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柒——残叶云端
残叶云端  发于:2015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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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景昀原谅了他,但他还是觉得不真实,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药公公告诉他的时候,他真的想追出去,可是被劝住了。要给他信任!如果没有信任,他们的感情薄弱得像张白纸,一撕即裂,经受不了任何风雨。

可是要自己如何镇定?听到影卫回报,说他为了和一个傻子过从甚密,还为了他受了伤,他简直快疯了。当做不知道吗?他做、不、到!

“你受伤了。”敛下情绪,只是脸色还是没有缓和。“药公公,去把朕的白玉露拿来。”

药公公领命而去,顺便疏散了在场的宫人婢女。

脚步声踏近,带着残余的些许怒气。景昀不理不睬,站得笔直,伫立在殿门口。

“你去哪了?”没了先前的讨好,此刻的景尧一脸阴霾,害怕失去的恐惧席卷了全身,让他只想把他锁在身边,哪也不让去。

“说!你去哪了?!”体内残暴的因子蠢蠢欲动,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他的昀儿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不,不允许!殷殇止就是前例,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夺走昀儿!

景昀撇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倔强地不肯说话。这个人从来没有想过信任他,何必要解释?多余!

“跟那个傻子玩得很开心嘛,连自己都玩伤了!”揪住景昀的衣服,用力一扯,衣服立即四分五裂,化为碎片,飘落地面。景昀亦被他猛然间爆发的内力震到,嘴角血丝挂下。

可是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他。

抚摸着景昀身上的烫伤,轻轻触碰着,似是怕伤了他。

哼!刚刚那么肆意妄为,现在表现得那么小心翼翼作何?他不需要!

“昀儿为了那个傻子竟然愿意伤了自己。怎么?又是另一个殷殇止?”当初景昀为了殷殇止接下兵权,现在又为了另一个微不足道的傻子受伤。难道只有自己不在他心上吗?他恨!他想报复,想把所有的阻碍通通杀掉!这样,景昀就只属于他了……

“语沪不是傻子!”牙关紧咬,没想到开口的竟是这么一句话。他不说自己倒差点忘了,当初这个恶魔害得殇止那么惨,自己竟然真的相信他的爱。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天真。

景尧眯起眼,眸中全是怒火。“你在维护他?!”

“语、沪、不、是、傻、子!”

恶狠狠地捏紧景昀的下巴,声音似从地底传来,阴寒,恶毒。“哼,你这么关心他,真让人想毁了他呢。”

景昀心一紧,格开景尧的手。“你又想怎么样?!”

两人针锋相对,白日的耳鬓厮磨恍如隔世,只剩下两个互相伤害的灵魂。“怎么样?哼,当然是毁了他!别忘了,我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师兄的。”

师兄……

两年之后,什么都没变,变的,是自己。过了那么久,心思反而越活越单纯吗?连这个恶魔的本质都看不清!他完全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毁了殇止的脸,现在又要毁了语沪吗?!

“你不能那么做!这跟语沪没有关系!”

“没关系?哈哈哈哈哈哈哈~”景尧大笑起来,眼角都渗出了泪珠还是不肯罢休,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笑完。

刚刚还放声大笑的脸一转,阴霾满布。“就凭你对他的关心,他就该死!”

“你——!”

正想骂他疯子,天空中忽然爆开了五彩绚烂的烟花,美好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你真的……”

不,不会的,有炎和暗在语沪身边,他不会出事的!可是他们放了求救的烟花……

想也不想,景昀就想冲出殿外。

景尧伸手将他拦下,一点也不怜惜地将他扛上肩头,扔到床榻上,人也随即覆上。

“我的昀儿想去哪~?”挑高的语调让人毛骨悚然,如冷风灌进体内。

“你放开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景尧无所谓地撇嘴:“你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说罢,随手扯开自己的衣物,把景昀翻转过来,毫不留情地贯穿。

没有任何前戏,景昀无法承受他,痛呼出声。

“唔——”身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皱眉,紧紧地咬住嘴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让他听到。

“怎么?我亲爱的弟弟还想去救那个傻子吗?”妒火让他失了理智,只想狠狠地占有他,不让他离开。

思绪间,腰间越发用力,像是要把自己的感情统统传达给他,强烈而绝望。

“恩哼……”身下的痛楚,心间焦灼,加注在景昀单薄的肩头,让他绝望。

两年前救不了殇止,现在亦是保护不了语沪。

语沪有难时,自己却在他身下承欢……这算什么?他算什么!

