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知道吗？只要把任务拖着，经验存到十级然后去找村长就可以把这个任务放弃了。”

“……”

“对了，对了。”他是个性子欢脱的，马上又转移起了话题，“你今天爆了什么东西出来没有？”

墨染懒懒地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想知道。”

“嗯嗯！”使劲点头，那模样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一两银子，一百二十八个铜板，一块玉石，两只不同样式的护腕，还有一个女氏的簪子。都是十级才能装备的，虽然是白装，不过属性要逼近蓝装了。”

“哇！命真好！我现在都还穿着二三级的白装呢。”说到这里，花纤律就愤愤不平，《传奇》太坑爹了，杀了几万个怪也才爆出几个铜板，他身上穿着的装备还是通过黑市买的。

他不是没想过不玩，就在前几天，发生了一件玩家集体罢玩的事件，想用这个事件来威胁联盟改程序，不过这事联盟连出面都没有，至于那些罢完的玩家没过多久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他们去玩的游戏拟真度没有《传奇》的高，一玩过《传奇》再去玩其他游戏，“简陋”的画面感和设定让很多人都受不了，再加上玩个游戏一天就能升个五六十级，玩着太没意思，还没到两个小时呢，三分之二说要罢玩的玩家又回到了《传奇》里面，第二天服务器维修好的时候，上线的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就增加了不少。

花纤律当然不是罢玩玩家的那一部分，但他在白天玩其他游戏的时候，浓浓的违和感就冒出来了。

“那系统给你的那个蓝色武器的奖励呢？”哀怨完自己和墨染不同的运气，花纤律还是没忘了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我不认识。”面对自己青梅竹马的损友，墨染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不认识那个武器。

“你怎么会不认识！？”花纤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先是《传奇》系统像抽风了一样对墨染特别慷慨，再是给了墨染一个连他也不认识的武器。

“你说，那个事情不会是真的吧？”花纤律有些不肯定的说。

“说不定，加上今天的事……百分之八十是真的。”想带爷爷那副严肃的表情，墨染觉得这事……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64、

齐姗今天早上起的有点晚了，自从到苏流水那里上班后，她就很少这么晚起来了。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东西，把自己随身带的东西全部扫到包里去。

提起包，随口灌下了一瓶营养剂，风风火火的就往屋外冲。

听到被减弱了很多的动静，齐素把门拉开一条小缝隙，对着齐姗的背影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

明天看着齐姗早出晚归的，这让从小生活在齐姗阴影下的齐素十分痛快。看吧，你每天要牺牲到这么多的时间，拿到手的工资也就那么一点点。一想到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齐姗每天要干怎么多累死人的活，齐素从心底就升起痛快感。

她要抢走齐姗的一切，她要让齐姗痛苦。她，就是抱着这个信念忍受着寄人篱下的痛苦的。没有人能会知道她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她对齐姗的恨意。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齐姗又回到了她的生物仓上，继续逛她的论坛。她不像齐姗，所有的东西都是要靠她自己得到的。齐老太太再痛她又怎样，说到底，她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这也就是说——她齐素，得不到齐家的任何一点东西。她不想和她的母亲一样，卑微的生活着。

为了不迟到，齐姗狠心花了两百个信用点租了一辆车。现在虽然还不到七点，不过店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准备。早上的时候店里是最忙的了，必须要尽可能的把事情提前打点好。

一个急刹车，车子马上就停下来了，齐姗看了看时间，还好，离他们昨天约定的时候没迟到多久。

跳下车，灰白色的车子马上自己启动回到它原来的地方。

“咦？”打开了门，店铺里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半个人影都没有。

齐姗低头再次看了时间，没错啊，已经到七点了呀。

在光脑上按下一大串的数字，滴滴滴的声音一直没停。

齐姗有一点不好的预感，连拨了好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人接听。

一连十几通电话，每一通都是“滴滴滴”的等待声，齐姗急得团团转。

脚步一顿，齐姗连忙拨了另外一串数字。

“滴滴滴……”等待声响了好久，齐姗等的心急火燎的，心跳声“咚咚咚”大得出奇。

还好，就要等齐姗马上要放弃了的时候，那头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喂？谁啊”听到这声软糯还带着困意的声音，齐姗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

“是我，齐姗，小伊你哥哥呢？现在都七点了，你们怎么还不过来？”

“哥哥说今天休息，他要我跟你说一声，不过我忘了。”苏尘伊眨巴这他那双睡意朦胧的眼睛，不好意思的说。

“是这样啊？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今天早上哥哥帮我做好早餐就回房间了。”苏尘伊的声音听起来也很苦恼，皱着他嫩嫩的小脸蛋。

