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刀剑终长于崖(穿越)——明然天净
明然天净  发于:2015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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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岒峨山下

哼着上辈子常听的欢快小调,任草一蹦一跳往家里走去。他一向很懂得知足,这两枚铜板可令他快乐好久了。

远处高高耸立的岒峨山号称是南平国第一大山,山脉连绵经过小岒村。虽不被小岒村含括全,但岒峨山最高峰倒是在此处。

靠山吃山,小岒村里身体壮实的汉子,秋收后都会上山打些猎物卖到镇上补贴家用。也有不少文人墨客喜欢在山脚风景优美的林子里溪水间挥洒豪情,小姐贵妇也会趁着春光明媚相邀欣赏桃花美景。

但要说能爬上岒峨山入天般峻峰的,只怕没个几招是不行的。且不说山中的虎狼熊蛇,单说险陡的山道,笔立的山峰就不易攀援。

之所以会想到“几招”,也是任草在镇上卖自家种的蔬菜或山上随大婶们采摘的野菜时,见到了真正的武功。

起因似乎是什么旧年的恩怨。

一白发的布衣老人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七八岁小姑娘在斜对面的摊上看一件木雕长臂猿,单以任草在现代见过不少艺术作品的眼光来看,那木雕也恰如真猿猴般活灵活现。此地靠山,猿猴甚多,想必那摊主是常照着它们练手的,否则也不会如此传神。果真是高手在民间。

“爷爷,这木猴儿真生有趣,比您雕得也不差呢。”那小姑娘一张口,声音甜美动听,随意一句也让摊主大叔高兴地咧嘴说道:“小娃娃可真有眼光,我雕了几十块木材也才得了这么一件。”

“哼!谁是小娃娃。”听声音就知那女孩生气摊主如此叫她。

“湄儿,不可无礼。”白发老人不轻不淡地对那女孩说了一句后,又转向摊主:“这木雕值多少银子?”

那白发老人虽穿着朴素,可难掩其风骨与气质,令任草不住猜想这老人究竟是什么人物?或许是那眼光盯得过久,引起了女孩的不满,在摊主刚讲了一句:“哪值得了……”时,突然扭头瞪向任草:“你瞧什么瞧?”

那此时才看清的澄澈清亮眼神唬了任草一跳,他并不是被那灵动逼人的眼眸和清秀绝俗的面容所摄,毕竟女孩再怎么美也还是小孩子。只是“偷看”被逮一时尴尬而已。

可见那女孩眉眼间隐隐的得色,就知道若照实说:我不是看你,而是看你爷爷。恐怕这女孩会恼羞成怒。所以任草“羞涩”地笑道:“我……我从未见过像姐姐这般漂亮的人儿,所以……一时看呆了眼。”

“哼,你小小年纪,也知什么是漂亮吗?”叫湄儿的小姑娘哼的那一声,简直嘴角都翘起来了,她从小被夸无数,可都是长辈们的赞叹一声,哪里及得上同辈小孩子的一句好看让她来得心里舒坦。

那一句“小小年纪”更无从道来,她自己也就是个身量未成的小姑娘罢了,惹得她爷爷轻笑起来。

这气氛正好,可突然斜地里一粗噶的男声怒喝:“纪陟老儿!”老人皱眉看去,他武功高绝,武林中人不是敬他便是畏他,也不知多少年未有人胆敢如此侮辱他了。

这一看下倒令他愣了一下,这也算是陈年旧事了。想当年他随上上任阁主的父亲为使西北苦寒之地的昊天阁打响名声,也不知单挑了多少门派。

一来是以战养战,中原腹地的各大门派英杰辈出,挑战后总比自己闭门造车来得收获大;二来是收用那些拜服于自己与阁主武功之下的江湖人士,以便壮大昊天阁的实力。

只是人多了,自然良莠不齐,当年自己也是年轻,听信了那歹人的一面之词,妄把好人作坏人,虽未把人打死,也使人胸闷气短郁郁而死。后来虽将那歹人一掌打死,也终是与人结下了仇恨。

