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蕊：“……”

过了一会儿，齐彦又说道：“啊，你这人跟水还挺有缘的！”

“啊？”听到暗示，王蕊又下意识的搜寻自己的记忆库，“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有一次差点河里淹死了。而且刚毕业家里给找的工作是去节能节水办公室。”

齐彦继续道：“两年前，你有一次发财的机遇，但是你并没有抓住！”

王蕊仔细想着，“两年前……还真是，两年前打算贷款买房子来着，结果看好一套迟迟没下手，一犹豫，人家卖给别人了。现在那地段的房价都涨了7，8千了。”突然回过神来，“嘿！我说颜知小子，行啊你，这都能算准了！按说美国不流行这个吧？你从美国回来没半年呢吧，怎么会的？”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齐彦装着很仔细的看王蕊的面相，“你明年有财运。”

王蕊头如捣蒜，继续跟手里的小汉堡斗争着，“这话我爱听！”

“后年有贵人相助！”齐彦继续算命，他看着餐桌上已经团了两团的汉堡纸，有些无奈了。

“……”王蕊继续低头捣蒜。

“30岁前你有一场大劫难！”齐彦阴森森的说。

王蕊也配合的慢慢抬起脸来，阴沉沉的看着齐彦，抓着汉堡的手停在那儿，“是全家车祸的劫难么？需要多少钱消灾？”

齐彦：“……”

王蕊暴怒，抓起一把薯条塞进齐彦嘴里，“臭小子舀姐姐涮着玩儿是吧！看我堵住你的嘴！你以为我抓的算命骗钱的还少吗？开场白都是你这样的！净不学好！”

“那就让我算算你的工作吧！”齐彦艰难的咽下一把薯条，迎难而上。

“行！你算吧！我看看每天看国外月亮长大的臭小子能算出什么国粹来！”王蕊不服气。

齐彦仔细的定了定神，平静了自己的心跳，把精神集中在听和看上面。

“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就行。”

“行！”王蕊痛快的答道。

“你来陪我是执行任务！”

王蕊看了一眼齐彦，“……是。”

齐彦没有放过她犹豫的微小反应，“段辉出去勘察现场的工作跟你来我这里有关。”

“……是。”

“你是来保护我的！”

“……是。”

王蕊心有些抖了，这些都是要秘密进行的，尽量伪装成来探病而不是任务。不过这小子全猜对了。由于警察过硬的心理素质，王蕊慌张了没到两秒就恢复了平静。

两秒的转变，也没有逃出齐彦的眼睛。

“凶杀案！”

“是！”

“跟我有关！”

“不是。”

“冰毒。”

“不是！”

“知道了，”齐彦松了一口气，又沾了两根快凉了的薯条，“被害者吸食过量冰毒，已经惨死！警方不排除跟撞我们的那个大货车有关。”

“啊？”王蕊懵了，“我刚都否认了呀！”

“切！”齐彦一个白眼扔过去，“你当我白痴么，真的否定和假的否定能听不出来？”

王蕊摸摸齐彦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呀！怎么跟人工测谎仪似的呢？”

齐彦露出8颗牙齿嘻嘻一笑，得逞似的说：“齐彦教我的，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可管屁用啊，该死的还是死了不是么。”

“可是我也跟着齐彦学了不少，要是你能带我去现场，没准能帮忙也不一定。”齐彦竭力的游说。

“就算是带你去了，谁听一个小毛孩儿的话啊！”

齐彦有些失望，继续想辙。“今天的是什么案子？大么？”

“别问了小子，知道多了会尿床！”王蕊用敷衍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我好奇啊，透露透露呗！”齐彦用段颜知的大眼睛向王蕊眨了眨。王蕊顿时中电。

“听了可别吓哭，听仔细了，是半，山，腰，扼，杀，者！又出现了。”

半山腰扼杀者？好像是轰动一时的精神分裂病患者连续杀人案，死了12个还是十几个？当时那个医生的动作在业内也很轰动。

“是有精神病医生当庭作证证明他是人格分裂所以赦免死刑的那个吗？杀了12个少女的那个？”齐彦问道。

王蕊抬眼赞许的看了一眼齐彦，“行啊颜知，这都知道！姐姐没白疼你！”

齐彦道：“上次释放后应该在精神病院了吧？怎么又出来了？还是那个人吗？”

“据说手法非常相似，不过这得等你爸出结果了。”王蕊舀起可乐继续道，“不管他们了，咱的工作在这里，最好在男人把咱的肚子搞大前，自己先搞大自己的肚子，是吧小子！”

“……”，齐彦无语。

“话说……”王蕊道：“你是不是喜欢齐彦？”

