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演员——阿葱葱
阿葱葱  发于:2013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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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说你喜欢死我啦。”

孟宇耳根子热乎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去,去你的,别,别恶心我啊。”

于啸天忍不住笑起来,活像个泼皮,孟宇听见他说,你知道的,我喜欢许琛。

孟宇扬起脑袋,眼神对上于啸天,“你这算拒绝?”

“算是吧。”

孟宇点点脑袋,两腿离地跳起来站着,“我撞上墙了。”

“啊?”

“我该知道,冲你这儿就是一堵墙,你喜欢他,我再清楚不过,可还是说了那样傻逼兮兮的话。我自认头脑聪明,可终究还是撞上南墙。我这人性子比较直,连躲闪自己的情绪都不会,所以就这么给说出来,挺二吧?”

于啸天想说,我喜欢不躲闪不逃避的人,很喜欢,可是话说出口只丢下一句“撞上南墙得回头。”

“我可以跟墙根儿站着么?”孟宇伸个懒腰,乐乐,“撞上墙了,怪疼的,可现在还不想往回走,因为我现在觉着就是往回走也只有一条死胡同儿等我,走不出也回不去,不如我就站墙根儿边儿等着……”

终有一天,攀过南墙或打通巷子,把你抢过来或我想通,我走人。

于啸天说,丫怎么那么倔呢。

“您这是夸我么?”

不等于啸天回答,孟宇一指前方,大马路上人流车流多了起来,早晨的北京依旧生机勃勃,“灯灭了。”抬起脑袋看着天上,日出东方,万丈光芒,“天亮了。”

于啸天站起来一把勾住孟宇脖子,脑袋蹭上去,粗声粗气的问,还是不是哥们儿?

孟宇琢磨了好一会儿,活蹦乱跳地答应,是,是哥们儿。

心里那个小人再说,孟宇我想哭。

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潜流暗涌,一触即发,一旦动了,不可收拾。

孟宇要是现在看到这话,绝对要嚎上一句‘真理啊’!

打自己认清了自己的心,那眼神儿就止不住往于啸天身上飞,止都止不住,一脸绵长无边的爱恋,怎么看怎么傻了吧唧。

没出息没出息,跟自己较着劲,咬着牙,你已经被拒绝了,于是又一次在生活战场上给人揍得鼻青脸肿,挫败不已,可还是忍不住贪心,忍不住瞎想,身边这人是我的该有多好。

可鼻青脸肿又能怎么办,孟宇同志老实巴交,只知认栽。

于啸天又弹起棉花,孟宇说你还弹,今天不去组里了?

于啸天狡黠一笑,眼光灼灼“去,就再弹一会儿,还早着呢。”就随着旋律哼唱起来,“在意爱的沦落在意失温生活,在意说不出口。还不是感慨渐渐看不清的未来,捉摸不定却是我可有可无的心态,越想隐藏却越显得无奈,全部都想丢开~”

孟宇沉默,不是他胡想,他就觉着这歌八成是唱给自己听的,从无病呻吟的词儿里听出那么一丝希望,用力抓住。

孟宇心说,他看不清也捉摸不定,这代表我还是有攀过南墙的胜算的。

天桥上走过一个姑娘,冲于啸天身前丢下一个硬币,于啸天眼角掠过一丝得意,冲那姑娘点点头,“谢谢您了哈。”

姑娘笑笑,你弹得挺不错的。

于啸天收起那枚硬币,冲姑娘远去的身影吹个口哨,流氓到家。

孟宇哼一声,“这样就满足了?”

于啸天说是,这枚硬币就够让我满足的了,我大学那会儿就这样儿,没事儿抑郁了就上天桥弹上几首,收获的硬币全都保存留念,这是对我的肯定。

“我家有一堆硬币呢,全拿来砸死你。”

“得,那先谢谢你了啊。”把硬币收进兜儿里,于啸天站起身来,背对朝阳,冲地上赖着的那人伸出手,“收工咯。”

孟宇歪歪脖儿,“才赚一个硬币就收工了?”

