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日常(穿越 5)——凤九幽
凤九幽  发于:2015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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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纪居昕乖乖的手拢着袖子,“晚辈这样的小孩子,也做不了什么危险的事,但晚辈有助力,保证过不了几天,田大人会被圣上斥责,只要您继续发力,机会就属于您。”

程开悟狐疑,“我若不信你,不会与你说这么多,但你这话实在……”

“大人不信我能力,信不信卫将军?”纪居昕给出最后一枚安心丸。

“卫将军?卫砺锋?”程开悟眼神一闪,“卫将军本事,老夫自是信的过。”

“那大人就听信吧,”纪居昕眨眼,“可别又胡乱退缩,害晚辈担心。”

“你这孩子,可不好总学大人……”

程开悟正半信半疑着,门房来报,说卫砺锋卫将军到了。

“快,快请进来!”程开悟站起来,骂程荣,“你这孙子,赶紧准备待客啊,呆坐着像什么话!”

程荣也跳了起来,两眼发直,“哦哦知道了!”

纪居昕却微微皱眉,说好卫砺锋只需在外面等……

卫砺锋大踏步进来,威武霸气气势十足的环视了四周,走到纪居昕面前,轻言细语,“谈完了?”

纪居昕点点头,他此刻非常感谢卫砺锋没一上来就拉他的手。

卫砺锋其实是想拉的,但小家伙明显不愿意,他是个懂得尊重别人的好将军,于是只走的近了一点。

他手臂贴着小家伙的肩膀,“要走了么?”

纪居昕僵硬地点点头,侧过脸勉强对程开悟笑了下,“大人现下可相信了?”

程开悟看两人关系好,自是千信万信。卫砺锋一向不与人接近,尤其文官,他愿意踏足程家,是支持信号,或许是卫砺锋看重他,不好直接说,才借纪居昕上门表态。

“那大人且看着吧,三五日后,必有回音。”

纪居昕说完,率先告辞,卫砺锋茶也没喝一杯,推了程开悟热情‘坐一会儿’的邀约,亦步亦趋地跟着纪居昕离开。

坐上马车前,纪居昕同卫砺锋道谢,“谢谢你,我本来……”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卫砺锋托了把纪居昕的小屁股,把人半抱上了车。

纪居昕瞬间脸红了,“你,你滚开!”

话音落下,卫砺锋退开,纪居昕掩住自己的嘴,尴尬地贴着车壁,他怎能这么……卫砺锋帮了他,他再不高兴,也不能随便骂人滚,这样很伤人……

他有些不敢回头面对卫砺锋,担心卫砺锋生气,不想卫砺锋却眼睛亮亮的凑过来,“来宝贝儿,再骂一句让我滚?嗯?”一副很爱听的样子。

纪居昕:……

“其实我更想听你说放肆……”卫砺锋不要脸地大头靠在纪居昕肩膀上,“你那时的样子可爱极了……”

纪居昕实在无语,可又不知如何应对,慌乱地眼睛乱瞄,视线不自然飘向车窗外。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男子,身穿月白长衫,一身墨发并未挽起,柔滑地披在脑后,尾部用一黛青缎带绑系,行走间步伐闲适,姿态优雅,自有一番安然。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会如此打扮。

他的恩师,六谷山人!

“停车!”纪居昕高喊一声,迅速跳下车,追着前方人影。可街上行人太多,他跑了几步,前面人不知怎么的一拐,瞬间消失在人海。

纪居昕停在原地,眼角发红。

师傅……

卫砺锋自然第一时间就跟过来了,看到小家伙难过,把人半揽进怀里拍了拍背。马车跟着过来,他把纪居昕抱上去,待人情绪稳点,柔声问,“可是你前段时间让下面去寻的人?我记得叫……六谷山人?”

“嗯。”纪居昕收敛情绪。前世的事除了自己不会有人懂,他不能表现太过引卫砺锋怀疑担心,“他的画……很好,我一直想请教。”

“原是如此,你对画艺也真是执着。”卫砺锋想起最近京城最大酒楼举办的品画宴,石屏先生的名声如日中天,只怕现在站出来,登高一呼,便会有无数人追随,而这个石屏先生本人,却对自己并不满意,一心想让变的更强。

正是小家伙如此单纯,如此执着,才这么让他牵挂,放心不下。

“我帮你找。”

“你帮我……”纪居昕眼睛红红的抬头,卫砺锋的本事,他最清楚,他应了,真就会把人找到身边。

“谢谢你……”他抿着嘴道谢。

突然想起这两日身后监视的视线好像少了,他拽住卫砺锋襟口,“那些跟踪我的人……”

“杀了。”卫砺锋声音平静,“敢冲你下手,当我这个将军是叫着好听的。”

他声音低沉温和,纪居昕却忍不住一抖。

“吓着了?”卫砺锋捏着纪居昕的小手,“放心,我留了人回去传话,不管那些人是谁,都不会轻易再找你。他们要越过我的尸体,才能看到你。”

纪居昕闭上眼睛,“谢谢……”

