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虚伪,不诚实,却唯独会对你坦诚。
“我本来还只是怀疑,现在我确信你是和男人在一起了,你真的很让我痛心。”
我一点都没办法反驳,她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和男人厮混在一起,还过着荒淫无度,放纵情欲的生活。
她带给我的寂寞,我想方设法地打发了。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介绍的女人便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不过男人总要后代,你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如何跟你的父母交待,你
对得起他们吗?”
这个女人总是太善良,她从各种角度为我着想,我的父母并不认同她,她却还是替他们考虑。
我知道她是在为我好,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她依旧爱我,所以就算已经和别人结合,却还是替我着想的来为我介绍对象,明明就不
喜欢和人攀结关系,却还是去认识一堆所谓的贵妇。可是她这种好我一点都不想消受。
“我现在已经有了家庭,我很满意现在的老公和孩子,也不想和他们分开,可是你却还和以前一样,你如果一直不放弃我,我真
的很苦恼。”
不知不觉,我已经成了她的累赘。
“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不要让我再替你担忧好吗。”
成为累赘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成为了累赘,却没有身为累赘的自觉。
我没发现,一厢情愿的爱情,不过是负担。
“抱歉,我已经喜欢男人了,我对着女人不行。”我面无表情的。
对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只留下细小的电流噪音。
通话被挂掉,我一脸漠然,机械地把手机屏幕锁上,然后放到裤子口袋里。
很久没有再酗酒,我随便进了一家酒吧,喊了满满一桌。
我对喝酒并不痴迷,对抽烟也不执着,可为了这个女人,我一而再地沉湎在这里面。
喝到痛处,我打了许久未播过的小舅子的电话,通话很快被接上,他未说话,我已经哭怆着猛烈咳嗽起来。
他的姐姐让我痛苦,他再来安慰我。
小舅子不是多话的人,性格甚至有些阴沉,可是对我却脾性不错,耐心地劝慰我,让我别难过。
我某种程度上,是把他当成他姐姐的。
体内留着一样的血,又长得挺相似,被他安慰,就好像他姐姐在安慰我一样。
所以就算难过得只想死掉,悲怆的伤口也像上了麻药,痛的没有原先那么鲜明,剩下的只等它再次愈合。
我这边一直没有挂断电话,他那边便也坚持听着,我听到那边有声音在催他挂电话睡觉,才恍然记起他原来也是有伴侣的。
原来独身的只剩我了。
我私自占用了他的时间,他的伴侣估计要吃醋了。
我笑道:
“原来已经不早,不说了,我挂了。”
“没事,我已经出来了。”小舅子连忙道,“他知道是你,不会说我的。”
他某些地方的确像他姐姐,会不着痕迹地体贴别人。
我喝到很晚才从酒吧里摇摇晃晃出来。
手机在响,是Sho的,他问我人在哪里,我抬头朝酒吧名字看了眼,糊里糊涂念了出来。
外面风挺大,但是还不足以把我的酒醉吹醒,我东倒西歪地看着地面朝前走。
给人堵在路口,我还一脸茫然,满口酒气地张口,问他们是谁,找我有事。
等到头上被套上麻袋,棍棒重重敲击下来,我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用胳膊护住了头。
被棍棒用力敲击,我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正挨打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高喊了句“警察来了!”,身上的棍棒才总算消失无踪,然后麻袋被掀了开来。
我睁开眼,仰起头。
迷惘的夜里十分黑暗,昏黄的路灯没有照射到这块角落,只有那抹蓝色的清澈眼眸是明亮的,在昏暗的视线里格外清晰,像黑夜
里的精灵。
我仰头看着他,呆呆的。
我的脸一定很难看,我都能感觉到鼻腔里的血从喉咙里流到嘴里,便郁闷地磕下头,装死地躺在地上。
有气无力的:
“帮我打120,我实在动不了了。”
在医院醒来时,脑中也都是蓝色的眼眸在闪来闪去,书上说蓝色代表忧郁,喜欢这个颜色的人也多半是忧郁的。我只觉得心烦,
也不想承认自己抑郁,便伸手去抓,结果手到之处,真的触及了一片柔软。
原来我正抚着那个人的脸颊。
Sho高兴地看着我,漂亮的蓝色眼眸发起亮,像凝着一层微光。
他的脸上是有着疲惫的,即使带着疲态,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好姿色,美男累了,也依旧是美男。
他说:
“你的手被打骨折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就说我另一边胳膊怎么这么麻,完全没了感觉,原来是断了。幸亏昨晚反应及时,用这条胳膊护住头部,否则现在破裂的,也
许就不仅仅是我的手臂。
我这次伤得不轻,对方有意要我的命,我在医院足足躺了半月之久。
