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家 下——昆山静渊
昆山静渊  发于:2013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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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很优美,可惜钩子甩桥梁上了。

蹲在河堤上钓鱼的钓友们都眉目传情:

瞧这傻子!新手吧,在这里钓鱼用得着海竿?!用海竿也别在大桥上钓啊,丫的!白糟蹋这么好的钓竿。

苗律脸上一热,够丢人的!幸好风大,脸上的潮红不一会儿就被吹散了。

他来的晚,河边专门为钓友安排的区域都有人。这跟早市做小买卖的一样,大家心照不宣地划定某个区域是自己的,即便人

不来别人也不去占位。

万把大洋的海竿从没用过,小苗今天心里憋得难受,非要钓上一次。他在心里较劲:自己钓不到齐正航那个SB,还钓不到一

条鱼么!

穆宁大师的谆谆教导被一只海竿打成满地玻璃渣儿。

苗律爬上桥梁去捡钩子,一帮钓友就仰着脖子看他,很滑稽的场景。

昙花江上的大桥有六七座,小桥举不胜数。

钓鱼的好去处便是老桥昙花桥,不高也就十几米。但是名气大,因为在这里跳河自杀的多。

现在的人自杀也要找个人多的地方,人少反而制造不了死后的悲壮。

现如今大多数人也不是为了自杀,往往就是想借自杀的名头获得一些关注,比如讨要工钱,医患纠纷,入托名额等等,当然

也有因为感情问题而自杀的,这些人只是极少数。

媒体很喜欢这种素材,往往一有人往桥上爬,那边十几家媒体便会蜂涌而至。

所以当小苗终于把卡在桥上的钩子扒出来时,突然发现桥下聚了一堆人,桥上的汽车都被交警指挥绕道……这是惯例,有人

闹自杀,司机没上桥就要赶快掉头。

开玩笑么!不快点,待会交警把警戒线一拉,自个儿就堵里面了,没个一天半天别想下桥!

齐正航也在人群里,他是从车载广播里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脑袋上罩着白网兜的他穿着皱的不像样的西服,下巴上布满胡渣,一脸颓废和焦急地在人群里挤。

对于苗律他熟悉的很,就像苗律熟悉他一样。大老远他就知道那个人是苗律。

等他好不容易挤到警戒线外围,便可以看清桥上的一切。

看到苗律的脸,齐正航撕心裂肺地大吼,“小苗!”

周围的人被他的狮吼功吓了一跳,桥上的苗律也是,差一点就翻身掉河里。

警察很迅速地跑过来摁住齐正航,这丫的真缺德,这边谈判专家都没说话,你先吼上了?!

齐正航还想辩解,可惜被五大三粗的警察捂住嘴,一个字母也吼不出来。

苗律也看到齐正航了,心疼他被几个警察押着,后来心里又自嘲,自己算他的什么人?!关心这么多人家领情么!

谈判专家觉得要赶快展开工作,万一再蹦出个二百五把事情搅了,自己的饭碗也别想要了。

“这位先生,桥上很冷,要不要喝些热水。”

谈判之初要让对方放松警惕,让对方接纳自己。

苗律收回视线,看看谈判专家,“谢谢,我有自带的。”

娘累!是个性情顽固的!

谈判专家继续说,“我这里还有一件羽绒服,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用它御寒……

他知道谈判说不定要耗费很长时间,以往的案例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送出羽绒服的举动只是个借助打开话题的引子。

苗律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大号羽绒服,嘴角抽抽,”谢谢……嗯,其实我正准备下去……“

下去?!

谈判专家急了,难道你真是来自杀的!

“先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很多,遇到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啊……”

捡个鱼钩还是极端方式?!

苗律扑哧笑出来,“对不起,我想你误会了,我……”

“小苗!”又是一声狂吼。

苗律的脸耷拉下来,他看着下面的齐正航。

这厮好说歹说让警察放了他,跑到苗律的下面,仰着网兜脑袋,眼里复杂的情绪泛着滚儿,就差泪珠子哗哗往外涌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苗律看到他这样子觉得特可气,忍不住就大声骂道,“齐正航,你他么的就是个SB!活该断子绝孙!你

他么的去卖更有市场!你他么就算卖五毛钱,我都不会去买!看着就让人恶心,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收起你假惺惺的那套

!MB!MB!MB!你个大SB!……”

谈判专家傻了眼:哦,这是男男恋纠纷噢,俺还是第一次见。

齐正航看到苗律竖起中指,人都愣了!他可从来没见过小苗这副BH的模样,原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不过该说他贱呢还是贱呢!被人家痛骂一顿,他竟然来感觉了,火开始在下面烧起来。

这人已经不是一个贱字可以描述的了!

