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

“你刚刚前倾出手时，我就注意到你匕首上闪过的亮光了，下次要注意。”

“恩。”司明睿记下之后呆呆的应了一声，然后迷茫地看向黄泉。

而黄泉听到安布罗西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走吧。”知道自己并没有得到安布罗西多少信任，对方那双蓝色的眼睛总是深藏着情绪。

说实话虽然资料上显示安布罗西是土生土长的普尔次区人，但认路的本事真的不怎么样，前几次任务就发现一直是自己在带路的黄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疑惑。

“这次还是特拉莫？”听到询问，黄泉没有回头，“摩尔生命的势力。”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想，虽然并没有对摩尔生命产生阴影，但是司明睿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和他们打交道。

“这次应该只是一些底层人员，不会配备什么高端热武器，你可以试试自己的近身战。”黄泉回头看向安布罗西，对方脸上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啊……”

司明睿明面上是个精神系异能者，但黄泉对于他总喜欢出手搏斗并没有阻止，有时候也会指点他两招，只是提醒过希望司明睿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戒备由我来负责。

＊＊＊＊＊＊

普尔次区里唯一的代步工具就是两条腿，所以有些居民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所住的区域，当你有能力用上交通工具，就算是最破烂的二手速车也代表你脱离了贫民的身份。

而司明睿虽然有了代步工具，但并不感到开心，因为他的工具是自己的搭档，黄泉。

勇猛的搭档单手抓着自己的肩，两个人在飞速的跳跃行进中。司明睿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是他想怀疑黄泉的目的，自己再白痴也看得出来黄泉的实力高低，怎么可能是跟他一样是什么刚加入组织需要锻炼的新人，就算是，也不用在这层面上锻炼，想掩饰身份，至少做足全套功夫吧。

想归想，但司明睿没有表示，有什么目的就等到他们自己亮出来吧，现在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停在一个看上去岌岌可危的露台上，这种高度让眼前巨大的“VODAFONE”破旧的标志展现得清清楚楚，司明睿目测了一下建筑物与这里大概百米的距离对着黄泉称了一句，“好地方。”

然后将自己一直笼罩在3米左右的精神力范围扩大出去。

经过几次实战演练，司明睿已经可以很好掌控自己人肉雷达的能力了，百米之内观察到的是现实的图像，而百米外的就是由能量深浅反应。交替着使用，不会有什么晕眩的感觉。

黄泉站在安布罗西身旁，为什么心里冒出一种放松的感觉，注意到对方的发型刚刚被风吹得有点乱，就随手整理了一下。

“做什么？”

三十一、任务进行时（二）

“做什么？”刚巧结束探测的司明睿发现了黄泉的小动作，不觉退后一步。

“头发有点乱。”黄泉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看着黄泉正经的表情，司明睿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是对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还不甚了解或者对方真的把自己当作亲密的战斗伙伴，黄泉常坦然做出这种亲近的小动作，但又不会让司明睿觉得他不安好心。

“好了……仓库里有13个人，东边大门角落里藏着2个人，其他人都在房间里休息，没有佩戴热武装和电磁武器。”

司明睿从来没有想过要透露自己能力的底牌，可惜现在的他连什么是可以露出来的都没弄清楚。

黄泉点点头，拉过司明睿的肩膀，两人略显亲密的靠在一起跳下露台。

躲在大门监视外部动向的俩人正看着表，再过十几分钟就到换岗时间了，却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比出一个安全的手势，黄泉的脚下躺着两具身体。藏在另一侧墙体的司明睿来到他身边，蹲着摸索两人的衣服内侧，然后搜出了两把小型注射枪支，再拿起他们手里各握着的两把散壳，递给了黄泉一把，相视一下微微开启侧门闪身进入仓库。

说是在仓库，更准确的是目标都集中在以前看守仓库人员的住房，现在是早上7点半，普尔次区已经开始了热闹的一天，但与之相比城里的街道恐怕还要冷清得多，而这几个摩尔生命的成员显然没有调整好时间，都在房间里睡觉。

按照由东至西的顺序，司明睿和黄泉打算一个个解决。前几个都比较顺利，一般是司明睿敲门后靠在门旁注意四周的情况，然后由黄泉出手，一招的功夫就把迷迷糊糊来开门的家伙敲得不省人事。

这是司明睿迄今为止所做的最简单的任务，这个恐怕也与这些目标的素质有关，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居然没有人大声抱怨和辱骂，而且一点防备也没有，直径大意的来开门，却不想等来的就是一记手刀。

不过这样也好，快点完成任务就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和黄泉好好谈谈，正这么想着的司明睿就碰到了意外事件。