是什么人伤了我,我心里是有数的。我的仇家不少,会想要我命的却很少。
脑中不期然划过那个刘佬阴狠的脸孔,我皱眉。
住院期间,沈风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礼貌性地慰问之余,也套了我一些话。听到我提及偷袭我的人应该和肖乾脱不了干系,他
便不说话。
我知道他还在和肖乾谈生意,数目肯定不小,否则他不会沉默这么久。
在兄弟和利益之间做选择,他当然选择利益。
我不会怪他,眼前放着那么多钱,是谁都会冲钱堆跑的,他没必要为了我和肖乾闹翻,放着金灿灿的金山不要,来替我出这个头
。
公鸡对我倒是不错,每天都来看我一次,然后汇报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现在越来越长进,很多事情一点就通,我虽然因为受伤
请了不少天假,他一样把赌场那边打理得仅仅有条。
我很欣赏这种人才,在医院的闲暇之余,便把我会的东西倾囊教给他。我当他是半个徒弟,他却非要跪着跟我行礼。
和这种较真的性格扭起来是很累的,我只得妥协,受了他这一拜。
Bie也过来看了我,还给我送了一些他粉丝送他的礼物,有可爱的毛绒玩具,会说话的养成电子宠物,还有他当成宝贝的护符。
果然是小孩子。
他送我,还一定要我露出很新奇很有兴趣的表情。这个小恶魔。
“这是第二次了,等你出院我再来看你。”Bie说完便干脆地走了。
他连探病都是事不过三。
Sho还是很忙,每天休息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如我打哈欠的时间长,不过他还是抽出时间来看我。
他很客气地给我送了花篮和水果,还带了一只哈密瓜,然后坐在我旁边,给我削梨,微笑着给我讲他近两天身边发生的趣事。
梨很甜,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饥饿的嘴巴却还是把它吃个精光。
碍于病床实在不怎么结实,还有我身上的几处骨折,我们没有在医院乱搞。难得的正人君子了许多天。
Chapter 23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医院竟然遇到了楚轩,他的脸上,脖子,还有胳膊和身上,都包着绷带,像半个木乃伊,坐在推车上给护
士推着从我病房前经过。
听旁边的看护小姐凑在一起聊他,说他前两天又被人打了,还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天地良心,这次揍他的人绝对不是我,我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我上次至多把他揍到个把月下不了床,看他现在这副尊荣,估计半年内下床都有危机,揍他的人恨他绝对不止一丁点。
同是天涯被揍人,我不免同情起他来。
医院的伙食不错,我恢复得还算快,只住了半个月,身上便多出几斤肉,新长的骨头都已经开始发痒。我思考着不能这么下去,
便干脆申请出院。
胳膊还吊在脖子上,被来看望我的bie好一通嘲笑。
“你知不知道,我正在拍的那部电影换成Sho主演了。”bie撅着嘴巴不太乐意的,“卑鄙无耻啊,我看楚轩就是他打伤的,他现
在又把艾美迷得团团转,怎么可能拿不到男一号的戏份。”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是他打的楚轩。”
我还打过一次呢。
楚大明星已经变成一只沙包,专门供人发泄用。
“我说不出来,就是直觉,这件事肯定是他干的。”
“……”
“你不相信我算了,反正你也只信他的。”
我讪笑,不说话。
“你沉默也没用,我看到你开车送他来片场。”
Bie冷哼了声,转身走了。
小动物也是有脾气的。
Sho成了那部电影的男一号,变得更加忙碌,偶尔和我通上一次电话,也是匆匆几句便挂掉,隔着电话依稀听到那边有女孩子的
撒娇声,我便笑着开他玩笑:
“你好像很忙啊,都已经这么晚,还在拍戏吗。”
抬眼看了下手表,都已经十二点多,演员果然很忙啊。
对面沉默了半秒,淡淡应了声:
“嗯。”
“忙是很好,不过也要注意身体,累垮就不妙了。”我不知不觉变得啰嗦,好像传染了他的话唠毛病。
随即便觉得自己挺烦,对面竟然还耐心听着,郁闷之余,便把通话按掉了,丢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手机屏幕微微亮了下,我知道是有信息过来,也不想去看,倒头睡在沙发上。
做了非常不美好的梦,我隔着宽阔的马路看着前妻的背影,我让她回头看我,她却一动不动,冷漠地用背对着我。在我快心凉时
,她终于转回头,脸却突然成了没见过的陌生面孔,阴测测的笑,寒到骨子里。
被人叫喊时,我还在皱紧眉流汗,和看鬼片时的反应差不多。
他捧住我的脸,大声喊我,我猛地睁开眼睛。
又对上深蓝的清澈瞳孔,我稍稍一呆,才放松地吐一口气。
腿已经睡麻,差点没站稳,Sho伸手扶了我把。
“老了,让你见笑。”我自嘲。
朝茶几上的酒瓶看了眼,Sho清秀的眉毛蹙到一起,他把手上的牛奶和汤包放到我桌上。
“我马上还得走,你记得吃早点。”
原来他是特意来给我送早饭的,真是体贴。明明都这么忙。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自己准备早点还是没问题的。”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
