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怎么会让驮着它的骆驼留下的足印比其它足印要深个几许,除非这里面装的不是茶叶,难道……
“等一下。”巴纳罗策马上前再次拦住了商旅的去路。
“大人?”老成点的商贾心里大叫不妙,对身旁的同伴使了使眼色。
“……这……中间这口箱子装的应该不是茶叶吧。”巴纳罗几乎是用肯定的口气,而那眼神也越来越阴沉,只因这些貌似商
旅的人暗地里的交流和动作已尽数呈现于他的眼底。
“兄弟们,给我上……”略显痞性的商贾老早就不耐烦了,这会儿更是准备好好干上一架。
没多久,两路人马便缠斗起来,打得难舍难分,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一团龙卷风正朝着他们的所在的位置席卷而来。
第八十章:救命绿洲
吐掉了满嘴的沙尘,巴纳罗挣扎着从沙堆里爬了起来,一眼望去,竟见不到一个站立的人,那狂舞的沙尘还在无情地袭击着
。
“殿下,殿下……”巴纳罗张望了下,见黄沙里埋着一个个破碎的木箱,焦急地呼喊道。
“嗯……啪啦……”不远处的小沙丘上传来木箱碎裂的声音。
“殿下……”巴纳罗寻声而去,果然见一大腹便便之人从一堆碎木条中翻滚而出。
“水……”干涸破裂的嘴唇里只能传出最迫切的渴望。
“殿下,来,水……”巴纳罗取下随身的水囊往耶律姚彬的口中送去。
“……”渴极的人急忙抓住水囊狂倒,可惜才喝了没几口,那囊中竟滴水不剩了。
“怎么会这样?”巴纳罗也发现了,急忙查看水囊,哪想到那水囊底下竟有个小洞,想来可能是刚刚遭袭的时候压坏了,遂
泄气地把水囊往地上一扔。
“这是什么地方?”解了燃眉之急的耶律姚彬总算清醒了些。
“殿下,这是接壤沙耶和漠北的边境沙漠,末将本与贼人缠斗于此,可谁知刚刚一阵龙卷风袭来,其他人已不知所终。”巴
纳罗见耶律姚彬似有意思要听下去便解释道。
“我被劫持了。”耶律姚彬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说道。
“是……是尔等护驾不利,请殿下降罪。”巴纳罗自觉地请罪。
“我们现如今这般处境,无意义的话还是算了,先找到回去的路要紧。”耶律姚彬勉强地站起身,强打精神道。
“是。”巴纳罗颔首,似想起什么,“哦,对了,属下这有颗信号弹可以叫其他将军前来接应。”巴纳罗在腰间摸索了半天
竟怎么也找不到,想来又是被龙卷风给卷走了,不禁气愤地咒骂了句,“该死。”
“看来,我们只能暂时以骆驼为食了。”耶律姚彬看着那些还蹲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骆驼们,不禁庆幸老天还是有丝仁慈的。
七天,整整七天,那炎热的太阳炙烤着沙漠里的两个人,薄薄的衫袍已被汗渍浸湿,坐于仅存的一只骆驼上的耶律姚彬也已
是筋疲力尽,那身形更是东倒西歪,好几次险些从驼背上摔下来。
前面牵引着骆驼前进的巴纳罗也是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那铠甲已脱到只剩半身,敞开的前襟可以看到发达的胸肌上一层晶
莹的薄汗。
“殿下,快看……”那颓然的模样在见到渴望已久的绿意后竟神奇地充满了活力,激动地叫唤道。
“嗯……”驼背上的耶律姚彬已是半昏半醒的状态,那伏趴在驼背上的身影已是摇摇欲坠。
“绿洲,殿下,是绿洲……”那一片小小的绿色上有着几处分明的水潭,那久违的清澈透明似乎在向他们招手。
“真的吗?”不会又是一场海市蜃楼吧,耶律姚彬已无初时听闻绿洲时的欣喜,有的只是对空欢喜的担忧。
“水,好多水……我们有救了,殿下……”巴纳罗从脚边的小水潭中捧起了水,果然那是冰凉的水,而不是粗糙的沙粒。
“……太好了。”耶律姚彬说完便晕厥了过去,下坠的身形被猛扑过来的巴纳罗险险地抱在怀里。
“殿下,殿下……”巴纳罗焦急呼唤道。
“……”怀中的人已完全丧失了意识,任凭巴纳罗如何呼唤也毫无反应。
再次将水往那干裂的嘴唇上送去,然而此刻那人已没了积极的反应,任那透明的液体往两侧的嘴角淌下,流经有着优美弧度
的脖颈,淌进略显湿濡的领口。
“咕咯……”巴纳罗听见了自己吞咽的声音,虽然军人的毅力还是让他在强迫自己注意自己的举止,然而那心底的渴求让他
越来越难自控,只一再地催眠自己,“救人要紧。”
终于含着水吻上了那渴望的嘴唇,虽没有想象中的柔软,甚至还有点干裂的疙瘩,但灵活的舌尖撬开了紧闭的贝齿,与里面
的舌头嬉戏般地缠绕起来,那感觉竟是这般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嗯……”在事情几乎游荡在失控的边缘,耶律姚彬悠悠转醒,他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流失殆尽,而自己几乎沉溺在河水中
般。
