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鹰[研究员]坚决不同意离开此地,在这里他还安全点,出去后可就没命了,谁知道下一次转换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胶着之下,他们暂时离开了那房间,在基地中找到一些食物和饮水。随时随地的紧绷情绪让他们各个都疲惫不堪。可谁也不能够放松。
第三次转换来的毫无征兆,发生的时候研究员[四号]正在和四号[云鹰]商量要拿回他的背包。四号[云鹰]自然不肯,这里就属他最深藏不露,让人看不透。
研究员[四号]也是发了狠,竟然不管不顾起来,他低估了研究员的身体素质,在一次行动的时候竟然跳过了头,伤到了猝不及防的四号[云鹰],研究员[四号]傻了眼,那可是他的身体哎呦喂。
正心疼的时候,身子猛地后仰,一阵天旋地转,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看到了研究员那张笑嘻嘻的脸,迥然于平日的畏缩和方才的冷漠。他愣住了,脑子已经不会思考。胸前刀刃穿透肌肉的声音和背部子弹滑过的轻响,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在换回身体的瞬间他输得一塌糊涂。
“云鹰,真是好名字。”研究员吹声口哨,神态自若地注视着一旁的云鹰,“我记得L国有个神秘的刀客就叫云鹰。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没想到长得还不错。”
云鹰并不理会他的调侃,对于研究员的变化并没有什么意外,“阁下想必就是国际排名第一的特、工吧,代号梭逻,是个混血儿,看来果真如此。都说梭逻一向是行踪不定,随心所欲,不知怎么就成了考古队员。”
梭逻眨着绿色的眼睛,笑意盈盈,“不错。我早说过这通道不能进,他不听。我早说过我是一号,只有这个笨蛋什么都弄不清楚。仗着自己排名第四就看不清状况。太弱了,这人。做人要低调,尤其是做一名特、工。你说是不是,云鹰。”
两人虽是言语交锋,却暗藏杀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的交换会在什么时候,他们也没有把握一瞬间杀死对方。
“没错,梭逻果真是名不虚传,既然早就设计好这一切又何必假惺惺。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拿到了所需的资料,为何还不离开。”
梭逻叹道:“我也只是好奇嘛,好不容易混进来,了解到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够不亲自观摩一下,我自己不好尝试,总有人代劳的。结果把自己玩进去了。所以,云鹰你就继续辛苦一下吧。”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枪。
云鹰说道:“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早知道我在里面,所以设计让四号进来,发生意外后就用言语和行动逼迫他失去理智,看来你成功了。”然后下一个必然是他,可他还不想步四号的后尘。
“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像你扮演的这种研究员早就在最初撤的一干二净,更不会坚持三天以上的时间而不崩溃。你太优秀,得到的不是嫉妒就是怀疑。”云鹰的话语冷冷的。
梭逻面色不悦,“我还以为自己表演不错,云鹰你当得起我的对手。”
“那就来吧。”云鹰说着闪进早就选好的障碍物后面。
一番惨烈的争斗之后,云鹰倒在了血泊之中,刺目的红是他们最熟悉的颜色。梭逻叹息一声,真是个美人呢,可惜了可惜。他作势欲走,却猛然发现全身的力量都在流失,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而他仰卧在地上。冷冰冰的地面让他的心凉透了。
他暗骂一声,云鹰的命还真硬,没想到还有一口气在,结果给了灵魂转换最后的机会。
原本走到门口的梭逻身子也顿住了。梭逻[云鹰]转过身来,他摸了摸身上,总算找到了资料盘所在。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梭逻身边。云鹰[梭逻]吃惊地看着他扬起了手抢,将抢口对准他,他想说你疯了,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苦笑,早听说云鹰忠诚不二,为L国尽心尽力。如今竟是连身体都不要了。他费尽所有力气憋出两个字,“身……份。”
梭逻[云鹰]明白了他的口型,淡淡道:“你放心,就算我换了一张脸也不影响工作。而且这本身就是对于这次任务最好的证明。”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云鹰[梭逻]终于不再动弹,他两眼瞪得大大的,直直注视着他那绿色的坚定双眸,曾经属于他的所有,此刻换上的是冰冷无情。
好陌生,好无奈。
梭逻[云鹰]从血泊中寻找他以往携带的东西和工具,这身研究员的装扮还无法让他穿过封锁回到祖国。
倏地,他的动作止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骤然闪起的亮光和爆炸声,梭逻竟然在弥留之际启动他身上携带的微型炸弹。宁愿同归于尽也不肯认输吗,真是讨厌,害他好不容易就要完成的任务就这样失败掉。
云鹰不甘心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
考古基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静静等待着。对于这些血腥视而不见。至于爆炸后的纷乱和疑问就留给后来者探讨吧。
3、飞鸽传书
月凉如水,紧闭门扉的房间内却是另一番热情。
身着轻纱的妖娆少年向着另外一人走近,看似职业的微笑中不自觉地带着几分痴迷。用柔腻的声音唤道:“少主。”
少主虽然年幼,但那俊美的样貌让少年羞愧,潇洒不羁的举止更添魅力。他懒洋洋地斜倚在榻上,伸出嫩白的手指勾住少年的下巴,喃喃道:“是差了点,这都第几个了,怎么找个合心意的就那么难呢。不过这个也还过得去,凑合凑合吧。”说着猛地用力拉住少年。少年情不自禁地倒在他怀中。
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少主却突然顿住了。少年会意,主动替他褪去外袍,自是百般手段,定要将往日所学一一施展。
不料他还未来得及表现,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开去。他迷惑地跌倒在地,“少主?”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早就知道伺候的好有赏,从此生活不愁,如果不好,他不敢再想下去。
少主一扫先前的沉迷,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很快就变成了难以掩盖的厌恶。他四下打量一番,包括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皱起眉头恶狠狠地喊道:“出去。”
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热情。
本就全力以赴的少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呆住,直到少主理好衣衫向着门口走去,他才反应过来紧随其后。还未到门口便早有人候着将他带走。
少主气恼地推开房门,大踏步走到门外,远远就看到两道人影矗立在院外。
左护法望着远处熟悉的场景,头痛道:“这是第几个了?”