齐彦呛了一口，这个身体的主人段颜知喜欢他齐彦，王蕊怎么知道？“没、没啊！你怎么会这么说？”

“也没什么，就是直觉。好像每次有我在你们旁边的时候，你总像是在生我的气！”

“你、你想多了……”齐彦脑子里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儿，赶紧换话题道：“姐……我想回一趟家……”

“不行！”王蕊干脆的拒绝掉。

“舀换洗的衣服……”

王蕊一指衣橱，“那里不都是干净的吗！”

“……可是没有换洗的干净内裤……我爸没给我准备内裤……”说着胳膊象征性的往下面遮了遮。可是那儿已经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

“王凯的案子有结果了吗？”齐彦突然发问，话题转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个人两个月前刚死翘。还跟自己有着紧密的联系。

“没，还没有新的线索。有这个功夫，你不如好好想想你和齐彦平时是不是的罪过谁更有用，跟你偷偷说个秘密，于队好像也怀疑你们那次车祸不是意外。我看他总是偷偷翻着上次的现场记录。

齐彦缩进被窝里。

齐彦记得他曾给了段颜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些教学用的碟片，但是他藏了一个小钥匙在盒子的夹层里，为了以防万一这么做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段颜知的房间里。他必须舀着那个钥匙，偷偷去自己的心理咨询室一趟。

他早就觉得不是意外，如果于队也觉得不是意外，那么就一定是哪儿出了错。他齐彦本身没有什么可被人惦记的，房产存款还不至于让人盯上谋杀，那么自己唯一看中的东西，就是心理咨询时的所有录音。也许……有人盯着那些东西？

3有惊无险

伪装成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真是太难了，不论是心智还是想法，表情还是行为，16岁的差距真是不一般的大。稍微不注意就会露出破绽来。齐彦趁着王蕊去厕所的空档，偷偷的舒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紧绷的神经，闭眼休息休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段颜知这孩子才回来几个月，身边还没有一眼就能认出他是真伪的朋友来，包括他的爸爸，段辉，也看不出来，因为段颜知回国后就一直跟齐彦一起住着。所以对模渀这个孩子行为动作想法话语来说，还是有一些便利条件的。

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段辉出现场不在，必须把握机会偷着溜到段辉家里取回那个钥匙，尽早去咨询室偷回属于自己的录音资料。接二连三的意外，线索也许就在录音里也不一定。

“累了么？要不睡一觉吧？”王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窝在被子里的齐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累。就是没有内裤穿没法下床！”

王蕊作势要掀被子，“真的？给我看看！”

“啊——！流氓！”齐彦大喊！

“切！装吧啊！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在床上啊。”说罢弹了齐彦脑门一下。

“所以你一进来我就赶紧上床了啊……”齐彦往起坐了点儿，“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

齐彦清了下嗓子，正色道：“你躺我床上装我，我偷偷回家取内裤去！”

“不行。”

“那就我躺我床上装我，你偷偷去我家给我取内裤去！”

“驳回！”

“那让枕头躺床上装我，你陪我偷偷回家取内裤去！”

“……好处？”

“……你可以随便选我爸一条内裤舀走，我绝对不告密！穿过没穿过的都……”还没说完，脑袋遭一记爆栗。“啊！疼！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火爆！小心嫁不出去！”

“就冲你看扁我这点，我还就陪你走一趟了我！我还就不要你爸的内裤！臭小子，给你五分钟时间，我在门口等你。”王蕊说着起身出去，并带上了门。

齐彦有些激动，搞定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真容易。不过小孩子办事儿还真是不方便，干什么都得征得大人的同意。如果自己还是齐彦，这种事拔腿一走就行了，或者一个电话交代给助手就可以。可现在这叫什么事儿啊！

齐彦一边愤恨，一边单手穿着裤子，要不是目标太明显，他真想直接穿医院的裤子出去，那个穿脱多省事儿。一条牛仔裤就让他花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问题是衣柜里的裤子全是牛仔裤！段辉，你不是个合格的爸爸！

一边思考着脱离父子关系的可能性，一边感叹着残疾人真是不容易。一条破裤子就弄得自己满头大汗，这上衣还怎么穿？

搞定裤子后，齐彦最终认命的把王蕊叫了进来，单手加残手，上衣实在是个问题。

到底是健全人，就是不一样。一件衣服让王蕊三下五除二的不到1分钟就搞定了。齐彦伪装好屋内现场，关灯，关门，偷偷摸摸的带着王蕊溜了出去。

刚跑出医院大门，齐彦差点虚脱，躺了一个月的体力还真是不行了，刚跑了没多远就只有喘气的份儿。他看着旁边镇定的女人，钦佩之心油然而生，这女人，各方面都不是一般的强悍！

