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佑辰夕 下+番外——白枫叶
白枫叶  发于:2015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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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来找我。”

“嗯。”

出了夕园,杜宇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又开始下雪,片片雪花迷住了眼,有一片落到眼睛里化着雪水划了下来,像及了眼泪。

如果再回到这里,那就是他彻底放下的时候。

雪花飘飘,很快就在地上撒下一层白霜,曾夕站在窗前紧了紧身上的裘皮披风,纯白色的披风就连滚边的毛也是难得的白狐毛,是曾海用重金为他订制的,千金难求。

小竹子端来汤药放在桌上,不高兴的嘀咕:“少爷你怎么开着窗,下雪有什么好看的,怪冷的。”说罢又瞪着在升暖炉树根:“你怎么能让少爷去吹风,着凉了怎么办。”树根很无辜,少爷要看雪我能让他不看吗?

曾夕终于听不下去了,“好了,别说了,我不看就行了,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收了你,一点都不让人清静。”

小竹子从不怕自家少爷生气,因为少爷从不会真的生他的气,关下窗将汤药端给曾夕,“少爷快喝吧,不然一会凉了会苦的。”

曾夕皱着眉将一碗药喝完,好不容易压下胃里的恶心,“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一会,晚饭时在来叫我。”

两人等曾夕躺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又将火炉移到床前才退了出去。

他们才刚走一会曾夕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敲门,“谁。”

“少爷是我,晴烟。”一听是晴烟的声音,曾夕顿时睡意无全,他让晴烟去找那天给她纸条的乞丐,看来是有消息了。

“进来。”

晴烟进来见曾夕正穿衣服,连忙过去帮他穿好,将床头的披风为他披上才说:“少爷,找到了,但他要你亲自去,还不能带人。”

曾夕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答应:“好,带我去吧。”说罢就要往外走。

打开门寒风刺骨,晴烟突然拉住他,“少爷,不要去。”

曾夕为晴烟擦掉落下的眼泪,“别哭,天冷,哭了皮肤会裂开,会痛的,还不漂亮,我的晴烟姐姐可是个大美女。”

晴烟摇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拉着曾夕不愿放手。

曾夕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走吧。”

从小门出了夕园,风雪里,两个身影越走越远。他们不知道一红一篮一直悄悄的跟着他们。

红舞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只希望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无痕,这就是总管要走的原因吗?”

“是吧,总管说只有他走了,那人才会出现。”无痕心里也不好受,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带走曾夕的会是晴烟。

晴烟和曾夕出城上了马,一骑两人来到了松柏林山顶。

雪越下越大,已经迷得人睁不开眼,枝支上都停了不少,如一朵朵盛开的白棉花。

山顶的空地上,余念朗带着魅惑的笑看着他们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眼里闪着兴奋狠毒。

第四十七章:晴烟

石洞顶上再次传来了铁链拖动的声音,三人压制不住的兴奋,凌司突然倒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凌力将他抱在怀里急得直掉眼泪,“叔,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叔。”看见顶上露出个人头,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求饶:“求求你们放我们出去吧,不然找个大夫看看我叔吧。”

上面探出两个人头见他们并不象作假,有一些犹豫,余叶辰如晕迷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耳朵却时刻注意着上面的动静。

“要不你去请示一下少主,少主可没让他们死,要真死了没什么,怪罪到我们身上就不好了。”

听同伴这么说,另一个人想了想:“好吧,你可看好了,抓紧别掉下去了,我去请示少主。”

“好的,你放心吧,快去快回。”说着真的抓紧了石沿害怕掉下去一样。

余叶辰跳起来在石壁上借力一跃,同时将手中的绳子一扔,缠住上面人的腰。

上面的人一惊本能的抓住石沿不让自己掉上去,余叶辰要的就是他这样子,借住绳子飞出了石洞,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点了他的哑穴,将他踢到一边,又连点他几处大穴让他不能动弹,才将绳子垂下石洞:“外公,抓住绳子,我拉你们上来。”

将凌司、凌力拉出石洞,几人看了下,现在应该在一处山顶,具体在那并不知道,余叶辰那天晚上追来时也并不注意。

在石洞里不知道关了多少天,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满天飞雪,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管怎么样,出来了就好。

“走,下山,老子要好好吃一顿。”凌司对于自家的吃货很无语。

余叶辰现在最想见到的是曾夕,从来没有如此急切的想见到他。天已经快黑了,要赶快找到下山的路。

曾夕上到山顶看到余念朗并不吃惊,“辰呢?”