右护法掐指一算,随口道:“不多,才第七个。”
“说得轻巧。我们魔教有姿色的少年少女一共也没有几个,辛辛苦苦跑到镇上找的也很一般。穷乡僻壤也没办法,就刚才那个少年我看就挺伶俐的,结果呢?少主还是一样看不上眼,真不愧是我们魔教的少主,这眼光就是高。可为难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
左护法又是骄傲又是烦恼,随口就是一长串的抱怨。
右护法很淡定,“放心,根据少主的暗示,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各大总坛的坛主,各分舵的舵主,嘱托他们今年提前回总部汇报工作,每人必须至少携带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女,供少主差遣。孟长老已经吩咐后勤处开始维修后面的院子,务必保证要为少主打造出一流的后宫。现在只好劝少主先忍耐一下了。”
左护法一听十分满意,“好样的。你做的很好,那么接下来就请你跟少主说吧。”
右护法闻言回头一看,少主满怀不悦地走了出来。
他赶紧上前一步,“少主。请恕罪,属下马上就去换,只求能够宽限些时日。”
少主眉头一皱,沉声道:“少主?”
言下之意,你还记得我是少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右护法面对这样的反问很熟练地应对着,“是,少主。属下冤枉啊。属下绝对是打心眼里把您当成少主的,唯少主独尊,一刻都不敢忘记。只是,这个,本教附近的美人确实不多。”
谁知少主突然问道:“我今年几岁?”
眼见着右护法冷汗涔涔,满脸迷惑,左护法急忙接上,“回少主,的确是属下疏忽了。竟然在少主您年满十三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回事,这个,应该早就备好的,属下知错。”
“行了,”少主重重地强调,“以后坚决一定务必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是,属下保证下一批的条件会更加完美,绝对不会让少主失望。”左右护法连连点头。急切盼望坛主舵主们的好消息。
少主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秀气的眉毛高高挑起,“我,本少主是说以后不用再送人过来了,我仔细想过,本少主现在还年幼,当以练功为主,定要将本教发扬光大。”
咦,不得了,这严重违背了魔教的行事风格。左护法急忙劝阻。
少主不为所动,“到底谁是少主?我说不用就不用,从今往后坚决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本少主哪一天心血来潮改了主意也不行,就以此时此地为准。”
“是,少主。”
“对了,书房在哪?”
少主说完神色莫名有些怪异,不过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就听右护法支吾着:“这个,自从老教主离开后,书房就一直闲置,所以容属下命人整理一番。”
“嗯,去吧。”少主摆摆手,恢复原本面无表情的样子走了回去。
左护法走了老远直到看不见少主的身影才满脸疑惑地开口:“我说右护法,少主越来越难伺候啦。自从他八岁掌管整个魔教以来,什么时候用过书房,有什么文书还不是在卧房随手就理好。这一直都是本教的骄傲,少主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啊。可如今?”
右护法:“可不是,我看少主是因为受到了打击而性情大变。行,你去整理老教主用过的书房,我还得赶紧的再发一道飞鸽传书,刷新那条献美的信息。”
“你打算写什么?”
“就说让他们将美人换成话本、画册书卷一类的消遣玩意。”
左护法大奇:“为何?”