可能老天看两个人配合起来太轻松，当司明睿在敲倒数第二间房门时，隔壁的房间同时开了。

心下一紧，却没有慌张，司明睿本想掏出怀里的散壳，但看到隔壁的目标只穿着单薄的外套就欺身上前。

并没有使用自己切断神经元的能力，司明睿猛地侧踢腿，将目标逼回了房间内，只穿着单衣的男人慌忙后退想扑回床上拿武器，司明睿没有给他这个时间，猫着腰像一颗急速飞来的子弹，在目标想要转身的那一刹用力捏住了他的手腕，挡住对方另一只手的攻击，用肘部狠狠地在对方的腹部一击猛击，在男子因为疼痛而反射性缩腹弯腰的同时，司明睿抬起的膝盖又击中了他的下巴。将目标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小腿压在他的背上，男子挣扎着却动弹不得，

这时另一个被黄泉收拾掉的家伙也被扔进了这个屋子。

“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我是摩尔生命派来普尔次区进行交流的代表，你们想做什么？”嘴里不依不饶的大叫着，被迫跪倒在地上男人惊疑不定。

“摩尔生命……找的就是你们。”

黄泉来到司明睿身侧点点头，然后一脚踢中男人的太阳穴，司明睿将瘫软了的男人顺便踢到一旁，和刚刚扔进来的另一个伙伴滚作一团。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们进入普尔次区可是经过合理的手段，要是出了事情，摩尔生命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被黄泉抛来房间的中年男人被尸体砸中身子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几分钟前还中气十足大叫的同伴就这样分秒间失去了生命，他抬起头的慌乱地喊道。

将一直藏在身上的散壳拿出来对准男子的眉心，司明睿无谓地笑笑。

“名字。”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男子咽了咽唾沫，但是没有开口。

“最后一次，名字。”男子发觉拿着枪的袭击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冷光。

“……我……”

“嘭。”

“啊！！！！！”

右手上爆出了一个鲜红的大洞，而最让人痛苦的是深深刺入伤口四周刺激神经的尖细弹壳，中年人狂叫着却不敢动弹半分，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让自己的疼痛加剧。

“……麦克……我的名字……”透过泪水看到对方摸枪的动作，称自己的名字是麦克的中年人开始很配合的快速回答。

“身份。”司明睿继续发问。

“……摩尔……摩尔生命派出的代表……跟普尔次区……”麦克突然噤声，因为他看到枪眼对准了他的另一只手。“不是……不是……咳咳……我们是来调查一些情况的。”急忙说出实话，看来这些不知名的袭击者已经掌握了一点底细，他不敢再信口雌黄了。

“情况？”

“是的……我们接到上头的命令……嘶……来找一个叫卡尔·文森特的……恩……青年。”断断续续的回答，麦克强忍着手上的痛楚，眼珠却在不停的转动。

“卡尔·文森特？”司明睿知道这家伙，就是那个被自己扒得只剩下内裤的青年。

“我……我只知道他背叛了摩尔生命……我们只是一个小分队……实际情况并不了解。”怕惹祸上身，麦克急忙澄清自己在摩尔生命卑微的身份。

司明睿没有说话，对方这些话是真是假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任务只是要求自己和黄泉干掉他们，这些都是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而且就算这个麦克的话里有猫腻也无所谓，司明睿从这几句话里多少也能够猜到摩尔生命最近的动作，果然还是在找自己，但值得庆幸的是摩尔生命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只能无辜地把那位卡尔文森特作为眉头搜寻自己的下落。

“只有名字？”司明睿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只有组长那里……才有更多的资料……我知道他们的藏身之……”麦克的话还没说完，眉心出现了一个血洞怔怔地倒了下去，他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出手。

“黄泉……”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走吧。”面对搭档的质问黄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把散壳收回兜里离开了这件充满血腥味的屋子。

释放出精神力重新扫视了整座仓库，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和其他可疑的形迹，司明睿快步追上了已经在走廊尽头的黄泉。

PS：注射枪支和散壳都是两种手枪，这个年代的武器划分为 枪支系武器、热武器、电磁武器……以后会多多少少提到的

三十二、交谈

“不问我为什么？”知道司明睿跟了上来，黄泉突然发话。

“任务完成了。”要是可以，司明睿能说出一大堆理由，可惜口语不过关。

今天是有点心急了，反正估摸着摩尔生命派手下来这里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这么一问反而显得有些多余，但不问又好像不对劲，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难道不好奇吗？面对黄泉，司明睿也只好装作一时感兴趣。

“你想知道更多吗？”黄泉转过头，用手撑在墙上挡住了司明睿的去路，脸被遮住一大半，司明睿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么也没有表示，司明睿从黄泉另一边的空隙快步超过他。

“去CIVIE吧，任务报备之后我想谈点事。”

