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就了解泽的哲他知道这次重回,泽肯定是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开始准备起了空城计。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泽会这么狠心,行动这么快。当他将溟送走返回南宫府时,南宫府已成一片火海,妻子在里面必死无疑。
虽然他和妻子并没有什么感情,还是好生安葬了一番。从今以后肯定是不能以南宫哲的身份活在这世上了,他又是个倔强的人。自是不肯就这么认输了。泽,你要玩是么?那我南宫哲就奉陪到底。易容之后,以他学过的法术成为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国巫自是轻而易举。但这就意味着他和泽的距离近了,被发现身份的危险也就大了。
经过这么些年的磨练,泽自然不是当初那个眼中只有哲一个人的少男了。早就发现了国巫的真实身份,却偏偏装作不知道。你想赔我玩,我何不乐意呢?
第二十九章:出征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为了所谓的情就这么牵涉到下一代?”
“是的。”
听了哲这么从容的回答,溟的气是不打一处来。为了上一代的情,就搅得他穿越时空,不得安宁?
“原以为你是个理智的人呢。”在未来养成的劣性也都原形毕露,他可管不上这里是古代,说话要注意分寸。
“在感情面前没人不是个痴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一时语塞,还是窝火。
见溟不再说话,国巫只道:“这句话想必陛下深有体会吧。”言语之间已将假面带上。
一句有意无意的话,却轻而易举地将矛头指向了溟。这就是所谓的姜还是老的辣吧。
溟还是语塞。聪明人当然听得懂聪明人的话外音。虽然不敢说皊也是个痴人,但他自己定是个痴人,还是个大痴人。在皊的面前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摆不出来。
国巫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这里春思,只道:“时辰不早了,陛下还是就寝吧。明天可有重要的事呢。”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是啊,不早了。我回去了。”溟在私下间不喜欢用孤自称,还是我听起来顺耳,国巫也不多计较。
溟回到寝宫,他知道今晚将是个不眠之夜。起码,对于这四个人来说,是的。
彻夜的辗转反侧,待有睡意之时,四周早已朦胧。艰难的爬了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出去了。他可不想在皊出征的日子里迟到。起码能看一眼多看一眼吧。
皊率领着他的军队前来辞行。皊依旧是目光的焦点,光彩照人。也许,从头至尾,变了的只有溟一个吧。国巫和宿儿依旧玩着两人之间所谓的游戏,瞳雪和莫儿依旧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在一起,而皊,依旧是那个心中惦记着那个失踪多年却不曾找到的南宫弟弟的皇甫将军。
一秒尴尬地对视。
皊下了马,走上前去,不曾看过溟一眼。皊单膝跪下,颔首。
溟象征性地洒了几滴圣水,道:“愿胜利常伴。”说实话,他要的不是胜利,只是皊能够平安。
扶起皊,借机在皊的耳边低语道:“活着回来。”话语虽短,却胜过千言万语。
皊的脸色微微一怔,不过稍纵即逝。溟没有看到。
军队,走远了。变成了一小点,看不见了。望着消失在原野中的身影,溟的心中只有两个字——不甘。他不甘心就这么送走了皊,他不甘心什么都没说清楚就放走了皊,他不甘心……
回到皇宫,倚在栏杆边。呆呆地望着天际。一群又一群的大雁从空中飞过,心中产生一种落寞。
“想做什么事就去吧。”身后传来了国巫的声音。把溟从远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溟回头看着国巫。
国巫接着道:“马厩里有一匹快马。”又补充了一句,“最后一次。”
溟明白了国巫的意思,想也不想,头也不回地朝马厩跑去。
等着我,皊……
第三十章:重逢
溟从没自己骑过马,对于那唯一一次皊带着坐的马也是记忆犹新。虽说他小时候似乎也和皊一起骑过马,但他都不记得了,是他自己选择了忘记曾经的记忆。
现在不顾这些,胡乱上了马,随便甩了下马鞭。马儿长鸣了一声便飞快地跑了起来,还不会掌握重心,只是伏在马背上,紧紧拽着缰绳。可以说是三分恐惧六分欣喜一分悠,到时候见面了会不会很尴尬,又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比从前。算了,到时再说。我南宫溟也不是什么厚脸皮,主动去找他如果他不给我识相点的话,那我就华丽丽地将他甩了,以后眼里就再也没有他,耳中更无他的声音。想着想着就联想到皊若听到这话的神情,定会是宠溺的一笑,整个人不由地飘了起来,还真的很长时间没见过他那宠溺的笑靥了。
赶到扎寨军营时,已是子时。地上还燃烧着堆堆火,但都不旺。大多数的营帐里的蜡烛都灭了,唯独中央的那个较大的营帐传来阵阵微弱的光芒。
想也不用想,里面的定是皊。
将斗篷往下拉了拉,掩住了这一头金发。
“请出示令牌。”
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溟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到手的。
“请。”
顺顺利利地走进了营地,直奔那营帐。在帐前,溟止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请止步。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哦?你认为,我是闲杂人?”帝王气场全开。
见溟这么强大的气场,那人愣了愣,也不敢拦着他。
溟就这样堂堂正正地走进去了。
闻声身后有脚步声,皊不耐烦道:“不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的的吗?”
