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们一溜烟的窜进了屋子,来到落无忧的房间,挤在他床边。
看见床头的药碗,那个叫根生的孩子也就是最大的那个,关心的问道“哥哥是生病了吗?”
落无忧点点头。
自他醒来会,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却又让他觉得无比惬意,所以他就非常安逸的呆在了这儿。
“那大哥哥要好好吃药哦,这样病才能好得快。”
落无忧笑了笑将那个小不点抱起来,放到床边上,“燕儿想不想学识字呢?”
“想。”
“切,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才不要学识字呢,我要学武。”长的壮一点的五子不屑的说着。
“哦,五子为何这么想要学武?”
“我学好了武功就去那张三爷的手里将我姐姐抢回来,那家伙是坏人,经常到我们这儿欺负人,几年前抢走了我姐姐,坏我娘哭瞎了双眼。”
五子义愤填膺的狠狠道。
“对啊,那张三爷可坏了,上次还跑到我家,想我爹娘要租子,说是不给就将我买到妓院做小倌。”另一个长的清秀的男孩子,叫秀秀。
也很是气愤的说,随即又露出一脸的疑惑与不解“美人哥哥,什么是小倌啊。”
落无忧眉头皱了皱,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阵不舒服,却也不知该如何向孩子们解释。
“张三爷?那是什么人?”落无忧对这人无甚好感。
“他是这里的地主,听说他家有再京里做大官的亲戚,经常欺负我们。”
“你们只要把书读好了,将来考取了功名就能惩治那个张三爷,这样也很好啊。”
“可是我更想仗剑闯荡江湖。”
血煞不知何时从屋外走了进来“仗剑江湖?江湖上每天不是被人杀就是杀人,那种日子不见得有多好。”
这是他这几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那些孩子听了,心里就有些胆怯。
“那我们不学武功了,就和漂亮哥哥读书。”
落无忧见孩子们都很失望,心里多少不忍,“其实你们可以学习基本的武功啊,不要绝世高手,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行,只要你们去求那位黑衣哥哥,他一定会答应的。”
“真的啊。”孩子们一听高兴了起来,纷纷又拥了过来,围在血煞跟前,拉着他的衣角哀求“黑衣哥哥,求求你,教我们武功吧,好不好,教我们吧。”
血煞被孩子们包围着,目光望向了落无忧,却见他望着这些孩子们,笑的柔和,不知为何一时就被这笑容恍了神,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真的啊,太好了,黑衣哥哥真好。”孩子们听到血煞的回答,高兴万分。
一个个欢呼雀跃。
第三章:山村老师
落无忧就真的在这里当起了老师,这种感觉他很喜欢,就仿佛渴望很久的平静终于来到,心里终是缺了一角,每每想起,却无从找寻。
他不知道缺的是什么。
“人之初,性本善……”山里的孩子们没念过书,落无忧凭着脑子里记忆的,开始慢慢教他们,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可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描述着同一个字,讲解好几遍,直到孩子们听懂。
落无忧笑起来很温柔,很好看,可就是眼神很空洞。
像缺了灵魂。
得知落无忧愿意无偿教孩子们读书,村里人都很高兴,自发的跑到外头的集市,为孩子买了几本书。
落无忧就教着孩子们一个个字的认识。
“老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什么意思啊。”
落无忧正在为孩子们讲解,听到秀秀的问话,恍然间回过神,眼前一阵迷茫“无双,执子之手,与子同老,你可愿意。”
那双温柔的眼深情的凝视着他,对他微笑着缓缓伸出手。
落无忧刚想要再看清那人的面容,却头痛的厉害。
猛然惨白了脸色,扶着桌子后退了好几步,谁,是谁?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燕儿扯着姬无双的衣袖,其他孩子也是,满脸错愕的看着落无忧,不知道他为何忽然神色恍惚。
“没事。”落无忧微微一笑,“就是刚才有些头晕。”
“呃。”孩子们点点头,继续围着书本,开始慢慢的看,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有落无忧讲解,很快孩子们就被书里的故事所吸引。
“无忧公子啊,辛苦了,这是昨夜我炖的老母鸡汤,专门给你盛了一碗,你尝尝。”
来给孩子送饭的李嫂将鸡汤递给了落无忧。
“无忧公子,这是我家院子里梨树上结的梨子,又水又甜,我特意给你摘了几个。”
“我给孩子弄点饭,想必无忧公子也没吃,就一块儿送来了。”
村们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将手里的吃食塞给落无忧,落无忧倒也没拒绝,村民们一片盛情,拒绝了就显得矫情。
孩子们已经扑到了父母怀里,拉着父母满脸自豪,指着书本上的字,自豪的说这个字念什么。
父母们虽然不懂,却也非常高兴。
这种感觉也感染到了落无忧,他微笑着,看着孩子与父母之间的互动,陡然升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这一日照例,落无忧教完了孩子们课程,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老师,今儿个是十五,城隍庙那里可热闹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凑热闹吧。”
落无忧喜欢冷清,并不想凑这个热闹。
“去吧,老师。”
“一起去嘛。”
几个孩子凭着这缠人的本事,硬是将落无忧给说动了。
落无忧点点头“也好,可是你们要跟着我不许乱跑哦。”
“嗯。”孩子们齐声点头。
城隍庙离这儿很远,走了大概几十里的路才看到,街上很多人,敲锣打鼓的非常热闹,小商贩也多,城隍庙那一边许多姑娘就都跪在那里许愿。
“好漂亮哦。”燕儿瞪着那纸糊的纸人儿,一个劲的猛瞧,想要,但是又身无分文,那眼神分外可怜,像只小狗似地。
落无忧不由得失笑。
拉着燕儿的手,走到那小贩跟前“这纸人怎么卖的?”