“大不了明儿个继续来呗。”

孟宇说你神经病,爱来自己来,我可再不陪你发疯了,而后握住于啸天的手,对方掌心干燥而温暖,触及时孟宇手指微微缩了缩,指尖发麻的怪异感觉。

走下天桥,孟宇看了看点儿,“五点半了,首班车要来了,咱坐公车去组里呗大明星。”

于啸天上下看一眼孟宇,憋住乐,“你就这样去?”

“啊?”孟宇低头从头到脚审视自己,羞耻感迎面扑来,皱皱巴巴的天蓝色睡衣已经给自己蹭得满是灰尘,脸一热,感觉光辉形象被自己完全毁掉,不好意思的看着于啸天“我,我回家换衣裳去……要不你先去组里吧。”

“我陪你回去。”

“啊?”

“啊什么啊,走吧。”

“喔,喔……”

答应着,窘迫无比的孟宇就如脱缰之马、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下的天桥,睡衣边角的扬起,滑稽的很,身后于啸天无奈地笑笑,跟上那人脚步。

于啸天就这么一路跟着孟宇回到他家院子,同时也是于妈妈住的地儿,于是于啸天说,你回家换衣裳,我去跟我妈打声招呼。十分钟后楼下见。

孟宇还没来得及掏钥匙,自家大门儿就开了,孟妈妈拿着扫帚杵门口儿,“老规矩,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我……我……我知道错了”

“老实交待,昨儿晚上什么时候偷溜出去的,和谁出去的出去干嘛了?”

孟宇很是无奈,说不是妈我都成年人了你别跟管小孩儿似的成么。

“你可不是小孩儿怎么的!”

“我都23了。”

“你就是32也不能半夜溜出去说都不说一声啊,这晚上多危险啊。”

孟宇笑着靠了一声,我又不是女的,再说了,我晚上溜出去,要觉得危险的应该是众位大半夜还跟街上溜达的姑娘们吧。

“别给我犯贫,招实交待。”

“我一朋友心情不好,陪他散心去了。”

孟妈妈拿起一凳子跟门口儿坐下了,把孟爸爸也叫过来,明摆着自家儿子不说清楚不让进门儿。

孟宇扶住额头,“不是这是三堂会审还是搞六国弹劾啊?上纲上线了准备?”这时手机响起来,一看短信,于啸天催了,于是犯人孟宇趁爹妈交流的功夫火急火燎地溜下楼,不理会身后的叫喊。

站在小区门口儿冲着于啸天无辜的摆摆衣袖。

于啸天乐,怎么还这身啊?

“我们家又要开批斗大会了。”

“于是作为批斗对象,你就这么跑出来了?”

“嗯。”

于啸天说,上我妈家换去,这功夫家里没人,八成出去买菜了。

穿上于啸天的衣服,孟宇眼睛圆咕隆咚的瞪着,略显可怜兮兮,“衣服好大。”伸出左脚,“裤脚也长了。”

于啸天叹口气蹲下身去,给孟宇别起裤脚,“谁让你那么矮。”

孟宇眼神凶猛,还是那句话,禁止人身攻击啊。

俩人还真就打算坐公车去组里了。

等了好半天儿,公车终于来了,俩人上去,于啸天掏出IC卡刷了两下,孟宇看得目瞪口呆。

找了个位置坐下,于啸天拿手跟孟宇眼前晃悠两下,“干嘛?傻了?”

孟宇指指于啸天手中的IC卡,忍不住发问,“你居然有IC卡!”

于啸天觉着可乐,“怎么我办公交卡犯罪了?”

