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中——关雪燕
关雪燕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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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名,廖胜英就炸了,“闹个毛啊,都散伙了还闹什么闹!”

这许辉倒是没想到,“真散了不是闹脾气”

“人现在飞哪国了我都不知道,还闹什么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廖胜英猛灌了口啤酒,将酒杯重重砸桌上,人靠着沙发摆着一副失意落魄样。

“女人为什么总想着要结婚,难道不结婚她们就活不成了。成天逼着我,就差没拿条领带勒死我得了。我不过骂了她两句,她就说分手,我起先也以为她不过闹闹,没放心里去。过了几天再去找,妈的她家里人说她出国了。这都半个多月了,音讯全无。看来,这次她是闹真格的了。得得,要分就分,我廖胜英还愁找不到女人?去,她还蹬鼻子上脸了,就她那种货色,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上,我早他妈甩了她……”

许辉耐心听他絮叨了好一会才不得不打断道,“再哭爹喊娘也没用,要是还想挽回,赶紧的,找人查出她在哪,追过去,下跪、求饶,该做什么做什么。结个婚还能把你吃了?那你说女人不想着结婚想什么,想着跟你耗到七老八十再被你一脚蹬了?行了,陈倩这女的不错,比你在外面找那些女人强太多了,凑合着过吧!”

廖胜英大手一挥,“滚他妈的去吧,老子还就跟她犟上了,分、分,分了看到底谁吃亏。我一会出去就找一黄花闺女,她呢,她这打过多少胎的女人,我看哪个小白脸敢要?!”

廖胜英的话越说越无耻,许辉也懒得再劝他,这两人的感情走了太多年,也是到了倦怠期的时候。当事者再不用点心,真有可能就这么崩了。

现在的他,也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

三个月了,他和吴景安的关系,没有朝他计划的方向发展,倒是越走越僵。

每次他想往前踏出一步,吴景安就会摆出坚固的防御,逼得他不得不退回原地。

毫无进展,毫无成果。

有时候他真怀疑是不是他的自作多情,吴景安真的早就关闭了对他的那扇门。

不甘心。

他放了这么多感情进去,到最后,还是只能有这种结果,无论如何,他也说服不了自己放弃。

出了酒吧,他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给那人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听着对方熟悉的声音,他的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有几分开心,也有几分酸涩。

“今天忙吗?”

“还行。”

“明天,我去找你吧!”

“我一觉睡到下午,陪不了你压马路。”

“一起吃个饭。”

“改天吧!”

很多时候,许辉都在压着自己的脾气。傲慢惯了的他,何尝这样在乎过一个人的感受。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会经常争吵,他也许是受不了吴景安一次次的冷淡态度,忍到极限就爆发了。

可争完吵完,冷却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是会厚着脸皮给那人打去电话。

说实话,他已经退到这种地步了,还是不行吗?还是感动不了那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吴景安,有时候,真比他还狠!

“那就聊一会吧!”

“我困了,有事明儿再说吧!”

“吴景安!”

“大晚上的,我真没心思跟你吵。挂了。”

电话断了线,许辉带着一肚子火瞪着手机屏幕。

他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恨过,怨过,甚至无数次的骂自己清醒点,清醒吧!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那个男人什么也没有!

根本,配不上他许辉。

恨过,怨过,骂过。

61、想通

年初四,下了第一个早班,一值十几口子浩浩荡荡杀往孔新家。

孔新老婆怀孕了,把这当爹的乐得找不着北,一声吆喝就把一值的哥们都领回了家。

挤在大通道上,吴景安不屑地瞟他一眼,“不就是怀个孕吗,还没生呢,值当你这样大出血啊!”

孔新乐得这几天嘴都没合拢过,“等生了可就是你们大出血了。”

吴景安悄悄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红包的份量,妈的,这些钱都得打水漂,就他这一辈子也结不了婚的人,哪有捞回本的机会呀!

不行不行,这太吃亏了,看来这包子店还是得开,靠,我挣不了老婆、孩子钱,我挣它个开业大吉。

孔新挨在他旁边小声说道,“大刚还行吧!”

“什么?”吴景安纳闷道。

孔新皱眉瞪着他,“跟你说话呢开什么小差,我问你大刚配我小姨子还行吧?”