“恐怕我连闲杂人都不如吧。”帝王气场全散,还有几分小媳妇的气质。
闻声,皊转身,惊道:“溟……”还未说完,就改口道,“请陛下恕罪,臣接驾来迟。”
溟放下斗篷,金色的秀发散落下来,在空中画了个优雅的弧度。在密达鲁的这段时间,头发已经养了很长了。碧绿色的双眸泛着氤氲,格外动人。轻轻吻了皊的额头,慢慢下移。眉毛,眼,鼻尖,最后……唇。起初只是淡淡一吻,随之越来越激烈。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交叠,缠绵……
一番唇舌缠绵之后,缓缓分离,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光。溟只道:“对不起……我……”转身离去,想说的话都没说出口。脚步微停,深吸一口气,只道:“我等你。”
正欲离去,一个炙热的身体将溟紧紧搂住。
彼此间的距离是那么近……
耳中只有对方急促的呼吸和愈跳愈快的心……
溟来不及挣扎,就被皊一个公主抱抱到了床上……
第三十一章:又是离别
溟和皊在那里翻云覆雨是必定的事儿。这两个人说来也奇怪,一句话没说就分了,又一句话没说,就和好如初了。不,是比当初更好了。真是奇怪的人,不过不奇怪又怎么会凑到一起呢。
话分两头,就在溟和皊在那里甜甜蜜蜜之时,在皇宫那里火药味正浓。
“就这么把小鬼放出去了?”宿儿每次登场都要弄些花样出来,这次也不例外。只见他坐在国巫那堆得高高的书籍上,翘着二郎腿,一付悠闲自在的样子。
“在玩游戏之前总需要调节一下的吧。不然宿儿玩得不尽兴可是大事啊~”国巫戏谑道。
“原来……你还想继续啊……”话语之中有些低落,很快,又恢复过来,继续道:“不过我可等着欣赏输了之后你在我身下婉转啼鸣的样子啊~一定很诱人吧。”
听了宿儿这话,国巫只觉得恶心,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貌似把位置搞错了。”
宿儿一下子不支声了,绯红的脸几乎快要低到地底下去了。
国巫下意识的想要像以前一样去“蹂躏”一下宿儿的头,手抬到一半,停住了,又放了下去。
“这场游戏的开始结局早已注定。宿儿,你必输无疑。”话语之中充满了自信。
“那可未必,关键处还没没到呢。”说这话时,宿儿不再用惯用的孩子气的话语,反而比较严肃,虽然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玩味。
“说得也是,不过也快了。”
……
一阵缄默。宿可忍不了国巫就这样把他冷在一边,无视他的存在。开始挑逗起国巫来。
“呐,小哲,在我面前用不着带着这假面吧。不好看。”说着,便踮起脚,缓缓将哲的假面撕下来。动作很慢,很轻,生怕弄疼了哲。
哲没有理睬他,冷冷道:“就是戴给你看的。”
宿儿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那羽翼刺青上,淡淡地笑了笑。他很满足,发生这么多国巫还将他的“祝福”留着。
“哲,你说小鬼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我们也做吧。”说罢,伸手抽出系在哲腰间的腰带。
哲差点失控伸手去撕碎宿儿的衣帛,这么多年的分分离离哲早就想再抱宿儿一次了。可是,他不能……
哲甩掉了宿的手,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小哲,讨厌嘛~”宿儿娇嗔道。
“不害臊!”哲鄙夷地看了宿一眼,其实他更鄙夷的是自己。
“好!是你自己说的。你最好给我记住!我定会让你后悔的!”说罢,冷哼了一声,便一下子消失在视线之中。
翌日清晨,军营中。
“溟,该起床了。”
“嗯……呐……”(各种起床语-_-||)
“溟?”
缓缓睁开双眼,皊那面容就映入眼帘。之前早已从他脸上消失的温和的笑靥也回来了。一切简直就像一场梦。不,这就是梦。
“在想什么呢?发什么呆啊?”
