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捷疑惑。
正恰这时朱琪走了出来,看了看泪人,道“瑢王妃你来了正好,快点进去。”说着便拉着人进去了。
天行也没再拦,紫捷说道“无论她是何人,在皇上未归前不得她再走出来。”
“清楚。”
被拉进去的玉清凤匆匆忙忙的便跑到了床边去,跪在那,眼泪像断弦的佛珠一般,哭道“二哥,二哥,浣烛来看你了。你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会好好的吗?二哥。”
齐风看着朱琪,问道“你让她进来做什么?”
“她与壁沫是唯一走进玉清风心里的仆人,把他的命看的比自己还重。她来与他说说话,说不定能让玉公子撑久一点。这是心理疗伤。”朱琪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跟着我便聪明了啊!”
“就你没良心,想不到这办法。”
玉清凤握着冰冷的手,这张脸再次消瘦了,无色无情的脸容看的让心疼痛。
“二哥,你说就算身边尽是妖魔禽兽,你都会活到最后,会好好的活着看那些伤害你的人慢慢的死去吗?嗯!浣烛都记得。你怎么不记得?”
听闻这话的朱琪、齐风相视。
“琪儿,我打赌玉清风要是记起从前的事情,绝对会报复。”
“死齐风,闭上你的嘴巴。玉公子那么喜欢皇上,怎么会报复?”
“敢赌吗?”
“若是你赢了,我,我给你洗三晚的臭猪蹄。”
“好。”
而躺在床上的人却走在漆黑的梦里,一身红衫,手里一条紫色水帛,徒步穿梭在无尽的玄洞里。
他不知道这里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谁?走着走着,一个人带着淡蓝色的光从前面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
“清风,今年花灯大哥陪你好不好?”夜凌郗手里拿着花灯,停在那看着这人,上面是他的名字。
玉清风看着他,许久才露出一抹单纯而温和的笑,道“大哥,你带我走。我跟你走,去哪都可以。”
夜凌郗不动,笑道“大哥带你去小河边放花灯,好不好?”
“好。”
夜凌郗上前,拉起他的手,将紫色水帛扔到了一边瞬间消失不见,缓缓将花灯放在他手里,道“喜欢吗?”
玉清风有些痴傻的看着手里的花灯,对那水帛似乎失去了兴趣,笑道“喜欢。”
夜凌郗笑而不语,拉着他的手慢慢上前。
走了十多步,渐隐渐现一座小桥,一条花灯长河,水桥上放着不知名的花。
夜凌郗看着那一河水,说道“这是我们昨晚放花灯的地方,我们又来了。”
“我想放花灯。”玉清风细细的说道。
夜凌郗含笑,宠溺的将人拉到桥边。玉清风抬起手,花灯便飞了出去,慢慢落在河里,可他那双死寂的眸子却丝毫没有感情。
“小亭初闻雨,公子湿青衣。花灯怜我心,莫作苦心。”
夜凌郗笑而不语。却在慢慢的消失。
而玉清风立在那,看着眼前的一切消失。
前面依旧是玄洞,黑色的幽光,四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玉清境伴着一身青色的光走出,笑道“清风,大哥保护你。”
玉清风没有感情。
玉清境含笑站在那。
这时一身橘色光壁沫走出来,说道“公子好好活下去,你不必自责。他们欠你的就该还你。”
不会,一身白衫的柳卿兮走了出来,道“清风,想师父就会雪山,陪师父喝喝酒。”
玉连觉缓步出来,立在柳卿兮身边,道“孩子,爹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白灵扇立在玉连觉身边,笑道“风儿,娘亲会一直陪着你。”
浣烛嬉笑的走到壁沫身边,说道“公子,我和壁沫等着你来和我们继续玩捉迷藏。”
慕容央昊道“清风,你打我两巴掌,我要和你算账。”
他们的话渐渐的重复在一起,一声声的叫着他,而这人却立在那看着他们,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
“清风。”
“清风。”
“徒儿。”
“公子。”
“风儿。”
“孩子。”
……
玉清风看着他们消失,再次迈步,前面是什么,为了什么而去?
这时一位老人拿着一个小玉瓶笑着出来,道“当日你求姻缘,这相思瓶挂在最高处,可还记得是为何人所求?”
“我有姻缘吗?”玉清风淡淡的开口。
“呵呵!姻缘,前世今生几段因果修得一个缘字,能否圆满是你们自己决定。”
“可我只有恨与不甘,为什么?”
老人笑而不语,渐渐褪去。
萧玉暮寒立在那,温和的叫道“倾画。”
“萧玉暮寒,你毁了我,你毁了我。”或许是记忆开始打开,一些耻辱渐渐浮上心海,引起玉清风一点点的波澜。
萧玉暮寒笑而不语。
“慕容策,慕容策。”玉清风呢喃着,慌忙的看向四处,平静的眸子惊恐,渐渐有了血丝。
“叫我做什么?”慕容策负手立在那,面色冷峻。
“你,你”玉清风颤抖的指向这人,心里畏惧,害怕的后退“你杀我。”
“我杀你又如何?”