孟宇说没,就是怎么说呢,我觉着你一大明星办公交卡儿,挺不真实的,也挺逗的。

“你就可劲儿寒碜我吧你!公交卡怎么了,多实惠,四毛坐一趟,你不办?不办都傻子。”

孟宇一下子觉着跟于啸天距离又近了一大步,这人也没看上去那么牛逼,也就是一小市民样儿。

忍不住的嘴贱,孟宇说“您看,跟这车里没人认出您就。”

于啸天一拍孟宇后脑勺,没使多大劲儿,“来劲儿是不是,这车里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谁认识我才叫怪了。”

孟宇说你就是承认你三流演员也没什么的,我不会耻笑你的,说着就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耻笑,立马儿给人用力打了一下。

孟宇盘着手看于啸天和李依然的对手戏,今儿没许琛的戏份,所以他没来,正好儿省去了让于啸天有尴尬的机会。其实照理儿说也没自己的戏份,可自己不照样还是跟来了,充当剧务帮忙收拾收拾场地也好,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想看着于啸天,跟着于啸天。

放眼望去,女主角儿李依然给于啸天圈在怀里,一脸如沐春风情意骚动的模样,孟宇差点儿没给看吐出来,心说偶像剧这玩意儿真是侮辱国人的智商,说什么都好,绝不承认只是醋了。

醋着醋着,嘴脸都扭去,炸毛儿了,于是撇过脑袋不再看那俩狼狈为奸(?),一人拆着枪支,给正牌儿剧务拦下,“你干嘛呢!”

“拆来玩儿~”

“玩什么玩儿,有什么可玩儿的!”剧务张煜扬同志恼怒了,一敲孟宇脑袋,“我画了好半天儿功夫才拼起来的,下一场就要用,你现在跟这儿拆!丫故意的吧!”

“T T我就是玩玩儿。”

张煜扬拿起仿真枪一脸悲伤,“你就这么随便一玩玩儿,就给玩儿散了!”于是叹口气忙着继续拼起枪来。

孟宇倒是热情,拿过几个零件,“我帮你~”

“不用啊!我自己来!”张煜扬抬起脑袋,瞪孟宇一眼,“不劳您费神儿了啊,我自己能成。”

“我这不是看你辛苦嘛。”

“得咯,待会儿您再给整得粉身碎骨的,我拼都拼不回来。”

孟宇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就感觉到有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儿扑鼻而来,那味儿,怎么形容呢,像是给大蒜加了橙汁儿当作料儿,总之铁定没sixgod一半儿好闻。孟宇回头,就看见李依然冲他乐,又是那种孟宇特别惧怕的乐法儿,直掉粉渣,孟宇问您有事儿么?

李依然笑笑,嗯。

什么事儿啊?

别说,人姑娘还挺腼腆,拿一张纸条塞进孟宇手里就转身走了。

孟宇傻眼了,张煜扬早就笑喷在一边,“李大千金别是看上你了吧。”

孟宇说,如果是的话,我愿意现在就投进护城河的环保中去。然后颤着手打开纸条儿。

【今晚八点,xx餐厅见。】

孟宇在心底嚎上一句我操,瘫软在一边,苦着脸抽搐嘴角。

孟宇站在餐厅完,纠结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踏进去,佯装一脸坦然。

一进去就看见李依然依旧到了,隔着大老远注视着他,孟宇胆战心惊地颤着步子走近。

站在李依然对面,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你干嘛站着啊,坐吧。”李依然招呼着孟宇坐下,冲身边的服务员说,上菜吧。

孟宇痴痴地望着李依然,坐立难安,好半天儿蹦出一句话,您找我是要干嘛啊?

李依然但笑不语,孟宇觉着怪慎得慌的,四下望着,草木皆兵的感觉。

好一会儿,李依然终于开口,“其实我是想……”

“等、等、等、等会儿!!!”孟宇慌忙的打断,“我想问一下。”

“嗯?”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喜欢我吧。”

“……”

“啊?”孟宇抖着手追问。

“我,喜欢,你?”

