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偷欢(穿越)下+番外——玉面倾城
玉面倾城  发于:2013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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籁潇离苦笑,为何老天总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惩罚不懂得珍惜的人?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难道一次的伤害就成了一定永定的诀别?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可是心却很痛,不仅是为自己,还为纪禹岚。当他心痛的时候,他会想起以前纪禹岚心痛的时候,于是就更痛了,更后悔了,可是,都来不及了。

纪禹岚,彻底把他驱逐出了他的世界。

“喂,你身子复原了,可以离开了吧?”妙手郎中一点也不友善地看着纪禹岚,没好气地说。

“不,住……下去。”纪禹岚摇头,简洁明了地说。

妙手郎中翻翻白眼,问:“你想赖在我这儿?”

纪禹岚黯然伤神地说:“想不……起,无家。”

妙手郎中耸耸肩,抱怨:“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多一个闷头闷脑的小子在这里,不但了无生趣,还浪费我的食粮,最重要的是,你留在这儿,门外那个怨夫就跟守门神似的不肯走,这些时日上山求医的人一看到他,都哭哭啼啼地下山准备后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妙手郎中的称号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你们手上。”

“求。”纪禹岚恳切地看着他。

妙手郎中说:“你真的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也想不起来和他的关系?甚至想不起来你来自什么地方?家中还有没有亲人?”

纪禹岚摇摇头,说:“真。”顿了会儿,他又说,“前尘,已忘,孟婆汤。”

妙手郎中叹了口气。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医不好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纪禹岚忘了籁潇离,并非真的忘,而是将那一段过去深深地埋葬了,他在昏迷的时候努力扮演着投胎的角色,努力适应着全新的没有籁潇离的生活,就好像曾经真的死了,真的下了地府,真的经过了奈河桥,真的喝下了孟婆汤,这样暗示着暗示着,当他醒来的那一天,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人。这种症状妙手郎中还是第一次碰到,他没有把纪禹岚硬赶走,也是基于说不定和他相处久了能找到治这种病症的“药”,当然,他一个隐居于深山之中的郎中,也并非执着于药理医术,不过能研究出新的“药”,那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只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个没有失忆的人如何将一个失了忆的角色扮演得惟妙惟肖,仿若果真有此事?

“纪禹岚,你还记得它吗?”籁潇离将兔子提进来,指着它问。

纪禹岚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嘀咕:“烦,奇怪。”他的原意只是觉得籁潇离总提一些莫名其妙的过去让他烦心,他喜欢安静,可不喜欢有个人总是在自己耳朵边上叽叽喳喳,好像天上飞过停下的麻雀。

籁潇离沉下了脸,将兔子放在地上,看着它跑过去蹭纪禹岚的腿,蹦蹦跳跳,显得十分高兴,能再见到自己依赖的主人,它心中一定很激动。只可惜,纪禹岚只是快速看了它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不再对它有所疼惜。这可是他曾经最疼宠,舍不得它受一点伤的兔子,纪禹岚也能割舍下,看来,是铁了心将他忘记了。籁潇离仰天大吼一声,转身飞速向外面跑去,一直跑到附近的河流面前,一跃而下,让冰冷的河水没过他的脸,带走他的泪。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籁潇离在今天明白了个彻底,而明白的代价就是他的心碎。

纪禹岚靠在椅背上,望着萧瑟的天空,轻轻哼起了歌:“……有些……事情……我……们……别无……选……择……看……这心碎……一点……一点……蚕……食……我们……的……躯壳……我……在你……的世界……里……终……究成……了过客……句……点……画在我……离……开你……的那……一刻……”

一滴泪迅速划过纪禹岚的脸颊,消失在耳后。

109.他的爱情是自私的

对籁潇离来说,这是认识纪禹岚以来,过得最清静的日子,没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也没有人在面前上演“人兽恋”。可这一段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只靠回忆留在纪禹岚身边,等到有一天,再也没有从前可值得回忆的时候,他还能以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

为了能让纪禹岚到他想去的地方,籁潇离通宵达旦为他做了一副拐杖,也在妙手郎中的椅子上安了两个木轮,气得妙手郎中一大早鬼吼着惊飞了附近树上的鸟。籁潇离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到纪禹岚仅仅只是感恩的眼神时,心有点冷。何必再试探?再试探也只是徒惹自己伤心。

“妙手,好……景。”纪禹岚转到妙手郎中面前,问。

妙手郎中没好气地说:“出了门到处都是好景,你自己不会去看吗?走开走开,别碍着我的路。”他搬了草药,避过纪禹岚,往里面走去。太气人了,自己好玩收留了这两个人,没成想他们还反客为主,不但毁了自己的椅子,还搭进去一棵树,太气人了……可要真的问妙手郎中在气什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他自己也答不上来,只是看着这一对磨人儿就来气。好好的情人不做,非得要做陌生人,还做得那么痛苦,他是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老顽童妙手,现在居然也学起那书中的翩翩公子陪着这两小子扮忧郁,呸呸!晦气快走才是!