“啊……殿下……”巴纳罗被耶律姚彬的呻吟声惊醒,急忙离了那人的嘴唇,慌乱地擦拭了下自己的嘴角。
“水……”耶律姚彬略抬眼眸,见那树叶中的清水便又觉干渴之感渐强。
“哦……”巴纳罗心虚地垂下了眼,战战兢兢地将树叶中的清水喂给了怀中的人。
月色朦胧,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空气中仿佛还能闻到湿润的土壤芬芳。不远处一堆木柴在激烈地燃烧,红红地
火光将水潭边的人影倒映在水面上。
只见水潭旁边的岩石上坐着一个人,温柔地抚摸着圆滚的肚腹,悠闲地晃荡着双脚,继而缓缓地伸出脚丫子沾了沾水,没想
到那水竟还带着温温的感觉。
“嗖嗖……嗖……”一身满是沙尘的衣服滑落在地。夜里呼啸而过的冷风还是不禁让浑身赤裸的人颤栗了一下。
“咔叱……”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你想变成瞎子吗?”没有回头,耶律姚彬背对着巴纳罗,只是那侧脸异常冷酷。
“……殿下饶命,属下只是刚捡了柴火回来……”巴纳罗收回痴迷的目光,急忙低头。
“去林子里守着。”耶律姚彬命令道。
“是。”巴纳罗把手中的柴火扔进了火堆,依依不舍地转身往林子里而去,那拽紧的拳头似泄漏了心底的挣扎。
月光笼罩下的水塘中,一人站立其中,乌黑的发垂于脑后,一拨又一拨的水往身上浇溉,那抬起的臂膀引领着水流洗刷身体
,那绝美的身姿似一副剪影,以月夜为底,描出一副动人的美人出浴图。
稀疏的树林里一片黑暗,偶有一缕月亮的光辉洒落,然而一双即使在黑暗中犹显明亮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水塘中的人,那眼
眸深处的神彩越发炽热,伴随着那略显粗重的喘息声,“耶律姚彬,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这片小绿洲虽然面积不大,但幸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喝的倒也不愁。但是这几天那频繁的胎动还是让耶律姚彬的心
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根据前几次生产的经验,耶律姚彬知道自己的分娩日就在这几天了,然而此地只有他们两人,而且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目光越
来越炽热,耶律姚彬的心里总是有道声音在提醒他绝不能在此,他不能让这个男人给他接生。记得以前听那些老一辈的牧民
们提过,绿洲的生成是因为当地的水土合宜,一般小片绿洲的附近很有可能会有大绿洲的存在,或许他们可以前行,也许真
能找到一个村落让他们栖身也未可知呢……
有了一番打算后,耶律姚彬便准备了些许水果和水同巴纳罗往大漠的更深处前进。事后,耶律姚彬想想当时的决定还是有点
后怕的,要是他所想的也许都不成立,或者他和腹中的骨肉真的都要葬身大漠了。
“殿下,你确定前面真的还有绿洲吗?”在走了一天一夜后,巴纳罗还是禁不住将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口。
“应该就在前面。”其实耶律姚彬的心里也是没底,可是事已至此是没有回头路了。肚腹中猛然一阵搅动,让耶律姚彬一时
忍不住痛叫出声,“啊……”
“殿下?”巴纳罗松开了牵引骆驼的缰绳,赶到一旁询问道。
“没……没事。”耶律姚彬的额头冷汗直冒,那脸色更是急速转白。
“殿下……”巴纳罗又不是傻子,看那脸色也叫正常的话那这世上应该也就没有不正常的人了。
“啊……痛……”终于那剧烈的疼痛让耶律姚彬忍不住开口呼痛。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耶律姚彬疼痛难当的样子,巴纳罗的心里也是万分焦急。
“孩子,孩子……要生了……”耶律姚彬摇着牙抱着疼痛难当的肚子。
“那怎么办,怎么办?”巴纳罗也是头一遭碰到这种事,竟一时也不知所措了。
“抱……我……下去。”耶律姚彬艰难地开口道。
“哦……好。”巴纳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耶律姚彬,将其轻轻地安置在沙土上。
耶律姚彬靠躺在骆驼上,轻抚着肚腹休息了片刻,总算阵痛的感觉慢慢消散了。然而,紧接着而来的又一波更沉重的疼痛让
耶律姚彬再次仰头痛呼,那大张着的嘴巴似要呼吸进更多的空气来平抑身体的痛觉。
“殿下,你还好吧,殿下……”他知道女人分娩时很痛苦,可没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战神分娩时竟也要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而且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残虐的气息竟与那浴血奋战的修罗所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一样让他兴奋难耐。
