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爸爸——flying fly
flying fly  发于:201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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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为什麽你就不能看看我呢?”走上前握住了方正的手臂,“你看看我啊,爸。”

正恐慌不定的方正像被这称谓刺到似的,用力甩脱方萌的手,用不敢置信的陌生眼光看了看方萌,而後疾步出了房间。不一会儿

方萌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眼睛涩得发痛,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嘴角爬上嘲弄的笑:“你为什麽就不能看看我呢……”

方正开着车毫无目的地冲了出去,心情凌乱不堪,无法平静。这回他是真的怕了这孩子了,怎麽会变得这样疯狂,连这麽可怕的

话都说得出来——什麽不是他儿子,是她妈跟别人生的,简直可笑!虽然知道荒唐不可信,听在耳里还是觉得心惊胆颤。而且他

为什麽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还让他不信就去化验?扯谎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他是真的不懂这孩子了。

“小媛啊,我该拿这孩子怎麽办?你教教我……”方正在心里无力地喟叹。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一个陌生又有些眼熟的地方——是游风带他来过的酒吧。方正没有过多犹疑就走了进去。他承认自己在期待

见到那个人。此时此刻,他真的需要个能给他意见的同龄人,而他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只有那个老痞子,虽然有些可悲。

方正走进酒吧四下观望,居然真的被他发现游风坐在吧台旁边。心情微微一振,径直朝那人走过去。“你在这儿呐。”

闻言扭头看到来人,游风显得有些讶异,放下酒杯,“你怎麽来了?”

被他这麽问,方正一时不知该怎麽说,讷讷地道:“你,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有点事情想……”真要说的时候才发现这

话题是多麽的尴尬见不得人,他怎麽会觉得可以找人分担,还是找这麽个家夥呢?昏了头了真是。

方正支支吾吾还没说完,游风身边就靠过来一个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一手搭上游风的肩,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谈不上

善意地瞄了瞄方正,“这是你朋友吗?怎麽不介绍一下,风?”

游风脸上少见的有些不自然,把那男人的手从肩膀拉下,歉然地朝方正笑了笑。方正顿时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当下也不再废

话,扭头就走。

再次回到漫无目的的路途上,方正边开车边郁闷地捏紧了方向盘。与其说是在气游风,倒不如说在气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那痞

子是什麽样的人,对他有不合宜的期待,是自己犯傻了。连真正的交往都没有过,难道还指望人家为他洁身自好随叫随到?傻透

了!……可那人也真是太花了,做事没交待的习性更叫人厌恶。就这一点来说,方萌也没说错。

想起儿子,方正更头疼了。狠狠砸了下喇叭,在刺耳的鸣笛声中,意外发现有人在敲他的车窗,一看竟然是游风。吓得他条件反

射急刹车,只听“碰”的一声——跟後面的车追尾了,紧接着一阵骂娘声传来。

灰头土脸地跟後面的车主协商完赔偿事宜,方正也没心情找害他赔钱的机车骑士算账,兀自坐进停在路边的车内,疲惫地将额头

靠在方向盘上闭目休息。

感到车门被打开,有人坐到副驾驶位上因而车身震动。方正埋着头,想要逐客,又提不起劲。

“你还好吗?”那人说道,“刚才在酒吧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放心不下所以跟过来了,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不起啊。”

方正耳朵微微动了动,没有答话。游风於是又说:“你刚才找我有什麽事吗?跟我说吧,我洗耳恭听。”

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终於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说:“我儿子……不要我了。”

“你说什麽?”

“我说,”方正抬起头,郁郁地重复:“萌萌不要我了,他不认我这个爹了!听清楚了吗?”一脸的自暴自弃。

游风愣了愣,继而微笑着安抚:“好好的怎麽会不要你,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方正不看游风,也不理会他的问题,好像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他以前一直很乖的,不知道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到底做

错了什麽?他……他还……竟然……叫我以後有什麽颜面去见他妈妈。我没办法,能想到的都试过了,我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方正絮絮叨叨语焉不详,游风竟也听懂了十之八九。但即便心知肚明,很多事他也没有立场去讲,只好绅士地哄慰:“有什麽我

能帮你的吗?怎样可以让你开心一点?”

“我儿子都不要我了,你觉得我还能开心的起来吗?!”方正像只被踩到痛脚的老猫,背毛都竖了起来,却掩饰不住神色中的可

怜兮兮的脆弱。游风看得心念一动,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不意外收到对方外强中干故作凶狠的瞪视。收敛起神色,一本正

经地凑到他耳边说:“你别这麽可爱的跟我撒娇啊,我怕我克制不住。”

“你、你说什麽!”撒娇?克制不住?什麽跟什麽?!自己在这边悲惨地诉苦,他却来跟他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这人怎麽这麽

可恶!

