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的是姬落尘的吻，“长夜漫漫，千素可以慢慢消化。”

第一百七十七章：携手一生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西凤大军也在入冬凯旋回朝，与此同时，西凤依然留有十几万大军，驻扎在与北龙的交界，白宇轩相当顺利地得到了南越与东罗，而北龙那个好财好色的国舅，竟然跟他要和解。

暂时的和平，让西凤也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南宫卓然与容千祺，还有其他将领都回朝接受皇帝的嘉奖封赏。

大殿之中，怀王提出让皇帝赐婚，倒是给两人台阶，选与不选都是那两人说了算，如果南宫与千祺真的有想要成亲，他自然会下旨。

之后，白宇轩在皇宫里摆宴，只邀两人。

这一次的，三人兼是喝醉了，南宫与容千祺不是第一次与白宇轩如此，宫人又被皇帝遗退，直到隔天清晨，三人才发觉，他们乱睡了一通，君臣有别，他们能有如此的感情也属难得，容千祺平常并不会这么放纵，只不过此次，他有意要请辞。

“以后，你们多进宫来陪朕，今天朕还有公务，而你们也才回来，要多陪陪亲人。”

容千祺一直都没有机会讲，全被白宇轩转移了话题，而且，在这之后，白宇轩也是找各种借口，没让容千祺请辞。

南宫卓然羡慕容千祺能这么决定，他本身是家族的希望。如果他这么做，家中的老太君估计会被气死吧。

“老祖宗让我请你过府。”南宫卓然问容千祺意见。

“很久没去，走。”容千祺也是深受南宫家的老太喜欢，南宫卓然觉得有必要提醒容千祺，此次老太君的目的，可不单纯，不过容千祺不以为然。“我心有所属，老太君也不能强人所难，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总得过去看看吧。”

南宫卓然微笑，心忖自己从来都没有容千祺洒脱，只是，容千祺既然放不下千素，当时却又要赶人走，此次如果请辞成功，千祺可会去找千素？

南宫卓然看不准，而自己也有些苦闷，便不再想那伤神之事。

来到南宫府，老太君甚是高兴两个伟岸的孙子一起回来。她也将容千祺当成自己的孙子一般看待。

招待过后，老太君问起容千祺婚事，容千祺为绝后患，说道：“老祖宗，千祺已与一人承诺携手一生，您莫提此事，否则千祺只能做那负心之人。”

老太君觉得非常可惜，再见自己的孙女眼睛红了、很失望伤心，而容千祺很坚决，便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她想改变方法。

就在这时，佳德郡主也过府来看望老太君，在南宫卓然没在的时候，佳德郡主一直都有来南宫府，老太君非常喜欢这个有才情的女子，南宫家武将出身，少了一些书香之味，佳德郡主正好能弥补南宫家的这一不足。

“然儿既然已经回来，是该把婚事提前了。”

毛坯德郡主是一直盼望婚事的明朗化，今天意外地听到老太君提到，高兴之余，也娇羞。

“老太君，卓然怕是配不上佳德郡主，再说大哥也没成家，理当大哥在前。”

佳德郡主一听，脸色煞白，这分明就是拒婚。

老太君脸色微变，如此好的孙媳，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南宫卓然竟然要悔婚！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得意的两个孙子犟的，竟然都不愿成家，容千祺是有心仪之人，那她的亲孙呢。

南宫卓然知道老太君的性格，不坦白是不会罢休，当着众人面，他承认，“我有喜欢的人。”

老太君脸色缓和了些。“那然儿什么时候带来让奶奶瞧瞧。”

“是。”

“不如在冬至时，让她来南宫家玩，婉君也来。”老太君也是老奸巨猾，情感上先入为主，佳德郡主是她认定的孙媳，现在这么多人在，她得给南宫卓然面子。

婉君听出老太君的言外之意，微凉的心才有些好转，但是南宫卓然如此不顾情面，其实已经是拒绝了，她一个女子做不到再倒贴。只是婉君也想不通，南宫卓然她有调查过，他身边并没有什么女子，这么久以来，最多是跟容千祺走得近。

难道是南宫卓然在敷衍自己？

等到只有婉君与南宫卓然，婉君问这个她以为是将来夫君的人，“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她，让我知道，我到底输在哪里？”

南宫卓然并不讨厌婉君，特别是在他当众拒绝而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气度。“我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爱他，并不是说你不好，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或者谁好谁坏，只是有没有缘份。”

“我明白了。”婉君心里羡慕那个让南宫卓然深爱的人，只是她没想到，那人是男子，南宫家这么传统的家族，南宫卓然竟然会在将来，与老太君作对，毅然娶了一个男子为妻，这当然是后话了。

寒冬来临，容千祺辞官，帝挽留不住，在那之后，大家都不知道容千祺去向。

西凤如今远远强大于北龙，今后凤帝要与北龙开战，只有胜算，北龙的腐败非常快，而西凤在凤帝的治理下，逐渐强大。

冬雪突然降临在离骛霞宫不远的长山，一夜过后，簿雪覆盖着大地，长山种满了梅花，那里是千素的梅园，千素一听到属下来报下雪，立即赶往长山梅林，然后在那边的别院住了下来。