他突然觉得很累,这么多意外让他有些疲惫,可卫砺锋在身边,就好像头顶多了一片天。不管怎么样,不管自己主动面对,还是没出息的躲起来,都没关系,有卫砺锋在。

第183章:方向

然而人生路是自己在走,该面对的东西还是要面对。就算一时消极躲避,它也会找过来,逼着你面对。

纪居昕回到家,看到院里的礼箱子,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什么时候开始,与卫砺锋在一起的时光,变成最放松最任性的时候,他竟不愿意这心情被打断。

他打发孙旺过去,“看看谁送来的。”

纪居昕与卫砺锋一同乘马车归来,卫砺锋身有公务,但他很想抛却烦人事与纪居昕窝在一块,但纪居昕认为,放松自己这种事,有一会儿就足够了,到得门口,纪居昕坚定地推开了卫砺锋的大头,拒绝了他‘任何事都想帮忙你只管歇着’的好意,把人赶回了将军府。

卫砺锋走前颇为遗憾,捏着他的手,连声说了好几遍“有任何事需要帮忙,务必来寻我,保证第一时间出现”,在纪居昕忍不住抬手揍人时,才抛了个飞吻,大笑着离开。

缓缓走进院子,孙旺来报,礼是纪妍送的。

纪居昕想,纪妍大概是想试探下他的应对,观察他有几分能力,兼有一点对他的同情,才会有昨日言行。不想结果对纪居昕来说很遗憾,可能担心他生气,纪妍便以这种方式表达歉意。她送来的东西还很有份量,都是他这个年纪用的上,但想拥有并不容易的物件。

因为手下铺子赚钱,卫砺锋对他又越来越好,不仅衣服配饰把玩的东西,但凡觉得适合他的东西,都会一箱一箱地搬过来,纪居昕并不缺这些东西。但他的状况别人不知道,以为他仍然是苦巴巴看着纪家脸色过日子的小庶子,会想拥有这些东西很正常。

所以这份礼,纪妍是带很大诚意的。尽管纪居昕真正并不缺,他对这份心意还是接受的。

回房间后,他让绿梅翻看小册子,找出过两日后是纪妍膝下庶子生辰,让绿梅准备一份礼过去。

绿梅点点头,下去办事了。

片刻后画眉从外面进来,素手端了杯茶。她将茶盅放于纪居昕桌上,略有些忧心冲冲,“姑奶奶膝下没有嫡子,庶子过生辰,少爷送了礼去,不是打姑奶奶的脸么?姑奶奶会不高兴吧……”

她看着门外绿梅身影消失的方向,“少爷不大懂女人的小心思,有时会无意之间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按说绿梅姐姐应该提醒您一声……”

纪居昕放下手中书卷,“你在临清可是过的不错?”

画眉不懂为什么少爷突然问这个,但这并不影响她发挥,“少爷走后,咱们院子里的人成了没娘的孩子,起先刘妈妈还时不时照应着,可日子长了刘妈妈也不过问了,百灵没心眼,总是去缠扯刘妈妈,也没见得什么好……奴婢不才,还有几分讨好人的本事,帮着四太太的管事妈妈做了些事,奴婢们的日子……才算过的下去。”

纪居昕眸色一沉,“你与四婶的人走的近?”

画眉偷偷看了纪居昕一眼,发现少爷没生气,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奴婢们不想被克扣,少不得要与管事妈妈走近,但四太太事多,大约不记得奴婢这等小人物。”

“你很不错。”纪居昕安静地看着画眉。

画眉刚到他手里时,他仔细观察过,她虽有些小心思,本质却是不错,便放松警惕不再提防,想着自己强大起来,前世背叛之事应不会再发生,可他仍然算错了人心。

人心易变。

画眉年纪渐长,心思也变的不一样,或许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画眉有了新的欲望,而他并没有察觉。画眉现在开始和四房走近,开始偷听他和绿梅说话,接下来,是不是还是会同前世一样出卖他?刘妈妈是个敏锐的人,没与她继续接近,或许有此原因。

纪居昕指尖敲了敲桌面,微笑,“你做的很好,叫你绿梅姐姐过来,我与她再吩咐几句。”

画眉不知主子所想,还以为自己进言成功,在主子心中地位升高,立刻高高兴兴地去找了绿梅,顺便不阴不阳地与人斗个嘴。

绿梅性子沉稳,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不会轻易猜疑,来到纪居昕书房,端端正正行了礼,“少爷唤奴婢有何吩咐?”

“你这些日子,多注意画眉。她现在与四房交好,敢听壁角,敢挑拨了。”纪居昕将方才画眉的话说了一遍。

画眉话中有对绿梅有指责之意,绿梅却一点也不在意,“婢子做事只听主子吩咐,万事不敢自专。主子说可以回礼,便可以回礼。”

她是在解释为何不言,纪居昕挥挥手,表示此举没有必要,“姑母地位稳当,日子过的皆在掌握中,说她会在意一个庶子,才是打她的脸。绿梅,你信我很好,以后一直保持,我不喜欢自做主张的下人。”

“是。”

“你份内之事,需要决断时自己拿主意,做的不好,我也是不容的,你可明白?”

