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渊——醉笑浮生
醉笑浮生  发于:201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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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听着这话虽然私下里为着安瑞高兴,但是却也不由得有些好笑,一边拿着菜刀切着肉丝,一边笑着反问:“那要是小哲少爷结婚了,有着自己的家庭了呢?还能这么照顾着小少爷?”

安哲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瑞瑞是最重要的。”

王嫂侧头看了安哲一眼,笑着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个孩子,等你娶了老婆以后,恐怕就不这么想喽。”切完肉丝,然后将安哲洗好的青椒拿了过来,“这里油烟大,你还是先到客厅去等着吧,我这面再过一会儿就能好了。”

安哲擦了擦手上的水,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厨房,道:“那我现在就上去把瑞瑞叫下来。”说着便赶紧上了楼。

站在安瑞敲了敲门,果然等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什么动静,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将门推开了,然后径直就进了屋子。

因着温度是骤降的,安瑞的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暖气,安哲走到床边,见着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茧状物的安瑞,脸上显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

“瑞瑞,快七点了,该起床了。”安哲趴到安瑞的被子上,轻轻扯着他的被子,“再不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上学?”安瑞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了看安哲一眼,然后又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含混不清地道:“翘课好了。”

“翘课的话全勤就没了哦,”安哲将手捂暖了之后从侧面伸进安瑞的被窝里,轻轻戳着他肚子上软乎乎的小肉,“都已经坚持了半个学期,没了的话多可惜。”

安哲的手很暖,并不会冻到安瑞,但是这么轻轻地戳来戳去,倒确实是痒得很,安瑞在被窝里扭了几下,硬是没有办法挣脱,最后只能把头又从被子里抬了出来,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甘不愿地坐了起来,雾蒙蒙的眼睛带着某种指控望着安哲,看起来显得格外委屈。

“小哲还真是几乎都不会懒床啊。”安瑞接过安哲递来的毛衣,然后身子微微颤了颤,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又想缩回到被窝里去,“今天这天气怎么这么冷。”

安哲赶紧眼疾手快地将安瑞上身抱住了,帮着他抬胳膊拉领子,直到将上衣穿上了,然后这才掀了他的被褥:“昨天天气预报不是说了吗,今天会有大幅度降温的……快去洗脸刷牙吧,婶子在楼下给你做了肉丝面,你昨儿个不还在念叨着这个么?”

安瑞“唔”了一声,一边小幅度地颤抖着,一边在校服裤子里面又加了一条秋裤。

安哲看着已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体积扩大了将近一倍的安瑞,有些忍俊不禁:“瑞瑞,现在还没真正入冬呢,真的有那么冷吗?”

安瑞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将自己衣服上的拉链拉好,然后转身就去了洗手间。

安哲见安瑞写满了一脸的“拒绝人身攻击”表情,眼里微微溢出来一点笑意,趁着安瑞刷牙洗脸的功夫,手脚利落地帮他把被子叠了起来。

等安瑞洗漱完毕跟着安哲下楼的时候,王嫂这边也刚好将面起锅。在两人的汤碗下一人放了一个煎蛋,然后把面条放进去,最后再将刚刚炒好的青椒肉丝铺在面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光是看上去就令人胃口大开。

“哟,小少爷起来了?”王嫂将面端到餐桌上,见两个人都下了楼,笑呵呵地摘了围裙,又侧头看了一眼安哲,开着玩笑道,“还是小哲少爷有办法,要是我上去催小少爷,怕是再过二十分钟人都不一定能下来。”

显然是对于安瑞一到冬天就喜欢赖床的特性完全没办法了。

安瑞抬了头看了王嫂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拿过自己那一碗面,吹了吹热气,然后侧头瞪了一眼安哲:“快点吃,再磨蹭要迟到的。”

“我又怎么了?”

安哲颇无辜地眨了一下眼,转头征求性里看了一眼王嫂,随即在王嫂隐隐的笑声里,悄悄扬了扬唇,也赶紧拿了剩下的一碗面吃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外面下了一场暴雨,等到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雨势倒是渐渐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外面的行人已经陆陆续续地收了伞,但是安哲却是不敢让安瑞淋半点雨的。

两个人共撑着一把伞安静地行走着,偶尔能听到雨水撞击伞面而发出的沙沙声,恍惚间竟也有一种让人不忍破坏的静谧美好。

当然,静谧美好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总有些二愣子是半点都不在乎的。比如——

“瑞子!安小哲!!”洪亮清脆而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从身后的某处冷不丁地响了起来,两人回头一看,就见谢大宝同学拎着个书包就从一辆私家车上窜下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这边奔跑而来,所经之处溅起一地泥水,“你们等等我啊!”

安瑞伸手抵住来者的额头,从而顺利地阻止了他想要对他进行强行拥抱的险恶意图。

“离我远点。”安瑞斜眼看着谢大宝同学,表示自己对他特别嫌弃。

从头到脚都是。

“……”谢澄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伤害,侧着头蔫巴巴地扫了一眼安哲,到嘴边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安哲对着他退后了一步,然后伸手将安瑞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一大清早这是几个意思?