余念朗恨透了他这种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十多个灰衣人不动声色的将他和晴烟包围。“你想找我亲爱的哥哥,你可以问一下你身边的好姐姐,是她亲自动的手。”他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狠毒。

晴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退到白念朗身边,不敢在看曾夕的眼。“少爷,余少爷没事的,他只是被困但没有受伤。”

曾夕心如掉到了冰库冰冷,晴烟来找他时他就开始怀疑,但他依然和她一起来了,他相信她最后还是不会背叛自己,背叛唯香,或者他从来就没想信过晴烟的背叛。

是因为山太高所以怎么裹紧披风都还是觉得冷。

余念朗没有看到曾夕崩溃,很不甘心也很不解,一个人的婚礼,唯香丢失的银子,石流城的危机,晴烟的背叛,这些难道还不能击垮他吗?他不信不信,余念朗眼眸里全是疯狂,想撕碎他,让他哭着求饶的疯狂。

“晴烟姐姐,”曾夕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如一滩死水没有波澜。

晴烟不得不抬起头,看着曾夕眼里除了失望只剩下灰烬。她突然后悔了害怕了,他是她从小发誓要守护的人,她怎么能让她失望呢?“晴烟姐姐,唯香的失银也是你调走的吗?”不是的,是余念朗逼你的。

晴烟闭上眼睛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曾夕身子晃了晃,却依旧没有倒。

余念朗看出他是在顾作坚强,笑意更浓,“你可以为了余叶辰赌上唯香和曾家,烟儿当然也可以为了我背叛唯香,都是为了爱情嘛,谁都没错。”

这句话终于压垮了曾夕强撑着的最后一根神精,“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腹中一阵阵抽痛,冷汗开始冒出额头,眼看就要跌到地上,一红影一篮两条人影一闪,红舞将曾夕抱在怀里,无痕举剑挡在前面,与此同时天空出现了一朵美丽的烟花。

看着天空美丽的烟花晴烟反而轻松了很多,终于到了这一天了,不用每天在内疚中度过了。

红舞和无痕都没有去看晴烟,他们害怕看了自己会不忍心出手,那是他们相伴十多年的同伴。

余念朗当然也知道这是唯香招人的烟花,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杀了他们。”

十多个灰衣人一起动手,红舞、无痕武功在好也敌不过人多,而且曾夕腹痛跟本就没有战斗力。

晴烟疯狂的抓住余念朗的衣服,“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们的,你骗我,你骗我。”

余念朗将晴烟搂在怀里,心中不忍,“烟儿,他们必需得死,不然死的就是我们,我们没有退路。”

晴烟一把将他推,笑得满脸是泪,“你骗我,你骗我,你说过不会伤害他们的,为什么要骗我,你你不爱我对吧。”

余念朗不耐的皱眉:“骗了你又如何,是你心甘情愿的。”

红舞和无痕都受了伤,曾夕颤抖的站起身,捡起地上不知道谁掉的剑,一手捂着腹部忍着腹中阵阵抽痛,眼神冰冷无情的对着一个想偷袭红舞的人刺去。

曾夕很少杀人,但不是不会,特别是在自己亲人受到威胁时。

幻影使出,红舞和无痕就轻松了很多,只有曾夕自己知道,这时候使用幻影是用自己和肚子里的生命在换时间。

白影闪动,不知道那个是真那个是假。灰衣人一下子就乱了脚步。

余念朗冷一哼,集起所有功力向着白影一掌。既然不知道那个是真,那就一起打好了。

曾夕想躲可是他躲不了,红舞一剑刺死眼前的人,飞身接下余念朗这一掌,一口鲜血喷了很远,跌出一米多远。同时曾夕也收了幻影,想要去扶红舞却没来得急,只能眼看着他趺在地上。

余念朗眼看一掌不成,又是一剑刺出,而曾夕却连躲都不躲。

无痕绝望的声音响彻山顶:“不要。”

曾夕以为自己要死,在也见不到唯香的兄弟姐妹了,见不到爹娘,咏爷爷,也见不到他了,没有害怕,只有不舍。

剑刺穿肉体的声音传来,却没感觉到认何疼痛。余念朗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剑刺穿晴烟的身体,害怕、恐惧突然涌上心头,连忙放开剑柄,嘴唇动了好久才问出几个字:“为什么?”

晴烟没有看他,努力的转过身看着曾夕,还没开口先吐出一口鲜血,“少爷。”

曾夕起来扶着她坐在地上。

无痕红着眼以命换命的和最后五个灰衣人打成一团,因为晴烟灰衣人反而不敢在对曾夕出手,红舞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晴烟想起小时候的曾夕对着他们说:哥哥,姐姐,你们不要哭,你们一哭小夕也想哭。你们不要担心,小夕家里有钱,小夕回家会认真的和爹学挣钱,小夕会让哥哥姐姐有饭吃,有好看的衣服,咏爷爷说你们没家了,小夕还会给你们一个家。所以哥哥姐姐你们别哭,小夕不会让你们离开的。自己那时候就发誓要永远守护这个说给自己家的孩子。可自己却害了他,毁了他给的家。“少爷……对……对不起……我……”

曾夕打断她的话,颤抖着手想去捂她的伤口却又不敢,腹中的疼痛和心里的痛,他不知道那一个更利害。

晴烟用带血的手抚摸着曾夕的脸,“还认……我吗……”

多日来努力压抑的悲伤,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滚滚而下的眼泪让曾夕泣不成声,只有不断的点头。