对面那豹头环眼,满脸虬髯,又手提宝环刀的粗壮汉子可不就是那人的儿子涂虎,他父亲名为涂龙,当日创建龙虎门也是有想让儿子继承发扬光大的意思。

涂虎倒也争气,凭借着父亲死前传授的刀法和留下的秘籍,竟使得原来那不起眼的小门派,也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

自涂虎成年后屡次找寻千手老人——纪陟报仇,只可惜他家传武学并不算上乘,纵使他勤加练习还是连千手老人的衣衫都沾不到。

这不间断的报仇直至十年前千手老人的儿子不知被谁废去了一身武功后退隐江湖而停止,现下在这霍山镇一见,涂虎不免激动愤恨。

“我之前只当你这老头已死,还怨恨老天不给我报仇雪恨的机会,现在才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哈哈哈哈哈!”涂虎笑得癫狂,显然此刻已心绪不稳。

他身旁的两个年青人似乎是初入龙虎门,并不了解掌门和千手老人的种种恩怨,互瞧一眼,面面相觑。

“你这人,恁地没脸没皮!爷爷哪里得罪了你,要被你辱骂不说,还要听你那自大狂妄的吹嘘。”纪湄儿小脸怒意横生,在她心里爷爷是心中第一位的,武功也是别人无法匹敌的,涂虎话中隐隐的贬低让纪湄儿忍不住娇喝道。

纪湄儿生得好看不说,那张嘴也是伶牙俐齿,直将涂虎接下来的话噎在喉中,要不是做掌门修炼了涂虎的涵养,也不愿和小姑娘家家的计较,说不定早已上前给了教训。现在嘛,只有沉着面色冲千手老人道:“让我涂虎见识见识千手老人的高招吧!”说吧提刀纵身向纪陟砍去,那去势光影闪动,竟似听见了破空之声。

纪陟原因自己失误搭上了一条人命愧疚中对涂虎一再隐忍,现在看他一味逼进也恼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十年究竟长进了多少。”说罢松开纪湄儿的小手,翻掌而上。这一下可终于明白为什么武林中人给他起名为千手老人了。

攻势凌厉的刀锋被苍老的手掌包裹,宝环刀去势越凶,纪陟身侧出现的手臂越多,到最后竟似千手观音般拿捏住了涂虎的所有攻势。此时纪陟仍面色从容,除了最开始引得涂虎向人少的空地外,身形竟似未动过一般,但其实千手老人只是武功高超,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罢了。

反观涂虎,本以为自己日夜勤加修练怎样也要纪陟受点小伤,谁知他进步,纪陟的进步却还要更大。十年前纪陟的这一式“千手观音”只是凭空中出现许多残影,这次再战却能看淸手臂的样子。

要知道看得越淸越越说明纪陟的这一招已练得登峰化极,否则怎能使残影滞留在空中?想到这一点,知道终己一生都不可能报得了父仇,不由得仰天悲啸一声。

这一啸可了不得,涂虎手中的大刀光芒大盛,恰如一头初出山林的猛虎,去势威武。刀锋的寒意不仅处在正中的纪陟,连那两名青年弟子也受不住地直往后退。

纪陟之前的漫不经心收起,心下暗赞:想必这才是他家传武艺龙虎决的真正威力了。创这功夫的人必定是真正与猛虎斗过一斗的,只可惜之后修炼的人,比如涂龙等都只浮于表面,未能领会那“龙虎”二字的真正含义。这小子也不知怎生好运竟将满腔激荡情绪融贯于刀式中,这刀法可就高明了一个层次了。

纪陟从前与涂虎打斗,都算是长辈指点晚辈一般,从来不将涂虎“三脚猫”的功夫看在眼里,否则就凭涂虎挑战的次数,早不知道两条胳膊、两条腿还在不在了,哪还能有在武林中如今的地位。

可以说没有纪陟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涂虎,但纪陟若没有间接杀死涂龙,涂虎现下生活的可能会更开心,更不用将杀父之仇每天背负在心里。