谢澄心里被一万匹草泥马疯狂地践踏了一遍又一遍。

“谢澄。”

安哲皱着眉头叫了谢大宝一声,谢大宝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抬头望他。

“你裤腿上刚才溅了许多泥点儿,待会儿你和瑞瑞坐在一起的时候注意点,”安哲十分认真严肃的,“别把瑞瑞的衣服蹭脏了。”

……

谢澄安静地与安家两兄弟对视了三秒,终于发现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嫌弃了之后,立即背上了书包,一手掩面,一手做西子捧心状,凄凄惨惨戚戚地开唱:“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兄叛逆伤痛我的心。你讲的话就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澄澄真的很受伤。”

安瑞被恶心得不行,眯着眼伸脚轻轻踢了踢谢澄小腿:“别在学校门口耍宝了,不够丢人的!”转过身跟着安哲就进了校门,“有什么话到班上再说行么谢大宝同学!”

“卧槽,安小瑞,你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小名!憋走!劳资要跟你决斗!”谢澄见安瑞两人真的甩下他就走了,当下赶紧收拾了脸上的表情,伸手整了整衣服,在后面咋咋呼呼地就跟了上去。

安瑞和安哲在楼梯口分开之后,跟着谢澄一道儿,几乎是踩着预备铃进的教室。

“呼——好险!”刚坐下来没几分钟,看着班主任拿着书就进了班,谢澄吐了吐舌头,一边从书包里掏着课本一边乐滋滋地小声嘀咕,“灭绝师太的课要是迟到了会没命的。”

“大宝同学,你以为我们差点迟到得怪谁?”安瑞似笑非笑地看了谢澄一眼,伸手将课本翻到了这堂课要上的页数。

“怪我咯?”谢澄拒不认罪,看了看安瑞书上的页码,然后赶紧也把书翻了过去,“哎,对了,昨天电话里跟你讲的那事儿你跟你哥提了么?人答应了没有?答应了我可就回家跟我爸详细地制定出行计划了啊。”

安瑞正准备回话,却突然扫到班主任正朝自己这边看来的视线,眼睛微微垂了垂,便没搭腔。但另一边正低头在书包里摸着铅笔盒的谢澄却毫无所觉,依旧不屈不挠地继续问着:“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有的话说一声呗,我正纠结着是要去哪儿呢……瑞子,我说瑞子你能吱一声么?”

然后,谢澄就蓦然听到了一声略带火气的声线:“谢澄!”

谢澄“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看着班主任板得格外严肃的脸,只觉乌云罩顶,“在!”

“现在是上课时间,悄悄话下课再说不行么?”敲了敲教鞭,“再有下次……你明白?”

“……”谢澄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不带休息地连上了两节语文课,紧接着便是一个二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谢澄扑倒在桌子上,侧着头望着安瑞,一脸控诉:“太不仗义,太没人性了!”

“出息!”安瑞把语文课本收起来,换上了英语书,淡定地扫了一眼谢澄,然后将他之前的话还给了他:“怪我咯?”

谢澄哼哼两声,表示自己很不开心,但是没一会儿却又自嗨了起来:“哎,对了,我看你之前跟我爸在电话里嘀嘀咕咕说了许多,我说你跟我爸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啊?三岁一个代沟,我感觉我跟我爸之间代沟都有长江那么宽了,你怎么就能跟他聊到一块去呢?”

安瑞垂下的双睫颤了颤,伸手将谢澄凑过来的脑袋推了过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说话就说话,别往我这边凑!还嫌你这张脸上的缺陷不够明显,非得放大了让我就近找是吧?”

“你这是人身攻击!”谢澄瞪着眼愤愤不平,“我拒绝和你说话!”

说完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看这架势就要出教室。

“怎么的,这是要揭竿起义?”安瑞半眯着眼,懒洋洋地仰着头望着他。

谢澄瞪了安瑞一眼,特别威武霸气地回道:“我去厕所上大号不给么!”说着,转身就走,都不带再回头加一个语气词的。

特别高贵冷艳。

安瑞好笑地看着谢澄没心没肺的逗比样,微微弯了弯唇,随后又蓦然回想起了昨天的那通电话。

关于城南房地产工程的那件事,他已经尽可能地给予了谢家应有的提醒。不过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安海成对于这项工程流露出的兴趣又过于明显,作为谢家的当家,谢思凯最终能不能相信他的话从而放弃这个工程却也实在难说。

安瑞看了看自己的手,细白纤弱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模样。他缓缓将自己的手握成拳,然后一点一点收了回来。

