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韩子高成了一天最忙的时候了,照顾皇上吃饭,还要一起批阅奏章,每隔三天还得喂他吃药,然后会抱着他洗浴,二人情话绵绵,但洗浴越来越多的变成了韩子高的活儿,都是他帮这皇帝洗,这皇帝的“威严”无处不在,不仅仅完全不动手,连路也不走,经常要子高来伺候他,抱他。
而且皇帝说了,自己劳苦功高,尤其是他伤重昏迷时他天天不辞辛苦地帮他洗澡,帮他活血按摩,这样,韩子高也开始帮他洗,洗完后还得给他按摩,不过,常常按着按着就按错了地方,少不了按着他那啥一通,然后还得抱着他再洗一遍,幸亏他年轻,精力旺盛,要不然,韩子高瞥了他一眼:“我都成了你的无所不能的仆人了。”
“仆人?”他又恨又怨地瞥了他一眼:“哪个仆人敢这么大胆?天天压着我?”
这次轮到韩子高脸红了,却笑:“还不是你,老诱惑人家。”
“什么我老诱惑你?我怎么诱惑你了?”陈蒨不服气。
韩子高笑:“你没有诱惑我么?可是,你为什么老是穿那么少,让人家帮你按摩?”
韩子高的那碎发长长了一些,但依然还是做不成发髻,他白天在军营时有时戴着头盔,别人也看不到,但还是会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另一边的长发会露在外面,看上去象一个女孩子戴着头盔,却给他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他不戴头盔的时候会用发带绑在头发上,发带从额头前束到后面,但这个时候会惊呆别人,他长发一挥舞,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美得象妖。
不要说陈顼只要见到他,就犯花痴,就连萧摩诃那粗狂的战将,有的时候也会在他的笑容里犯傻。好在他知道他是个男子,他没有那龙阳之好,否则也要变成陈顼了。
此时犯花痴的却是这皇帝陈蒨了。他盯着他叹道:“究竟是谁诱惑谁?你这般倾国倾城的貌啊……”
吻上他,也扑了过来,笑:“你天天都压着我,也该轮到我压你一次了吧……”
将他的子高急急推倒在床上,这皇者压了过来,吻着他:“真美,阿蛮……你真的倾国倾城呢……”
终于俯身压了过来,感受着他紧密地温暖,这皇者立刻疯狂起来。
死死地搂着这美丽白皙如幻如妖之人,在他的体内疯狂,阿蛮,你是我一个人的!
那绝色美男更是在这狂妄的男人怀里战栗,感受着这男人对自己的占有,蒨儿,我的男人,我一直都是你的……
又是一夜缠绵。
在宫里皇上和他还是常常陪着宗儿玩儿,自从他伤好后,沈妙容和宗儿、茂儿又会经常过来,几个人还常常一起吃饭,除了韩子高还是对宗儿有的时候要求过严他就会大哭着说:“韩爹爹最坏!我讨厌韩爹爹。”
每当这个时候,韩子高都觉得头大,为了他动不动就嚎啕大哭的特性。
但大部分时间,韩子高看着陈蒨和宗儿、茂儿一起嬉闹,象三个大孩子一般,自己都由衷的感到幸福。
很多时候韩子高真的希望这种幸福的日子能够一直过下去。
562年夏,连月大雨,雨水涨满堰坝。
侯安都的大堰早已经筑好,他率大舰入堰,用拍舰击毁城上楼堞,留异的军队早就缺水缺粮,毫无战力,被侯安都的军队一举歼灭。
留异与次子留忠臣逃奔晋安(今福建福州)。
侯安都俘虏留异家眷,凯旋而归。
到仲举见到皇上,迟疑半天,还是问:“皇上,大司空返朝之时,文武百官要不要去迎接?”
“不用了。”
侯安都班师回来了,这次京城静悄悄的,无人来迎。
晚上,他的亲信们到来,他问:“韩子高将军怎样了?”
其中一四品官员马枢道:“韩将军昏迷了五十多天,已经醒来了,他不常来上朝,但偶尔会来,皇上自从回来,也多日未上过朝,后韩将军醒来后,才开始上朝。”
侯安都放下心来,叹道:“醒来就好,这都是本将军的责任哪!”
他有一别驾叫周弘实,突然道:“大司空功高盖世,这次平留异只有功劳,何来责任?今上宠幸这男宠韩子高,居然将他之受伤归罪于大司空,竟然未派人车马相迎……”
他话未说完,被侯安都一掌打翻在地,骂道:“再敢胡言乱语,立刻乱棍打死!”喝叫手下,拉出去,打四十军棍。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第二百三十六章:我还有你
侯安都满腹心事的躺下,不知道皇上会怎样对自己。
第二日上朝,终于见到皇上,韩子高却未在朝堂之上。他不是天天都上朝,何况他为人谦虚,不喜欢那些朝廷大臣对他行礼,所以还是老习惯,去军营。
侯安都跪下道:“臣拜见皇上,今平定留异,捕获他家眷仆人共一百五十三人,只是他与其次子逃脱,臣特来复命!不知道韩将军伤势如何?”