怒极攻心,景昀心口涌起一股腥甜,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染红了凌乱的衾被。意识也渐渐飘忽,慢慢沉入黑暗,只剩下身体随着景尧的节奏摇摆,摇摆,不停歇。

第十八章:囚禁

一夜极尽缠绵。只是不知是谁伤心,谁失意,各怀心事。

衾被上的血污在在显示着景尧的残虐,干涸,变黑发紫,触目惊心。

景昀还在昏睡状态,一夜的纠缠要去了他太多的体力,此刻显得力不从心,也没了那许多心思和计量,沉沉睡去。

反倒是景尧一脸沉思,看着景昀的睡脸发怔。

明明不想伤害,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哪知自己会控制不住,强要了他。当他一听到景昀为了个痴儿受伤的时候,往日殷殇止的记忆立即涌了上来。

殷殇止在昀儿的记忆里留下了太深刻的痕迹,即便他已经走了,离开了,可是他就是知道昀儿忘不了,还一直在等着他。

现在又有人想在昀儿的记忆里划下痕迹,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昀儿啊,三哥该拿你怎么办……”

本以为两年的边疆生活多少能磨掉些性子,想将他绑在身边,寸步不离。可那终究成了想望,可望而不可及。

昀儿一犟起来,十匹马也拉不住,不到黄河心不死,即使是到了黄河,也会想着同归于尽而不是放弃或者缴械投降。

心疼地轻抚他的面颊,视线纠结在被上的血渍上。昨日的纵情还是伤了他啊,不知他起身时又会如何憎恨于他了。

不想伤害,却偏偏要靠互相伤害来维系薄弱的关系,加深浅显的牵扯,即使他不愿用这样的方式,往往结果却总是往着这方面发展。

到底何时才能真正地拥有他啊,这个答案,连自己都没有底。

他残暴不仁,暴虐成性,这是朝野上下对他的观感。每个人都人人自危,唯恐帝王容不下自己。

他的温情,他的怜爱,他的挂念都给了怀里的小东西,没办法分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同情给任何人。只是怀中的人却从不知情……

“皇上,该上朝了。”药公公站在外间恭敬地唤着,不敢进来扰了圣驾。

昨夜的嘶喊,呻吟,痛哭响彻了整个宫殿,现下只怕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可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他们的帝王不是一般人,你触了他的霉头,还有活路,触了他的逆鳞,万死不辞。他的逆鳞,却只有七王爷——景昀。

“嗯,进来吧,为朕更衣。”看了看景昀裸露在外头的肌肤,不豫地皱起了眉头,伸手捏好被角。

药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床榻之上。床下散落着衣物,都已破碎不堪,药公公将它们一一拾起,以便等会儿处理。

穿戴好衣物,景尧回头凝神看了看景昀,转头走向殿外。

“不许昀王爷踏出昀霄殿一步,否则昀霄殿所有奴才宫女一律杀无赦!”

他已经没办法再留住他了,或许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

窗外的白雪渐渐消融,却更冷起来。景昀裹在被子里,坐在窗前的榻上看着殿阁下的苍茫,眼神没有焦点,一片茫然。

在昀霄殿里已经囚禁了五天,每天对着窗外有限的风景发呆,除此之外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景尧这几天也没多大理他,估摸着应该是年关将近准备过年的事。他只是会在每天天色暗了以后匆匆到来,强迫与他缠绵一番,直到他累得睡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面对的就只有一床的凌乱和脸上未干的泪痕,独留一室空虚静寂。

不死心,想知道语沪他们的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驿站遭遇大火,里面的人生死不明,叫他情何以堪。昔日自诩的亲人竟都一个个离他而去,看来他注定是只能一个人存活在这世间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花前,月下,人独立。深宫,阁上,魂难消。

前路迷茫,再回头,已是物是人非,可悲,可叹。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消猜测都知道是谁。景昀没有回头,保持着看着窗外的姿势,只是眼神已经慢慢聚焦。

“昀儿好兴致,窗外景色可好,天天也看不腻?”果然,他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明明是宠溺的语气,为何在他听来却是那么地令人作呕?!

见景昀不答话,景尧也不恼,心情似乎很好,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撤下。

自发地坐在景昀身后,亲密地搂住景昀日渐消瘦的身子,把头搁在景昀肩膀上。

“昀儿可是很久没和三哥一起观雪了呢,没想到今天倒是碰上了。”

不理会,继续无视。

昀儿定力可是越来越好了,景尧暗笑,搂得更紧些,唇舌滑上景昀敏感的耳后,轻轻地吹气,仿佛不满足,继而将景昀的耳垂含进口中,吮吸着。

抑住漫到喉间的呻吟,景昀压下腹间涌起的愤怒之火,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拳头袭上景尧令他厌恶的脸。

呵呵,没想到小东西犟起来还挺倔的,这样还没有反应。

再接再厉,鹅毛般的轻吻渐渐乡下延伸,在景昀的后颈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印记。

再也无法忍耐,景昀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景尧,快步走向门口。

景尧一愣,随即失笑,小东西可火了。

“让我出去!”景昀愤怒地咆哮,俨然已经怒极。

守在门口的宫人为难不已,看了看里间,见皇上边整理衣领,边仪态万千地向门口走来,急忙投去一个求饶的视线。

景尧挥挥手,示意他放行,宫人立马退去,让景昀畅通无阻。

可以出去,景昀反倒不走了,回转过头,愤怒的视线烧上景尧的身。“我要出宫!”