那小商贩本事堆好了一大堆说辞,可这猛一抬头,看见眼前的公子,就那么傻傻的呆住了,那伶牙俐齿此时也管不了用,结巴着“不,不要钱,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落无忧也不介意那小贩看他的目光,径自选了几个好看的分给七个孩子,孩子们欢呼着从落无忧手里接过纸人。
落无忧又放了一锭碎银,然后才拉着孩子们走了。
那小贩还呆呆的望着,直到落无忧的背影消失,才倒吸口凉气“乖乖,哪来这么好看的公子哥。”
几个孩子倒也老实,就紧紧围在落无忧跟前,也不乱跑,看见新奇的事物,就大声嚷嚷着,“看,看那个人会喷火啊。”
“好厉害。”
“嘴巴不会烧烂吗,好疼哦。”
……
落无忧的目光也投向那几个杂耍的人,但就是没心情看,微一偏头,一块儿手绢向他丢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落无忧急忙闪身夺过。
“接了人家姑娘的手绢,是要娶人家的。”
这话猛然从脑海里窜了出来,却又不知道是谁说的。
落无忧下意识的在街上四处观望,似乎想要找到什么,大街上只有一张张陌生的令人窒息的面孔。
心底升起失落之感。
“走开,走开。”
“少挡大爷的道。”
不远处,一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尖嘴猴腮的男子,手里摇着把扇子,身后跟着几个壮汉,横冲直撞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第四章:风波起
街上的人远远看见他们都躲了起来,也有些来不及的被撞倒在地。
那男子走到一个卖水果得小贩前“这果子怎么卖的?”
卖水果得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那尖嘴猴腮的男子,面上浮起古怪的神情,随即哈好大笑起来“听见了没,他说十个铜板,十个铜板。”
那男子身后的几个壮汉也随声附和着哈哈大笑。
老人不明白到底说错了什么,茫然的望着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这位爷,市面上都是这个价格,老朽没有向你胡要啊。”
“哼,老东西,眼睛瞎了是吧,敢向我要钱,给我打,打死这个不长眼的老东西。”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喝了一声,他身后几个打手就窜了上来,一脚踢翻老人的水果摊,然后揪住老人的衣领,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老人被打到在地,只能弓着身子,本能的护住头。
路人一个个看着,却是敢怒不敢言。
“不许打我爷爷,不许打我爷爷,你这个坏人,我和你拼了。”
落无忧还没反应过来,五子就已经冲了过去。
一下子扑在了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身上,张口在那人脖子上恶狠狠咬了一口。
“啊,啊……”那男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快给我将这个小兔崽子拉开,快。”
他这一声惨叫,那几个打手立马停止了动作,冲上来一把将五子从那男子身上拽了下来,五子咬的狠。
被摔倒在地上,却也咬下了那男子脖子上一块儿肉。
那男子一摸脖子一手的血,再看五子嘴里的肉,立马凶狠起来,一脚踹了过去,将五子踹的原地滚了一圈“他娘的,你个小兔崽子,敢咬我,老子宰了你,宰了你个小混蛋。”
那男子说着,居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向了五子。
“住手。”
一双手却止住了那男子的动作。
这男子正在气头上,嘴里怒骂道“那个吓了狗眼的,敢管老子的……”这一抬头看见眼前的公子,男子忽然就傻了眼,直勾勾的看着。
落无忧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
“哟,美人儿,你这是哪来的?我张三爷在这临淄混了十几年,怎么没见过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呢。”
张三爷说着,手忍不住摸想落无忧的脸。
几乎是出于本能,落无忧眼底闪过厌恶之色,下手也就恨了许多,一把抓住那张三爷伸过来的毛手,然后用了一折,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啊……”那张三爷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敢伤了我,我一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张三爷面容痛的都扭曲了,却还不忘了叫嚣。
“你是谁与我何干。”落无忧冷笑一声,绕过那张三爷弯腰拉起了五子,然后微笑着问道“没伤着吧。”
五子冲着落无忧摇摇头,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赶紧扑了过去“爷爷,爷爷,你怎么样了。”老人哼哼唧唧的被五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他娘的几个是死人啊,还不将这几人给我捉住了,愣什么愣。”
那几个壮汉被落无忧的美貌震慑住,一时没醒过神,听见张三爷的怒骂,才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又露出先前凶狠的模样。
老人虽然满身是伤,但还是站了出来,将五子和落无忧护在自己的身后,冲那张三爷陪着不是“张三爷,老朽老迈,眼睛不大好使,没认出你,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老朽这一会儿吧,我那孙子和这位公子也不是故意要得罪你的,这样吧,你受了伤,老夫愿意出钱给你医治,求你放了我们三人,你看如何。”
“赔钱?”张三爷撇了撇嘴,满脸不屑“老东西,老子这是千金之躯,你孙子咬掉了老子一块儿肉,就拿一千两来换,如何?”