“且不闻书中自有颜如玉,就我们少主那容貌,天底下有谁能配得上。我看少主是因为现实中的刺激而将目光转移到了书上。这都是我们愧对了老教主,惭愧啊惭愧。”
左护法自愧弗如,叹道:“右护法果真是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左护法一边盼着坛主舵主们早日前来,一边感叹少主的脾气真是怪,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他可是看着少主长大的,竟从来不知他还有这样谦逊正经的一面,让他好不适应。
前日竟然被少主找去询问了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让他摸不着头脑。
“本教可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回少主,不曾。”
“本教可曾危害过天下苍生,武林白道?”
“也不曾。”
“那本教为何被称为魔教?”
“因为我们就是魔教。”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魔教的定义,既是如此,为何武林一直以来都对魔教喊喊杀杀?”
“因为我们是魔教啊。”左护法眩晕中。
“魔教魔教魔教,你口口声声魔教,本教的大名是什么?”
“魔教。”少主你怎么能连这个都忘记了。
少主忍无可忍,“我要改名。”谁这么糊涂取了这么个名字,好比某人脑子不正常自称混蛋,等着别人来讨伐呢。
左护法劝道:“少主,此事万万不可。魔教成立百年,祖上的规矩不可妄动。我们魔教能够抢先注册这样一个大名,天下广而告之,容易吗,怎么能轻易修改。”
“本少主说了要改名。”
“少主请三思。”
少主拂袖而去。
左护法和右护法担忧不已,不知道少主在想些什么。近日又见他整日端坐房内打坐练功,心中大感安慰。魔教有少主如此,何愁不能称霸武林,让那些名门正派闻风丧胆。
果然少主真的长大成人了。
如此过了半个月,忽见下人来报,说是少主练功不慎昏倒房内,面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右护法只看了一眼,面色大变,“快,唤孟长老来,少主这是走火入魔了。”说着连忙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4、同命相连
正是匆忙间,却见少主猝然睁开眼睛,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少主,你千万别乱动,赶紧调息。”孟长老年长些比较稳重,看到少主醒来,赶紧吩咐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可是魔教的首席大夫,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少主一听这话悚然变了脸色,满脸的懊恼和失望,孟长老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己的武功,连连安慰,“少主,不用担心,幸亏发现得早,以后只要小心调养,并无大碍。哎,少主一心为我教劳心劳力,属下深感欣慰,只恨不能为少主分忧。老夫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这练功一事急不得,须得循序渐进。”
少主痛心疾首,连连点头,终于将这几位送走。
过了没几天,左护法颠颠地跑过来,“少主,您最近身体如何?”好久不见少主在书房忙碌的身影,这让他们很不习惯。
“何事?”少主瞥了他一眼,继续望天。
左护法强压着要泄密的欲、望,平淡地说:“只是好奇少主为何骤然远离书房。”坛主舵主们的心意先一步运到山下,如今已老老实实地躺在书房中等着少主临幸呢,这不是要给少主个惊喜嘛。谁知左等右等少主偏不出现,急死个人。
“我为什么要去书房,我长这么大何时进过书房,拿起过书本,你吃错药啦,一边去。”少主行走之间神色如常,可见并无大碍,“对了,上次让你找的美人呢,去叫几个懂事的来。我现在急需佳人安慰安慰受伤的心灵。”
左护法摇头,“少主此言差矣,这些天您不是天天驾临书房,而且是您自己说今后都不用招人进来,只管光大我魔教。这话我和右护法都可以作证,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叫人好生难受。”
少主攥紧了拳头,深吸气,最后说:“好了,是我糊涂了。”说完还真的掉头去了书房。左护法一见大喜,迅速找右护法报告这个好消息。
书房里堆得是满满当当,和他一贯的作风太不相符,少主目光一扫,惊觉窗口处的阳光正好,甚合他意。
于是漫不经心地将桌上一摞摞的书册扫到一边,半躺在椅上,架起双腿搁在桌沿。晒着太阳吃着点心,最后打了个瞌睡,等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晚霞满天。
少主伸个懒腰,本就散乱的书册在他的脚下溃不成军,稀里哗啦飞舞到地上,摊成一大片。随意一瞥竟是些坊间话本、故事书卷一类。还夹杂着好些模糊不清富有朦胧美的美人画像。
幼稚,他撇撇嘴,谁要看这些,还不如来个真人更加实在。他不管不顾地踩上去就要离开,却在不经意间扫到某张纸的时候顿住目光。
一瞬间的功夫,那纸片落到他的手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上面画满了诡异的线条和一些奇怪的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
左右护法他们都见过,可谁也不懂那是什么,少主自己也不肯解释,他们还以为是少主新发明的画技呢。
少主随手提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愣是将那些鬼画符变成了熟悉的文字。片刻后少主终于咆哮起来,“陆安栾,走着瞧。”
如果有旁人在此,一定会来得及在少主毁尸灭迹之前抓住重点,那纸上赫然写着:梭逻,如果你敢毁了我的功法,我就让你变、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