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 上+番外——沈夜焰
沈夜焰  发于:201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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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襟见肘。”

“哦?”弗洛淡淡一笑,问道,“真是这样么?”他不回答,却看向蓝尉。

蓝尉深吸一口气,说:“可以在敌人那里抢过来。他们战线拉得长,保障线也相对延长,只要我们在路上埋伏,截获他们的运输

队,完全可以得到枪支弹药。”他受到弗洛启发,像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更加宽敞的道路,不得不承认以前是自己太过狭隘了

,心中难免有些钦服。蓝尉看向弗洛,皇太子也正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蓝尉偏头避开。

“对呀对呀。”尼斯摩拳擦掌,兴奋已极,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干一场。连蓝岱尔脸上也现出跃跃欲试的神色,大声道:“殿下,

我们懂了。不用增援,我们一样能将敌人弄个昏头转向!”

皇太子赞许地看着他们,说道:“那就请快去布置吧。”

“是,殿下!”两人一齐敬了个军礼,并肩走了出去。

只剩下蓝尉和皇太子两个人,帐篷里陡然静了下来。

皇太子注视着面前年轻的少校,低声说道:“一个月没见,你瘦了很多。”

回答他的,是蓝尉刻板的官方语言:“殿下百忙之中亲临前线,我等不胜感激。”

“如果我不来,你想怎么样呢?”弗洛似有意似无意,瞄一眼桌上的那枚勋章。“你是不是准备要和敌人死战到底,直到流尽最

后一滴血,以身殉国?”

蓝尉紧抿着唇,没有直接回答,但脸上凝重的神色,也表明皇太子猜中了。弗洛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

,质问我不让军部出兵增援的决定。我等你的电话等了很久。”

“用军用线路拨打私人电话是被严格禁止的,殿下。”

“哦?”弗洛一挑眉,“如此说来,蓝尉少校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喽?”语气有一丝轻微的讽刺。

蓝尉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公私分明,是军人必须的品质。”

“是么?那么少校是否认为,作为一国未来继承人的皇太子,正不具有这种品质呢?”

“对不起殿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弗洛笑了,他慢慢走到蓝尉的身边:“你难道没有认为,我因为你曾经的小小顶撞,才会下令不增援?难道你没有认为,我会因

为个人私利,而置国家利益于不顾?难道你没有认为,女王亲自赐予的勋章,仅仅是因为我对你另眼相看?”

一连串的逼问,把蓝尉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担忧暴露无遗,他感到有些狼狈,张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好沉

默片刻,说:“对不起,殿下。”

弗洛淡淡地说道:“蓝尉,尽管我对你心有所属,但你,还不至于让我忽视国家的安危和荣誉。”

蓝尉的脸腾地红了,他异常难堪,可这种话没有办法反驳。

幸好皇太子并没有让他难过多久。弗洛拿起桌上那枚勋章,走到蓝尉面前,柔声说道:“可也正因为我对你心有所属,所以,无

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为难你。”

他修长的手指,把银星紫心骑士勋章又带回蓝尉的胸前,然后张开手掌,轻轻按住那枚勋章,同时感受着蓝尉平稳有力的心跳。

弗洛温暖地直视着蓝尉的眼睛,带着几分坚定和专注,他说:“我以皇族的尊严发誓。”

这样的距离太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皇太子琥珀色的眸子映出的,自己的身影。蓝尉低声道:“殿下……”他有些狼狈地后退

一步,不知是为了弗洛的这个举动,还是他说出的话。

弗洛没有再进一步,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对于蓝尉这种性格刚硬的人,拿捏分寸十分必要。他提高声音说道:“那我就先走

了,晚上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你多保重。”他深深地看了蓝尉一眼,转身离开。

蓝尉一直送出临时指挥部,和将官们一起,看着那辆吉普车扬起灰尘消失在远方。他知道,皇太子要奔往机场,再乘坐飞机在晚

上会议之前赶回去。

难道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只为说上这几句话么?蓝尉下意识地手抚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皇太子掌心的触感和温度。

希尔惬意地微眯着眼睛,欣赏录音机里放出的悠扬婉转的咏叹调,丝毫没有被远处传来的炮火声影响心情。

“还是太年轻了。”他说,“对敌经验也少,我看再打下去,他们蓝氏军团那一个纵队,都得全军覆没。”

副官接口道:“不过投机取巧而夺得葱岭战役的胜利罢了,蓝尉在那一役之后,早已成了另外三大家族的眼中钉,都要趁此机会

打消一下他的傲气。”

希尔漫不经心地睁开眼睛,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人有傲气,才有征服的价值。看样子军部也已经不愿意管他了。不

知皇太子是想彻底打压蓝氏军团,还是想彻底打压他?”