“这……”老人傻眼了,一千两,他就是挣上十辈子也弄不来这么多啊。
“怎么拿不出?”张三爷见老人一脸为难,呵呵笑了两声,目光落在落无忧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落无忧的衣襟,恨不得从哪衣缝里看进去。
“拿不出,我也不为难你,我张三爷也是个有肚量的人。”
“是,是,你张三爷是好人。”
老人随声附和着。
“只要那位公子肯陪也睡一个晚上,这帐就抵消了。”
这说出来的话下流无比,老人怔了怔,继续哀求“张三爷,这不行啊,这公子是好人家的,咱不能祸害人啊。”
“呸,你个老东西,谁祸害人了。”那张三爷一口啐在老人的脸上,嘴里骂骂咧咧。
忽然一阵风来,凭空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那张三爷脸上,那张三爷被打的牙齿掉了两颗,半边脸青肿。
“谁,是谁打老子。”
“再敢嘴巴不干不净,我就摘了你的脑袋。”落无忧忽然上前一步,双目透出冷冷的光泽,阴狠的瞪着张三爷。
张三爷被那阴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傻傻的呆在了那儿。
“我们走吧。”落无忧已经拉起了老人和五子,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第五章:看医
“老师,那人很坏,他叫张三爷。”孩子们纷纷围在落无忧周围,叽叽喳喳的说道。
“那张三爷什么坏人都干,还抢了我姐姐。”
秀秀愤愤不平的说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做大官,然后救回我姐姐,惩罚这个坏人。”
落无忧只是笑着点点头。
“落公子啊,惹了那张三爷恐怕会有麻烦啊。”老人毕竟是过来人,总有些不放心,担忧的说道。
“无妨。”落无忧扶住老人“老伯,那里有家医馆,我带你去找大夫看看吧。”
落无忧提议道。
老人慌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今儿个这果子没卖出钱,老朽身上也没几个铜板,再说了这点伤我还撑得住。”
“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老伯我们走吧。”落无忧说着就搀扶着老人向医馆的方向走去。
“使不得啊,使不得。我们村子的孩子,都是落公子你无偿的教他们读书识字,这笔恩情,咱们乡亲都记着呢,怎么还能要你破费。”
“是啊,爷爷,你就去看看吧,你脸上都肿了,一定很疼。”其他孩子也劝说着。
“老伯,你何须与我客气,每过几日五子他爹娘总会将从山上打来的猎物分给我们点,一直想要感谢也没机会,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否则我会过意不去的。”
老人拗不过落无忧,被拉着进了医馆。
大夫是个四十左右的留着胡子的男人,为老人察看了一番上了些药,先前外面的场景大夫也瞧见了。
又看这位公子这容貌长的实在太过美艳,自古红颜多祸水,不论男女,这张脸定是要惹来无数麻烦。
这样想着大夫不由得多看了落无忧两眼。
猛的目光一沉,脸上闪过诧异之色,这位公子若是他没看错,应该是三魂不齐,七魄差一。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大夫忍不住问了句“:敢问这位公子,你是否有偶尔失忆的毛病。”
被这样一问,落无忧回过头,打量了那大夫一番,然后点点头“每到申时,就会意识不清,醒来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失魂之症,公子你可否让在下瞧瞧。”
落无忧将手伸了出来,由着那大夫为自己把脉。
那大夫把了一阵脉,脸色却变了数变。
“神隐一族。”那大夫诧异的道。