没错,他要出宫,他不相信语沪他们已经死了!有炎和暗保护着,他们应该是躲到哪里去了。出得了这道门,前面还有很多道门需要对面人的允许,所以他要他的允诺。

景尧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他继续,只要他能出得去。

“我要出宫!”还是那句话,不答应,就僵着,反正现在的他有的是时间!

走近他,伸手揉揉景昀僵硬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三哥并没有说不让你出去,只是现在是年关,过了年再出去可好?”

“这个皇上不必担心,臣去去就回。”声音冷硬,显然是非暴力不合作。

景尧眼一眯,怒火上扬。又开始自称臣属了?又开始叫他皇上了?!做他的三哥难道就如此辱没他?!

“没我的允许,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言下之意,你还是乖乖地呆在昀霄殿,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景昀自然是不肯,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景尧看,一瞬不瞬。

景尧败下阵来,一阵无力。

小东西就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他,真不该让他知道自己的弱点。

想来想去苦的还是自己,只能把言语放软。“好好好,我答应你,除夕夜,我们出宫去,可好?”

他也想和昀儿体验一番平反百姓的生活,除夕夜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

审视一番,见他不像在说谎,收回视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后天就是除夕,不急这一两天。

知道能出宫,景昀放下心来,无视景尧的存在,自顾自走到床边,和衣躺下就睡。

景尧气结。这就是反应?

罢了,随他去吧。还有国事未处理好,等晚上回来再料理这小东西吧。

第十九章:傲雪寒梅总伤人

时间如过隙之驹,短短的两天在时间的长河里从来不算什么,一晃而过,无声无息。

除夕,一年的终结,在这一天,很多事情都会随着这一天的终结而逝去。有些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淌而沉淀,越积越深。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儿你已年届三十,却膝下无子,也该考虑考虑纳妃的事了。”皇太后的视线锁住景尧的一举一动,暗藏犀利。

有了女人,那皇上对那个狐媚子的兴趣必定会少去很多,到时再伺机将他除去,是再好不过的了。

“朕自有考量,不牢母后挂心。”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没好事。

“皇儿这话就不对了。景绣无后,母后愧对列祖列宗。更何况周遭列国野心勃勃,如狼似虎啊。”低下头,状似拭泪,悲伤不已。

皇儿?呵——何必呢,听着让人呕心。

“母后此言差矣。景绣堂堂大国,人才辈出,还怕了那些个狼子不成?至于列祖列宗,母后就更不必担心了。天佑我景绣,何愁无子息?”

高谈阔论谁不会?打官腔可是他每天的工作。

皇太后脸一黑,火气压在心里无处可发。看来他是想护着那个狐媚子了!孺子不可教!也不想想当初是靠谁替他夺下皇位的,现在可好,反倒是倒打一耙了?没她,皇位早让那个狐媚子生的夺去了,哪轮得到他现在在这里敷衍她?!真真是气死了她了。

“哀家听说皇上一直住在昀霄殿?”皇太后面色不好,连带着语气也阴沉起来,隐隐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只是个遮蔽之所而已,母后又何必如此在意。”四两拨千斤,景尧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抬眼看了看面带菜色的皇太后,哪有一点雍容华贵的气质,竟是连市井民妇都比不上。掩下眸光,勾勾嘴角,强忍住到喉间的嗤笑。

“放着正宫大殿不住,偏去那些个简陋的小殿住着,多寒碜。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景绣国穷到这种地步。”

挑挑眉,景尧不置一词。

“况且两个大男人天天厮混在一起,传出去总不好。”绕了半天,总算绕到了正题。

景尧微微一笑,只是已带了些许冷意。

厮混?意有所指么?哼,于他何关。

“皇宫之中还有外人不成?母后您多虑了。”茶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让皇太后心突跳了一下。

这个孩子心思向来深沉,看不清,摸不透,有时候连自己都有点怕他。

抚抚胸口,皇太后不自然地干笑,只是还是不肯放弃劝说。

“这总归是不好的。罢了罢了,母后也不再多言了。只是切记今夜大臣们都会带着各自闺女赴宴,皇儿你就挑挑看,看有合意的,就收了吧。”

那个狐媚子且放着,有的是时间除去他,重点是先找个女人稳住皇帝。

“朕会看着办的。”到时候,他就跟昀儿出宫游玩了,至于那些个名门闺秀,就留给皇太后独自消受吧。三个女人一台戏,到时候可真是会很热闹呢,只可惜他看不到。或许可以和昀儿早些回来看看这可笑的场景,为生活添些笑料也不错。

“母后要是没事的话,朕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母后闲话家常了。”闲话而已,至于家常,抱歉,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他与昀儿天天同宿同寝,算不算一家人呢?呵呵——问问昀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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