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及时而且完美，得到满意结果的尼禄娇滴滴表示给他们两个人放一星期的假，可惜司明睿并不高兴，与其放假还不如多给点东西。

CIVIE一般在下午1点到5点才是最拥挤热闹的时候，现在酒吧里只有一些服务员在打扫因为昨夜狂欢而狼藉的地板。

“看什么？”从吧台拿过两杯清水，黄泉来到司明睿身旁。

“地图。”司明睿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从他手中取过一个杯子，眼前的这张贴在墙壁上，边角有些破碎的图片正是这个时代的世界地图。

“有点时间了，大概是10多年前的旧版。”黄泉看了一下左下角的发售日期。

“Northcote……”嘴里轻轻说着地名，司明睿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城市。

两千多年以后的世界，所有司明睿已知的地理知识都已经被颠覆了，要是猜得没有错，澳大利亚大陆撞入了东南亚硬生生来到了北半球和亚洲连为一体，属于南美洲的地方只剩下几条岛链，而原本的大陆不知道被变动到了哪里，至于欧洲要不是经纬度的缘故司明睿还真认不出来，著名的地中海早已经消失，现在盘踞在那里的是一座巨大的山脉和过去的世界屋脊连成一体延伸到大陆的最南面，非洲断裂成了两部分，不过大致的形状倒还没有改变，北美洲像是翻了一个个，横躺在地图上方跟亚洲相接，大西洋扩大了一倍有余。南半球几乎被海水占领，零零碎碎地分部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岛屿，而南极洲依孤单地待在自己的地盘上。

司明睿现在所在的城市位于的南美洲和亚洲交合的部分，是一个背海的城市，它的图案是一个代表大城市的黑色圆点。

慢慢向下看去，司明睿找着原本属于中国的领土，虽然边界已经扭曲的认不出来，但他还是可以摸索出一些熟悉的地貌。

从临海大陆的轮廓瞄下来，司明睿指了指应该是他原本生活的区域，附近有一个红色的大圆点，上面有一行小字终焉之城。

“那里。”只能说米切尔森是一个狂热的科学家，在他的脑子里除去那些司明睿不理解也懒得深究的各种科技方面的问题，其余有关现在这个世界格局的想法还真的不多，到现在司明睿也只是知道Northcote是个比较大而且繁荣的城市，周边有几个不错的二等城市。

“终焉之地，是现在最大的自由城市。”

自由城市，没有被任何一个组织所占领的地方，意味着混乱与机遇。

“你去过吗？”就算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故乡，可是司明睿依旧想得到更多的消息。

“恩，是个好地方。”黄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我就是终焉之地的人。”

“……”这样子反而不知道要问什么，清楚的了解那个城市又怎么样呢，心情不自觉地有点低落，司明睿坐在了旁边的皮椅上。

“你想去那里？”黄泉没有坐下，视线落在了司明睿低垂的脑袋上。

“没有。”现在还没有这种打算，但是说不定一段时间后，结束了这种奇怪生活，司明睿也许真的会去那个名叫终焉之城的地方，城名意外地跟自己的遭遇很应景。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司明睿用眼神示意黄泉坐到他临近的位置上。

“什么问题。”黄泉很顺从的坐下了。

“黄泉，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在这个时代的语言里，黄和泉都是没有什么深意的音节，但连在一起成为某个人的名字，在司明睿看来就有点特殊了，米切尔森，斯科拉特或者安布罗西，跟这些司明睿知道的名字相比，黄泉，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意义？”黄泉不明白安布罗西的问题，在他看来名字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还能有什么意义。

“名字很特殊，你的父亲帮你取的？”这还是司明睿第一次对黄泉身世表达好奇。

“不是。”否定之后没有了下文。

这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冷谈的语气回答，司明睿明白自己踩雷了，尴尬之下突然想到了转移的好话题。

“这个。”拿出从早上揣到现在试剂，司明睿递给了身边支头坐着的人。

“生命体剂，怎么了？”接过东西，黄泉轻轻摇晃了一下，试剂里流动质感的透明液体也随之蠕动。

“怎么样才能发挥最大功效？”信息所里众说纷纭，口服，注射，外擦什么都有。司明睿本身对这个就没有什么概念，米切尔森的记忆里关于生命体剂的资料很少。

“注射。”

“注射？”

“虽然可以发挥最大的药用效果，但也是使用方法最少的一个，原因是时间。”将手里的试剂抛还给司明睿，黄泉淡然地道出关键所在。

司明睿恍然大悟，生命体剂虽然名头很厉害，但是一般而言，它更多的是作为任务过程中受伤时的第一急救，而回到组织里的人员还是要经过其他治疗，用口服和涂抹也许损失了一些效果，但是就那些实力高强的基命类体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也没指望用这个治好全部的伤，他们需要的是效率，注射产生的效果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