齐姗同样也皱着眉头。照例说，苏流水不会这么就把苏尘伊“丢”下的，最起码也会配着苏尘伊把早餐吃好，然后让他去消完食才对啊。

“我知道了，小伊你继续睡吧，我把店里该收拾的东西先收拾了。”

“嗯。”苏尘伊那么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切断了通话，看起来应该是困得不轻了。

撸起袖子，齐姗去厨房把里面昨天泡上、腌制的东西全部给放到保温箱里面去。店铺里面的东西好好收拾一下，擦干净。

一个小时下来，齐姗才把东西给收拾好，再次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齐姗回家去。

不过出门的时候，齐姗总感觉自己好想忘了什么东西。停下来想要努力的回想，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回家洗洗，睡个回笼觉。

“呼——呼——……”苏流水无力的靠着浴室的墙壁，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湿透了，衣服的吸水性很好，所以看不出有汗水的痕迹。

垂着一边的两手中指和食指分别夹着一枚铜板，小小的铜板在他的手间灵活的转动着。

随着铜板的花样的变化，苏流水也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苏流水的呼吸一顿，两手上面的铜板发出清脆的响着，齐齐调到了地上。

一阵阵被啃噬的痛感从右胸的心脏处传过来，酸涩感随着血管的流动慢慢蔓延到了全身从指甲到内脏，没有一个地方没有被啃噬的感觉。

血蛊，顾名思义，是以血为媒，以血为食，通过血液，啃噬血液。

他想要喊出声音，可是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点的声响，他想要要通过做点其他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被血蛊释放出来的毒素让他根本做不了任何的动作。

声音在慢慢消失，光在慢慢消散，痛感在慢慢减轻，气味在慢慢变淡……

他想就这样把自己放松，可是……他怕。他怕自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怕自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怕自己再没感受不到疼痛，他怕自己再也闻不到气味。

他在害怕。

他的肩上还担这要将小伊拉扯长大的责任，他还背负这要延续家族血脉的责任，他……还要负起对君临天下的责任……

他不想死……

苏流水试着放空自己的大脑，把破碎的意志力给集中到一起。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脑袋痛得快要裂开，不过苏流水知道，要是他今天不把空间打开的话，也许……他再也不会有再次打开的机会了。

他已经做了十八年的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无知无觉。

65、

苏流水是在中秋的前一晚被带回去的。四岁的他已经懵懵懂懂的知道，他要和母亲回家了。是的，回家。在苏流水两岁之前，他和父亲母亲都是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一起的。

两岁的苏流水很小，但并不妨碍他记着他真正的家在哪里。

“爷爷，我们是在回家吗？”苏流水仰着头，墨色的眼眸在又大又圆的月亮下闪闪发光。

“嗯，我们要回家了。”秦霆牵着苏流水的手紧了紧。布满皱纹的手紧紧包裹着苏流水滑嫩可爱的小手。

苏流水没再说话，安静地跟着秦霆走在有些泥泞的山路上。不过一路上，苏流水的脸上都挂着乖巧的笑容，大大圆圆的眼睛都小弧度的弯了起来。

苏流水跟着秦霆走了不短的路程，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秦霆一把将他抱起来。苏流水伸着他的小胖手，牢牢地抱着爷爷的脖子，然后将小脑袋埋到秦霆的衣领里面。

秦霆一手托着苏流水的小屁股，一手将粗糙的大掌盖在苏流水小小的脑袋上。脚步也放慢了许多。

“睡吧。”温暖的大掌盖着苏流水的脑袋上，秦霆温热的大掌给了苏流水很温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往上蹭了蹭。

爷爷的怀抱好舒服~就像以前父亲抱他一样，源源不断的温度从他的胸膛里面穿过来。尤其爷爷的身上还带着药材味混合着墨香香味的气味。闻着这种让人安心的气味，又有爷爷低沉浑厚的嗓音，苏流水觉得有些困了。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苏流水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安心的找周公下棋去了。

等着苏流水的呼吸声平稳下来了，秦霆还是不太放心，又将苏流水的睡穴给点上。

大步流星地走进竹楼里面，“哐当”一声花瓶的响声马上就响起了。秦霆皱了皱眉，不苟言笑的那张脸上多了几分怒气和无奈。

“回来了，十三睡着了？”苏桃夭放下手上的热水，将秦霆抱着的苏流水接过来。

“嗯。”秦霆点了点头，将身上穿着的外套给脱了下来，端起热水盆，“在里面发脾气呢？”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不过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了。

“可不是嘛，幸好苏流水已经睡着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呢。”苏桃夭脸上带着深深的无奈。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

“你带着流水去睡吧，我去找她谈。”