“啊……”禁不住身体的疼痛,耶律姚彬还是摆出了分娩的姿势,然而那无边的疼痛似要将他淹没。
“殿下,让我帮你吧……”巴纳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耶律姚彬的双腿欲帮忙。
“滚……不要碰我。”耶律姚彬运功一掌将其打飞出去两丈以外。
“殿下……”巴纳罗挣扎着爬起,不死心地再次靠近。
“你再过来……我一定……杀了你……啊……”耶律姚彬死咬着下唇,眼神犀利,然而一波胜一波的剧痛几乎摧毁他所有的
理智。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
耶律姚彬抬眼望去,不远处停了一辆装着蔬菜水果的板车,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开口对少妇打扮的女子道:“夫人……我
们迷路了,啊……”
少妇寻那说话的人看去,眼底闪过刹那的惊愕,只见骆驼旁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那姿势似要分娩了。
“你……你这是……”少妇蹲下身,不知如何询问。
“我……我要生了……啊……”耶律姚彬困难地道出自己尴尬的境遇。
“我家就在前面一点,你先坚持下,好吗?”少妇检查了下耶律姚彬的肚腹。
“……”耶律姚彬已经只能用点头来回应。
“快,抱他到我的车上。”少妇催促道。
“好。”巴纳罗急忙上前将耶律姚彬抱上板车,自己推着板车紧随其后。
天刚破晓的时候,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便打破了天际的寂静,又一个鲜活的小生命降临在世间。
“你醒啦。”少妇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嗯,孩子呢?”耶律姚彬见房中没有孩子的身影,焦急地询问道。
“放心,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我怕他吵到你,所以叫我丈夫抱他出去喝羊奶了。”少妇安抚道。
“……”耶律姚彬闻言才放宽了心,感激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他日定当重谢。”
“你……”少妇迟疑着,不知该如何问起,遂转了方向道,“你不是沙耶国人吧?”
“不瞒夫人,在下是漠北国人士。”耶律姚彬诚恳道。
“漠北国?!”少妇皱了下眉头,怎么会是漠北国呢,明明这么相似,难道真不是一个人?
“不知夫人如何称呼?”耶律姚彬询问道。
“叫我阿斯佳就好,这是我丈夫鞑虏。”少妇指了指刚抱着孩子进来的青年介绍道。
“多谢。”耶律姚彬感激地接过沉睡中的婴儿。
“客气了,我们都是大漠的儿女,不计较这些。既然阿斯佳救了你们,我想那也是缘分。”鞑虏爽朗地笑道。
“对了,你现在身子很虚,切记不能乱动,反正我家好几间屋子都空着,你就在这安心养好身子吧。”阿斯佳温柔地说道。
“……”耶律姚彬颔首道谢,庆幸自己在这茫茫大漠竟还能遇到如此贵人。
第八十一章:权势逼人
繁华阔气的大堂内烟雾缭绕,一中年男子醉卧美人膝,嘴里还一口又一口地抽着大烟,躺在软塌上吞云吐雾。
“人抓着了吗?”似慵懒地问道。
“爷,爷……”衣衫褴褛的汉子已是汗如雨下,惊慌失措。
“爷,饶命啊,爷……”另一个也一样狼狈不堪的汉子已是呼天抢地地告饶了。
“没用的东西,”中年男子缓缓起身一脚踹上跟前的那两个脑袋,“还说什么绝顶高手,我呸,我看你们也就只配给本爷提
鞋,低手,不……是低能。”
“是,是,奴才们无能,无能……”两个汉子急忙应和道。
“你说说你们,我养你们干什么啊?这上头交代的事是一件也没办好,要是就此耽搁了主子的大事,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
以砍的……”中年男子拿着烟斗狠狠地瞧着那两个哆嗦的脑袋。
“爷教训的是……奴才们改,一定改……”趴伏在地的两个家伙连连磕头。
“叱,改,怎么改啊?”中年男子吐了口烟雾,状似好笑地问道。
“……”长得有点痞的汉子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家伙。
“这……这边沿村落的牧羊女阿娇,爷不是还看得顺眼嘛,我们兄弟俩正愁着爷答不答应让那姑娘做小,也好让小的将功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