角,甜甜地一笑,还垫了脚尖往白度的手掌心里蹭了蹭。

两人向西边走去,顾戈指的路,白度信他。

随手扶了下树干,白度感觉手指上黏黏的,虽然树干会自动分泌一些粘液,但是这棵树带给他的触感很是不同,再加上,从刚才开始他就闻到一种发酵的味道,让白度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半空中倒挂着一只野猴子,正冲白度呲牙咧嘴地笑了笑,白度一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猴子拿手里头的野果子猛地砸了下来。

“不知死活。”顾戈冷冷地说,那野果子被禁制弹飞出去,小孩一抬手直接将野猴子抓了下来重重地甩在地上。

那野猴子委屈得很,估计琢磨着这不是跟人开玩笑呢,怎么忽然就动真的了,趴在地上呜呜地叫唤着,“白度,要怎么处置?”顾戈拉了拉白度,问他,结果发现白度视线却没落在猴子身上,反而是仰着头往树上看。

野猴子……野果子……

如果他没料错的话,这树上应该有猴儿酒吧!

一想到猴儿酒,嘴里的唾液就自动分泌出来了,白度咽了口口水,跃跃欲试。

他松开顾戈,道:“在这里等我一下。”

大轻功一甩,踩着树干就一路飞了上去,最后停在一个粗大的树枝之上,果然看见树上凹进去的一块树干里藏着丰富的果子。

猴儿酒快要酿好了,极香的味道钻进鼻孔,酒液的香气刺激得白度连连咽口水,直接掐了一片树叶舀了酒就喝了一大口!

甜香的酒液顺着食道滑落下来,白度爽得连声啧啧,又连喝了几口。

树下的野猴子心疼地仰头望着白度,这些酒他酿了好久了怎么就白白给人抢了去呢呜呜呜。

顾戈的手还掐在它的脖子上,野猴子可怜兮兮地耸拉着脑袋,萎靡不已,忽然耳朵动了动,似是察觉到什么气息,全身的毛都快竖起来了,万分警戒地仰头看着几乎被树木遮蔽着的高空。

白度也敏锐地发现了那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真气充盈却与一般的修者有所不同,他拿袖子随意将嘴边的酒液抹掉,一脚踩在树枝上,另一只手扶着树干,极目远眺。

修真之后,耳力与目力皆都优于常人几分,白度很快便发现了气息的来源。

一道白影穿梭于树林间,倏地划过林木,如同一道迅猛的闪电,只留下一道迅影在昭示着他的到来。

白度凝神屏息,挂上扶摇,在那道白影出现的瞬间,猛地扶摇一跃,两手用力一抓。

清脆的嗥叫声传来,随即因白度突然动作而变成咯咯咯的颤抖叫声。

被白度双手抓个正着的正是一只巨大的鹰隼。

白度双手紧紧抱着这只鹰隼平稳地落在另一侧的树干上,随即钳住它的翅膀,大轻功一甩直接落在地面上。

那只猴子见到鹰隼后更是疯狂,吱吱吱地叫个不停,若是没有顾戈的钳制的话,怕是就要跳起来去打那只鹰隼。

白度这时候才看清手里头这东西的模样。

这只鹰隼通体羽毛洁白如雪,深灰色尾羽,覆有褐色斑点,眉心勾起一尾弯曲的白羽,尖细的黑色鸟喙被白度扣住,正瞪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凶狠狠地盯着那只野猴子。

越瞧这只鸟越觉着眼熟,白度仔细想了想,猛地悟了过来,“我说怎么这么眼熟!长得跟白凤好像!”