Sho走到我身前,亲昵地在我脸颊上亲吻了下,亲了一下似乎不够,又捧起我的脸,覆上来,和我深吻。
我把他隔开:
“我还没刷牙。”
“没事。”他只是笑,蓝色的眼眸清新明亮。
他的洁癖又该死地不见了。
Sho的确非常忙,他只在我这里呆了不到一刻钟,便又匆匆上了他经纪人的车,匆忙赶往下一个地点。
我边咬着汤包,边看他的经纪人把车开远,把昨天未看的信息翻了出来——我已经帮你教训了他,他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额,他说的这个“他”不会是指楚轩吧,敢情他以为围殴我的是楚大明星。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这小子平时笑微微的,原来出手也这么狠。
不过楚轩这顿打的确是吃冤了,设计我的人不是他。
心情不错地把窗户关上,高层就是不方便,窗户随便开下,风就这么大,我只喝了两口风,就开始咳嗽个不停。
还是关上的好。
我不是善人,被人差点送了命,还善良地只在心里抱怨两把便不再计较,这怎么可能。
我本质就是个黑道,洗了这么多年都未洗白,可见黑到了骨子里。有人在我头上动土,我自然变本加厉报复回来。
刚去到赌场,我便喊来公鸡,我斜眼从下往上打量他。
腿很长,胯骨细窄,肩宽,五官整齐,还有一管非常直的好看鼻子。发现这小子确实长得可以,便清了嗓子问他:
“对男人有没有兴趣?”
公鸡一脸困惑,黑色瞳仁闪动,有些紧张,然后摇头。
“没事,兴趣是可以培养的。”
公鸡:“……”
我光是笑,不说话。
喜欢女人有什么关系。
对着男人能站起来就行。
我不就是最好的说服例子。
把几部从音像店里淘来的GV丢给公鸡,命令他:
“看完它,明天来跟我汇报感受。”
公鸡犹豫地站着,还不知道我给他的是什么,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它。
我的命明显不够硬,随便被揍一顿,就差点见了阎王。要是这么莫名其妙便挂掉,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我决定做些过火的事情。
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沈风脱离我的初衷,他根本不会帮我去对付肖乾。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虽然方法比较极端,不过
我现在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看着屏幕上千惠的照片,我对她说:
“等我吧,我会马上再次拥有你的。”
这是场背水战,我愿意赌上所有。
因为在策划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我的心情格外畅快,突然很想喝酒。
由于之前刚发生那种事,我还没有狂妄到再独自一人去酒吧消遣,又不想喊手下们一起喝酒,嫌人多嘈杂。最后无奈,只得带了
几瓶酒回到公寓,然后坐在阳台上独自品茗。
开的这瓶红酒不错,色泽晶莹,香甜四溢,口感也顺滑,看了下年份,果然对得起它的价格。品尝着美味的东西,突然便很想和
某个人分享,我想起了Sho,拿起手机想播他的号码,微微怔了怔,又放下它。
大明星最近很忙呢,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我,我打过去说不定就打扰到他。
深夜的T城是妖异的,华灯初上,各色霓虹闪烁,我靠在玻璃窗上,在高处望着下面。
这个城市的确繁华,比我之前呆的Y城出色太多,到处都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可是它再繁华,也总还是有我这里,这种灯光
照不到的角落。
我脑中突然翻覆出那晚在黑夜里看到的蓝色眼眸,那样的蓝,很漂亮,很澄澈,我觉得那一眼望过去时,唯独它是清亮的,周围
一片模糊,只有它明晰着,所以些微地被蛊惑了。
当时我这样想着,如果这个人深爱着我,我就放下过去的所有吧,不再和自己纠结。
这种想法是可笑的,当时也不知为什么会蹦出这个念头,也许是因为他实在太过热情体贴。
他的热情和温柔是不分对象的,对他的小粉丝们尤是如此。我并无什么特别。
我依然俯视着空旷的夜幕。
这一刻,我似乎坐拥了这个城市所有的寂寞。
公鸡再来到我面前时,脸色明显是憔悴的,一副食欲不振脸色苍白的虚弱模样。
“感觉如何。”我问他。
他脸上有着为难,嗫嚅道:
“……很恶心。”
“恶心就对了,这说明你很正常。”
可是正常又有什么用,正常帮不了我,只有不正常了才能帮到我的忙。
“想不想帮我。”
公鸡困惑地看我,但还是点下头:
“想。”
“那就按我说的做。”
公鸡对我做的事还是无法理解,他忐忑地站着,憋了好久,才对我道:
“韩哥,我的命是你救的,别说让你上我,就是让你杀我,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你如果想要我,直接和我说就行。”
我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了住。
“你误会了。”将一打口味更重的碟片递到他手上,“我不是想上你,我是想让你去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