王蕊站在旁边等着齐彦顺气，终于发现了问题，“哎？你不是没有内裤没法下床吗？怎么这就穿上仔裤下来了？”

齐彦虚脱的直起上身，边喘边说，“我现在里面也是光的……要不要验货？！”说着把手放在腰口拉了一下。

“既然都是光着，不换多省事儿。这牛仔多磨啊！”王蕊同情的看着齐彦。

“……”齐彦傻了，他记得这女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放肆啊，不是挺礼貌挺得体的一个女孩儿吗？身边换了一个人就这样了？“咳，医院的裤子料太薄而且软，这个厚而且硬……”

“所以会更不舒服。……然后呢？”王蕊没有听明白，等着下文。

“……”齐彦彻底投降了，好吧，“就是说，万一那什么有了反应，穿这个厚的看不出来，薄的会显形的！到时候你就会后悔的，因为我还是个病人！”齐彦甩过去一个不要脸的表情。

不要脸这种事儿，如果干的好了，就叫做心理素质过硬！

果然王蕊脸色有些不自然，“咳，我突然觉得九年义务教育真是好，看看你们吃西餐长大的孩子脑子里整天装着什么！”

“那倒是！”齐彦赞同，“就我知道的国外女孩子不到10岁就有性经验的很多。”

“哦？”王蕊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颜知小弟！你也不是小处男了吧？”

“啊？”齐彦一愣，他想起来车祸不久前的那个晚上，心里一缩，窝着脖子不说话了。

“哼哼，看你的表情，看来猜对了。果然早熟啊——，好苗子都给糟蹋了！”

段颜知么……

一路安静。

出租车停到一个齐彦熟悉的地址后，王蕊付钱。

“你要一起偷偷上去吗？”齐彦扭头问王蕊。

“不去了，我在那边那个树后面等你。省的上去看到你爸内裤激动！”王蕊没好气的说。

“……”还惦记着内裤。

齐彦捏着钥匙，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开门进屋。

这个地方他非常熟悉，生前来过不止一次。这里住着他暗恋了10年的人，以至于每次过来都会仔细的观察家里的一摆一设，主人的一举一动，然后装在心里，毫不夸张的说，就算黑灯瞎火，他也不会找错地方。

这次是他又活了之后第一次来，而且还是偷偷的来。齐彦摸到书房门口，这间书房在段颜知回国之前临时改成了卧室，就是他现在的卧室，装修和设计都是段辉一手完成，没让齐彦沾染一个指头一点意见。当时段辉跟齐彦说：“你工作那么忙，还是别来凑热闹了。这点活不多，贴个壁纸摆个家具就够了。”

于是在段辉强力的拒绝下，齐彦没有插手段辉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不开灯更暗。

齐彦眼睛慢慢习惯了黑暗，摸索着找起了那个熟悉的小方木盒。

先看到单人床边有一个放杂物的小箱子。男孩子一般都喜欢把东西往杂物箱子里放，找起来顺手而且方便重要的是有哗啦哗啦的响声，找到后都会有种成就感。

齐彦轻轻的翻着杂物箱，里面的东西用肉眼就能看完。毕竟段颜知回国后，没在这里住多久就又搬到齐彦家里住，这里根本没机会产生杂物。结果……当然没有。

齐彦环视了一圈屋子，琢磨着如果他是段颜之本人，舀到那枯燥的教材碟片会放到哪儿。大多数男孩儿都应该随手一扔，就扔到再也找不着的地方。

可是这间屋里又干净又整洁，根本没有随手扔的迹象。齐彦又把眼光锁定在书桌的好几个抽屉上面。

轻轻的从最下一层拉开，什么都没有。倒数第二层，还是什么都没有，齐彦有些泄气。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最上面一层，果然……还是空的！

齐彦站起身来，琢磨着段颜知会把那个盒子定位成什么样的东西？在持有人心里的地位不同，那么在家里放置的区域也会不同。

教材类的碟片，恐怕是要压箱底的东西。只是段颜知这臭小孩的箱底在哪里？齐彦观察着屋里的任何一个能放东西的摆设。

衣柜？

打开后除了寥寥几件衣服，其他都是空的。能不空么，这家伙把他的东西都移到齐彦家了。

电视柜？

里外都看了看，除了空气还是空气。

书架？

还空了一大半的好几层书架，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

最后就只有床底了。

齐彦正准备弯腰，目光硬被拽回了书架。书架顶，一个暗暗的大影子就摆在那里，齐彦上前仔细研究，原来是一个藏宝箱。

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搬了下来，一点都不沉，看来里面没装东西。虽然屋子里没人，他还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和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