吴景安这才算明白,这顿饭不光是庆祝预当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就是撮合大刚和孔新小姨子。

吴景安笑,“怎么想起来大刚,你那小姨子难道不喜欢小乔这样的,年轻、帅,家里条件还不错。是我,我就选他,比大刚那一脸疙瘩男强多了。”

孔新唉声叹气说:“你不懂,什么锅配什么盖。”

“你老婆不是选煤厂的吗,她妹是——”

“街上帮人做衣服的。”

“靠,差这么多。”

“小时候成绩不好,再加上下面还有个弟弟,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

“那也没啥,长得好就行,就小乔那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样,准保——哎,她长怎么样啊,不会跟你老婆——”

孔新又是一声叹,“说她俩不是姐妹都没人信。”

吴景安无话可说了,好吧,他要是孔新,也选定大刚了。

孔新小姨子叫方巧,因她姐是怀孕初期就来这儿照顾一阵子,今儿孔新请客,老实勤快的小妮子忙活一上午做了一桌子菜,当孔新介绍到大刚时,小妮子羞得低下了头。

酒桌上,一群人叫嚣着让孔新发表当爹感言,方梅也是热情豪爽的个性,陪着一群大老爷们胡侃瞎侃。

方巧与她姐正好相反,个性内向,和一桌人打了个招呼后就一个人躲到厨房吃饭去了。

吴景安也真饿了,吃完一碗饭没觉得饱,端着碗到厨房打算再盛些。

走到厨房门外却看到大刚正和那方巧聊着些什么,吴景安不好打扰只得又端着空碗回来了。

酒足饭饱,一群人在客厅开了两桌麻将,继续厮杀。

有实在困的就窝在沙发上小寐一会。

从厨房倒水出来的小乔惊奇地叫:“老孔,你家真个性,空调装厨房,嘿嘿,你这是心疼嫂子做饭辛苦是吧!”

孔新两口子尴尬地笑笑,目光不由自主瞟向吴景安。

吴景安叼着烟假装没听见,“碰,行行,庄家有虎了,老子这把不自接不赢。”

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打麻将赢的钱全拿来买晚上的酒菜,又是一番吃喝。

晚上快十点才散场,住在附近的都回了家,有几个喝得高的就住在孔新家客厅了,最后回去的只有小乔和吴景安,大刚家住在车站附近,也陪着他们走一程。

吴景安其实喝得也不少,捣了捣大刚胳膊,贼兮兮地笑问他,和小姨子处得怎么样。

大刚有些不好意思地“嗨”一声,“还行吧!”

小乔也跟着调侃道,“该不会孔新儿子的喜面还没吃到嘴,就先喝上你的喜酒了吧!”

大刚笑骂了一句,“你就是仗着年轻还说这种话,再过几年到我这年龄,看你还说不说得出口。”

小乔昂头骄傲地说:“我可不跟你比,六年抗战哪,多不容易啊!”

大刚今年二十九岁半,他有心要抓着这最后的半年尾巴把婚事了结了。

吴景安笑问:“你还真对孔新小姨子一见钟情了”

大刚说:“啥钟情不钟情的,找对象不就这么回事嘛,条件相当,年龄也都不小了,凑合着得了呗!”

大刚在岔路口和他们分了手,等大通道的时候小乔烟瘾上来了,刚巧两人身上都没烟,他快跑几步跑向附近没关门的超市。

晚上十点,在这等车的只有廖廖几个人,吴景安一身酒气怕遭人嫌,站得离那几人远些。

喝得是高了,头晕晕沉沉得,看对面的电线杆子都是双胞胎。

这个时候手机短信音响了,他摸了半天才从内兜里掏出来,是许辉发的。

“睡了吗”

吴景安笑,这小子到底比他年轻啊,动不动喜欢短信传情。而如今的他,哪还有这份热情应对那人。

大刚说找对象就是那么回事,条件相当,年龄都不小了,凑合着得了。

人姑娘都不嫌他家穷人丑工作差,他还有资本挑啊!

说来说去,都没个喜欢两字。

也是,刚见一面,都不是天仙俊郎,谁会看上谁呢

一见钟情,这世上哪那么多一见钟情。

去年结婚的王昌,和他媳妇从见面到办证不过两月。而大刚,估计着,也撑不过半年,就该结了。

剩下的大龄青年,也就他了吧!

曾经他也想找个人凑合,于是他和蒋路抱着同样的想法走到了一起。

他们也算做到了对彼此,对这段感情负责。

如果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许,他们真能像大多数人一样走到老。

可是——

刺眼的车灯照过来,同时响起了连续的喇叭声,吴景安转过头眯着眼看向向他这边驶来的车子。

他想往右边让,可昏沉的脑袋让他走不稳路,刚迈出两步,眼看着车子驶近,他晃晃悠悠的身子猛地倒在车前——

惨白的车灯照进眼中,一张惊恐的脸被瞬间放大。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吴景安跌坐在地上,车前头离他仅仅几厘米的距离。

惊魂未定的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在确定车前的人完好无损地坐在地上时,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怒气上升,破口大骂道,“找死啊!走路不长眼睛的,妈的,撞死你个XX”

丢了三魂七魄的吴景安呆呆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恐,那一瞬,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

以前也曾和朋友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也许哪天出个意外,就死了。

那时候他想,就这样死了,挺不甘心,挺憋屈的。

他交了八年的社保,还指着混到退休后能每天搬个小马扎在花园树下看人打打麻将,无所事事地享享国家的福。

娘和方叔年纪越来越大,到了不能自理的那一天,他得把两老人接过来伺候着。每天给娘揉揉腿,给方叔喂喂饭,日子虽然辛苦倒也不觉得孤单了。

他一直梦想的包子店,还没开起来。

哑叔和张叔也是他的责任,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伴带去给他们看。

就这样死了啊,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委屈。

可真正遇到死亡,那短短两秒的时间,他唯一想到的却是——

“景安……”