方正恨恨地揪住游风近在咫尺的耳朵,使劲拉扯泄愤。游风居然笑得更开心了,油腔滑调地讨饶:“哎哎,不撒娇也不要撒泼嘛

~哎哟!嘶……我耳朵要掉了,手下留情啊好哥哥。”一声“好哥哥”叫得方正满手臂鸡皮疙瘩,背上汗毛都抖了三抖,不由自

主松了手。

耳朵逃过一劫的老流氓却并不急着远离毒手,反而笑吟吟地搂住了他,“好了好了,我的肩膀借你,别生气也别难过了啊。”温

柔地将方正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他的背,“你看你这麽能干,办法总会有的,别着急……”

枕着结实有力的肩膀,被这样节奏稳重地哄劝着,鼻间是对方特有的温热好闻的气息,方正的心情真的慢慢平静下来了。头一回

听游风对自己作出“能干”这样正面的肯定,不可否认心里升起一股喜滋滋的虚荣,信心也好像一下子增加了,仿佛看到家里的

麻烦事真的迎刃而解。

“什麽好哥哥,这麽恶心亏你叫得出口。”心情略微放松之下,方正忍不住吐槽。

“我没叫错哦,记得你好像比我大一岁吧?年纪大了不要随便生气,容易中风的……啊!别动不动就打人那,你手打起来很痛知

不知道?……哇轻点……”

方正知道自己是“痛打手”,听他这麽哇哇大叫地讨饶却扭打得更起劲了。游风这人总是一副刀枪不入很能承受的样子,方正丝

毫不想跟他客气,於是烦闷的心情大大得到宣泄,眼神都亮了不少。最後扯住对方两只耳朵,得意洋洋将人半压着,气息鼓噪间

,不经意对上那晶亮的双眸,时空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这一次游风没有像以往那样见缝插针地吃豆腐,而只是静静地望着。方正心跳如鼓,不知道心底痒痒的骚动

意味着什麽。愣了一会,终於觉出些尴尬来,放开人,两人各自在位子上坐正了。

“那个,今天谢谢你了。”他的心情比出门时放松多了,已经不再愁云惨雾,只是变得有些怅惘。

游风冲他温和地笑笑。那笑容,好像能包容一切。

24、

方正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好像有块大石压在胸口,直教他喘不过气。眼前缭绕着迷雾般妖异的浮云,环顾四周看不清前途後路

,心里空落落慌张地想要抓住什麽,却只抓了满手黏腻的湿汗;想呼叫求救,却不知该呼喊谁,心底寒嗖嗖的,迷茫中有一种坏

事将至的不详预感。踽踽行走着,在极度的压抑不安中,突然脚下一空,猛地坠落下去。

终於一头冷汗地惊醒,眼前黑暗无着仍如梦境一样压抑窒闷。方正眼睁睁瞪视着这一团虚空足有十来分锺,只觉手脚冰凉,脖颈

脊背粘满了虚汗。突然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打开床头灯,顾不上摸索开关时打翻的水杯,跌跌撞撞下了床,甚至没有心思穿好拖

鞋,赤着脚走到了书房。

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方正又开始发呆,直到出现待机屏幕,才颤抖着握住鼠标,点开浏览器。

“小媛是B型,B型……”口中念念有词,在搜索框输入“父母 子女 血型”字样。方正点开许多页面,一个个看过去,可无论看

多少网页,结果都是一样。他的心越来越沈。

多年前陪伴李媛经历重病直至生命终点,凡事亲力亲为,方正对李媛的身体状况可谓刻骨铭心,当然也包括她的血型。李媛第一

次动手术,方正担心有什麽万一,还特意去查了自己的血型,因而知道自己是“最自私”的AB型,无法给小媛做後备血库。这些

年来,他一直知道自己和李媛的血型,却从未联系在一起想过……而如今看着网页上反复告诉他的结果,AB型的他和B型的小媛

,无论如何是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的。

方正无声地笑了。心像被冰刃割裂成一块块,麻木地渗着血,可除了笑,他竟做不出其他反应。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假的,比梦境还不真实。此时方正的大脑像一台卡壳的放映机,凌乱跳跃地播放着他与李媛之间,这些年来被

反复回味的画面。从相识,到热恋,他在家里大闹离婚,然後向她求婚时她含泪答应的画面;他曾经那样欣喜期盼着这个孩子,

常情难自禁听她的肚子跟孩子讲话,毫无平日的稳重架势;第一次把孩子抱在手里的时候,他简直像初为人父,感觉到了前所未

有的幸福满足。而当李媛日渐消陨、直至离世,这惹人怜爱的孩子更成为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此多的回忆,感觉如此真实,

怎可能是欺骗?怎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方正努力地回想,用尽全力分辨,他试图用无数的回忆和感觉说服自己,脑中却总有一个冷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跳出来:难怪小

媛怀孕那阵有时会闷闷不乐,问她也只笑说,可能有点产前忧郁症;难怪方萌是早产儿,他还以孩子因为这样才从小瘦弱,总是

格外心疼呵护;难怪在病床上,特别是後来病重的时候,他见过好几次小媛欲言又止,最後却什麽也没说;难怪小媛临终之前,

会跟他说对不起——他只当她为自己早早离开而抱歉,流着泪说觉得对不起就留下来陪我啊,小媛只是虚弱地笑着,那样珍惜着

他的柔情。她的最後一句话,是要他无论发生什麽,都要照顾好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啊!

