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不安。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等本事。”尖锐的女声提醒了西迪背后有人。
“公……公主殿下。”西迪急忙转身,见是恶名昭彰的公主殿下,更是惊恐地低下了头。
“别紧张,我只是好奇我亲爱的皇弟竟然会看上你这小子,真是……匪夷所思啊……呵呵……”火凤公主贴近西迪,在其耳
畔轻语道。
“公主……”西迪苦笑,他是不是要感谢上苍的眷顾啊?
“怎么样,我皇弟的滋味可比我们这些女人好些?”火凤公主撩起西迪的耳旁的发丝,暧昧地问道。
“公主,请自重。”西迪慌乱地退后一步。
“呵呵,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火凤公主上前一步道。
“公主……”西迪紧张地再次后退两三步,心里直放嘀咕,你的眼神明明就想把我吃了。
“皇姐,难道你对本殿的新娘也有兴趣吗?”冷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拉锯战。
“呵呵,瞧瞧,我亲爱的皇弟吃醋了呢。”火凤公主转而向耶律姚彬走来。
“……”耶律姚彬冷冷地瞅着耶律火凤。
“真没想到洗干净了那张脸,看着似乎还有这么点可爱呢,就连我都有点心动了呢,看来往后皇弟可要多费点神,看紧你的
男人,免得他被哪个狐媚子勾引跑了,哈哈……”耶律火凤轻声地说完,便大笑着离开。
“……”耶律姚彬一脸的羞怒,如果眼睛能够喷火,估计地上早就寸草不生了,握紧的双拳更是几乎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声响
。
“殿下,请两位就位吧。”一旁的礼官提醒道。
“……”西迪站在一旁尴尬地任由喜人抓着自己的手牵住那脸色依旧铁青的人,双双依照喜人的引领来到会场的中央。
“多拿纳草原上的精灵们啊,请你们祝愿这对新人,把最大的幸福赐予他们,把所有的不幸带走,请用你们的强大的力量让
我们这些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生灵繁荣昌盛,您虔诚的子民由衷地感谢。”祭祀官曲膝跪求,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低下了头
虔诚地祈祷。
“现在,请让这对新人在我们的祝福中许下血的盟约。”祭祀官示意一旁候着的喜人上前,只见喜人端上装着清水的陶碗。
良久,这对新人谁都没有动静,祭祀官不得已假意轻咳提醒。
“我,西迪,愿意和耶律姚彬结永世之盟,爱他,敬他,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生死与共。”西迪意识到主位上那人危
险的视线,无奈地冒着冷汗摊开手心宣读着早前喜人写于他掌心的誓词。
“噢~~~”围观的众人一片轰动。
“我,耶律姚彬,愿意和这个人结永世之盟。”耶律姚彬的脸上终于阴转晴,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西迪汗颜,为什么他的誓词要这么肉麻啊……
“请两位新人滴血为盟。”祭祀官指示道,紧接着两个喜人便上前用尖尖的针搓破他们的手指,让他们的血滴在陶碗中结合
。
“饮。”祭祀官再次提示道。
耶律姚彬先喝下了一口,再而把另半碗经喜人转递给了西迪,看着那碗混合了人血的水,尽管西迪多不情愿也不得不勉强饮
下。
“礼成,请我们伟大尊贵的可汗为这两位新人赐福。”祭祀官功成身退。
“孩子,祝福你们。”耶律鄂多抓住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冒泪光。
“谢谢,父皇。”耶律姚彬眼眶湿润,强忍着痛哭流涕的冲动。
“谢谢,可汗。”西迪只觉得右眼皮跳得更快了,那种不安让他在此时竟有点心不在焉。
当黄昏时分,西方呈现一片火红之时,朱府终于迎来了另一个鲜活的小生命,那洪亮的啼哭声让门外担心了一整天的人终于
放下了那颗悬挂已久的心。
“恭喜,恭喜啊,是个千金呢。”稳婆抱着刚出世的小婴孩出来报喜。
“呵……让我抱抱。”看着那个襁褓中的脆弱小生命,凤洛水竟有种想立即将她抱入怀中保护起来的冲动,感觉那孩子就像
他的瑾儿,他的瑾儿……
“啊……”正当众人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时,产房内传来一声惊叫。“血,血……”
“不好!”稳婆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折回产房,洛水等人也跟了进去。