那个熟悉的,爱过、恨过的男人,他英俊、潇洒,嘴角挂着放荡不羁的笑,一如初见时。

许辉……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那些心结,没来得及对那个人再说出三个字的一句话,没来得及享受他亲口承诺过的,爱。

只有,许辉。

小车司机还在那不停骂着,小乔赶了过来,看到吴景安跌坐车前吓得酒醒了一半,忙上前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吴景安茫然地看着他,醉酒加上惊吓,他的头脑有些晕沉。

小乔说:“老吴,你不会吓傻了吧?”

司机没有下车的意思,听小乔那样说,他缩回脑袋想要开车走人。

小乔看车子发动,察觉到他的意图,忙冲到车前拦着人,“你个狗娘养的,给我下车,撞了人还想走?给我下来,现在马上带我朋友到医院去检查,有什么事跑得了你?!”

那司机恼得伸长脖子,“MD,你们两个杂种,搁哪儿玩碰瓷呢!”

小乔年轻气盛加上又喝了酒,听人这样骂,更是怒火中烧,当街和那司机对骂起来。

吴景安的意识渐渐回笼,软倒的身子却怎么也提不起劲,耳边响着激烈的吵架声,他放弃挣扎,继续坐在原地等待力气一点点回来。

有围观的群众说这司机真不是东西,撞了人连车都不下,是不是个男人。

吴景安想,是啊,他真不像个男人。为那点破事纠结了半年,像个娘们似的不依不饶,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和蒋路会不会走到老谁也说不准,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旦发生,就算不是许辉捣的鬼,个性使然,想必也会是同一种结果。

小乔说有种你TM来撞,撞死我我把命赔给你。

闹来闹去的,还真非要那许辉把命搭给你才甘心吗?如果不是,到底要什么呢?牵扯不清的两个人,谁都不肯往后退一步。

那司机顶不住压力,终于道了歉。

其实他真正在乎的,就是那一句对不起吧,也正是那三个字,让他彻底软了心。

那为什么还是放不开呢,抓着那一次伤害不愿再给两个人一次机会。

小乔说,你差点撞死他!

差一点,差一点,或许,真的就死了。

如果死了,才真是什么都没了。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吴景安的思绪,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眼的两个字“许畜”让他看得直发笑。

接通电话后,他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连一颗星都没有,明天估计不是下雨就是下雪,顿时没了上班的心情。

他嘴角含着笑,轻声说:“我明天不想上班,现在,你能来接我吗?”

像哑叔所说的,管不了自己的心,那就给他一次狠狠伤透自己的机会。

就在这一秒,他只想见那个人。

62、接受

将螃蟹刷洗干净,捆好,上锅蒸个一二十分钟。用姜、醋、白糖之类的调好汁,等螃蟹出锅,美味的清蒸蟹就做好了。

摆好碗筷,端出其它的菜,吴景安解下围裙,对着电视旁边专心打游戏的某人喊了一嗓子。

“一分钟,再等一分钟。”

某人眼睛就没离过电视机,这个一分钟的理由在十分钟前吴景安喊他端菜摆饭时就用过了。

有时候吴景安真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喊也喊不动,吴景安懒得再管他,一个人上桌对着满满一盘的螃蟹大快朵颐。

再来点小酒,日子,别提多美了。

解决了一只母的,吴景安刚把一只公蟹拿到手时,某人摔下手柄气冲冲地走过来,“我说你这人还能再差劲点吗,饭做好了就不能叫我一声,你想独吞这些螃蟹啊!不怕撑死你!”

吴景安很平静地扯下一只蟹腿,对于某人的蛮不讲理,其实习惯就好。

许辉抓着螃蟹壳翻看一下肚皮,确定是母的后,剥开蟹壳露出满满一肚的蟹黄,刚想吃上一口,就见对面的人咬了一口蟹膏含进嘴里。

许辉笑得很邪恶,“好吃吗”

吴景安点点头,“不错。”

“你觉得是蟹黄好吃还是蟹膏好吃”

吴景安指了指手中的公螃蟹,“还是这个口感更好,绵绵软软的,好像会粘在嘴里一样,却不觉得腻。”

许辉点头,一副了然状,“也对,你肯定更喜欢这个。”

吴景安瞟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许辉咬了一口蟹黄在嘴里,一脸神秘莫测的笑,“你知道蟹膏是什么吗”

吴景安眯起眼看他,那人一脸贱兮兮的表情,让他的手真痒起来。

许辉说:“其实,我身上也有那东西,你想不想尝尝”

吴景安运了一肚子气正待发作,却在看到他吃的蟹黄时努力压了下去,并以其人之道还治之身。

“你知道蟹黄是什么吗小心点,吃多了会怀孕的。”

“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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