白凤正是白度那个丐哥角色傍身的大鸟,当初花了那么大一番功夫喂养出来的,一来到这个异世界就没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儿。

不过——

那大鸟实体化了,白度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它的鸟,而且这只鸟看起来跟猴子颇有宿仇,两者见面简直要斗得个鱼死网破似的。

白度将鸟制服得紧紧的,顾戈也牢牢拿捏着那只野猴子,两者都不得自由,这也没让他们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反而更加激愤,都忘了其实现在他们最大的敌人都不是彼此。

一扭身,白度背过身去,隔断野猴子跟鹰隼之间的目光交流,就地坐下来,仔细看着那鸟。

那鸟被白度摆弄了一会儿后,高傲的头颅终于肯转过头去看白度一眼,这一眼就看得它两只眼睛泪汪汪的,扑棱着翅膀要往白度怀里钻。

白度一愣,这种亲昵的感觉,难不成真的是他的白凤?

白凤伸长了嘴巴要往白度的脸上凑,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白度尝试着松了松手,那大鸟果然一展翅膀,翱翔于天际,盘旋一圈后飞落下来,落到白度的大臂上,亲昵地啄了啄白度的下巴。

“真的是白凤!”

白凤又是一声长嘶,双翅一镇,英姿飒爽地昂了昂头。

白度喜出望外,还要跟白凤再亲热亲热,却听顾戈凉凉地道:“不要太过分了,适度就好。”

白凤磨蹭着白度下巴的脑袋立刻一僵,随后尴尬地收了回来,架在白度的大臂上,仍是一派器宇轩昂,却动作小心了许多。

小小的顾戈托着那只可怜的野猴子在地上走,野猴子跟白凤原是因在林子里抢夺果子而结下了仇怨,一来二去仇怨越来越深竟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下看白凤忽然多了两个帮手一下子就蔫了,萎靡不振地被顾戈拖在地上,屁股磨蹭着地面也不觉着有什么难过。

顾戈将猴子拎到白度眼前,道:“你要怎么处置它?”

“一物抵一命好了。”白度咧嘴一笑,望着那只气息奄奄的野猴子坏笑道,“你把你酿的猴儿酒给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它怎么可能不答应嘛……

野猴子更蔫了。

白凤叼着白度的酒壶上去打了满满一壶的猴儿酒,送下来递交给白度,白度摇了摇酒壶,听着里面酒液摇晃的声音心满意足地放了野猴子。

野猴子三两下爬上树,头都不敢回,等到了高处才坐在那里,望着白度他们的背影,默默地挠了挠树干。

整片林子就他与白凤两只活物,现下白凤貌似是寻到了自己的主人也要走了,到时候,这片寂寞的林子就只剩下他一只生灵了。

唉……

小野猴子生出了无限的惆怅,竟是有些舍不得白凤。

重新得回了白凤,白度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一手抱着顾戈,任白凤在他头顶盘旋着,道:“咱们三个分散前,嵬乙真人让咱们别乱跑,等他来找,我们寻个宽敞地儿,等他来,如何?”

“好。”顾戈点头,“我听你的。”

白度四下看了看,有些发愁,“这里到处都是参天古木,就连飞剑都不方便飞行,若是等嵬乙真人来找是真不方便。”吹了声口哨,白凤绕到下面,听白度吩咐,“去寻一下路,宽敞点的地方。”

“呜——”

长鸣一声,白凤振翅飞远,一道亮白色的光影迅速划过天际,像是一道破开了天空中的浮云的利箭一般。

白度抱着顾戈继续前行,两人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白度渐渐察觉出些异样,“白凤去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将顾戈放下,白度吹了声口哨,悠长的声音在远方不停地回荡着,却没听到与之回应的长啸,白度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白凤的气息。

“去哪儿了这是?”琢磨不透,白度只好抱起顾戈,踩了御空术快速在林间略过,眼见着这片林子快到了尽头,却仍是没有白凤的影子。

“你看。”顾戈忽然叫住白度,指了指地面,白度降下高度,那里正卧着几片凌乱的羽毛,糅杂在落叶堆里,若不仔细看真的看不清楚。

“这是白凤的羽毛。”白度略略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白度却见眼前一闪,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面前,定睛一看,是先前那只野猴子。

野猴子上蹿下跳了起来,扑腾了下手臂,学做鸟飞的样子,往前冲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猛地停了下来,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被弹回来一段距离,随后又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结果又撞到了什么,最后一步步后退,退到中间,一个蹬腿,躺在地上不动了。

白度正好奇它在干嘛,那野猴子又猛地从地上蹦跶起来,扑扇着双臂一副快要急死了的样子。恍然大悟过来的白度,忙问道:“你是说白凤被抓了?”