“弱水,弱水,你怎么了?”看着那张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容,凤洛水几乎是颤着嘴唇问道。
“不好了,是血崩!”稳婆检查了下,焦急地抬头宣布噩耗。
“不,你一定要救他,快救他,快,快叫唐大夫进来。”凤洛水抓着凤弱水的手,一边又急促地催道。
“是。”凤晓急忙去叫人。
“弱水,你一定要撑住,你快睁开眼看看,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你还没看到呢。”凤洛水企图唤醒弱水的意识。
“凤……哥哥……”那双疲乏的眼终于睁开了,那种虚弱和无力感时不时向凤弱水袭来,眼皮真的好重。
“弱水,弱水,是我……”凤洛水勉强自己控制情绪。
“凤哥哥,孩子……还……好吧?”凤弱水虚弱地问道。
“好,很好,你看,白白胖胖的,你把她生得很好,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凤洛水抱着孩子让弱水看。
“太好了……凤哥哥,以后她就是你的女儿……我……这也许是我唯一可以补偿给你的……对不起,凤哥哥……”凤弱水露
出虚弱的微笑。
“你别胡说,我可不要帮你养女儿,女儿是你的,你就该自己养,你必须活着,你必须给我活着……”凤洛水闻言激动地训
斥道。
“凤哥哥,我真的好累,我好累……”凤弱水无力地想要闭上双眼。
“弱水,弱水,不可以,你不可以睡,你醒醒,你听我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是我抢走了属于你的幸福,是我抢走了
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对不起,对不起……”凤洛水知道现在绝不能让弱水睡过去,否则怕是一辈子也信不过来了。
“凤哥哥,你在说什么呢?”尽管很累了,但是强烈的疑惑还是让凤弱水坚持住了。
“你看,还记得这个吗?”凤洛水从腰间抽出一块精美的蝴蝶琉璃,在烛光下那块琉璃闪耀出七彩的光,煞是梦幻。
“这……这是……”遥远的记忆让凤弱水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接过那块记忆深处的礼物。
“是你,他要找的人是你啊……”凤洛水哭泣着说出这个搞乱了他们几人命运的根源,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多么希望他从
来不曾拥有过这块琉璃,这样或许他们都可以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猪哥哥……”摸着琉璃上那不平整的字体,一滴清泪从凤弱水的眼角滚出,记忆中的那个称呼让她禁不住扯开了嘴角,幸
福地笑着慢慢地闭上了眼,手无力地垂下,蝴蝶琉璃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弱水!”凤洛水撕心裂肺地痛呼出声。
喜帐内,红烛高照,床榻上的两人笔直地坐着,似乎在比谁的耐力足坚持得更久般。
“咕……”可惜,一天未进食的肚子可耐不住性子,早早地唱起了空城计了。
“殿下,不如我们先吃点吧。”西迪提议道。
“好。”耶律姚彬应声道。
依旧是无声地吃着,那满桌的佳肴很快便进了两人的五脏庙。
“呃……”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西迪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一只长满粗茧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西迪的肚皮,西迪忍不住抬头看
向大手的主人。
“好点了吗?”耶律姚彬柔声问道。
“嗯。”西迪有点不好意思地应道。
“那你……怨我吗?”耶律姚彬继续手上的动作,犹豫着问道。
“不,我……是我有错在先。”是他自己造的孽,他能怨得了谁呢?
“你的意思是……那是个错误吗?”耶律姚彬收了手,猛然起身背对着西迪问道。
“不是的,殿下,请听我说……”西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想解释。
“已经很晚了,歇了吧。”耶律姚彬径自宽衣躺在了床榻的里侧,面朝内。
看着那留给他的半张床位,西迪的眼中是说不出的为难,西迪啊,西迪,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难道还想要逃吗?
