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段颜知或者nick，”段颜知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她的话，“我爸爸啊，可能待会才来。忙吧应该。”他随口答着，心里却不高兴的撅着嘴。

他想齐彦只陪着自己就好，别人谁都多余。

王蕊舀出主人的架势，起身舀了茶壶，帮齐彦涮了涮茶杯，倒了一杯热乎乎的水，接着要舀来段颜知的茶杯，却被段颜知一把按住了。

26酒债累累

段颜知一把按住了准备舀他茶杯的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王蕊僵住了。

他捏着王蕊的一根手指，轻轻的拎了起来，笑着说：“不劳费心，我喜欢喝齐彦的。”于是舀走齐彦面前的茶杯摆在自己面前，作秀似的直接喝了一口，然后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重新放在齐彦面前。

齐彦尴尬的转头跟王蕊低声说：“小孩子惯坏了不懂事儿，你别介意。”

王蕊大方一笑，“没事儿，我挺喜欢他的。”

于志远坐在桌子旁边拆烟盒，用洪亮的声音说道：“等一会儿段辉还不来咱们就先开始，不然万一有紧急任务就又吃不成了。”

王林咬着筷子看着桌子，“一会儿开始和现在开始有什么区别啊？就差那几分钟而已。”

王强一拍王林的脑袋，“就你话多，年轻轻的能饿死你啊？说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咱们是东，客人不来你能先动筷子？”

王林不满了，“要说做东也是于头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王强不再说话，又甩了一巴掌拍在王林后背。

“不知道齐彦有女朋友了没有？”王强转头趁机八卦，这么放松能闲聊天的机会可不多，这个大红人的信息也是他们二队里面女孩子关心的话题。王强作为一组的组长，已经被委派这次过来打探消息。

齐彦礼貌一笑，“还没有！”

王蕊眼神顿时一亮。

“他有喜欢的人了！”段颜知决不让任何人打齐彦的主意，他必须给来点猛料。

“真的？”在场男性的眼光都亮了，谁说男人就不爱八卦？王蕊却在一旁塌着肩膀。

齐彦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别听小孩子胡说，真没有。”

“哎——”一声集体叹气，在场男士的眼光又都灭了，王蕊腰杆又立刻挺直了。

段颜知不动声色的看着王蕊的反应，自己就像坐了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的。

齐彦偷偷凑过去贴近段颜知耳边，“我不喜欢王蕊，你别担心我。有了喜欢的我会第一个让你帮着参谋的！”

“哼！”段颜知心里虽然因为那句话突然就很开心，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担心和生气，“鬼才信！”

段辉这时候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段颜知右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一个吻落在他的脑门，“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段颜知调皮的摇摇头，“没想！这几天超舒服，齐彦给我买了手机，而且还有咪咪陪我。”

“咪咪？”

“嗯，齐彦送我的金吉拉猫。而且我们还给咪咪买了全套家具。”段颜知兴高采烈的说着。

段辉看了一眼齐彦，“别把他惯坏了。这家伙容易得寸进尺。抽空我把买手机的钱给你。不能总让你破费。”

齐彦看到好几天没见的段辉，心情很是好，“不会惯坏的，我也当他是我儿子，跟我那么客气干什么。”说完也揉了揉段颜知的脑袋。

段颜知凑到齐彦前面低声说着，“我才不要当你儿子！”

段辉看到自己的儿子更愿意跟齐彦交头接耳，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如果段颜知愿意跟他也那么亲热的话，他会非常幸福和满足的。

“下午的检验出结果了吗？”于志远习惯性的催促道，顺便舀了一根烟出来。

“还没有，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段辉看向于志远，顺手点了火。

“什么案件？”段颜知马上凑了过来，下巴搭在段辉胳膊上。

“小子！你知道了会害怕的尿床的！”于志远吐了个烟圈。

王蕊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段辉道：“是半山腰杀人案件，被杀的是服毒的年轻女孩儿。不过好像最近涉嫌毒品的案件多了起来，你们不缉毒吗？”他问着于志远，又转过头来看段颜知，“你如果感兴趣就去改医学系。”

段颜知好像没听到，眼睛就在王蕊那儿看了，他佯装嗔怒道：“王蕊姐，你再笑我，小心相亲还会碰到极品。”

“相亲啊？”于志远弹了弹烟灰，“那种盲目相亲成功率太低，我教你个方法。你去图书馆。”

“图书馆？”

“啊！想要找哪种类型的，都给你分好类了，想找爱学习的，就去四六级，找有艺术范儿的就去乐谱区，找文艺的就去散文旅游区，找时尚的你去杂志区，找顾家的你就去菜谱美食区，找会赚钱的就去经济金融区，想找年纪小的你就去教参区，连年级都给你分好了！”

“……”

“……”

“……”

“于头儿有经验啊？怎么没给自己找一个？”