“没……没什么。”傻傻地笑了笑。
“今天我来替你更衣吧,陛下~”
“别……不要叫我陛下。心里不好受。”修长的手指抵在皊的唇边。虽然知道皊是在开玩笑,但就是觉得别扭。
皊握过手指,道:“我只是帮我的南宫弟弟更衣。”
溟看了一眼被窝里,顿时羞愧至极。吻痕不必说,还有一丝白浊。
见溟这羞涩的样子,皊好生想去欺负他一下,但还是忍住了,默默地开始替他更衣。
一切打理好了,趁外面人还不多,将斗篷盖在溟身上,横抱起溟,朝外面走去。
“放我下来~”
“你认为你能正常走路吗?”
“……”不语,把头扭向一边,脸绯红绯红的。手指紧紧扣在皊的肩上。
把溟抱到马上,只道:“你这水平我还真担心呢~骑慢点,还早。”
“皊……”犹豫,昨晚刚顾着如胶似漆,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了,不过,到底是否要说。犹豫了半天,只道:“给我活着回来。”语毕快速地在皊的额头上吻了一记。皊笑了笑,拍了拍马儿,马儿走了起来。溟虽已经骑过那么一次,但还是害怕。紧紧抓住缰绳,勉强回过头看去。皊只是望着他,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渐渐变小,变成一点,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天
回到皇宫,那里火药味正浓。溟就这么离开一天,他老爹和那老情人的游戏 “升级”成了豪华黄金版。这两人虽说现在是情意已尽,就连恨都没有了,只剩下游戏对战者的身份。可两人“偶遇”的情形却是十分诡异。打个比方,一天必然偶遇三次,三次必然擦肩而过又同时停下脚步,回头一个瞥一眼另一个扫一眼,又同时冷哼一声,拍拍屁股有人。这默契程度也忒高了吧~
夜晚,溟独自伏在窗台边,望着星空。如今未来的高科技产品没电了,不给力了,看星星成了溟唯一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真是可悲啊!边疆那里迟迟没来消息,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实化,看来这次真的是真的。
“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啊。”
“是啊。国巫怎么会有空过来啊?”
“不出三天。”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溟听懂了,他淡淡一笑,道:“你说,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呢?”
“星星的传说么。”
“是的。记得当初就是这样的夜,你抱着我,坐在草地上。”
“还是都想起来了啊。”
“就一点点。还是寄景生情。”
“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等你都想起来之时,估计就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因为……”
“那时有颗星星将永远陨落。”国巫未说完,溟接着道。
“未来的历史书上都记载了吧。”
“一切都会结束。”想了想,溟又补充了一句,“就到这里。”
国巫的神情依旧是那种淡然,只道:“那时无论你选择哪边,我都不会阻抗。的确,我们上一代的闹剧是过分了点。”
“何止是过分,简直是不可理喻。”溟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脾气又出来了,“听儿子一句劝,早些和宿和好吧,不然以后会后悔的。他毕竟也等了那么多年了,闹下性子也是正常的。”
“陛下多费心了,我和宿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溟无语,老爹意思自己好闭嘴了,也就乖乖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你认为改变历史会怎么样呢?”
“历史不容改变,也法改变。人们只能够按着预订的轨迹一步步走下去。”
“那多无奈啊。”
“人的降临就是迫于无奈。”这句话意味深长,让溟都联想到原罪去了。慢着,这里信奉的不是耶和华,不是耶稣,更不是路西法,是……是需要龟壳的。
“你说世上到底有神么?”
“可有可无。”
“原来你根本没有信奉啊,怪不得。让你当国巫还真是为难你了。”溟有些窘迫道。
“国巫并不代表他信奉神,只不过会一些别人不敢想象的法术罢了。比如说时空转移。”鬼魅的一笑。
“照你这么说你的师兄弟都能当国巫了。”
“那也未必。天阁向来与世无争。”
“天阁出了你们这两个费油灯可真是不幸啊~”溟调侃道。未来的坏毛病,没办法。
国巫微微抬头,道:“不出三天,天空就会上演一出绚烂的流星雨。”
溟怔了怔,抬头看看天。忽然觉得,此时此刻没有比这看似宁静的天空更可怕的事物了。
第三十三章:只剩回忆
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几天。最近几天,溟的睡神经明显衰落,才申时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一个人来到御花园。天还蒙蒙亮,四周如死一般的沉寂。抬头看看天,月亮还未落下,隐隐可以看到群星。天际,一只白鸽飞来,落在了溟的肩上,不安分地扑哧着翅膀。溟看了看白鸽,在腿上绑着一卷不起眼的白纸。
“是给我的么?”溟摸了摸白鸽的羽翼,缓缓取下那卷纸。白鸽轻啄了一下溟的手,扑扑翅膀,便飞走了,消失在天际。
溟展开纸卷,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映入眼帘,苍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