纪陟的身形终于有了变化,轻飘飘左右腾挪,手掌上所含内劲也增至八层半。除了那两名青年弟子尚能看清一些招式外,周围的普通人要不然就感觉身处仙宫中看仙人们施展法术,要不然就是东一卷西一卷收拾了小摊赶快撤走。这年头被武林中人误伤的可不算少数,虽然那两位“爷爷”到现在还没有殃及池鱼的做法。

最后还是纪陟将内劲增至九层时,才一举连人带刀弹飞出去。就这样衣袖处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涂虎半空中将刀向下一挥缓住退势,踉跄几步终是站稳。

“爷爷,爷爷。”纪湄儿关心爷爷,斗势一停,就急急忙忙奔向纪陟。也亏得涂虎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否则在打斗时只消让两个弟子擒住纪湄儿,纪陟还不认打认罚。

现下涂虎初窥龙虎决真正奥秘,心胸也开阔起来,思及当初父亲临终前告诫他不可寻仇的话,再想想自己的武功也是在和纪陟老儿对打后一次次提升的。那压在心头复仇的愿望也淡了。

于是涂虎抱拳道:“今日多谢纪前辈让我领会到龙虎决的真谛,往日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后会有期!”说罢,一甩袖,领着两名弟子就走。

那一声“纪前辈”只听得纪陟心花怒放。多年心事了结的他,也不由得“哈哈”大笑几声,扔了一锭银子在木雕摊前,拿了长臂猿木雕也抱着纪湄儿施展行云流水般的轻功远去。

此时任草和那摊主早已看傻了眼。

第四章:初次之见

不是吊威亚,也不是加了特技,那般炫的武功,还是临场,给任草的震撼就不消说了。他内心也就十几岁,正是爱幻想,爱当大英雄的年纪。

在现代就佩服军人,尤其是特种兵。他有一个远房叔叔也不过是个普通军人,就让他对这叔叔百般亲昵、百般崇敬了。可他自己的身体素质自己心里明白,天生不好,后天又缺乏锻炼,学校测个一千米都是勉强跟着前面的人撑下来的,光验兵这一关就悬得很。

来到这里各种不适应中,唯有一个小满意就是这小孩的身体很棒。真是耐摔耐打,抗饥抗寒。要问抗摔打怎么知道的,哼,在任熊的各种不间断的棍棒“教育”下还能看不出吗?

那天见到的场面算是给他开了另一扇窗,让他不再甘愿耕田、打猎,娶个不美不丑的媳妇过一辈子,他想要实现自己上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只不过从一名军人变成了武林侠客而已。

任草记下了“龙虎决”的名字,想着那粗犷汉子使得刀法真是虎虎生威,将来如果可以的话,就投入他的门下。

想法很美好,且不说他连涂虎所在的门派名字都不知道,单说他现在区区六岁小娃娃的身体,没丁点自保能力,怎么能奔向龙虎门所在的东江。

更何况到了那边,人家收不收他还是一回事。

他因岒峨山联想到很远,兀自想得开心,连回到家被任熊嫌弃今天赚得钱少又挨了一段打也没影响他的心情。要知道,打着打着就皮实了……

哼着小歌,任草熟练地生活做饭。这“熟练”二字讲出来又是一段辛酸往事。他当时原话,让住进来就给洗衣,给做饭,给干活。

任熊哪是个客气的,虽说那一晚让他想及自己尚未出世的儿子,也欣喜地抱着任草睡了一晚。可第二天任草醒来后,该指挥任草干的活也一点没少,根本不把任草当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好在任草适应性很强,心理也摆正了位置。任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到煮饭时就实在为难死了这个只会经典菜——西红柿炒蛋的家伙,更何况家里面的天然气很简单就能打开使用。

再有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奶奶家用柴火烧,长大后奶奶家也用上了煤气灶,所以看见那被烟熏黑的厨房时,他简直希望时光倒流,做饭那一条他绝对是不会加上的!