千素一个人过来，他是来等那个与他有赏梅之约的人。

可能是他要等待梅卿玉，一边琉璃要他一起去见故人。

犹豫不定，错失其中一个，都是他的遗憾，想想，梅卿玉已经有了承诺，而琉璃所说的故人，他还没得到那人的原谅。

只是千素也没想到，梅卿玉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辗转于南越青山绿水的易凌寒，易凌寒只是幽汶宫的主人，与梅卿玉之间，在放下地位身份之后，成了好友，梅卿玉为此耽搁了时间。

千素赶到琉璃处，那时琉璃非常焦急，什么事能让琉璃如此？

“千祺要出家。”

“什么！？”千素抢过琉璃手中的信。

一目三行，看完信千素也愣着当场。

“千祺不可能这么做，父亲和母亲又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千素在心里补充。

于是，千素与琉璃，赶紧回西凤去阻止容千祺。

只是，两人才到西凤边境，便有大军相迎他们。

一辆马车，被千军围着，显得十分微小却又是那么骄傲。

“容公子可在车里？”为首的西凤将领，十分客气。

千素出来，看着阵容，他并没有回应，而是回头往车内一探，然后问琉璃，“我觉得，他们是找你的。”

琉璃当时也是有些震惊，外面的人，是他的旧部。

“王爷。”

“我不再是王爷，你们如果还当我是旧主人，听我一言，效命国家便是效命于齐姓。”琉璃本姓齐，是个异姓郡王。

琉璃与军士依依不舍，迂谈阔论之后绝尘而去。

“琉璃，你的原名叫什么？”在马车上，千素好奇地问。

“阿齐。”

“琉璃，我要真名嘛……”千素耍赖撒娇。

“嗯，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让我想想。”

“琉璃……”

“怕了你了，齐子浩。”

“子浩，子浩……我喜欢子浩，也喜欢琉璃。”千素重复着，突然想起什么，再问琉璃，“你父王有给无双名字吗？”

“没有。弟弟就是天下无双之人，那名字再适合他不过。”

突然听到“弟弟”这个称呼，千素感到心窒难过。

要怎么样千祺才能原谅他？

“千祺其实是爱你的。”

“我一直伤他的心，心里的负罪让我觉得，千祺是我爱不起的人，还有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能以什么理由去劝他……”

“千素，我们最妒忌的人，你知道是谁吗？”琉璃正色，看着千素。

千素摇头，琉璃说的是“我们”，难道宫主夫都对他有意见啊？

“别乱想，我说的是妒忌。”琉璃手指轻点千素的眉心，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最妒忌的人，就是千祺——你心里最无法代替的爱。”

第一百七十八章：文昌寺上

西凤北部属丘陵地，那里著名的莲花山上，便有如众星拱月般环列着彩色绚丽、金碧辉煌的寺庙群，其为外人所称“文昌寺”。

无暇感叹山与寺的风景，千素与琉璃匆匆赶上顶峰，此时刚好是寺里做早课，千素他们来时并不热闹，而寺外刚好有一打扫落叶的小沙弥，千素叫住。

“施主有何事？”

“我要找人，还请小师父帮忙，请问贵寺可有要皈依佛门的男子？”

小沙弥乐于助人，但是俊俏施主似乎说得不清楚。其实文昌寺这么出名，每天都有人要出家，但出于礼貌，小沙弥还是诚实回答了。

“你们可不能收他。”

小沙弥微怔。

琉璃在千素身后，无奈地摇摇头，千素的聪明都哪里去了？哪有这样问话说话的。

“小师父，我们找一个名叫容千祺的男子，此人早前来贵寺，可否通融让我们见一见？”琉璃搂着千素的肩膀，将人揽近安抚，让其冷静些。

小沙弥好奇眼前两个男子的亲密，虽然那高点的男子没看到长相，但以身材和声音来判断，能配上这个俊俏公子的，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在四国在皇帝和贵族的影响下，男风开始盛行，眼前的两个男人，很美很和谐，就像他们本就应该站在一起。

“两位施主所说的容公子，跟天鸣师叔出门还未回来。”猜度找容千祺的人面善，小沙弥倒是说了容千祺的去向。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千素扣紧问。

“天鸣师叔有时出去都要大半年才回来。”小沙弥看到俊俏男子皱着漂亮眉峰，很失望，赶紧补充道：“天鸣师叔也有去几天就回的。”

琉璃握着千素的手，“我们在这里住下来，总能等到千祺回来的时候。”说完，琉璃转向小沙弥，问：“我们能否在贵寺借住？”

“最近香客很多，不知道安排如何，两位施主得问渡难师叔。”

聊着，小沙弥指点两人找渡难，刚好小沙弥的师兄路过，便由另一位寺中小师父引千素与琉璃，还有千素最常带着的余子、泷未四人。

他们在寺中花园遇到渡难。

小和尚引见之后便走了，而苦难和尚，并不理睬千素一行人，他最关心的，还是他手中的东西。

苦难正弄着快枯萎的花，估计没有等他抢救完是不会搭理人，千素他们只能站于一旁等，谁让他们有求于人。

“它的根茎几乎腐烂，并不是缺水，大师不能再浇水了。”千素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劝住苦难。