“其实……”副官斟酌着说,“由殿下打压军团,而由您得到蓝尉,也不失完美的结局。”

希尔一挑眉:“就是不知道剪了爪子的小豹子,还叫豹子么?”

“当猫养也是一样的,不过都是宠物而已。”

希尔看看他,彼此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一个士兵拿来一份文件,绕过副官直接抵到希尔手上,说明这是极密文件,除非长官自己允许,外人不得经手。

希尔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他一言不发,把文件交给副官,过一会才幽幽地道:“皇太子对蓝尉,还真是上心哪。”

副官皱紧眉头:“看样子皇太子对蓝氏军团太过重视,不是好现象,我们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其他家族?”

“不错,这种事情,不能只有我们出头。”

副官又往后翻了翻:“少校,这里还有一份文件,是关于上次您吩咐调查皇太子和蓝尉之间的隐秘的。”

“哦?都说了什么?”

“具体情况目前为止还不能探到,只说是一个在繁城战俘营的营救计划,不过失败了。”

“失败了?……战俘营……营救……”希尔来回踱了几圈,思忖一阵,说道:“这样,你立刻收集所有近期蓝氏军团在战场上失

踪的校级以上高级军官的照片,想办法交给科托,让他留意一下,到底是谁被俘关在战俘营里。”

“包括蓝廷么?听说到现在尸体还未找到。”

“当然,不过他的所有资料都是绝密,幸好我为了找机会打压他们,早有准备。明天我就偷偷回府,把照片找出来。你一定要秘

密交与科托,这张照片非常重要,如果一旦被人发现,我是保不了你的。”

“是,少校。”

弗洛赶回帝都,正是晚上6点,6:30分将会有个重要的会议,他还有半个小时,可以稍作休憩。但他一下飞机就立刻有侍卫官迎

了上来:“殿下,陛下回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弗洛赶到书房,看奥莱国的女王,自己的母亲,正捧着一本书,悠闲地阅读。

“妈妈。”弗洛上前拥抱她,“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听说那里从今天开始会一个星期连雨天。”女王轻轻放下书,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优雅的美,显得比她实际年龄年轻很多,“我

是去享受海岸美丽灿烂的阳光的,可不是去淋雨的,索性提前回来看看你忙得怎么样。”

“一切都还好。”弗洛耸耸肩,“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发起对繁城的总攻。你回来的消息,已经告诉媒体了么?

“当然。”女王和蔼地笑着说,“明天头版头条。”

“普曼国国王焦头烂额风声鹤唳,奥莱国女王却可以潇洒地四处游玩。陛下,您真会让我们的臣民感到安宁祥和,信心在握。”

“因为我有个能干的儿子,而他没有。”女王俏皮地一撇嘴,“不过我听说你刚刚去了前线,那里情况怎么样?”

弗洛目光一闪:“您是问人呢,还是问军团呢?”

“那么,你是去看人呢,还是去看军团呢?”

母子两个一起笑了起来。弗洛看看表:“对不起妈妈,我还有个会,需要去准备一下。”

“弗洛。”女王叫住他,她沉吟一下,问道,“他怎么样?还好吗?”

“送过来的消息还不错。不过我猜,现在让他很头痛的是蓝廷,而不是别人。”

“蓝廷……”女王的目光一刹那间有点恍惚,“如果当初……”

“妈妈。”弗洛打断他,“没有当初,霍维斯也有他的骄傲,您应该知道的。”

“是啊。”女王的唇边,露出一抹属于母亲独有的微笑,“和他父亲一样,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性子倔强得很……”她

不再说下去,望着外面朦胧的夜色出神。

弗洛行了一礼,默默退下,把母亲独自留在那段除了她之外,谁也触摸不到的回忆里。

Chapter 21

“葛博死了。”海亚王子的语气很沉重,碧蓝色的眼睛里隐含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狄恒单膝跪下:“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海亚王子摇摇头:“这和你没有关系,他不是在繁城界内死的,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但葛博的死因一定要查清楚,

以免别有用心之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莫顿——”他转向另一个站在一旁的沉默男子,“现在是敏感时期,我和狄恒没有办法出

面,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要第一时间赶往雅迪市,想办法进行彻底调查,这里有我签发的手谕。”海亚王子把手谕递到莫顿的

面前,目光温和而诚挚:“莫顿,我一向觉得你踏实稳重,堪当大任。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莫顿接过手谕:“当然,殿下。”

莫顿走出海亚王子的府邸,林赛焦急地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忙比划着询问:“出了什么事?”