但是,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谢家放弃这个工程,那他……也只能再去另寻方法了。

******

安瑞一直知道,安海成想成为一名慈父——或者说,在他和安哲的面前,他努力地想要表现出自己是一个慈父。但是,他的爱本来就不多,百分之九十留给了自己,百分之十分给了天下美人,想要再从中众多美人的份额里扣出一点分给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所以,在没有多余的能力去爱自己的孩子时,安海成反倒是对物质方面的提供变得分外慷慨,安瑞头一天晚上才和他提了一下关于他与安哲所要的奖励情况,第二天清早,十万块的现金就已经直接划到了他们的账户上。

“这下好了,我们初中三年的房租算是有着落了。”安瑞看着手机上收到的银行汇款信息,笑嘻嘻地看着安哲道。

安哲抿了抿唇,眼神柔软地看着安瑞,轻轻道:“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把钱都换给安叔叔的。我会靠自己的能力好好照顾你。”

安瑞将手机收了起来,半真半假地笑着道:“既然小哲都这么说了,那我以后可就指望着你了,等以后小哲长大了,有本事了,可别转脸就不认人啊。”

安哲微微皱起了眉头,伸手拉住了安瑞的手腕,乌黑的眼睛目光执拗:“我不会的。”

或许是天气太冷而安哲的手心太暖,又或许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太过于干净透彻,安瑞一时间竟然忘了想要说些什么,怔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安哲的手背上,笑嘻嘻地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反握在自己手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一说,小哲这么认真干什么?”

安哲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安瑞,然后轻轻地道:“因为瑞瑞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成真的去听。”

安瑞看着面前这个明明还没有自己高的小豆丁,竟再一次发现自己语塞了。

两个人第一次如此安静地在一起吃了早餐,即便是上学的路上也没有再多做交流。明明没有吵架,他们之间就连闹矛盾都算不上,但是这种诡异的气氛却一直延续到了学校。

站在楼梯口向安瑞道了别,安瑞目送着安哲走进教室,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就涌出了一股火来。

在一旁的谢澄将这一切看在眼底,见安哲离开了,便赶紧凑到安瑞身边,很是不可思议地问道:“啧啧,怎么的,瑞子你和安小哲闹变扭了?”

安瑞斜了谢澄一眼,一边上了楼梯,一边似笑非笑地反问:“很稀奇?”

“可不是稀奇么!”谢澄一拍巴掌,“安小哲平时对你那么千依百顺的,怕就是你开了口要月亮他都能想办法去给你摘下来,怎么能突然就跟你闹起变扭了?说说、说说,你是做什么伤天害理对不起他的事情了?”

“我要月亮干什么?又占地方又不实用……大宝,别告诉我你都五年级了还跟两年前似的坚信着月亮上面有嫦娥啊!”

谢澄一摆手:“我这不就一比喻吗,比喻你懂不懂!”

“怎么,我和他要是真吵架了,你看起来挺兴奋?”安瑞将书包放到桌子上,淡淡问道。

“怎么会,我这是沉痛!是痛心!”谢澄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脸悲痛,然后不到三秒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你给我说说,我这才好给你提供一个解决的办法啊!”

“就凭你的智商想出来的点子?”安瑞望着谢澄呵呵一笑,“敬谢不敏。”

再然后,任凭谢澄在一边如何耍宝卖乖,安瑞也是不再搭理他了。

安瑞收拾着自己的桌子,微微垂下了眼:其实就连他自己都并不太理解安哲到底在为什么而闹变扭,要他说,他又能说什么呢?

谢澄在一旁折腾了许久,见安瑞是真的没准备开口了,整个人这才又蔫蔫地坐了回去。

“其实吧,瑞子,不管是你怎么惹了安小哲,要是你并不想跟他这么闹变扭,大不了就跟他道个歉,过去哄一哄呗。”谢澄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毕竟安小哲那么在乎你,只要你肯软一步,他肯定就不生气了。”

安瑞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交给小组长,然后侧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谢澄:“这话你跟谁学的?”

“这还用学?”谢澄把头昂的高高的,用鼻孔看人,“这明明是我根据自身这么多年观察总结得出来的经验之谈好嘛!”

“哟,就你,还经验。”安瑞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视线若有若无地滑过谢澄某个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倒是看不出,虽然没多少本钱,但是大宝你却已经万花丛中过了啊。”

谢澄并不是很明白安瑞话中的深意,但是看着被他冰凉凉的视线滑过的地方,谢澄下意识地伸了双手捂了捂,而后勃然大怒,深刻感觉到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战。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爸跟我妈!”谢澄瞪着眼睛,“我爸平时处处宠着我妈你也是知道的,不过偶尔么,总会有那么几次……你懂的。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只要我妈做顿好吃的哄哄我爸,事情马上就掀过去了。”而后翻了个白眼,凑近了嘀嘀咕咕,“我妈现在肚子里那个算起来不就是他们前几个月吵架和好之后的产物么!”

“闪远一点。”安瑞又一巴掌将人拍开了,“我跟小哲和你爸你妈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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