野猴子欣喜若狂,立刻上上下下地蹦跶了起来,连连点头。

白度追问道:“抓它的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野猴子思考了一下,往南边一指,白度道:“南边是吗?我们得赶快过去。”

说罢,将顾戈直接扛起来抱在怀里,飞速向南边而去。

林子到了边缘处林木渐少,也不似先前那样遍布参天古木,一路上两人撞见了不少禁制,都被一一破除,在碰到第五个禁制后,白度便发现了其中的异样,“这些禁制陌生得很,其术法构造跟我在昭明镇内常接触的都有些区别,仔细说来,跟平州那里惯用的手法很类似。”

在碰到下一个的时候,白度顺着禁制的术法一丝丝地拆解进去,道:“不妙了,这术法是帝王一脉所用。”

“帝王一脉?”顾戈仰着头,觉着这个词很陌生。

“嗯,南部领主常用这个禁制手法,抓走白凤的难不成是领主的人?”白度琢磨着对方的来路跟目的,若是如此的话,怕是更加棘手。

等出了林子,白度果然看到了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顺着山路而下,为首的人扛着一面红色大旗,旗面上绣着一个鸟首,朱色眼眸,正是南部三州之主帝姬澜的旗号。

“白凤。”顾戈手一指,指到队伍的中间,那里一行四人扛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正困着一只白羽鹰隼,那模样与白凤无一区别。

“真的是落入了官方的手里……”白度头疼得很,若是普通人夺了白凤,他抢过来就是,可如今这种情况,他能不能靠近他们还另说,帝姬澜的宫殿守卫森严,而帝姬澜本身又是以阵法禁制闻名的修者,若非大能轻易不能在她宫殿内出入,一个不小心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他们抓白凤做什么?如此浩大的声势只为了一只灵识都未能开得完全的鸟兽?

“怎么办?”顾戈平静地望着白度,那眼神大有一股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能帮你把白凤强行抢回来的意思。

白度不想跟一方域主结下仇怨,强行抢夺是下下策,他思考了片刻,道:“我们先进城看看吧,好像我们不经意间翻过了撼天神脉,眼前这恰恰正是平州境内。”

“嗯。”顾戈乖巧地点了点头。

白度猜测的没错。

他们现在正在撼天神脉脚下,眼前这座城池是毗邻撼天神脉最繁华的一座城池——祈朝城。

祈朝城原本是南部帝都所在,背靠撼天神脉,得天独厚,位处灵穴的风水宝地,后来因灵气逐渐散失而失了宠,退而作为南部域主休憩的北都城。

城内有座极为繁华的蜃楼宫,共有七层高阁,最高处的楼阁内探手可摘星辰,正是这代域主帝姬澜所建筑的宫殿,专为其休憩修行所用。

帝姬澜是整个洪荒大陆唯一一位女帝,凭借刚正果决的性格与雷厉风行的手腕与其他三位帝主分庭抗礼,无论是政治手腕还是修为都不遑多让,只是最近几年似是家事不顺,隐约埋没了名声。

祈朝城虽已经不是帝都,却仍有帝都遗风,就连城墙上也满是岁月留下来的浓郁气息,厚重的大门敞开着,今日正是开城的日子。

因处于中部与南部交接的尴尬位置,祈朝城并非像其他那些城市一样昼开夜闭,而是每三日开一次城,且出入都有严格的检查,以防发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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