“小苗,我错了,你下来吧,求你了,我爱你啊……呜呜……”

齐正航扑通跪在地上,仰头大喊。

哗……

围观的人看到如此狗血的情节全部打了鸡血一样,有让苗律赶快下来和好的,有让齐正航磕头送苗律上路的,还有的建议老

齐和小苗一起跳河算了,这年头同性恋活着也是遭罪……

苗律被齐正航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个王八蛋!”

“对对,我是王八蛋!小苗你下来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小苗……”

“你说我该怎么办?”苗律没理下面鬼哭狼嚎的齐正航,反

过来问谈判专家。

谈判专家:“……”

尼玛哦!俺是直男,你问俺做么!

可是面对苗律的直视,谈判专家只能尴尬的说,“我觉得那位先生还是很……真诚的……”

爷爷,俺给你跪了好不!你说你们男男恋也就罢了,干嘛非摆到外面来给人家当八卦,知不知道下面光采访车就来了好几辆

,整个大桥因为你们交通拥堵啊!你们不是都很注意隐私的么!为么这么高调!是不是今年婚姻法修改就能让同性结婚了啊

小苗不知道谈判专家的内心吐糟,他现在气得怒火中烧,这些年来的隐忍全化成了怒火一起向齐正航开炮:“真诚尼玛!齐

正航想让我下去你就来替我死!”

呃!

齐正航惊愕地看着小苗,青年双手环抱,满脸的阴险恶毒。

可就是这样齐正航刚消下去的火就冒出来,奶奶滴!个小兔子要不是在桥上,老子现在就地正法你!操的你死去活来!

“跳啊!你怎么不跳!你不是说爱我么!什么都听我的!那你去死啊,替我去死啊!”

这边齐正航还没回应,谈判专家和警察先急了,一个死还不够还要再动员一个!这他么是什么事儿啊!

“先生,别冲动,别冲动……”谈判专家冲着俩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警察也慢慢聚过来,想把齐正航围住,可惜老齐的动作太快,一头就往河下冲……

小苗的脸立刻煞白,抖得像筛子,身体一歪,飞了……

“老齐!”

“先生!”

“哎呦!”

好事群众都围到桥边看:

哈哈!

小苗被谈判专家抱着掉到河下紧急撑起的大网里,齐正航就没那么幸运了,这厮往下面冲的时候耍小心眼儿结果一头栽在冰

面上,又是一脑袋血。

事后齐正航心里不住地大骂警察,捂老子嘴的时候倒是速度!怎么老子往下冲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迅速!擦!

一帮子损友都在讨论,那河上的冰到底有多厚,齐正航个大老爷们竟然没撞出了个窟窿来,实在稀罕!

这话也就是他们背后议论,当着老齐的面不外乎说他足够幸运。

其实齐正航觉

得还不如掉水里自在,脑袋又遭了秧,二次进宫,把医院院长乐得满脸菊花。

但这次莽撞还是有个大好处,小苗回来了。

齐正航在心里龌龊,你让老子受的苦非要在床上讨回来!

可是谁上谁下不是终身制,当兔子变霸王龙,一切便皆有可能……

第五十九章

郑超收到的生日礼物五花八门,最让他满意的就是水熙的礼物。

不挣钱的男孩没有别的东西可送,把自己当大餐满足了郑超三十好几的花花心肠。

老男人抱着男孩餍足地睡着,下面的湿露和交融在激.情过后显得温馨异常。脑袋里也记不得那个十八岁不能碰的准条,全心

全意地跟随身体驰骋游荡,对每一份领土进行丈量和亲吻,折腾到凌晨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黑甜梦乡中,他慢慢走着,前方是自己正在开发的楼盘。

周围静悄悄,没有居民对高楼的抗议,也没有叮叮当当的施工噪音,郑超迷惑着看着眼前的大坑。

地基不是已经挖好,楼盘一期已经完成一半,这个坑怎么还在?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大坑的里面,带着淡淡的黄色气流慢慢散发出来,哗哗啦啦的响声是郑超熟悉的“财声”。

这是个金黄色的钱池!

郑超惊讶地趴在边上,伸手去探个究竟。

不料坑边土质疏松,他整个身体跌进坑里。

呃!

用力拨动周围不停流动的金黄色水流,心中大骇:自己要被这些东西淹死了么!

“小鬼。”

抬头看去,钱池边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师傅!

来不及张口,金色的水流纷纷涌进他的口鼻中,郑超心不甘情不愿地享受了一把被钱流淹死的感觉。

哗啦……

“咳咳……”

被救上来的郑超捶打着胸口,那些看得见摸不到的金色财流让他非常不舒服,就像被金水浇筑一样,令人窒息。

“……师傅?”