“不,不。你为了,嗯!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不会是这样的。啊!!!!!!!!1111”
32.血债血偿
床上的人身体开始有些动静,而那张脸开始皱到一起,似乎因梦里的一切而恐惧。玉清凤注意到这些,慌忙的叫道“二哥,二哥。”
闻声的齐风、朱琪立刻跑过去,见到这情况。
“王妃,你让开开。”齐风连忙拉开玉清凤,这好好的,费了半夜的力气才稳定下去的,现在怎么这样了?
朱琪过去将玉清凤固在身边,看着脸色十分不好的人。
齐风看了看,吼道“针,快。针。”
“哦哦!好。针。”齐风急了,朱琪也急了,慌慌忙忙的去拿药箱。
玉清凤哭着站在那看着两人忙来忙去。实在是不明白。
槿浓端着午时的药进来时,只见齐风、朱琪似乎筋疲力尽的坐在那了,而玉清凤立在那看着床上的人。
“齐夫人,瑢王妃,你们怎么了?”
朱琪看了看她,无力的说道“槿浓,有吃的吗?好饿!”
齐风几乎是瘫了,连头都不想抬。
槿浓错愕的点点头,道“你先喂公子吃药,奴婢这就去给你们取食物。”
“好。”
玉清凤跑过去,端过托盘,道“我来吧!”
槿浓没有拒绝,待走了几步,玉清凤说道“劳烦你调一碗蜂蜜水,三分温水两分蜂蜜。”
槿浓回身看向这人。
“二哥喜欢这样喝蜂蜜。”
槿浓点点头便去了,她记得这,以前用药后都会有一碗蜂蜜水,也是他亲口告诉她如何调。
楼月高的长廊里,萧玉暮寒伴着然棠鹫坐在长廊尽头的小亭里温着一壶酒慢慢的浅酌着。
萧玉暮寒嗅到酒香,有些甘甜,但似乎有些花香之气,问道“此酒名为何物?”
依旧一身斗篷的然棠鹫端起一杯冷酒,放至鼻旁嗅嗅,道“以三月桃花、泉水为粮,又经在韩雪中储存一年。这桃花酒鲜少人喝,也难粮。”
“原来如此。不过,然大人为何喜欢饮此酒?不如烈酒来的香醇浓烈。”
“桃花离枝便随风飘落,落地前禅悟人世。饮桃花酒,需知己在旁,一同畅谈,定然是佳酿,比起如漠北之烈酒这桃花酒更添一分人世之情。”然棠鹫迟迟不饮,只是放在那嗅着,似乎凭着这一杯酒回忆着什么过往。
萧玉暮寒淡笑,望向天上的弦月,道“先不论酒。刺杀一事可是你安排的?”
“你觉得会是我安排的?”然棠鹫垂眸说着,话语清淡。
萧玉暮寒冷笑,道“会有几人知晓倾画在凤承殿为我饯行?倾画行事我不会不知道,眼前他被慕容策抛在一边,怎么做出自焚的事情。除了他,便只有你了。”
“呵呵!你不觉得此事反倒对我们很利吗?”然棠鹫不想继续纠结此事,这其中的缘由只有凶手知道,而他们这些外人怎么知道。若是那一日查出来了,也轮不到他遭殃。何必多事?
萧玉暮寒微惊,问道“有利?你这利从何而来?”
然棠鹫放下冷酒,亲手提起温酒的壁洛壶慢慢的倒酒,淡淡的温热之气瞬间散了四处。
“一,此次慕容策若是袒护倾画便可得知他依旧对玉清风深情不改。二,慕容策在凤承殿被刺杀的事情传入大臣耳里,那么,一直反对玉清风为后的大臣自会闹事。到时,慕容策便是两边为难。要么,废了玉清风,要么退位。三,若慕容策既不废除玉清风又不退位,这会让天下人以及朝臣心中对他有些不服。”
看着悠闲的人,萧玉暮寒端起温酒,轻轻抿了一口,笑道“万一慕容策废了玉清风又杀倾画该如何?”
“从倾画出现至今,慕容策可曾对任何人说过他就是玉清风。所以,即便废了玉清风,倾画也会好好的待在凤承殿。你不必担心。”
“看来,你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
“三日后将倾画也就是玉清风在晋阳宫的消息传出去,借方重之手去晋阳宫威逼。”
慕容策与离榕赶到兰偌山下时已是两日后辰时末的事情,也说这兰偌山奇妙,山脚荒芜,可走过乱石便是开满紫色花瓣的蓝樱花的场地,此花的开花期不在这个季节。
马匹在山下待着。
慕容策带着离榕上山,一路道路曲折,时不时有机关,而这些机关被慕容策毁了无数,没想到三年间这柳卿兮并未重修。
“慕容策,玉清风的师父会将药给你吗?你准备如何要?”他们间的纠葛没有他们看的那般。
“他记恨我,是不会将药直接给我。所以,我准备抢。日后再告诉他原因。而你不得告诉他清风还活着。”
离榕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可以轻易拿到为何偏要去抢?