“葛博死在了雅迪市,这件事很棘手,恐怕对海亚王子不利。”两人跃上马车,莫顿命令即刻奔赴雅迪市。

“啊。”林赛锁紧眉头,“怎么会……唉,可这和繁城并没有多大关系。”

“有没有关系去看了再说吧,我们得紧盯着,以防有人利用这件事对付海亚王子。”

“嗯,好。”

本来葛博完全可以乘坐飞机返回帝都的,毕竟他这次来繁城的重要目的,是为皇上巡视地方守卫情况,应该尽快赶回向皇上汇报

。但繁城和雅迪两个城市的招待都太热情了,而且葛博发现,在马车上,那个迷人的克兰会表现出更加与众不同的淫荡风骚,随

着马车的颠簸而……葛博简直痴迷其中,恨不得溺死在里面。更何况梅茜长公主来密信暗示他不必过于急迫,于是更加理所当然

地在路上流连。小小一个雅迪市,足足逗留了将近一个星期,就在他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外面守护的侍卫突然听到里面玻璃被砸

碎的声音,冲进去发现葛博已经死了。

雅迪市市长大为震惊,吓得面如土色,立刻对现场严密封锁,并派专家对葛博的尸体进行解剖化验,争取尽快破案。

其实这案子情况如何,根本是明摆着。里面只有三个人,葛博、克兰还有阿米,三个人都是赤身果体。葛博是被人刺中心脏,当

场毙命。他俯趴在床上,伤口在后背。克兰双腿大大地敞开,吊着,下身满是J斑,可以看出来当时正发生什么。他侧躺着,似

乎经过强烈的挣扎,手臂伸向窗户的方向。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离心脏很近,奄奄一息,立刻被送去医院抢救。

窗户被砸碎了一块玻璃——想必门外的守卫就是听到这个声音,才知道里面出了事——一个很沉重的金属台灯落到外面院子里的

草丛中。毫无疑问,克兰正是拿着台灯,扔出去,打碎了玻璃,通知了外面的人。

受伤最轻的是阿米,他只是昏过去了,手臂和胸口被抓伤了几处。经过检查,发现克兰的指甲缝里有血肉的残迹,表明这两个人

搏斗过。阿米的头上有一处撞击的伤痕,就是台灯砸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那把水果刀,只有阿米一个人的指纹。”雅迪市安全部部长干巴巴地说,他的脸色很阴郁,看样子一定被市长骂

过很多次,压力很大。

“从这份报告来看,就是说阿米趁着葛博和克兰X交的时候,从背后刺死了葛博特使。克兰拼命挣扎,但由于双腿不能动,只能

尽最大努力,拿到床头旁的台灯。他砸到阿米的同时,也被阿米刺中胸口,但还没有死,又把台灯扔出去,砸碎了窗玻璃。是这

样吗?”莫顿问。

“从目前现场看来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部长,你觉得一个在床上刚刚承受X虐,身体虚弱,还被刺中胸口的人,能有多大力气扔出一个沉甸甸的台灯呢?”

安全部长猛地转过头看,盯着莫顿的眼睛,语气阴沉:“我不觉得那个奴隶身体虚弱,事实上,即使隔着门,整个走廊都能听到

他放荡的叫喊声。”

“哦?”莫顿接着问,“难道葛博被阿米杀死的时候,克兰没有出声求救?”

安全部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露出十分厌恶的神情:“保卫厅长先生,我相信你在干你床伴的时候,他也会发出诸如‘救命

、死了’之类淫荡的呻吟。”

莫顿面色陡然沉了下去,林赛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莫顿放下手中的资料,冷冰冰地说道:“那么,打扰了,谢谢您的配合。”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匆匆赶过来,交给安全部长一份文件。安全部长打开扫了一眼,突然放松下来,他把文件递给

莫顿:“喏,你看看。”语气里竟有几分幸灾乐祸,“这是检察葛博特使血液的报告,他身上中了慢性毒,而且时间长达一个星

期以上,也就是说,他在繁城就已经中毒了。”

莫顿接过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两遍,他皱皱眉头,指着一个含糊的名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新型毒素。”回答的是那位法医,“目前还不知道它的确切名称,但可以肯定,葛博特使一定是中了这种毒素。”

安全部长长出口气,施施然坐下来,翘起腿:“已经很显然了莫顿厅长,阿米先给葛博特使下毒,又进行刺杀。葛博特使中毒是

在繁城,杀人嫌疑犯也是繁城派过来的奴隶,看样子,这件事跟我们雅迪市没有任何关系。”

“用来下毒的途径呢?”

法医摇摇头:“不知道,现场的食物都检验了,葛博特使胃里尚未消化的食物也检验了,没有这种毒素。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下毒

的方法。”

莫顿低头看着报告,他思考了很长时间,突然抬头说道:“我想去看看现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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