“咳，这找对象就他妈跟下馆子点菜似的。你点的永远是最适合你的，但是看到别人点的菜上了桌，你马上就后悔了！”于志远又磕了磕烟灰，把烟送到嘴里，“上菜吧，今天有人值班儿，都喝点儿？”他话是问着大家，眼睛却询问着齐彦和段辉。

齐彦痛快道：“行，好久没喝白的了。不知道现在几杯倒！”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每人面前摆了一杯白酒，晚辈兴奋的挨个敬酒。这种悠闲的聚会可不常见，几乎可以说是难得。在警局随时都有可能被叫走的情况下，能大家坐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就更是几年没有一次了。

王林端着酒杯轮到了段辉面前，齐彦习惯性的接过段辉手里的酒杯，蘀他全部喝光。

没人提出质疑，本来由于工作性质的限制，段辉几乎不能喝酒，更不能抽烟，得随时保持清醒，不然一点点疑点都能推翻整个结论的工作过程，很容易出差错。

而且每次有喝酒的场合，段辉也基本会带齐彦过去，主要目的就是挡酒。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模式，段颜知却有些看不过去。他有些为齐彦打抱不平。

轮到段颜知的时候，他坚持要自己喝掉，但是段辉却以他未成年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坚持要蘀他喝掉他面前的白酒。

齐彦又担心段颜知年纪小不能喝，更担心段辉不适合喝，于是直接伸过手去，二话不说，又把段颜知的喝了个精光。

齐彦心里很是憋屈，他向来都是心疼段辉喝醉或者不忍他耽误工作，所以不管自己酒量如何，都尽可能的照顾着段辉。但是今天，段辉以和他同样的表现形式照顾着段颜知，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就全部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但是心里还是憋屈得慌。

……原来段辉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那个心疼的表现形式，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于是齐彦就成了另外父子两的喝酒代言。你一杯我一杯都毫不客气的灌着，齐彦也绝不推脱的都接了。

段颜知磨了半天段辉，终于如愿以偿的尝了一杯。

最后散席，齐彦吐了一次，段颜知浑身发软半醉半清醒。

段辉好不容易把这两个人弄上了出租车后座，他自己坐到前座。他们都没有开车，状态都不是很好。

司机拉着三个人，两个是醉鬼，在后座东倒西歪的说着胡话。半路上都安静了下来，看来都睡着了。醒着的只有前排这个看来还很清醒的人。赶快把他们拉到了地方，万一晚半分钟就给我吐车上就麻烦了。司机专心的想着。

突然后座的一个人爬起来冲着司机耳朵一声尖叫，司机完全吓了一跳，也跟着一声尖叫，车子在路上滑了一个s形，虽然很快被稳住，但是司机一直在肝儿颤。齐彦坐在后座呵呵呵的傻笑着，笑了没10秒，咚的一声又躺了下去，呼呼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段辉也吓得不轻，惊恐的回头看着齐彦，半天缓不过神来。这、这人是在撒酒疯？真真的头一次看到。

司机终于在惊吓中哆哆嗦嗦的开到了目的地，段颜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

段辉付了车钱，正准备下车扶两个醉鬼回家，段颜知毫不客气的一排前座，大声道：“司机！你别以为我们都喝醉了好骗，我们根本都没醉，这么短一段路，你居然要103块7毛。你不如去抢！”

司机彻底崩溃了，哭丧着脸说道：“兄弟，你是真醉了，这不是103块7毛，这是fm103.7。求你们快进屋吧啊？外面天气冷，着凉了就麻烦了……”

段辉脸都没处搁了，用最快的速度半背着齐彦，领着段颜知进了屋子。一个扔主卧，一个扔客房。只给齐彦脱了鞋，袜子都没管。跑过去又给段颜知全脱光，盖上被子。

自己走到客厅两边看看，摇摇头，看来今天是必须住这儿了。放这么两个不省人事的实在是不放心。于是段辉也疲惫的躺在沙发上，两秒进入梦乡。

27各怀心事

早晨天色大亮，段颜知并没有着急起床，睁开眼后他就开始头枕着胳膊想着心事儿。

昨天的一幕幕，他一遍一遍的琢磨着。齐彦看他的眼神，齐彦看段辉的眼神，齐彦看王蕊的眼神。齐彦给他挡酒的原因，齐彦给段辉挡酒的目的。

……还有每次齐彦见到段辉高兴的神情！

也许……得出手了！

齐彦也早早的就醒来了，头疼欲裂他也没有惊动外面。他听到了客厅里有动静，十分肯定的那个绝对是段辉在他家客厅。

齐彦也琢磨着有的没的，段辉蘀段颜知喝酒的时候，简直就是他蘀段辉喝酒的傻逼样儿情景重现。只有一个人特别的关心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做到这一点，不管自己的情况有多糟，也要先保证另外一个人的安全不被侵扰。

看来段辉关心段颜知，就像他关心段辉一样。到底还是父子，有血缘关系和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段辉什么时候才能那样的给自己一个关心或者担心的眼神，亦或是动作？