而在在小屋里喝酒的柳卿兮一双淡泊却藏着沧桑的眸子看着窗外的雪地,以及远处的雪峰。这里月红雪走了,玉清风也走了,习惯了有一个人在这里,忽然没了还真是不习惯。
主桌上放着翠绿色的长骨,尾处垂着一个白红渐变的流苏。柳卿兮收回眸子时,伸手去触碰流苏。
“师父,这个流苏是我亲手做的。”那时他才十岁,嫌他没事做便到山下买了许多东西回来与他打发时间,其中,也有些流苏的线。小小的他拿着刚刚做好的流苏高兴的跑到这间屋里。
“清风真聪明!”柳卿兮接过流苏拿在手里仔细看着,做的的确好,大概修改了许多次。
“师父,清风把他送给您。以后,清风若是不在你身边,您就把他当作是我。”小玉清风倾城的眸子含笑看着师父。
柳卿兮笑了笑,将人抱起放到腿上,道“清风想去哪里?不是说好师父离开前都不会离开师父身边吗?”
玉清风抬起头看着师父,笑道“清风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师父,师父也不要离开清风,好不好?”
“好。”
想起往事,柳卿兮不由心生悲痛,保护的好好的,就这么没了。怎么能对得起为他而死的娘亲?
仰头饮下一杯酒。
待倒第二杯时,忽觉有人来了。不悦的拿起长骨朝着声源处走去。待到了梅花林时才知是何人?
“慕容策,你又来做什么?”
离榕看向这人,一身白裳,银丝披散在身后,手里却握着长骨,看那样子估计是他的兵器。这人一脸不悦,看来他们今日一战是避免不了的。
慕容策上前几步,说道“此次不为他事只为前辈手里的出溪浮生露。”
柳卿兮微惊,片刻归于冷笑,道“我就算有,为何要给你这个心如毒蝎的人?”
“前辈,你我之间的恩怨他日定会当面算清,你要杀要刮我慕容策绝不反抗半声,但,眼前一人身中奇毒,御医无从下手。听闻出溪浮生露有起死回生之效,特来讨要。前辈若是计较先前不敬之事,现在便可做出惩罚,只要您肯将药给我。”
柳卿兮看了看他身边的人,忽觉可笑,道“清风死了,你现在又带着另一个新欢来向我讨药。慕容策,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离榕说道“我只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而已。”
而慕容策却说道“他的确是我慕容策的新欢。可这并不意味着清风不如从前。”
那一声离榕太惊讶,真是不明白。他慕容策何必如此周转来去药?还当着玉清风师父的面说他是他新欢。
在柳卿兮眼里这一切都太刺眼,明明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自己那个傻徒弟,而如今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土里。
“慕容策,出溪浮生露,你休想拿到。”
“那前辈要如何才能原谅,将出溪浮生露交于我。”说离榕是他新欢,他不后悔,他不想这些想带走他的人知道他还活着,尤其是眼前的人。对玉清风爱了就是爱了,才不顾他是男子还是女子,不顾外界流言,不顾皇室身份,千般宠他。现在,要他受什么惩罚都愿意,只要能救他,只要能让他留在身边。
“当年曼罗寺里你刺清风一剑,元宵乱你又刺他一箭,加之,你负他痴心。那么,你就用你的身体来还。”当初只因他有能力保护他才愿意离去不带玉清风走,既然,事与愿违,那么,就来算算账。
“前辈,他可是皇上。杀了他天下大乱。”听闻柳卿兮的话,虽然不了解的那个出的情况,但他不能让这人死,受伤也不可以。
柳卿兮犹豫,看着慕容策不说话。杀了他,也换不回清风的命,反而会害了天下百姓。我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我那徒儿。
慕容策坚定的说道“前辈动手吧!”
“慕容策,你傻啊!你要是死了,天下谁去打理?玉清风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听闻话的离榕气愤的拉住慕容策说道。都三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如此念念不忘,能不顾天下。
慕容策看向离榕,点了他的动穴。他的顾念谁也不知道。
“慕容策、”被点住动穴的离榕不悦,可他动不了。难道,只能这样看着他去死吗?
“离榕,我知道你为我好。可他拖不了。”
“你傻吗?他”离榕想将真相说出来,可慕容策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点了他的哑穴。顿时,心如坠冰冷的悬崖。
“前辈,我今日只求药。你若要惩罚,我认罚。”
柳卿兮苦笑,握着长骨缓步靠近,道“三年前你来想我要人,拿走了他最爱的玉箫,差点毁了他的家。今日,你认为我会手下留情吗?”
慕容策不笑不语。
还剩下两步时,柳卿兮运功与长骨之上。清风,两次伤害,今日师父替你报仇。
离榕眼睁睁的看着柳卿兮一骨刺入慕容策的右肩处,刺破身体的长骨流淌着鲜血,落到雪地里,染红了一片。慕容策,你怎么就如此傻呢?
33.诛凤清君侧
慕容策眉头不皱的看着柳卿兮,这一剑入身的滋味从未尝过,今日算是理解了他当日醒来后说他不是他的五郎。原来,如此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