晴烟笑了,笑得幸福。

唯香的人终于赶到了,无痕摇摇晃晃的走到红舞身边,握着他的手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放……他一……次,我……”晴烟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完,最后看了眼余念朗,露出一个凄美悲伤的笑容,动了动嘴皮闭上了眼晴。

余念朗虽然和唯香的人在战,但他却时刻用余光注视着晴烟,见她动了动嘴皮,手无力的垂下闭上了眼睛。

从她的口型里读出:愿,来生不在相见。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了,失去了。

自己不是只是利害她吗?不是不爱她的吗?为何还会心痛?任由剑架在脖子上,余念朗却只看着曾夕怀中失去生命的女子。

他想说:雪下这么大,地上冷,起来吧,我们回家。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曾夕轻轻擦去晴烟嘴角的鲜血,痛彻心扉的悲吼响彻山顶:“不要,回来,回来。”

第四十八章:雪夜

余叶辰刚下山就看到城外松柏林上空的烟花,但认得出,那是唯香招人的信号,让凌司、凌力先找客栈住下,自己施展轻功向松柏林而去。

刚出了城就听到山顶上传来绝望的声音:“不要。”他听得出,那是无痕的声音。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只恨自己不能在快点。

吟霜正在为红舞运功疗伤,鲜血不断的从红舞口中流出,落在地上如盛开的红梅,豪无血色的脸,在雪地里更显苍白。

霜降为无痕止了血,虽还没醒却无性命之忧。

世咏赶到山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红舞、无痕不知道是生是死。曾夕抱着晴烟的尸体不放,阵阵底吼中是无尽的悲伤。

他们身上已经停了薄薄的一层雪,最让世咏担心的是曾夕的身下也有点点血迹。一瞬间世咏的心凉了一半,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搭上曾夕的脉,果然有滑胎的症状。从怀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粒药丸给曾夕服下,又连点他几处穴。

见到世咏曾夕什么也说不出来,任他为自己诊脉,喂自己吃药,曾夕只是看着他静静地流泪。

世咏见曾夕已经在崩溃的边沿,轻轻点上他的睡穴,接住他软下的身子,抱着向山下奔去。

雪越下越大,天黑了山上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

余叶辰刚到山下就听到曾夕绝望的声音,如一把刀生生划在他心上,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不要命的向山上飞奔。刚到山顶就见世咏抱着曾夕,向山下飞奔。

“小夕”他的小夕怎么了,脸上,身上怎么那么多血,为什么在世咏怀里不动不动。刚奔上前,世咏就毫不留情的挥掌将他击飞到路边。

霜降抱着红舞,清明抱着无痕,惊蛰抱着晴烟,另外几个唯香弟子押着余念朗,紧随而去。他们都好像没看到余叶辰一样从他面前走过。

松柏林的山顶上只剩下十多具尸体,只是这次世咏并不会在亲手理了他们。

余叶辰跑了这么久早就有些脱力,在加上关在山洞那么久,只吃过一顿馒头,可他还是努力追着世咏,虽然越追离得越远。

世咏抱着曾夕回到夕园,等候的曾家夫妇看到曾夕浑身是血的被抱着回来,还有同样被抱着回来的红舞、无痕和晴烟,直接吓得曾母当场晕了过去,曾父也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小竹子、树根更是哭得利害。

一个院子乱成一团,下人们忙着救晕过去的曾母,还好曾海必定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声怒吼:“不要吵,安静,少爷的院子谁都不可以去。”他知道现在只能靠世咏,如果在这个世上,世咏都救不了他,那就没人能救得了。尽管他很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但他不能去看,不能去打扰世咏。

世咏将曾夕放到床上,对外吼到:“去准备热水,要快。”退下他的里库,果然见斑斑血迹,解穴、施针,又命出怀里的药喂了几粒。

曾夕醒来手连忙去摸肚子,直到世咏告诉他孩子保住了才放心,想到死去的晴烟,生死不明的红舞和无痕,眼泪又流了下来。

没有声音,只是默默的流泪。

世咏写好方子让春雨去抓药,煎药。清明也将热水送了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烧,几人用内力加热的,虽然很耗费内力但是快。

世咏为曾夕洗好澡将他抱到床上,“小夕,听咏爷爷的话,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红舞、无痕的伤我还要去看一下才放心,一会春雨煎好了药来,你一定要喝。”最后见曾夕点了头,世咏才来到隔壁看红舞和无痕。

红舞的伤很重,而且是内伤。世咏将一瓶药给了照顾红舞的霜降,“一天给他吃一粒。”

无痕要比红舞好得多,全是外伤,只是失血过多才会晕迷不醒。

世咏为两人各开了张药方,让霜降去煎,并嘱咐他注意不要弄错了。

忙完了这边,回到曾夕房里,刚好春雨端着药碗来了,“总管药煎好了。”

“嗯,留几个人守夜,让其他人休息去吧,多派个人去照顾红舞和无痕。把白楼主给我看好了。”

“是”

世咏边喂曾夕吃药,一边给他说:“红舞和无痕都没事了,养几天就好了。”

见曾夕并不说话,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余叶辰的事,要怎么处理是曾夕的权力。“刚下山时我见到余叶辰了,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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