在被任熊咆哮着教导后,任草勉勉强强做出了一顿色香味都欠奉、还差一点糊掉的饭菜,虽然最后赏脸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半年的熟练火候,邻家大婶那的“偷师学艺”,任草的饭菜已经做得蛮有味道了。

这就更激起了大婶们的怜惜,要知道任草的表面年纪才六岁而已。任熊简直就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不说,连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都舍得凌辱。本来风评就差,现在看见他眼神中的鄙夷都懒得掩饰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天气已热得要死了,那条流经小岒村的小河,是小孩和男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任草白天和任熊辛苦地收麦子,晚上就乐意到那条小河里游上几圈。至于他的狗刨姿势是跟着村里那些半大的小子上山、爬树、捉鱼时学到的。任草最乐意看的就是他们因玩得太欢,丢了鞋子,忘了衣裳,被提溜着耳朵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

任草似乎很喜欢这乡下的风土人情,对家的那股浓烈不舍,随着时间的推逝,也已经渐渐淡了。取之而来的是他在现代刻苦学习所不能体会到的畅汗淋漓的痛快感。

忙过了那段日子,摘些山上、院子里的梨子、桃子、葡萄,任草又寅时起身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步行着向霍山镇走去。

一个夏天,任草本就不算白嫩的皮肤,彻底晒成了黝黑。不过看着那结实的小身体,精精神神的小脸,任草很是满意。因为发现贪下几个小钱,任熊是真真察觉不到,所以连以前觉得辛苦委屈的几十里地现在也只有斗志昂扬。

天亮得早,草市不到卯时便聚集了各色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任草找了一个不算偏远的位置铺开手中拿着的破草席,将洗净的水果摆放整齐放到上面。

霍山镇所在的郦县是个衔南接北的好地方,往来商人无数,连带着霍山镇也富庶起来。百姓手中余钱多了,不仅初一、十五的大集市,平日里的小草市也很热闹。

任草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搬了一个石头坐在上面,慢慢张口喊道:“梨子哎,又香又甜的梨子——桃子哎,水润多汁的桃子——葡萄哎,酸酸甜甜的葡萄——”

或许是因为任草的水果看起来就比较干净新鲜,陆陆续续有人试吃后再买点,临近中午就差不多全空了。收拾收拾东西,摸摸兜里沉甸甸的铜钱,任草笑得见眉不见眼。

“哪来的臭乞丐!滚滚滚!”一声尖喝打断了任草的思绪,他拭拭额头上的汗水,调整了一下背后背篓的位置往那声音处看去。

只见一家插着一青一白酒旗的酒肆门前有一个肮脏丑陋至极的乞丐。

那乞丐浑身的衣服非常残破,到处是被火烧得焦灼破洞的痕迹,更让人不敢直视的是他半边身子和一侧脸到处是烧伤的痕迹。

任草看了一眼就被吓得赶紧扭过了头:天啊!怎么会被烧成这个样子?

与他做同一动作的路人还不再少数。那酒肆门前的小二心里也被吓得吃不住,可这么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臭乞丐趴在门前哪还有客人愿意上门来,连本来结账准备走的客人,都不敢踏出门来。

“你这臭乞丐赶紧让开啊!”掌柜的连使眼色给店小二,店小二急了,拿脚尖踹那乞丐。可那乞丐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一边手臂撑着身体挪了半步就又停在那里。

掌柜的这时已经从柜台里面走出来,离得远远的丢了几个铜板在那乞丐身边,然后捂着鼻子嫌恶地对店小二说:“赶快将他打发了,这还如何做得生意。”

乞丐猛地抬头看向那掌柜,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感觉,使得掌柜心里一颤,三伏天竟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乞丐撑在胸前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伸出那只手将散落在身边的铜板吃力地捡起来。

第五章:丑陋乞丐

那只大手既粗糙又伤痕累累,指甲缝里满是泥土,而且多有裂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捡起一个个铜板,让任草既揪心又目不转睛。

而后那乞丐捡铜板的手配合着同侧的腿一点一点艰难的爬离酒肆。周围行人的走动和吆喝声好似都成了布景板,任草眼里只有那丑陋乞丐的一举一动:他皱了眉,他抿了嘴,他……他看过来了!

任草被吓了一跳,头反射性地低下来。确实,他那半边脸实在太让人恐惧,也太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不过,任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低下头,只是出于对那乞丐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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