“绿梅明白。”

“好,你下去吧,去同宋飞说一声,派个人悄悄注意画眉,看她身上可有不干净的事。”

“是。”

夜间周大回来,仍然垂头丧气,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彼时纪居昕正用毛笔点了朱砂,描画一株红梅。

红梅树下,有一女子端立,眉眼清澈,潋滟生波,美的不似凡人,正是他的生母,达婧雪。

之前亲手画的画被青娘拿走了,对面空白墙壁很空,他便重新再画一幅。

他点点头,周大便开始报告这几日行动。

纪居昕通过卫砺锋的消息网,又集中了一些酒鬼,蜀中口音,好色的人物单子,交与周大去查,直至今日,京城的酒鬼几乎被捋了个遍,却没一个好消息。

这次依然。

纪居昕点上最后一笔朱砂,周大正好说完,肃立在侧。

纪居昕看着画上的人,手指轻拂画卷一侧,沉默不语。

半晌,他突然说,“周大,我们这么久没找到人,是不是方向错了?你师傅嘴里那个人,有没有可能……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周大微怔。

纪居昕双目隐有微光,声音缓慢,“会不会……是女人,抑或是……宫中之人?”

宫中这四个字很隐晦,话间之意直指太监,“好酒,蜀中口音,并非只有男人可以。”

周大眸中满是惊讶,“可是还有一条好色……女子和太监如何……”

纪居昕回望周大,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着光亮,“周大,你师傅非常人,能被他引之为友的定也非常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贪花好色乃人之本能,如若只是欣赏,是人皆可以。”

这听说来很有道理,周大愣住了。

纪居昕眸中带着思索,问周大,“你师傅可有说过他这友人收了多少姬妾?”

周大摇头,“没有。”

“可有评论过房中人的数量,容貌,抑或名字?”

“没有。”

“可有提过任意与异性相处细节,不管是鄙视还是羡慕?”

“没有。”

“这不结了,”纪居昕转过身,将书案扒拉开,找出压在底下的卷宗,甩给周大,“把最初我们筛选过的名单,重新查一遍。找了这么久,你师傅的痕迹,应该会出现了。”

周大嘴角咧开,立刻躬身行礼,“是!”

纪居昕以为至少要第三天,才能看到纪家变化,不想李氏太能干,第二日,纪家就闹翻了。

田氏因父亲势起,明里暗里得瑟太久,早招了李氏的眼,她还日日打压李氏宗妇地位,成了杨氏身边第一人,杨氏串门待客都带着她,李氏越发不忿。

而这天早上,李氏看到戏本子本就情绪激动,强忍着没去挑衅,田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外人面前打她这个宗妇的脸,她忍了半日实在忍不住,直接喷了出来:一个生出女干生子的不贞氵壬妇,文书消了没几年的妾氏,真有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胡嚼,我都替你臊得慌!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当时纪家有外客,众多大家夫人在侧,听得这话直接怔住了,真是好大的八卦!

纪田两家是姻亲,田家曾沉寂良久,纪家除了纪仁德,其他人少有在京城,是以纪仁德和田氏这段因果,除了亲近的人,少有人知道。田氏一出现在京城,就极为高调,摆的是正室主母的谱,端庄气度都有,谁能想她竟是个妾,她儿子还是女干生子!

田氏顿时慌了,喝斥李氏不得胡言,偏偏当时杨氏去了净房,上头无人压制,李氏不服田氏,会被她吓住才怪,快言快语说了一堆话,将田氏如何成为四房妾,亲子如何八月早产实则足月,如何气死四房原配,如何被扶成平妻。

是了,这田氏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平妻!

平妻身份,纪家人认可,族谱上敢写,官府律法上可没这一条!你田氏如何站得住脚,如何敢把她这正经嫡妻宗妇踩在脚下!

田氏气的脸煞白,脑子里嗡嗡响,几乎站不住,一时半刻没回嘴,李氏又把田氏如何苛待原配嫡子的事说了一遍!

怎么欺负纪居中,虐死纪居中奶娘,调开所有纪居中贴心能用的忠心下属,专门放妖妖娆娆的丫头过去想把人勾坏了,这么大年纪也不给人说亲,这次上京还没带人家,把人单独留在了临清!

……

这劲爆消息让人惊叹,李氏说的太快,时间地点细节都有,不由得人不信,场中夫人们开始小声议论,看向田氏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对。

田氏惊的不行,一急之下和李氏对掐起来,失去理智的她和李氏一样,专门攻击对方短处,见不得人的手段行事一一爆出,夫人们一边兴奋听着,一边假模假样的劝架。

待杨氏回来时,场面已经不可控。

这场会客结束的很仓促,后果来的出奇的快。

因有外人在,这些事是压不住的,杨氏连夜与纪仁德商量过,逼着自己走动起来,希望用各种手段防止流言飞蹿。

可惜,纪居昕也时时看着这边消息,待夫人们走后,他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已经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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