方正难受极了。如果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大大小小的谎言。对爱的信任一旦有了缺口,就止不住猜疑,让

缺口变成更大的裂痕。这样的裂痕,有些被缝补掩盖,有些则愈演愈烈,直至崩塌。方正无法不怨,他觉得就算当年小媛告诉他

实话,自己十有八九也会接受,可如今,他会为她心疼,却克制不住内心种种不堪的猜想,他更害怕,怕一直支撑着自己的东西

就此土崩瓦解。

为什麽?他本就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为什麽还要连这仅有的一点美好也夺走?方正痛苦地闭上眼睛。

凌晨四点半,方萌还熟睡着。不管白天怎麽折腾,他睡着的样子还是透着纯真的孩子气。方正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习惯性地想摸

摸孩子的额头,最後却把手收了回来。

方正逃也似地出了家门。

他拨了游风的电话。

半小时後,方正来到游风的公寓。

一打开门,游风来不及表达关心和惊讶就被他扑住。

这是方正第一次主动吻一个男人。异常激烈。

他紧张,害怕,自暴自弃,而这些情绪都被一种浓浓的绝望覆盖。

因为绝望,他承受不住对方哪怕一丝丝的迟疑和抗拒,用尽全身力气将游风抱紧,像要把他碾进自己的身体,唇舌也不遗余力地

要将他吞噬。

方正极端的攻势让游风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异状。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唔嗯”以外的声响,再轻微的推拒也被极其强硬地压制,

於是便松了劲任凭对方掠夺,是放任自流,抑或,无限包容。

等方正终於放过游风的唇,也略微放松手臂的钳制,两个人都有些喘。游风专注地看着他。方正拒绝这种无所遁形的危险,抢在

前头说:“想要吗?”

意外果然盖过了游风心中的疑问,“你说什麽?”

方正有些不耐烦,又像在掩饰什麽,烦躁地扯开领口两颗扣子,“之前不是说追我,难道你不想要?”说着便凑上去又要亲。

游风连忙头往後仰,双手抵住方正的肩:“等等,你别急。”

“再装就假了。”方正有些愤怒,“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开心一下根本没什麽,你到底要不要?”

听方正搬出自己常用来逗他的说辞,彼此心境却大相径庭,游风有些哭笑不得,“我是想,而且想了很久,可你……”

“既然想要就别废话,到底是不是男人!”方正像个发情的暴君,将游风猛地推到在地上,压着他狠狠亲吻了一番,然後支起身

跨坐在他腰间。方正急切地扯着游风的衣服,可那衣服像跟他作对似的,扣子特别难解,气急了想撕也撕不开。方正心说难道是

我太久没脱人衣服手生麽?简直可怜可笑。憋屈得眼睛发酸,於是放弃衣服转战裤子。可恨的痞子,平日里那麽风骚,这大清早

的知道他要来竟然这样全副武装?方正一边咒骂着一边费力地扒开游风的腰带,剥了他的长裤,只剩下一条深灰色的子弹内裤,

伏贴地勾勒出鼓囊囊的下身形状,似乎已经有些硬度。

方正有些吓到,表面上还是极力维持镇定,可手上的动作明显缓了下来。他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什麽样的要求,不能想象

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怎样发生……

“你在发抖。”犹豫胆怯的手被对方握住,方正惊了一跳。

“我,我是……兴奋,我太兴奋了……”他胡乱说着,作势要继续扒内裤,却不敢有实质性的动作。

原本躺在地上任凭摆布的人坐了起来,温柔而又轻佻地勾住方正的下巴:“别这样,你骗不了我的。到底怎麽了?”

一个“骗”字重重击在方正心头。陡升的愤怒击碎了空气,令他窒息。方正咬牙切齿道:“你、你这混帐!谁说我骗你?我说的

每个字都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只有,只有别人骗我……明明都是真的,你凭什麽……”

方正喉间像被什麽哽住似的一时难以成言。自知情绪濒临失控,竭力克制着,可看眼前那痞子,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样子不说,

眼里仿佛还带着些不堪入目的情绪,类似……同情?怜悯?

方正心绪未平,胸间不甘的火焰又猛烧上来,猎猎作响。克制不住力道推搡游风的肩,一下,又一下:“你听到没有?我都说真

的,有种你上啊,我眉都不会皱一下,不敢吗你?说话啊!你说啊……”方正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麽,而对方的平静像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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