皇上终于笑道:“司空大人辛苦了,韩将军身体已大好。”
接着手下宣读圣旨:“侯将军平留异有功,加封为侍中、征北大将军,加食邑至五千户,仍回镇京口领兵。”
侯安都暗暗地长出一口气,圣上的荣宠似乎并未改变。
皇上接着下旨,将这些留异的家眷全部抓进大狱,等抓住留异,一并处置。
却说陈蒨有一个女儿,封了丰安公主,是潘美人的女儿,当初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留异的第三个儿子,他也秘密下令,将他女儿的府邸都严加看管起来,将女儿、女婿软禁了,但表面上,一切的开支等并未停。
侯安都次日来到军营,见到韩子高,一把抱住道:“子高贤弟,你可吓死老哥哥了。”
他倒的确是真心实意,何况他确实是内心感激韩子高,没有他,自己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他道:“子高贤弟,老哥哥我服了,你打仗真的勇猛,武艺高强,不逊于萧摩诃啊!”
子高道:“怎敢和萧大哥相比?”
萧摩诃更蛮力勇猛一些。但由于子高射箭精良,若是战场上杀人,却的确不比萧摩诃差。只是他为人太低调,不让陈蒨为他请功,陈霸先在时,本来也不喜他,就是有战功。也不安在他身上。陈蒨做了皇帝后,子高却处处不依他,不让他封赏他。陈蒨又有些怕他,也不敢给他太多封赏。他不让别人提战功,自然记录不多。
侯安都是真心佩服他,道:“子高。哥哥今日晚宴,想请你去家宴。”
子高笑:“侯大哥。我晚上却没空,不过,咱们今天中午可以随意些,喝点酒。”
侯安都知道他不是故意推辞。实在是皇上要等着他晚宴,遂道:“好,就依贤弟。”
二人中午就在军营喝酒聊天。喝到一半,子高问道:“不知周大哥得了什么封赏?我昨晚上问子华。他居然说忘记了。”
侯安都吃惊道:“怎么?贤弟不知吗?周成将军已经阵亡了!”
“啊?!”韩子高突然面色煞白,一杯酒“咣当”掉在了地上,他声音颤抖地问:“这是何时的事?”
侯安都明白了,皇上怕他伤心,瞒着他,他此时也无法,便把那日周成拼死相救一事说了一遍,道:“这还是怪我啊!不过,圣上早已追封了他为二品大将了!”
韩子高泪流满面,正是悲痛万分,一时只说不出话来。良久道:“周大哥为救我而死,子高真的万分感激。”
侯安都劝慰他道:“人死不得复生,子高贤弟你节哀顺便哪。”
吃完午饭,侯安都看他心情不快,劝慰了几句,告辞走了。韩子高内心实在悲痛,驰马回京,皇上未下朝,他去询问了原来周成的士兵,他们将他引致了周成的墓前。
韩子高在墓前焚香拜祭,抚碑大哭,和他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吴兴城初遇,那年自己还不足十五岁,认识他已经九年。
尤记那日上午,天空晴朗,他一身戎装,骑着那高头大马,英姿勃发,铁甲银枪,从马上伸出一只手来,将自己拉在他的马背上,带着自己到那军营。
从此后,他一直对自己万分照顾。白天教给自己武艺,也经常和自己吃酒聊天。
不知多少次他陪自己谈心,劝慰自己。
他仿佛看到他高兴地叫:“子高,今日大哥来陪你吃酒如何?”
他从未说过他对自己的情谊,但他对自己的情谊点点滴滴,看似平常实则渗透了各个角落,自己心里也早已明白。只是二人从未有过任何超出友谊的举动,在自己的心目中,他就是最最交心的朋友和兄长。
他总是在自己最孤独寂寞的时候来陪着自己,尽一切可能让自己高兴。他常说的就是:“子高,你是大将军最最心爱之人,大将军对你的情谊并没有改变,你不要误会了他。”
多少的日子里,他只是默默地照顾自己,守护着自己,无论何时,自己回头看去,他始终都在那儿,随时准备着为自己挡风遮雨。
韩子高没有兄长,但这个人对自己的情谊,远远超过了亲生的兄长。
他的情比绵厚醇香的美酒还要醉人,还要清香,时间愈久,愈是珍贵。
现在韩子高回想起来,很多时候,自己在战场上冲杀时,回头看去,这个人永远都跟在自己的背后,保护着自己。
泪水掉落,模糊了韩子高的视线。
在那些和陈蒨闹别扭的日子里,他永远都默默地陪伴着自己。在凄冷的夜里,是他为自己披上一个温暖的披风。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也常常是他为自己撑起一个挡风遮雨的天地。
这样的一个朋友,他最终又为了救自己而死,留下孤儿寡母,而自己真的什么也没给过他。他想想这么个好朋友、知己、兄长,为了救自己而死,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的和煦的笑容,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吃酒玩笑,再也不能和他一起驰骋疆场,他怎能不痛彻心肺?
他待了很久,哭了很久,天色渐晚,他终于站起身来道:“大哥,小弟改日再来看望大哥,大哥的妻子儿女,小弟定妥善安排,请大哥放心,若有来世,小弟再与大哥做兄弟!”