“嗯。”

“我有病啊。”

“……”

孟宇仔细盯着李依然,看人姑娘脸上尽是受到惊吓的表情,心里边儿那是鼓也不大了,手也不抖,喘气儿都平稳了。不过仍疑惑,于是打算刨根问底。

“那您这么突然约我出来吃饭,为的什么啊?”

李依然脸红了红,手抓着裙子边缘扯了半天,把目光移开,看向别处,痴笑半天儿才回过神儿来回答孟宇的问题,“那个……我是想问你……”说到一半那脸又红了,羞涩的抿抿嘴巴。

孟宇快要受不了这挤牙膏似的对话儿了,疑惑的嗯了一声示意李依然继续说下去。

“你和于啸天挺熟吧。”

听到这名字,孟宇一愣,还好,也不算太熟。

“我看见你们在剧组经常呆一块儿。”

“我跟他?他和许琛呆一块儿比较多吧。”

哟,瞅这话说的,那是真不酸。

手机在兜儿里振动两下,孟宇摸出来看上一眼,于啸天的短信。

【小王八蛋跟哪儿呢!怎么一收工就找不见你了,不说好了等我一块儿吃东西去的么!】

乐得眉眼暖洋洋,给出善意的欺骗,回了短信。

【我在家里呢,家里来亲戚了,一块儿吃饭呢,你吃好喝好啊!】

李依然说,“我不敢问许琛。”

孟宇说您到底要问什么啊,心里边儿已经意识到一些东西,不悦得很。

“啸天他有喜欢的人么?”李依然脸依旧通红,一脸试探。

孟宇心说这话问的纯情的委婉的,您直接说想跟他处对象不就得了么,哼唧一声,直说这问题你问我不如去问小报记者,他们铁定跟明镜儿似的,比我懂得多。

李依然听出孟宇语气中的不快,扭扭捏捏,“你肯定知道,告诉我吧~”

孟宇瞅着李依然那副满脸骚动的样子,心说要是我告儿您于啸天有喜欢的人,还是一男的,您该作何反应啊。“我真不知道。”

“你真不愿说?”

“不知道才不说呢。”菜上来了,看上去万分可口,孟宇拿起刀叉就吃起来,含含糊糊地回答,没个好气儿的。

李依然慢悠悠的开口,我喜欢他,特喜欢。

孟宇打牛扒前艰难地抬起脑袋,嚼着口中的东西,皮笑肉不笑的劲儿,“这话您得自己个儿跟于啸天说去,跟我这儿说得多好听都没用哈。”

“你真不知道?”

孟宇默念了三遍,对待姑娘要有绅士风度,就算这个姑娘看起来有点儿让人消化不良也是如此,才终于回答,“我,真,不,知,道。”

李依然表情一下就冷下来,“得,那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孟宇默默盯着一桌的西餐,抬起沉重的脑袋,“那个……”

李依然以为孟宇终于想通,愿意透露些什么,回过身一脸期待,“嗯?”

“你买单了么?”问出这话的孟宇泪奔不已,绅士风度全都没了,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委实没带多少钱出门儿,待会儿给人扣下来刷盘子怎么办。

“……”李依然不说话,狠狠瞪了孟宇一眼,跺着目测15CM左右的高跟鞋就走了。

孟宇善意的提醒一声儿,“您走路可悠着点儿啊。”

怕什么什么来,李依然跟餐厅门口儿时扭着了,差点儿没摔在地上。

孟宇只得默默低下脑袋,一脸伤感的吃牛扒,左手拿过菜单,算着自己今天要刷几个盘子才能走人。

吃完了,结账,孟宇面对威特开出来的单子,差点儿没休克过去。

摸摸口袋,自己昨晚放睡衣的钱也没多少,再默默另一边裤兜儿,摸到几张纸质物体,拿出来,果然闻到了人民币的清幽芳香,还是粉红色的。

于是在心里乐呵呵嚎一声儿,于啸天我爱你↖(^ω^)↗!往不穿的衣服里也装钱真是个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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