“我带你去。”听到纪禹岚说话,籁潇离立刻起身,走到他身后,说。

纪禹岚疏离地一笑,说:“不,可以。”他自己能去,为什么还要这个人陪?他站在身边,自己就有心悸的感觉,尽管他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可他就是不喜欢他的靠近,甚至希望他不要再为他做什么,因为他做的一切会让他有种虚情假意和同情可怜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冒出厌恶。

籁潇离黯淡了神色,说:“出去就是山路,很危险,一个控制不好可能会摔下去,我带你去,把你带到那儿,我就离开。”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说话。

纪禹岚还是摇摇头,执意要自己去。

不得已,籁潇离只好松了手,看着他往外滑去,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一个旋身,他利用轻功飞出去,在纪禹岚没有察觉的时候,到了附近的树下,远远地跟着,纪禹岚的兔子这几天得不到纪禹岚的安抚,正在门外闹脾气,打滚狂吃野草发泄,结果吃成了有史以来最胖最圆的兔子。一听到咕噜声,它吓了一大跳,迅速钻进旁边的洞里观望,结果看到纪禹岚出来,什么赌气的全滚得远远的,蹬着小短腿飞奔过去。

就这样,一人,一兔,再一人,相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前行着。

纪禹岚在昨天籁潇离折磨自己的河边停了下来,看着清澈的河水缓缓地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眉宇间没有一丝愁意,眼睛又微微下弯,应该是开心的。如果有一个人,你很爱他,他不开心,你就痛苦,你会怎么做?努力让他开心,努力让他无时无刻不拥有醉人的笑容。可是有一个人,你很爱他,他很开心,你的心更痛,你会怎么做?

这是籁潇离自问的最没有水平最自私的一个问题。纪禹岚忘了他,所以很开心,没有被过去的痛苦困扰着,可他籁潇离没有忘,不但没忘,还爱上了这个一直被他伤害的人,所以他的心里矛盾到了极点,有时候他想,纪禹岚熬过了最痛苦的时候,现在忘了他,正好,只要他能开心能幸福,自己承受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有时候他又想,宁可纪禹岚总是愁容满面,只要他还记着以前的种种,和他一起分担,那该多好,如此就证明纪禹岚还是爱他的,他并不孤单,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开心,而开心竟是来源于他忘了自己,这痛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是什么地步?他不知道。他的爱情是自私的,他做不到只要纪禹岚开心他就开心,他时时刻刻都在计较纪禹岚忘记他的事实,时时刻刻都在期待纪禹岚能想起过往。

只要他想起来,短暂的痛苦以后,他一定会再找到让他幸福让他开心的法宝。

可是,真的希望他想起来吗?这么想的时候,籁潇离的心挣扎得更厉害了。想起来做什么?执意要忘记他,不就是不想再相信他不想再爱他不想再受伤害吗?自己的存在就是给他伤害,那么,希望他想起来做什么?

110.哦,它命休矣!

兔子在纪禹岚脚边蹦达了很久,后者终于良心发现地弯腰抱起了它,举到自己的面前。那个动作,让籁潇离几乎凝滞忘了呼吸。可惜纪禹岚只是呆呆地看着它,没有任何反应,兔子乖巧地眨着眼睛,企图勾起对方的怜惜之心,事实证明,它成功了,纪禹岚小心地将它圈进怀里,低声说:“奇怪,真胖,你,是,哪儿,来?”

籁潇离失望地垂下了眼睑。

兔子不能回答,纪禹岚就自己回答了:“深山,兔精?不,跟我,熟悉……哦!我,父母,留?”仿佛想明白了,他点点头,把这兔子当成了他的父母留给他的,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然一只深山里跑来的兔子怎么会一点都不惧怕他,反而跟他这么亲昵?

疼爱地揉了揉兔子的白毛,将它放在自己腿上,调转了头,往郎中的小茅屋前进。籁潇离看着那兔子,心里竟然起了妒意,若自己是只兔子,那该多好?纪禹岚该死地忘了这只兔子是他送的,却该死地没有忘记他那颗小小的善心,可恶,为什么这点善心不是对他发的?

“妙手,烤,烤,烤……”纪禹岚老远就欢快地叫着。

籁潇离心里腾地升起一股不安。

“烤什么?”妙手郎中斜靠在门上,一双眼珠子不停地转着。这时候能不能不要打扰他?他正在想办法怎么赶走这对人儿呢。

纪禹岚将兔子提到他面前,说:“兔子!”

一句话,两个字,吓得籁潇离小心脏儿差点停止跳动,当然,兔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煞白了脸色虽然它本来就是一脸的白毛,但相比刚才看起来似乎更白了扭动着胖胖的身子不断挣扎,它心里一定在想,这待遇的落差太他妈大了吧?原来这就是温柔的糖果陷阱,给你点甜头吃,然后趁你高兴不注意的时候手起刀落,就这样你的脑袋和身体还没恋爱就先被强行拆散了……等等,哪能说强行,根本就没给人家强行的机会,就散伙了。

“好啊好啊。”一看到这肥肥大大的兔子,妙手郎中那满脑子的恶毒驱人计划就抛到九霄云外了,眼里心里只有那一盘香喷喷的兔子肉。

纪禹岚咧嘴一笑,递给他。

妙手郎中的手还没碰到兔子,忽然眼前一闪,再看时,兔子已经落在籁潇离的手上了,而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一双眼睛仿佛要冒出火来,阴恻恻地说:“你敢吃了他,我就生吞活剥了你!”