韩子高直接驰马来到了周成的府邸,在有周成的日子里,他几乎没有来过,都是周成去大将军府找他,去军营找他,陪着他。而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疏忽了他的家人。
周成的府邸略有些冷清,他一直为人低调,府邸也并不奢华。当然他是正二品大将,自然府邸之中是有仆人和侍卫的。
子高下马拍门,道:“大嫂在家吗?子高来访!”
门里走出来一个家人,见到了韩子高,却认得他,赶紧施礼道:“请韩将军略略稍待,待小的这就去禀明我家主母。”
子高道:“有劳了。”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道:“韩将军请随我来。”
韩子高随他进去,正厅内,却是周成的夫人,却原来周成的父亲早亡,只有母亲,而周母身体不好,已然休息。
韩子高抬头看去,周夫人依然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只有一个流苏,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瘦削,面容恬静而典雅。
韩子高知道她一定是周成的夫人,躬身施礼道:“子高见过大嫂。子高不知周大哥已经……所以来晚了,万分失礼,还望大嫂恕罪。明日子高着人送些银两过来,不知大嫂还有什么难处,请万望告知,子高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大嫂和周大哥的孩子们。”
周夫人抬眼看去,这就是夫君生前最最看重的朋友,他果然倾国倾城,俊美飘然,她温柔地道:“韩将军莫要客气,其实,皇上的封赏甚是丰厚,自家府上也有侍卫和家人,并不缺什么。”
子高又问道:“我记得大哥说过,他有一子一女是吗?”
“正是,犬子十一岁,小女九岁。”却原来周成没有纳妾,只有一个妻子。
韩子高心内一酸,周大哥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但都是为了救自己,让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父亲。他勉强抑制了眼泪,道:“周大哥都是为了救护子高而死,子高无以为报。”
周夫人眼眶一红,良久道:“夫君他为国捐躯,也是死得其所。何况,夫君他一直当将军亲生的兄弟一般。”
子高点头:“正是,子高没有兄长,周大哥一直象亲兄长一般照看子高。”
子高坐了一小会儿,起身施礼道:“小弟告辞,若是大嫂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万望告诉子高。”
周夫人回礼道:“多谢韩将军。”
子高终于回到宫里,陈蒨正着急地等待他,见他双眼通红,吃惊问:“阿蛮,出了什么事?”
“我,我去看了周大哥。”
“哦!阿蛮,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太难过了,你身体刚刚好,不能过于伤心。”
韩子高点点头,道:“蒨儿,明日我想去库房领千两纹银,给周大哥府上送去。”
“阿蛮,你怎样都可以,这等小事儿,你不必告诉我。不过,阿蛮,周成已经不在了,你莫要太难过了。”
韩子高过来抱住了他,终于道:“蒨儿,我没事儿,我还有你。”
陈蒨伸出手去,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清泪,轻声道:“阿蛮,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子高心内一酸,也是一甜,也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陈蒨。
二人紧紧相拥,红尘之中,什么样的打击我都不怕,因为我还有你。
第二百三十七章:骄纵的侯安都
却说侯安都这次回来,原本想低调些,但见子高无事,皇上恩宠未变,虽然这次文武百官未迎,但他却是觉得那是皇上当时还有些怪他没照顾好韩子高,但韩子高对他未变,而皇上又升了他的官职,他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上他每日宾客满门,全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词,他又渐渐地张狂起来。
他人在镇京口,但在建康也有府邸,他却常常回建康。无论是在建康还是在镇京口,他都日日大摆宴席庆功,当真是越来越骄横。
皇上原本就将萧摩诃调了回来,接替周成,和子高一起,掌管京都安全。萧摩诃是侯安都的人,是他一首提拔起来的,自然也会常常去拜会他。
过了一个多月,陈蒨在宫中设宴,宴请侯安都,席间只有韩子高、到仲举、萧摩诃等几个亲信在,其他的几个亲信都外调去做刺史了,酒过三旬,侯安都喝的有些醉意了,却突然笑着问皇帝:“皇上,您现在做皇帝的滋味和做临川王时比是如何?”
这下所有的人都变了面色,连韩子高、萧摩诃都觉得此话实在不妥,犯上意味过于明显。
却原来这次侯安都大胜回来,皇上未派百官相迎,他被底下人挑唆,有些居功自傲的意思,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有反心,至少现在还没有,却是想要皇上知道他有大功的意思。
陈蒨愣了一愣,略微有些恼怒,眸色阴暗,闪出一丝戾色。
子高突然笑:“我倒觉得那个时候在南皖,日子还更自由自在些。”
陈蒨知道子高在打圆场。看了看他,看他也正看向自己,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情,陈蒨知道子高一直对侯安都有那种大哥的感情,压住了火道:“虽然朕做皇帝乃天命,当然也多亏了明公之力啊。”
侯安都闻言大笑,神情狂妄。
韩子高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侯安都面前笑道:“侯大哥功高盖世。子高敬你一杯!”
侯安都也站起身来,笑道:“子高贤弟,哥哥我觉得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