苦难这才抬头看千素几人，然后他再看着花，像是想到什么，点了点头，然后问千素，“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治？”

千素蹲下，摆弄起来，手下工夫不停，还跟苦难说明，“这花喜阳光，不能与青垣草种在一起，而且，它只需要三天一次水，可能是评价特别喜欢，经常摆在室内，而且还常常浇灌，等它出现枯萎，又弃于此处，还跟它的天敌摆在一块，这不是更让这花无法生存？”

苦难点点头，不久，千素便换好土，他再三交待养花方法，苦难这里倒像一个好学的学生，听着也学着，千素也忘了，眼前的老和尚，是这个寺庙的第二掌管人，如是住持不在，便是由苦难做主，现在住持刚好云游，所以，苦难便是这里的话事人。

“你们想住下？没问题，不过只有两间房。”

“多谢大师，足够了。”千素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的手艺让苦难大师答应了住宿提供。

千素笑着拉着琉璃，像在邀功，琉璃也是无视旁人，手指轻刮千素的鼻尖，这随意的动作，让苦难笑意有点调侃，琉璃将苦难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道：此人也不是古板的修行者，竟然能认同男男之恋，而且这人，喜欢千素。

在千素要离开的时候，苦难叫住千素，他只是留一人，所以琉璃带着两个随从走远。

“施主很面善，跟容家有关系？”

千素怔了怔，“大师，我叫容千素。”

苦难脸色微变，轻咳了一下，赶走千素。千素不明所以，苦难这个出家人理应不会这么势力才是，又或者是千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千素本想追，再想自己也才来，先住下再说。

其实苦难心里为难的，并不是千素所想，而是他与自己师弟打的一个赌，在寺里住了很久的容千祺，喜欢其有爱人的亲哥哥，这不就注定是苦恋，容千祺大有可能放弃红尘而出家啊，可他赌的是出家不成。

就这么滴，千素住下来，但到了第十天，容千祺还是没有回来，而这段时间，千素已跟寺里的人打成一片，特别是表面严肃其实背地里很搞笑随和的苦难，还有苦难喜欢让千素教其种花草和茶道的技艺，这忘年交就这么确定。

眼看半个月就要过去，千素心情越来越低落，每每想到容千祺也许会在第二天回来，他才能提起精神。

“千素，别担心，千祺是跟天鸣大师远行，天鸣大师修行及高，武功不弱，肯定能保得千祺平安。”

“琉璃，我在想，千祺会不会被天鸣大师说动了，只等回来就剃度？”

“你是不是还有苦难大师，他们之间打的赌，苦难大师怎么会甘心这么容易就输了？”琉璃安慰千素，现在冷月挂着枝头，衣凉如水，他怕千素冻着，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千素披上。

风起的时候，两人的发，纠缠在一起，千素很自然地靠着琉璃，在这个寒冷的夜，寻找温暖的胸膛。

只是，千素也不知道，容千祺回来了，他震惊于千素在这里等他半个月之久，虽然他没有想过会如此再见千素，在当时一听到千素的名字，他是心跳得厉害，他悄悄跑来见千素。

现在看到千素与另一个人的亲密，容千祺的热情冷了。

容千祺没有惊动谁，孤独转身的他，又没有逃离的决心，那一夜，冷风中他呆在屋顶，思考着回忆着。

直到天明，容千祺还是那个姿势，变得耀眼的阳光，让他有些晕眩，容千祺这才惊觉自己坐了一夜。

……

“千素，你怎么还在这里？”苦难找到千素，那时千素还在花草松土。

“大师，何事这么着急？”

“不是我要急，是你要急，容千祺被我师弟蛊惑了……”

“千祺回来了！”千素只知苦难是来告诉自己容千祺回寺，所以打断了苦难之言，赶紧收拾着要去找人。

苦难看着远去的人，心叹道：千素此次去，怕是得无功而返。

果然，千素还是没能见到容千祺。

容千祺是有回来，但却呆在后山与天鸣习武，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出来，那个地方，是不允许别人随意去，就连寺中僧人，都得经过允许才能去。

千素无法，只有等。

他得知容千祺吃的东西都是由寺内准备，并且每天只送一次，为了让千祺吃得好，容千素向苦难提出借厨房。

想想，千素的手艺那是大师级的，每天他掌勺时，几乎就有很多人闻香而来，久而久之，除了要做选举祺的，千素还有做其他人的份。

琉璃怕千素辛苦，便做了千素助手，两人感情又好，自然是羡煞旁人，苦难是多嘴之人，偶尔溜到后山禁地，总是言语刺激容千祺。

容千祺一直不多言，但在多冷刺激之后也动怒了。

“千祺施主，你这么坏脾气，会吓到人的，再说了，要发怒也别将饭食打翻，浪费是可耻的，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