虽然面前这个小子看起来很恐怖,不过他妙手也是个固执的主儿,本来吃不吃兔子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能吃最好,不能吃也作罢,谁知道这个臭小子居然为了只兔子忘恩负义,他难道没想过是他好心收留了他们的吗?吃他的用他的喝他的毁他的就差没穿他的了,很好,现在,就算不让他吃不准他吃他都非吃不可了!牛脾气一来,谁也挡不住妙手郎中,只见他飞身上前,一出手就是狠招。

籁潇离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这只比纪禹岚还笨的兔子跟纪禹岚的救命恩人打起来。可不打不行,看妙手郎中这架势,今天是一定要吃这只兔子了。自己送给纪禹岚还被他宝贝了这么长时间的兔子,哪怕再笨他也不能让它的生命终结在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嘴里。

于是他也拼了命地抵御。还手?开玩笑,他再不屑这个老头的做法,毕竟他是纪禹岚的恩人,也就等于是他的恩人,只要不让他吃了兔子,让他打几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纪禹岚看着他们从这头飞到那头,不时传来籁潇离痛呼的声音,以及妙手郎中叫骂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心情大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籁潇离从没见他如此开心过,一时间有些怔忡,让妙手郎中钻了个空子,一把捞过兔子,贼笑地捏着兔耳朵,说:“哈哈哈哈,怎么样?今天你让我吃我也吃,你不让我吃我也要吃!”说罢,转身要进茅屋找菜刀。

兔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哦,它命休矣!

情急之下籁潇离大喊:“等一下,你不吃它,我替你抓三只兔子回来让你吃个够。”

妙手郎中的脚步停了。三只?肯定大过这只,于是立马点头,笑得合不拢嘴,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深深地看了止不住笑意的纪禹岚,籁潇离接过妙手郎中手里的兔子,扔到他的腿上,说:“以后不准再动吃它的念头,要好好保护它。”仿佛交代完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籁潇离转身裙摆一撩,迅速消失在丛林间。

111.下山了

要在丛林里抓三只兔子有一定的难度,兔子的速度快,而且它们长得娇小,不容易捕捉,不过这些都难不倒籁潇离,难倒他的是兔子的数量,显然这里的兔子只有两只,而且没有母的,籁潇离看着手中两只兔子,叹了口气,回去交差。

妙手郎中笑得合不拢嘴,说:“没事没事,少一只也比那只大……哈哈哈哈……吃了十几年草药,终于可以吃肉了……哎呀呀,以后要是再有人上门求医,条件就是一年的肉,哈哈哈……”妙手郎中哼着歌快乐地剥兔毛去了。

籁潇离在院子里支起架子,将水烧开,看着纪禹岚和他的兔子互动,嘴角上翘。

纪禹岚碰碰兔子的耳朵,看它一缩,笑得张狂,然后再碰它的耳朵,看它缩脖子,乐此不疲。这大概是纪禹岚有生以来玩得最无聊的游戏了,可他还是玩得很开心,不得不承认,可爱的小东西在全世界都是有特权的,比如这只兔子,轻而易举又赢回了纪禹岚的心。

“吃完了兔子,你们赶紧离开。”妙手郎中从外面跳进来,高举着兔子冒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籁潇离猛地站起来,“他还没有好,你要他离开?外面有多险恶,万一他再出点什么差池怎么办?你是个郎中,难道连一点医德都没有吗?”

“我没有医德?”妙手郎中吹胡子瞪眼睛,“我没有医德早就把他扔出去了!我刚才在给兔子刷毛的时候突发奇想,想下山看一看,顺便去山下买点油盐糖醋,谁知道皇城里贴满了你跟这小子的通缉告示,我再留着你们,官差迟早有一天会查到这儿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籁潇离冷笑:“你这突发奇想还真突然。”

妙手郎中舔了舔嘴唇,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预谋地下山的,也不能怪我,你们两个一天到晚住在我这儿,这多久没来病人了?我很无趣,一无趣我就想自残,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你们赶紧走吧。”其实是因为他在给兔子刷毛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那两个小子继续赖在他这里,就没有人来找他求医,那没有人来,他最新想到的任务要交给谁完成?籁潇离那个小子虽然为了那个腿残的小子肯去做,可是自己要看到的是当他做完了以后一脸感激的表情,而不是一脸寻仇的模样,他又不欠他们,那没有人完成任务,他就吃不到好吃的肉。所以,他们非走不可。反正山下的人也不认识他,他索性下山去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赶走他们的办法,结果一下山才看到通缉的告示贴了整个皇城,那上面两颗头不正是他家里那两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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