郑超艰难的抬头看着身边的黑影,身穿卫衣的男人摘下帽子,毫无特征的脸静静的看着他。

“您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没有回答他,转身去看泛着金光的大钱池。

良久之后K说,“小鬼,本事还是没学到家……”

“……”郑超无语。

他本来就没学到多少精华的东西,在自己的城市里小打小闹就行,他也不需要那种能改国运的点金术。这个钱池当初看的时

候就觉得有些奇怪的深厚,他

也没有多想,只是师父的话让他有些警觉。

K指着看不见底的钱池,“深不见底,不是钱而是贵气。”

“贵气?”郑超爬起来走过去,细细查看,摇头,“是钱,决对没错!”

K笑笑,“是钱池也不是钱池,这是贵人的藏金地。”

郑超不明白,他只跟师傅学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看不出太多的门道。

藏金地是死水,不会流动,钱池虽然叫池子但是却可以任意进出,活水养鱼,才能钱中生钱。

耳边的哗啦哗啦声让郑超十分质疑K的说法。

K没有再解释,只身走进坑中,随意摸索。

不一会儿,一把匕首扔到坑边。

“是它,怎么会在这里!”郑超拿起匕首,讶异道。

他记得自己已经把它交给神雪林。

“梦中皆是空。”

K步履轻盈地走出大坑,仿佛刚才进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洼。

“……形意在此,不见形意锐意不出,锈矣。”

原来这把匕首锈化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形意在其中,没有生命只能腐朽。

郑超捧着形意化的匕首心中想到很多,他问道:“师傅知道我老家的事,那么阁里供奉的是谁?”

平白无奇的脸上出现回忆的表情,K眯着眼睛想着,“渴望建功立业的伟丈夫……”

“伟丈夫?”

“不死不灭,只能身首异处,否则君王怎能安心?呵呵,很久的事了……”

郑超不明所以,挠头,“这是哪个朝代的事?”

K不再开口,微笑地看着他。

“好吧,我换个问题,财宝是您送来的吧?”

K点头,“某答应过你,自当信守。”

“那他……”是谁的孩子?

K仿佛知道他的疑问,但却掩饰道,“养恩大于生恩。”

“好吧,我就知道没办法从你嘴里掏出东西来。”郑超不在意地说。

K只是笑,云淡风轻地说,“莫要被钱捆住,这个藏金地你还是停手吧。”

“为什么?我觉得就算不是钱池还是有开发价值……”

郑超下面的分析被K的眼神打断,作为徒弟还是要给老师的面子。虽说这个老师长得实在不像人们惯性认识中仙风道骨的样子

“好财者迷于财,一切追求,皆为财物;不如于福田中,以财物而行布施,只因乐修胜业报利弘多。”

“……我知道怎么做了。”郑超虔诚地向K鞠躬。

这种禅心圣洁的箴言一向是郑超的死穴,点一下他就能散尽千金。

朦胧大梦初醒,窗外,日移花影,树杈随风,冬日的晴好早晨冷清却不孤寂。

郑超站在落地窗前,反省着自己的梦。

电话响起,拿起话筒,他认真地听着对方的汇报。

挂断时不免唏嘘,果然看走眼了。

公司开发的一期工程因为承建商的失误导致地下透水,还未建好的楼体发生倾斜坍塌,虽然事故发生在晚上,没有人员伤亡

,但到底名声不会太好。

楼塌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里面全是黑色的水,水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无数的木棺,其中最大的一口棺材外面包裹金箔

这仿佛是来自阴间的嘲讽和报复,尊贵的墓主人怎么能做摩天大楼的地基,他死前荣耀死后也要享受着……只是苦了开发商

们,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古人的棺材船欲哭无泪。

郑超拉来的一大票损友在商务车里吞云吐雾,砸进去十几个亿,得来这么个结果简直比遭雷劈还膈应!

余裕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轻轻地捅捅他老爹。

余正楷斜着眼看他,龟儿子闹腾啥子?!

“咱投了几个?”胖儿子小声问道。

余正楷抽抽眉毛,伸出两个指头。

嘶……余裕觉得肉痛,他私有的那家药厂一年也不过五千万,郑哥这次真的把大家害苦了。

老陈也替郑超发愁,他投的钱占三分之一,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这次郑超搞不好要伤筋动骨。可惜啊,公司刚刚走上正

途,居然摊上这么个事儿。

你说那老祖宗也不给面子,搁地底下老实呆着多好,非驾着棺材跑出来招摇,这么一来楼盘开不起来,就算开起来谁愿意住

?和死人做邻居,就算死人是亲爹妈那也没人乐意。

“老温你来说说。”

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郑超开口道。

温士铎拿出文件夹,将材料分发给每个人。

“根据现场的评估和调查,主要责任在承建商,按合同约定,擅自分包主体工程需要经过我们同意,很显然一堂实业没有遵

守约定。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如果对簿公堂我们的胜算更大。”

“一堂最多能赔多少?”老陈问。

“之前我们私下沟通过,一堂的近况不好,陆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公开露面。目前主持大局的是陆行的弟弟和他的情人,两

人为公司股份的事经常大打出手……我想除非通过诉讼,他们现在是没有心情打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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