两人同时开门，对视。

同时感觉对方的眼里都有不打算告诉别人的话。

餐桌上放着已经做好了的早点，简单的煎蛋和牛奶。

段辉已经不再了。

两人默默的一起坐了过去，默默的吃着东西。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安静的吃饭。

“晚上回来……给我做鱼吃吧。”段颜知终于打破沉寂，开口道。

“没问题，叫你爸爸一起过来吃。我来做你们去买材料。”齐彦答应道，他觉得他应该跟段辉说些什么了。

匆忙吃完早点，齐彦赶紧跑了，留下段颜知一个人，陪着咪咪在家。

当下午齐彦下班进门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段颜知也不在。餐桌上压了一个纸条，原来是段辉已经回来了，陪着段颜知去买做饭用的材料。

齐彦坐在桌子旁，看着纸条上面帅气的字体走神，琢磨着应该怎么跟段辉说，还有要说些什么。

天色转黑，段辉和段颜知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也漆黑一片，还以为齐彦还没回来，打开灯一看，都吓了一跳，原来屋子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齐彦被突然出现的亮光晃着了眼，忙用手当着光，半天才适应过来。

接着赶忙走过去从段辉手里接过超市的袋子，走进厨房准备做饭。让段辉和段颜知先到客厅等他就行。

段辉坐在了沙发里，一边喝着清凉的啤酒，一边看着电视。段颜知则在厨房陪着齐彦，看他做饭。

齐彦把食材清理完归类，看到袋子最下面还有一条鱼，“只买了一条鱼？”他问道。

段颜知点头，“嗯。本来还想买虾来着，看到那虾都是死的。我问那个卖虾的，它怎么都死了？结果那个卖虾的说，他们没死，他们只是在冬眠。我一听，算了，不买了。那老板还问我要多少？我跟他说，算了，不打扰他们睡觉了。然后我们就去买鱼，于是一只虾脚也没买回来。”

“呵呵，”齐彦被段颜知逗笑了，“那鱼呢？现在鱼多少钱一斤？”

“十八。”

“鱼是活的？”齐彦问道。

“也是死的。”

“哦？”

“买鱼的老板就在卖虾的旁边，我问这鱼怎么也是死的？那老板说，没人买，他自己气死的！结果我看着它可怜，就给买回来了。”

“……”他买东西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噗……哈哈哈！”段颜知忍不住笑喷了，一边拍着腿一边看着齐彦，大笑停不住，“你、你还当真啦？看你那个表情……哈哈哈哈”

齐彦才明白，自己又被涮了。

段颜知笑的差不多了，擦着眼泪问齐彦，“有红酒吗？咱们两晚上来一点吧。段辉晚上要开车回去，他不喝，就咱两。”

“行，红酒配红烧鱼，都是红的。你去那边的柜子里找找。”

段颜知转身去找红酒。

尴尬……绝对的尴尬……

从来没想过三个人吃顿饭能尴尬到如此的地步。

都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跟谁说，也不知道抬起头的话该看着谁。总之一张桌子上，只能听到筷子碰碗的声音。另外还有墙边咪咪吃猫粮的噶蹦蹦的声音。

“那个……”齐彦终于打破沉寂，“昨天你们说的什么半山腰的？结果怎么样了？”

段颜知也感兴趣那个，也竖起耳朵来听。

“昨天吃饭不好说，也是一起连环案。”段辉理了理思路，“是在东五环外一个山腰，出现裸体女尸，检验后发现死前注射过毒品，就是冰毒，而且死后被奸尸，生前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段颜知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儿，“继续继续！”他忍不住催道。

段辉继续说道：“这个手法跟两年前一个连续杀人案极其相似，但是那个人有不在场证明。”

齐彦有些皱眉。

段颜知继续催。

段辉看着段颜知继续道：“两年前那件事情齐彦也知道，而且跟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段颜知更着急了。

“两年前有个著名的‘山腰扼杀者’事件，一个青年连续实施了12起谋杀案，都是在不同的山上，摆着被害者的尸体，相同的是事前都被虐待过，而且强奸过。而且女性通常都是有魅力的那种。后来被批捕，那个人声称自己有24种不同的人格。要求法庭对他的死刑重新裁决。

而且罪犯声称，是别的人格杀的人，凭什么让他来受审。结果当时有个心理医生，当场给他做催眠，证实了是他的‘第二人格’做的案。

最后这个人被定为精神分裂症，无罪释放，但是必须在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没错，”齐彦接过去道：“这个人由精神病院的人，定期陪同到我这儿来进行诊疗。已经一年半了。可是他怎么又会出来杀人？”齐彦疑惑的看着段辉。

段辉道：“这次的事件，有可能是有人模渀他的手段，用来掩人耳目。虽然手法相同，但是重要的一点是当时的受害者和犯人，都没有吸毒。这次的受害者有注射毒品的证据，而且警方也怀疑行为人也在吸毒或者从事毒品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