“……唉~”苏桃夭想要说点什么，不过看到怀里睡的安详的苏流水，还是把话咽到肚子里去了。

她疼女儿，但同样的，她也疼令人心疼的孙子。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乖巧的孩子更惹人疼。对苏月，她是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明白，她的贴心小棉袄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我知道分寸的。”四十多年不是白相处，苏桃夭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秦霆就知道苏桃夭在想些什么。

苏桃夭把苏流水放到床上，去厨房重新打了热水给苏流水擦了身体，怕长期点睡穴对苏流水不好，马上就给他解开了。

“唔~”苏桃夭的动作很轻很小心，不过苏流水还是发出了小小的呜咽声。

“奶奶~”刚醒过来的苏流水还很迷糊，声音也是细细柔柔的。

“乖孩子，睡吧，啊。”苏桃夭将苏流水抱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嗯。”苏流水小小的应了一声，卷缩着身体窝在苏桃夭的怀里，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苏桃夭看着苏流水安详的睡容，埋藏在心底的愧疚又涌了出来。

如果……当初她没做那个选择就好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第二天，苏流水难得起晚了，阳光床头的窗户射下刺眼的阳光，不过苏桃夭将它细心的给遮起了一部分，不会让阳光打扰苏流水的美梦。

苏流水像个毛毛虫似的在床上扭来扭去，扭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的小床。

“奶奶，你在做什么呀？好香啊。”洗完脸，漱完口，香香甜甜的气味马上就钻进了他的小鼻子。

“奶奶给十三做梅花糕，十三高不高兴啊？”老人都说隔辈亲，这句真是没错。苏桃夭和秦霆都是很严肃的人，不过这些在苏流水的面前都要消失殆尽了。苏流水身体不好而且乖巧懂事惹人疼，小嘴有甜，可不是惹二老开心吗。

“高兴！”一听奶奶给他做好吃的了，还是他没有吃过的，苏流水的眼睛都要笑弯了，“奶奶真好！”苏流水高兴得要去抱苏桃夭，不过由于身高问题，只能抱到苏桃夭的大腿。

苏流水笨拙可爱的动作把苏桃夭给逗笑了，冷硬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奶奶好，那爷爷好不好啊？”这时候，从屋里出来的秦霆故意板着一张脸问。

“好！”苏流水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爷爷奶奶都好！”

“我们家十三真会说话！”苏桃夭高兴的把一块方糖塞到苏流水手里。

“哦呜。”拿到方糖，苏流水一口就把糖塞到嘴里去了。

“别那么宠他，糖吃得了对牙不好，他正长牙呢。”秦霆听到苏流水的回答，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不过脸上还得板着脸教训。

“好了好了，以后少吃点就是了，十三，去玩吧。”苏桃夭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动作上可一点也没要准备让苏流水少吃点的意思。

“爷爷奶奶，我出去玩了。”苏流水揣着一口袋小小的方糖，扭着小屁股跑出去了。

苏流水所谓的出去玩，也不过是坐在离竹楼不远处的小溪边。

说是小溪，其实也不过只是一条只有半米宽的小流。深度连四十厘米都没有。

苏流水脱了鞋子，坐在石头上面，脚伸在水里。南方的夏天不是很热，但是有冰冰凉凉的溪水一降温，也是很舒服的事情。

苏流水坐在石头上，裤子被卷到了大腿以上，正好面对着一片的曼珠沙华。

现在正好是花期，曼珠沙华正开得艳，血红色的曼珠沙华连成了一片的火海。那红得纯粹的花，让人觉得感到心疼。

看着看着，苏流水觉得鼻子就也点酸，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涨涨的。

这么红的花却没有绿叶……

“奶奶，小溪旁边的红花叫什么呀？”苏流水回去的时候这样问苏桃夭。

苏桃夭手下的动作一顿，给苏流水塞了一块梅花糕，似是随意的问道：“那个是曼珠沙华，十三为什么问这个啊？”

苏流水斯文地咬了一点梅花糕，用软糯的声音说：“因为那个花都是红色的呀，这么都没有绿色的啊？我看到好多花都是绿绿的叶子呢！”

苏桃夭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因为曼珠沙华是一种和特殊的花，春天是球根，夏天生长叶子，秋天立起开花，冬天花茎又慢慢退去。所以在花开的时候看不到叶子，有叶子便看不到花。”

听了苏桃夭的话，苏流水拿在嘴边已经咬了一口的梅花糕好久都没吃下去。

“奶奶，他们真可怜。”

“是啊。”就像我可怜的月儿一样。不过不同的是……曼珠的沙华并不爱曼珠。

“好了好了，一大早的，说这些干嘛呢。快吃吧。八点都快到了才吃早饭，够晚了。”看着这祖孙情绪都也些低落，秦霆赶紧转移话题。

“爸爸和妈妈呢？”苏流水还小，虽然懂事了一点，不过注意力还是很容易被转移的。这不，马上就问起了苏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