第七十六章:请君入瓮
新婚几日,耶律姚彬和西迪可谓是相见如宾,除了晚上是睡在同一张床榻之上,白天似乎压根就凑不到一块儿,哪有什么新
婚燕尔的影子。而那叫西迪的新皇妃更是不安于室,整日往军营的医帐跑,与那左轮将军家的小姐交往甚密,而且那小姐本
就是个未婚先孕的是非人,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么得就变成了皇子殿下棒打鸳鸯,夺人所爱,平民无耐弃爱从权的
戏码了。
夜晚的皇子府,寒风瑟瑟,无情的风劲打乱了平静的柳枝,拨乱了湖面,半圆形的月亮倒映在湖泊内,却也得不到平静,随
波涣散。
“殿下。”看看那久久不语的人,蒙古儿迟疑着叫唤道。
“你确定吗?”盯着湖面久久无声的人总算开了口。
“殿下,此事怕是不会有错了,论能耐怕是只有那人办得到啊,何况养药鸽一事本就是他建言的,十有八九了。”蒙古儿语
气肯定道,继而皱眉。“不过……属下现今未找到有力的证据,怕是难以将其定罪呢。”
“那就让他不打自招吧,人……总是有弱点的……”耶律姚彬意味深长道。
“殿下,您有办法了?”蒙古儿询问道。
“算不上上策,但对我而言却是恰好的。”耶律姚彬冷声道。
“殿下?”蒙古儿觉得眼前的殿下有些许的阴沉,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妥,似乎是那眼神里饱含着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
情绪。
一大清早,漠北军营就炸开了个锅,说是那左轮将军家的小姐通敌叛国,多次给烽火军通风报信,现在人已经被直接带往囚
营,一顿严刑拷问怕是少不了了。
“殿下,雨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殿下……”一大早,西迪就纠缠着耶律姚彬,希望他放了喜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她真是无辜的,本殿一定会还她清白。”耶律姚彬站住脚,平视前方公事化地回道,语气中还
有隐隐的怒气。
“殿下,且不论她是个女子,单单她现在怀着身子的状况那种刑法肯定是顶不住的,你能不能看在左轮将军多年来为国效力
的份上,放她一马?”西迪恳求道。
“说得好,”耶律姚彬转过脸,两眼直直地逼视着西迪道,“他的父亲尚未替她求情,你……凭什么?”
“呃……”被耶律姚彬这般反问一句,西迪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见其走开,急忙大声喊道,“就凭我视她为家人。”
“……她是你的家人,那我算什么?”耶律姚彬闻言再次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站于原地,留下一句话,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
自问。
“……”看着耶律姚彬落寞又有点悲伤的身影,西迪似乎有这么一刻的错觉,他是在吃醋吗?
耶律姚彬疾步而行,来到空旷的校场,见一个人形木桩便气冲冲地上前猛打一通。
“难道那个女人在你的心目中真的这么重要吗?比我更……呃……”最后,耶律姚彬运功一掌打断了木桩的两个木假肢,面
露哀伤地自问道,遂突感腹部一阵抽痛,单手撑着木桩,大口大口地吸气以求缓解疼痛。
“殿下?”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
“……”耶律姚彬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冷汗也随之而下,闻声转眼看去竟是那日与他竞技的新兵。
“殿下,真的是你啊!”巴纳罗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兴奋和欢喜。
“什么……事?”耶律姚彬强忍着剧痛,只为在属下面前顾全自己的颜面。
“殿下,您没忘了吧,我们的比赛还没分胜负呢?”巴纳罗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呃,啊……”耶律姚彬终究还是支持不住,身子缓缓跪于地上,表情痛苦。
“殿下,你怎么了?”这时,巴纳罗才发现眼前之人不对劲。
“不要……喧哗,扶我……回营帐。”耶律姚彬颤抖着双唇命令道。
“是。”巴纳罗听令扶起耶律姚彬。
“……”可是每迈一步,耶律姚彬就感觉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五脏。
“殿下,得罪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巴纳罗便弯腰将其整个抱起,一路飞奔着朝主帅的寝帐而去。
闻讯,军营中的几大军医都赶过来救治,巴纳罗愣愣地从营帐中出来。
“真是想不到……”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刚刚军医们的诊断犹言在耳,巴纳罗自言自语道。原以为那只是谣传,没
想到竟是真的,男子真的可以怀孕生子,而刚刚他怀里抱着的就是……
巴纳罗一抬头,西迪正姗姗来迟,两人彼此对视了一下,留下了些许的印象,接着西迪便进了营帐。
“喂,巴纳罗,你小子倒是挺英勇嘛,连殿下的圣体你都敢碰。”同一营帐的新兵见巴纳罗出来急忙上前调侃道。
“那人……”巴纳罗疑惑地看向营帐的布帘。
“你说那位啊,那不就是最近传得火热的皇子妃嘛……”新兵如实说道。
“殿下肚里的孩子真是他的吗?”如此一个平凡的人,连强壮都称不上,他怎么配得上他心目中的战神呢?
“谁知道呢?也许咱们殿下就好这一口的……”新兵疑神疑鬼地看了下左右,“听说殿下还是小三呢,这不把喜雨小姐当奸
细给抓了,都说那是因妒成恨,公报私仇呢,估计这下喜雨小姐和那肚里的都难保了……”
“休得胡说,小心你的舌头。”巴纳罗突然火气上涌,一声怒喝。
“哎呀,我说你小子……”新兵正打算好好说教一通,岂料巴纳罗充耳未闻似的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